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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東窗事發

  送走夏子謙之後,蒲青蓮回到楊家,天天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隻掛記著她心愛的子謙哥哥的病情。楊延光還在牢裏,楊家一邊派人到處送錢打點,想早日把他弄出來,一邊還得操心修複鹽灶的事,上上下下亂成一片。婆婆的心思也不再放在蒲青蓮的身上,其他人更顧不上她,因此這倒成為她嫁入楊家以來最自在的一段日子。

  一天夜裏,她睡不著起來在窗邊看月亮,看到月亮正在漸漸消瘦下去,心想:中秋都過了,子謙哥哥沒能回來和家人團聚,也不知他一個人在外怎麽樣了,病好了沒有?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冷月清輝下的楊家大院顯得空曠而寂寥,一個家沒了男主人,馬上就顯出衰敗來。蒲青蓮有時候覺得楊家像個墳墓,有時候又覺得像一片荒野,隻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父母過世,隻剩哥哥一個親人,但哥哥有了自己的家,把楊家也當家,和自己越來越生疏。在心裏,反倒是子謙哥哥越來越像親人,她越來越離不開他。

  蒲青蓮屋子的窗戶對著後院,突然她看到後院的牆頭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正借著一棵樹爬上牆,然後跳進院子裏,直朝窗前奔來。她吃了一驚,正想叫人,卻發現那人身形十分眼熟,似乎是夏子謙!

  一遲疑間,那人已經來到窗前,果然是夏子謙!她驚喜地說道:“子謙哥哥,你怎麽來了?”

  夏子謙用手撐著窗台,一躍翻進了屋子。她急忙把窗戶關上,反身投入他的懷抱,說道:“子謙哥哥,我好想你!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的病好了嗎?”

  “好了,完全好了!”他緊緊地摟著她,說道:“青蓮妹妹,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母親都告訴我了。”

  “我真高興你能好起來,能再見到你!可是,你不該到這裏來,他們發現了會打死你的。”

  “我不怕,我一清醒過來就開始想你,天天都想,一回到鎮上就想馬上來見你!我知道你一定很掛念我,我要來讓你看看,我好了,像以前一樣強壯!我打聽到楊延光還沒有從牢裏出來,就忍不住來見你了!”

  夏子謙說著,低低地唱起五句子情歌:

  如有情路我要開,如有情藥我要采,情妹如在刀山外,腳踏刀山我要來。

  蒲青蓮也低聲合道:

  芍藥伴著牡丹開,園中韭菜伴蔥栽,黃豆伴著苞穀長,小郎與妹分不開。

  唱罷,蒲青蓮歎了口氣說:“不過,你還是該先跟我說一聲啊,這樣突然跑來,我都以為是來了小偷,差點叫起來呢!要真是驚動了別人,那不是害了你嗎?”

  “嘿嘿,我一心隻想著見你,沒想那麽多啦!”

  兩人坐在床沿,摟在一起訴說著別後的相思。說著說著,語聲漸漸稀落,紗帳滑落了下來,掩住他們的身影,卻掩不住他們的喘息聲……從窗戶縫隙透進的一溜月光,不知何時也悄悄從床頭走到了床尾……

  在荒涼的江邊住著有諸多不便,沒有地方買糧買米,買油鹽醬醋,更沒有商店買其他日常生活用品。雖然其他東西買不起暫時也可以不用,但飯總是要吃的,所以阿秀有時候會回到寧河鎮買些東西。

  這天阿秀買完東西,在半邊街上走著,看到以往繁華的街道蕭條了許多,心裏很是難過。快到以前的房子時,她閉上眼睛,快步走了過去,她不想看見曾經的家現在住著別人。

  她經過胡鐵匠的鋪子時,胡鐵匠正好出來,碰了個對麵。他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是阿秀嗎?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還好吧?”

  “胡大哥,”阿秀叫了一聲,勉強應道,“還好……”

  “聽說你們搬到江邊去了,虎子又……妹子啊,你過不去怎麽不來找我呢?”

  提到虎子,阿秀眼睛紅了,哽咽不語。

  胡鐵匠急忙把話岔開,說道:“你娘家人也真是心狠,眼見你們賣房都不幫一把,逼得你們搬出鎮上,那江邊啥也沒有,能住人嗎?”

  阿秀搖搖頭說:“我和他們早就斷絕了來往,不怪他們……江邊也挺好的,我在坡上開了塊地,撒了點白菜種子,過些日子菜長出來就好了……日子會好起來的。”

  “福生兄弟,對你還好吧?”

  “他對我很好,對孩子也好。”

  “那就好,那就好……”胡鐵匠說著,看了看她手裏挽著的竹籃,見裏麵隻是一些玉米子,說道:“來趟鎮子就隻買些玉米子?咋不買點米回去?”

  阿秀臉上一紅,說:“現在米什麽價……”

  胡鐵匠聽了,立馬回身進了屋,一會兒出來手裏拿了一袋米,硬要塞給阿秀。阿秀不要,說:“大哥有這份心阿秀已經很感激了,現在大家日子都難,你也拖家帶口的……”

  他惱了,說:“咱們原本該是一家人,可惜我胡鐵匠沒這福分……好歹現在你還叫我一聲大哥,這點心意都不肯收下,大哥傷心呢!”

  阿秀隻得收了,謝過他後去坐船出鎮子。她走出老遠回頭看,還見他站在那裏,用手在抹眼淚,心裏不由得也是一酸。

  回到江邊的窩棚,阿秀告知常福生是胡鐵匠給的米,有點擔心地問:“福生哥,你不會怪我要了他的東西吧?他當時眼睛發紅,非要給我,把我的手都差點扭斷了,我怕不要他真慪氣了呢!”

  常福生歎了口氣,說道:“阿秀,我有時候想想,當初你還不如跟了胡鐵匠呢,他至少能讓你和孩子吃口飽飯,再怎麽也比跟了我強啊!”

  阿秀惱了:“福生哥,咱們孩子都這麽大了,我不許你再說這種話。跟你是我自己選擇的,過什麽日子我都心甘情願!”

  常福生摟一摟她,說:“好阿秀,是我錯了,以後我不說這些了。我會努力幹活,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的。”

  這話他說過好多次了,開始還真有這個信心,後來發現無論怎麽賣力地勞作,也無力養家糊口。那個向往的“好日子”,似乎永遠隻存在於幻想中,並不會真正地到來。但是有了對它的渴望,才能撐著熬過一天又一天。

  這天晚上,阿秀用玉米子摻上米做了一鍋幹飯,這是幾個月來他們吃的第一頓幹飯。采采高興壞了,圍著鍋轉來轉去,嗅著米飯散發出的香味,不停地嘰嘰喳喳地說話,一會兒說:“媽媽,米飯好香啊!”一會兒說:“媽媽我要吃三碗!”一會兒說:“弟弟要在就好了……”

  想到虎子走時想吃碗米飯都沒吃上,阿秀又要哭起來。常福生忙岔開話題道:“阿秀,你沒跟胡鐵匠說平時你自己吃野菜,我回來你才煮點糧食吧?他會笑話我一個大男人養不了老婆孩子的。”

  “沒呢,我幹嗎跟他說這個。”阿秀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哎,說真的,阿秀,你也別在我不在時就和采采隻吃野菜,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呀。”

  “你拉纖是重體力活,不吃糧食沒力氣呀。我在家又沒什麽事,吃不了多少。我用布袋裝了些玉米和米放在野菜裏麵煮,單獨拿出來給采采吃的。咱這孩子這麽小就很懂事,常常不肯獨吃,都要讓我也吃上幾口才肯吃呢。”

  說著,阿秀用憐愛的目光看著正興奮地圍著鍋一圈圈繞著的采采。常福生也說道:“是啊,咱們有這麽好個閨女,也該知足了。”

  吃過晚飯,一家人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聽常福生講玉印山的傳說。傳說在長江北岸距萬縣五十公裏處,有一長方形巨石,四周懸崖絕壁草木稀疏,遠觀好似一顆官方大印,稱為玉印山。此山是女媧煉石補天所剩的一方巨石。

  康熙年間,有人意欲在此山修建廟宇,但無路可上。正為難時,突然飛來一隻鷹從山腳盤旋而上,人們認為神鷹指路,便聚集能工巧匠依山修建了十三層風格獨特的寶塔式角樓,稱為石寶寨。在殿前還有兩個奇怪的洞穴:鴨子洞和海米洞。鴨子洞每年春秋兩季白霧繚繞,將鴨子放入洞中,頃刻間就出現在距玉印山千米之外的長江邊水麵上。

  海米洞洞口隻有雞蛋大小,每天都會流出一些白米,但隻夠一個和尚食用。貪心的和尚想,這個口子太小,所以米才隻流這麽點出來,如果鑿大口子,不是會流更多的米出來嗎?把這些米拿去賣了,就發財了!於是,他就用錘子把口子鑿大了。誰知鑿大之後,反而一粒米都不流出來了!

  聽了這個故事,采采神往地說:“要是這個洞還能流米出來就好了,雖然隻夠一個人吃的,但是加上些野菜,加上些水煮成粥,就夠我們三個人吃啦!”

  孩子天真的話,讓阿秀和常福生更是心酸不已。

  冬季原本是熬鹽的旺季,隨著冬季的到來,鹽鹵終於漸漸轉濃,鹽灶也修複得差不多了,各灶都陸續開工。不過洪水衝毀灶房後,熬鹽的形式發生了變化,一部分有鹵有灶,一些有灶無鹵,一些有鹵無灶,也有鹵灶全無的。

  於是有灶無鹵的,變賣或出租鹽灶,也可購買鹽鹵熬製。有鹵無灶的,以鹵水頂替原有灶房冊名,憑冊出賣或出租鹵水。一時熬鹽多係租佃關係,租鹵水以天計,租佃灶房要看灶的大小,屋的好壞,鍋口器具自備,租期限以年計,租銀要先付。

  寧河鎮上的三大鹽灶,都有鹵有灶能自行生產,但規模已發生轉變。楊延光的和瑞祥灶受損失最大,被抓坐牢又花費了不少銀子打點,元氣大傷,這第一大鹽灶的名頭已不複存在。張天祿的天祿灶原本相比之下就實力較弱,被衝毀部分鹽灶後也一蹶不振。隻有趙源清的廣寧灶不僅受損小,而且因為有沈玉林資金的支持和投資眼光,在這場災禍中大發橫財,然後用這筆錢大量收購兼並其他破產鹽灶,其實力和生產規模已勝楊家和張家,一躍成為寧河鎮第一大鹽灶。

  楊延光在牢裏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倒是沒受多少罪,關了幾天後就給換到優待室,但最初那幾天住在低矮潮濕的屋子,夜晚老鼠在身邊放肆地跑來跑去,一天隻給吃兩餐,爛白菜葉的腐敗味道也令一向養尊處優的他感到猶如噩夢。牢中獄卒敲詐勒索新入監者,私分疫病流行時所領醫藥費,還侵吞財政所撥水費,犯人用水必須交水費,時不時借事濫施刑杖,趁機收受賄賂……這一切都讓他心灰意冷。而坐了一場牢好不容易出來,又看到自己苦心經營半輩子鹽灶,第一大灶的名頭卻悄然易主,更加心灰意冷,隻覺短短兩三個月時間就恍如隔世。

  由於洪水對熬鹽的影響,有一段時間停止了生產,各地來打工的鹽工紛紛回鄉去了。等到恢複生產,外地的鹽工一時來不了,人手不夠,各鹽灶老板隻得開出比平時高的價來招募臨時工。

  夏子謙有些心動,對蒲青蓮說也想去暫時當一陣子鹽工,掙點錢。

  蒲青蓮說:“你不懂熬鹽,做不了技術活兒,隻能當下力的扯水工、踩炭工什麽的,還得上夜班,很辛苦的,不如就做木匠活兒。”

  “最近接的木匠活兒不多,我可以兼著做,現在鹽工開的工錢高,比做木匠活兒掙得多呢!”

  “當鹽工得兩班倒,下班你不休息再去做木匠活兒,身體會累垮的。”

  “上次我生病花了你不少錢……”

  蒲青蓮惱了:“你提這事幹嗎?我又不要你還,你不用這麽拚命去掙錢。”

  夏子謙歎了一口氣說:“青蓮妹妹,我不是和你見外,我隻是希望能多掙一點是一點,萬一遇到什麽事,不要又來拖累你,你在楊家也不容易……母親年紀大了,常常生病,被洪水衝壞的房子,也一直無力重修……”

  “那倒是,怎麽也得把房子修補起來,不然到冬天會很冷的。”蒲青蓮想了想說,“那你打算到哪個灶去打工呢?”

  “我就想到楊延光的灶上。”

  “現在各灶都在招人,不一定非要到他的鹽灶。”

  “那也是你家的鹽灶啊,我會想這是在為青蓮妹妹幹活,更有幹勁呢!何況,你是老板娘,沒事來逛逛,說不定我還能有機會見見你。”

  蒲青蓮笑了:“瞧你說的,我平時不去鹽灶的,就算去了,咱們也不方便說話呀!”

  “遠遠地看一眼也好……”夏子謙低低地說。

  蒲青蓮心裏一熱,說道:“那好吧,我跟我哥說說,讓他招你進來,平時多關照你一點。”

  過了幾天,蒲文忠果然招了夏子謙進去,當扯水工。活兒很重,一刻也不得閑,特別是澆壟時。澆一次壟要三千多吊水,幹完了手臂都酸痛得抬不起來,但夏子謙也不以為苦。

  天氣漸漸冷起來了,蒲青蓮不小心受涼感冒了。她體質好,平時很少生病,有個傷風感冒的不用吃藥三五天也就自己好了,這次卻咳嗽起來,還一直發低燒,用冷毛巾敷敷,退下去又燒起來,拖了幾天不僅不見減輕,還越來越重了。

  楊家本來就不太在意她,加上忙鹽灶的事,更當她不存在。然而她越咳越凶,有時候整夜隻能坐起來。楊延光有時候在書房睡,偶爾過來,被她吵得沒法安睡,皺起眉頭說:“咳得這麽厲害,怎麽不請大夫來看看?”

  “不用不用,我身體一向挺好,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蒲青蓮一聽他說要請大夫,立刻驚慌地拒絕。她最近月事沒有正常來,算一算日子,楊延光還在牢裏,正是和夏子謙幽會的時候……心裏正在嘀咕,哪敢去看大夫。

  “可是你咳的,還讓人睡不睡!”楊延光不耐煩地說。

  “那要不這幾天……你還是在書房睡吧?”蒲青蓮小心地說,生怕他發怒,但他並沒有發作,抱怨了幾句就算了。

  第二天起來,蒲青蓮覺得人更難受了,喉嚨腫起來了,頭痛得像要裂開,站起來覺得房子都在晃。仆人看見了,說:“少奶奶,你怎麽臉色通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她揮揮手說:“沒事,你們不用管我,我出去走走,透透氣就好了。”

  說罷,她搖搖晃晃地走出屋子,走到院子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氣。然而冰冷的空氣吸入身體隻是讓她的肺一陣疼痛,拂在熾熱的臉上讓她感到在水與火中煎熬……她隻覺天明晃晃的,地仿佛凹凸不平起來,所有的聲音顯得遠遠的,隔了一層似的……她想要走下台階,卻一頭栽倒在地上。

  仆人見了,驚叫道:“哎呀,少奶奶暈倒了!”

  楊延光剛吃罷早飯,正要出門,仆人飛奔告知。他一邊吩咐把人抬到屋裏,一邊派人去請大夫。婆婆也被驚動,說道:“要死讓她死去,請什麽大夫!去了這個掃帚星,楊家的黴運才會過去!”仆人們知婆媳倆不和,都不敢搭話。

  大夫來了,把脈之後站了起來,向楊延光拱手說道:“恭喜楊老板,少奶奶有喜了!”

  楊延光一愣:“有喜了?”

  “是啊,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楊延光一想,兩個月前自己還在牢裏,蒲青蓮怎麽可能有孕?他臉色一沉,問道:“你沒有看錯吧,當真是有兩個多月了?”

  “老夫行醫四十多年了,怎麽會看錯?”他繼續說,“少奶奶偶染風寒,並無大礙,隻是得趕緊治好,不然影響腹中胎兒,先照我開的方子吃上幾副藥看看。”

  他嘮嘮叨叨地說著,沒注意到楊延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根本沒把他後麵的話聽進去。他說完了一見楊延光臉青麵黑地站在那裏,還以為他擔心這場病會影響胎兒,又說道:“等少奶奶病情穩定,我再來開幾副保胎的藥,楊老板不必擔心。”

  楊延光勉強說道:“如此多謝了。”他吩咐仆人封了個紅包把大夫打發走了。

  大夫一走,楊延光立刻把所有人趕出屋子,關上門,一把將蒲青蓮從床上提拎起來,喝道:“大夫的話你都聽到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那時候我還在牢裏呢!你竟敢趁我不在去偷漢子!”

  他氣得頭上生煙,眼睛發紅,麵目猙獰像要吃人。蒲青蓮被他狂暴的樣子嚇著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掐著她的脖子搖晃著她繼續吼道:“說呀,這野種是誰的?”

  “就是……就是你的呀……”

  “你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他把她從床上拖下來,對著她拳打腳踢,一邊罵道:“母親說得對,你就是個掃帚星!自從你進了門,我楊家就一直走黴運!我被桃花迷了眼,豬油蒙了心,才會把你這個災星娶進門來!”

  蒲青蓮任他打罵,不護頭臉卻用雙手緊緊地護住肚子。這動作更加刺激了楊延光,他不再打她其他地方,隻用腳使勁去踢她的肚子。她瘋了似的抱住他的腳,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痛叫一聲,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按住往地上撞去。她本就虛弱不堪,這時更是眼冒金星,無力反抗,又暈了過去。

  他還不解氣,捉住她的雙手摁到地上用腳去踩,痛得她醒過來。趁她無暇顧及,他飛起一腳,對準她毫無保護的肚子一腳,隻踢得她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在地上蜷成一團,血漸漸地從身下浸潤出來。

  蒲青蓮抱住肚子,痛苦地掙紮著。她想罵卻張不開口,想跳起來和楊延光拚命身上卻聚積不起來一絲力氣。從小腹傳來的疼痛使她不得不蝸牛一樣把身子蜷縮起來,熱熱的血從身下不斷地湧出,她開始發冷,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她知道她的孩子已經隨著這些熱乎乎的血流走了,那是一個有著和夏子謙一模一樣麵孔的孩子,真正屬於她的孩子,他(她)的離去仿佛把她的生命也帶走了一部分,她感到自己的身體陡然空了,成為一個巨大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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