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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二天晌午後,騫海酒醒了。

  此時,一身新郎官行頭的王倪兒,在隨身護送的二十個川軍槍兵簇擁下,身後還跟著一個精瘦的亦僧亦道的老頭。他們一行招搖過市般穿過等候多時(已過傳統時辰)臉色凝重的冉瑞廷一方客人讓出的夾道,大咧咧地站在彩燈高懸的堂屋中央。主持婚禮的冉氏族人一位長者,幾次招呼王倪兒先向冉氏祖宗牌位敬香叩首,可王倪兒充耳不聞,仍東張西望地尋找他的新娘子,欲證明傳聞中美麗可人的容顏是否屬實。在旁恭立的冉氏族人,來冉家吃喜酒的客人,目睹此狀既好笑又憤然,認為王倪兒也太狂傲了一點。可此時,誰也不好吱聲,都盯著主婚人。冉瑞廷的腦門上,已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他仿佛覺得眼睛前麵金星紛紜,身子逐漸坐上一條旋轉的木椅。

  突然,一聲喊叫傳來:“起個大早,趕了個晚場(集)!”眾人扭頭,見是酒醒後的騫海,急速地衝進婚禮場中。張雲梯和謝質中兩人,迎上去將騫海夾在人叢中間,站在前排,三人並肩看著婚禮往下進行。

  王倪兒心不在焉地朝冉氏祖宗牌位拜了拜,點燃的香幾次都沒有插進香灰爐中,而且還斷了一根香,這是用力不勻所致。王倪兒滿腹心事都在早點看見如花似玉的新娘,盡快進入洞房去過神仙日子。他那一點都不在意的舉動和遊離不定的色眼,把冉氏宗族幾個長輩氣得渾身戰栗,幾雙極度憤懣的眼睛衝冉瑞廷掃射過來。冉假裝沒看見,但心中思忖:日你媽王倪兒,要不是為了阻攔賀龍和自己想當武陵山區頭號土皇帝,你竟敢臊我冉氏宗族的皮,老子早把你龜孫子廢八遍了!

  更為滑稽並讓在場人尷尬的事發生了。就在王倪兒跪倒在蒲團上叩首時,撅著的P股放出個臭屁,響聲讓擠撞著在大院門口看熱鬧的孩童們都聽得清楚確切。孩童們不拘小節,轟的一聲笑鬧起來,有兩個笑聲尖後得讓人不堪忍受。在場的一個人實在容忍不下了,那股無名火早就按捺不住,顧不得好友冉瑞廷的麵子,他惡狠狠地嚷道:“找這種哈兒(傻)女婿,冉家真他媽倒了八輩子大黴!”

  這句咒罵讓在場眾人聽得比那聲響屁更加真切。騫海聽得十分過癮,猛打了張雲梯肩膀幾下,以示有同感。楊卓之、謝質中等人也忍俊不禁嘿嘿笑將起來。冉瑞廷的忍耐此時已經超過極限,他臉漲得一塊紫一塊青,再不能這麽丟人現眼地胡鬧下去了,整不好又攛掇出貽笑大方的鬧劇來。冉還瞥見門外槍兵們正往院裏東瞅西望的,“咋個還不開席”的吵嚷聲接連傳達到耳根,萬一那些不知好歹的槍兵們餓極生起事端,那更不好收拾殘局。於是,他盡量壓製火氣,走到冉氏祖宗牌位前的香爐邊,慢慢轉身舉起左手,大聲宣言:“各位貴賓,冉氏親戚長輩們,今天是我女兒女婿大喜之日,感謝大家光臨。現在是邊區烽火四起,賀匪猖獗的非常時期,小婿是行伍出身,一不習慣文縐縐的,二有軍務纏身,所以,今天我們就一切繁文縟節均從簡,婚禮就此結束。酒席已布置停當,請大家入席吧。晚上喝完喜酒後,大院外還紮了戲台,有來自涪州的川戲班子演唱,大家一定賞光觀看啊。好囉,外麵幫忙的注意了——鳴放鞭炮!”

  冉瑞廷這急中生智的招數挺管用,一下子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也把堂屋裏參加婚禮的賓朋們解脫出來,更是深符王倪兒的心意。王倪兒似乎福至心靈,剛從迷惘魔界中掙脫出來,對著冉瑞廷就跪地朝拜,喊一聲:“給嶽父大人請安!”

  飽經滄桑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冉蠍子,聽到王倪兒這一聲稱呼,內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麽鹹酸辣滋味都有了,他抬頭看一眼堂屋正中祖宗牌位,又仰首望大院天井上方夜幕將臨的天空,不禁感慨萬千,頓時淚流滿麵,幾乎失聲痛哭。見狀,楊卓之擠了過去,一把扯住冉的胳膊,說:“表弟,今天豈是哭的日子?”

  “這是喜極而泣。也該也該……”吳魁考在旁解圍幫腔道,還朝四周點頭訕笑著,以求印證。

  “今天我請的涪州川戲班子按時到了。有的是好戲看,連唱他三五夜,好好轟一下晦氣。”梅佐凡雖然知道來的川戲班子缺了不少角色,但總算沒有在眾人跟前食言,說話的口氣硬朗了許多。

  “今夜是我的大喜日子,蒙各位賞光,我代表幹爹和義兄感謝大家!……”王倪兒朝楊卓之等人拱手,便欲趁機脫身離開堂屋。

  “既然不搞拜堂了。這時入洞房還早了點吧?王公子。”謝質中團長走過來,朝王倪兒挺胸兩腿一靠,半認真半揶揄地說道。

  “大家久仰王公子大名,可否與我們這些山裏人聚首共飲您的喜酒?”陳清河自認送的禮最多,又全是白花花的現洋,所以,一改平素謹小慎微的脾性,也落落大方地說幾句。

  “要是他肯去,我先喝三大碗。”騫海聽見有酒喝,也招呼起來。“我先去入座了。新郎官要是不肯賞你們的臉,那與我沒夾點關係。走囉,土壇子酒勝過‘女兒紅’啊……”騫海拉起張雲梯便走。張雲梯何時受過如此對待,真是受寵若驚,他跟在騫海P股後麵飛跑。

  王倪兒望著形影不離的那個精瘦老頭,發起懵來。那亦僧亦道的精瘦老頭,總是將一隻手揣在懷中,他微覷著兩眼,隱約可見精光閃現,他朝王倪兒輕點下頭。王倪兒見老頭允許,斜視手腕上的手表,隨同謝質中楊卓之等人,朝婚筵主廳席走去。王倪兒被安排與騫海、楊卓之、謝質中、張雲梯、梅佐凡、陳清河、吳魁考一桌。八仙桌上,山珍野味、飛禽鱉鱟等等應有盡有,尤其是冉氏宗族自家醞釀的土壇子酒,封蓋揭露後,酒香四溢,令人心神搖曳有未醉已欲仙之飄逸感。

  酒過三巡,主桌司酒的楊卓之發話了。他站起,對著騫海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的話撿得起來不?”

  “君子一言九鼎。有哪樣撿不撿的!既然你撿回臉皮,我撿句話有何難的。來人,倒上三碗酒,我一口一碗。”騫海霍地站起,他除了怕騫老爺子或別的個別兄長,一生最不怕的就是酒。

  滿滿的三碗酒倒上了。騫海眼角餘光停留在王倪兒臉上,端起酒碗,敬了王倪兒一下後,先後將酒喝完。騫海對著楊卓之說:“軍人能扛槍打仗,不知酒量如何。想別連一碗也灌不下去吧。撿回的臉皮又要重新丟了!”

  “其實,新婚之夜小飲一杯,不礙事嘛。”張雲梯在旁幫腔說道。

  “最好莫喝。喝一盅也不算喝。”梅佐凡的話誰也沒有聽明白真實意義。

  “這個……”楊卓之竟然又被難住了。他兩眼盯著謝質中,他希望謝團長介入,提醒非常時期軍人應暫且戒酒。

  “憑王公子的海量,就是三碗也像沒喝酒一樣。”謝質中對楊卓之眼色的理解,與楊原意大相徑庭,他卻對自己的智慧堅信不疑。自己主動端起滿碗酒,仰脖一飲而盡,示範了軍人的酒量與豪爽。

  “新郎官喝一碗,我喝兩碗。誰願做證人?”騫海豪興大發,酒勁上來後,膽子更大了。

  “你做證!”王倪兒手指楊卓之,還沒待對方反應過來,這位酒色財氣無所不通的花花公子,早舉起碗喝幹了碗中的酒。王本想入座後與各位虛應幾招,抽準時機溜走,早點抱住那位名滿武陵山區的俏麗姑娘。可是,他本性是吃喝嫖賭無一不精,今天能穩住元神不迷亂,挨到酉戌時辰已屬不易,此刻,酒席上的一切像股颶風,早將那點假正經吹到九霄雲外去了。加之自忖酒量過人,平常人哪是他王倪兒對手,於是,他應戰了。

  “王公子,要不得,快停手。”楊卓之白了騫海一眼,伸手要搶王倪兒的酒碗。

  “你急麽子,人家王公子心裏比鏡子還透明。要你瞎擔心!”張雲梯用手按住王倪兒喝幹的酒碗,也白楊卓之一眼。

  這時,大院外飄飄揚揚傳來了川戲開演的鑼鼓聲,這是一折大家都熟悉的“曹操煮酒論英雄”。仿佛是為了助酒興,而且川戲開演得正是時候,這折戲使每一個人都想起三國時代梟雄曹操評論天下豪傑場景。此時,武陵山區也不正處於戰亂紛紜時期,各路豪傑聚集邊區,都欲獨占為王,以己為尊,可就如中原逐鹿,究竟誰路豪傑搶得先機,誰可預測呢。而飲酒鬥氣,正好借機發泄心中鬱積多日的瘴癘之氣,以酒澆之,暢飲豪吼間大快朵頤,真正當一回饕餮之徒,亦可趁機鬆懈一陣。

  於是,不待楊卓之勸阻,張雲梯已經擅自當起司酒人來。騫海已經又喝下六碗,王倪兒也幹完三碗了。待冉瑞廷陪同那位精瘦的老頭趕來時,王倪兒已向同桌的每人敬過一碗。已經九碗土壇子酒下肚的王倪兒,此刻完全恢複花花公子的本來麵目,他又找到了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覺。就連與他形影不離的那位亦僧亦道的精幹老頭,此刻在王倪兒那輕蔑一切的眼中,也不過是連一個歪脖子槍兵都不如的角色。

  “你是何方神怪?怎樣不鬧一聲?”騫海瞅見精瘦老頭內眥處有一黑痣,似乎憶起什麽事來,可他此時已經不能集中起精神,念頭一閃就過去了。

  精瘦老頭伸手去取王倪兒前麵的酒碗,張雲梯用食指中指並起朝老頭手前一攔(橫手),並順勢向其手腕直切而下(格手),老頭似無察覺,翻手上挑,張急收回時,手腕處被老頭指尖掃著。頓時,一股酸麻痛楚之感傳來,他大驚失色。老頭這幾下內家擒拿手,勢若緩而實捷,欲虛反實,矯若神龍遊空,猛如虎凶出柙,完全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解裁神手。而自己在武陵山區已屬一流高手,竟然栽倒在這個毫不起眼的怪老頭手上,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這隻手恐怕已然廢了。

  剛才這幾招式,八仙桌上除騫海看見外,沒一人真正在意。而旁邊的冉瑞廷瞧見張雲梯的神態後,心中已明了幾分,但他不動聲色,靠近張身旁,用肘撞擊張的胳膊。張正要退肘,卻被冉肘撞上,酸麻痛楚之感頓然消釋。冉瑞廷便勸各位停止酒戰,多品嚐新鮮的山珍野味,下席後再一塊兒去欣賞川戲。

  王倪兒奔波兩天多,輾轉於武陵山區盤山公路上,本來休憩就少,再加上肚皮餓得黏緊背脊骨,在騫海旁敲暗捅激將下,幾碗高純度的土酒灌注進胃裏,已然醉了,一個勁要人扶掖他去洞房。聞訊趕來的幾個槍兵和冉家仆從,均被他推踹得東倒西歪,靠不近身,他已跌跌撞撞地朝大堂屋而去。冉瑞廷在後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趔趄著跟在王倪兒身後,他朝那位精瘦老頭示意一眼。隻見老頭上前將王倪兒腰間一點,王頓時身體軟癱下來,乖乖地被老頭扶著,然後由四個槍兵抬起,朝一間彩色房間走去。

  騫海似乎醉得也不輕。幾個跟隨他來的山民攙著他,在震耳欲聾的川戲鼓鑼鏗鏘聲中,又回到昨晚下榻之處。他倒頭便睡,此時就是天塌地陷他也不會在意的。除張雲梯外,其餘人等都跑去看川戲去了。張雲梯便躡手躡腳地走進冉氏祖宗牌位處,背著手在苦思冥想剛才景象,這個亦僧亦道的精瘦老頭是何來頭,他怎麽跟著王倪兒,這麽高的技擊家,如何屈身當一個“保鏢”這樣的角色。

  他把梵淨山金頂寺和九龍壁練劍室、鳳凰山傳燈寺、石耶司回龍寺等寺院廟宇中隱藏的高手都過濾一遍,仍未找到老頭來曆的蛛絲馬跡。而手胳膊似乎又酸麻痛楚起來,張雲梯摸著皮袋中浸煨過劇毒的鏢,心裏又生出一股無名火來。他忽聽到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不好,又來高手窺探冉瑞廷家大院虛實了。張雲梯動念之間,人已竄入內院,順牆壁中間長得斜長結實的樹杆,借力躍上牆頭。

  張雲梯瞪起鼓眼四下掃描著,遠處駐紮著川軍一個營的大廟處,屋頂掛風鈴處好似有什麽物件,蹲著一動不動的。他決意過去看過清楚。等他到大廟屋頂處,上麵空蕩蕩,山風陣陣,遠山隱沒在夜幕中。他又沿著另一小道回奔,剛幾步攀登上後院山牆時,突然,冉家大院一個房間裏,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號叫,張匍匐在牆上朝下看去。

  院裏已湧出不少家丁來,都高舉著彩色燈籠,順著號叫聲找去。冉重侯衝在最前麵,他聽到聲音似從地下室傳上來的。他命人去將老爺冉瑞廷從戲台前請回。過一會兒,冉瑞廷、楊卓之、謝質中、精瘦老頭、川軍營長等一行都回到大院裏。聽到號叫的聲音後,確認聲音來自連冉家家丁們都不知進出口的地下密室。冉瑞廷也顧不到許多了,進到另一間房將機關按下,密室門開後,冉與楊卓之、謝質中三人下到密室。那號叫的人已似精疲力竭,隻是不停地哼哼著,三人走近一看,驚得大叫一聲:“怎麽是你?”

  隻見穿著一身內衣褲的王倪兒,正橫躺地上,已然奄奄一息了。原來是喝得大醉的他,見跟著他進屋的精瘦老頭出門去後,朦朧中記起自己是新郎官,新婚之夜應睡在洞房,同自己夢寐以求想擁入懷中的新娘子睡在一塊兒。於是,他起身搖晃著拔下門閂,進入另一小屋,摸索了半天也不見亮光,手扶在板壁上滑動時,一個凸出的木頭被他抓住,奮力一拽,又打開一間更小的屋子。這屋子有扇小窗,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而且還是嬌嫩的女人聲音。王倪兒頓時來了勁頭,循聲撲向小窗時,腳下套在木樁上,啪的一下,腳下木板翻開,他便從洞口倒跌下去。那下麵正巧是冉瑞廷的密室,慘的是,王倪兒跌在包鐵皮釘的木箱尖角上,把尾脊椎骨摔碎了!

  冉楊謝三人將王倪兒抬出密室,眾人見到的已是一個氣若遊絲的垂死之人。那位精瘦老頭倏地臉色大變,用手指在王倪兒身上連戳了七八下,又將王的脈把住,並用精光四射的眼掃視著院內每一個人。謝質中已派人叫來了軍醫。問過情況,打完針掛上吊瓶,又詳細檢查受傷處,軍醫惋惜地對冉瑞廷楊卓之等人說了句“癱瘓是肯定的了”,背起醫藥包退出冉家大院。

  “天要絕我啊!”冉瑞廷號啕一聲,昏厥過去。

  待眾人忙亂了一整夜後,天微明時,冉瑞廷才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悠悠醒來。一夜之間,他的頭發已然全白了,令楊卓之等人驚訝不已。冉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他嗷叫一聲,又昏迷過去。那位一直守候在王倪兒床邊的精瘦老頭站起來,要楊卓之派人去看騫海等人動向。

  過了會兒,去的人匆匆而回,向楊卓之等人回話道,騫海一行人早已人去樓空了。冉家大院內外家丁仆人,沒一個人看到騫海一行是在麽子時候離開南腰界的,連狗都沒聽到叫一聲。眾人聽後全怔住了。

  這時,一夜未露麵的張雲梯回來了,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水滴,證明他在林海山岬中一步未停奔了整夜。進屋後,看到王倪兒和冉瑞廷兩個人的狀況,張雲梯猛拍大腿,他高叫一聲道:“我們全他媽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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