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代溝進行愉快交談,這還是近幾年來才有的事。你麵對一位70高齡的老奶奶時,臉上會掛著十分引人注目的恭恭敬敬的表情,可是麵對一位14歲的青少年時,卻麵無表情,不屑一顧。其實他們和你一樣,都討厭別人以恩賜的態度對待他們,希望雙方能真誠相待,也會因為不受歡迎而感到沮喪。
通常你會遇到很多這類意想不到的事情。無論是老年人,還是青年人,他們都會關心環境汙染問題和日益電腦化的社會,都會在漆黑的午夜時分猛醒過來而倍感孤獨,他們都向往春天、友誼與勇氣。與他們進行交談,你不要以為是一種徒勞無益的嚐試,因為你記不起卡爾文·柯律芝總統,或者從不說另類的時髦俏皮話。你隻有以誠相待,期待一次雙方都開心快樂的時刻,再冰冷的水也會變得溫暖宜人。
首先要注意傾聽他們的聲音。與老年人或青年人交談的一個最大障礙,並非是雙方不屑於交談:他們都在不停地說,但沒有一個人聽。
進行了多次對青少年的訪談後,我得出了避免開始就邁出錯誤一步的諸多警示。首先,不要認為每個青少年都如出一轍,他們並非如此,他們比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更富有獨特的個性。所以不要開口就說“你們年輕人似乎覺得……”或“你們聽有年輕人現在……”
不要追問他們吸食毒品的秘密,他們經常被詢問此類話題,而覺得你懷有不可告人的敵意。他們也會有自己對這類問題的標準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就沒幹過,我的朋友們也沒人幹過,”或是,“吸毒就像喝酒一樣,你沒喝過酒嗎?”還有更刻薄的,“我知道鎮靜劑對你們成年人是個更麻煩的難題。”你明白了吧,這樣開口跟他說話,十有八九會讓談話泡湯。
如果我站在一個公正的個人角度去與他交談,給他留下了一個通情達理的感覺,與他談談吸食毒品的話題也就水到渠成了。今天的年輕人,小小年紀已經很世故了,而成年人提到大麻這個詞時,能心平靜氣的就更少了,交談氣氛不佳,繼續交談下去也就無從談起了。
提醒你不要犯一個普通常識性的錯誤,根據年輕人的頭發長短來斷定他吸食毒品與否。蓄長發的年輕人,父母不在身邊時未必就是毒品吸食者,而你的一個身著西裝三件套的少年鄰居,蓄著短發,大家公認他是一個模範好孩子,在學校或許就是一個最大的癮君子。
再進一步說來,你不要為了與他們進行溝通交流,也像個嬉皮士一樣,用他們的行話說話,或穿與他們一樣的衣服。我們已使得足夠多的年輕人——按我們的需要成人化了。正如斯蒂芬·勞倫斯所說:“唯一的難題就是產生的代溝還不夠寬和深。”他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男孩,也是一位很有才華的歌手。
最後一點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問年輕人關於性解放的問題,否則就像窺淫癖一樣,忌妒別人,而且,它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我的一個朋友的16歲女兒爽快地說道:“畢竟我們不會問我們父母的朋友,換妻俱樂部是怎麽回事?”
坦率認真相待,這才是所有孩子真正渴望的。電影《畢業生》中,冥頑不化、令人厭膩的成年人,就是一個很好的反麵例子。與年輕人交談,請坦誠相待吧,這樣才會為你同年輕人的交談打開方便之門,它是一種令人倍感舒暢的方式,比老一套的單向交流強上百倍。你也可以嚐試將角色顛倒過來,站在年輕人的角度,效果一定會很神奇的。
有一位中年嘉賓,在我們的節目中談到一個夏夜,同一群飆車族相遇的情景。那天晚上,這位中年人開車到一處相當偏僻的購物廣場買香煙,待走出雜貨店,發現十多位舉止輕浮、身穿皮夾克的年輕人坐在摩托車上,有意擋住了他的去路。看到這個情況,他借點火抽煙的時候考慮如何對付。而那夥年輕人卻象一群無聲的貓們在注視著他。當時他想,如果從他們旁邊過去,他們會笑話他,這也傷了自己的自尊心;如果由人群中直穿過去,這看來可能行不通,而且心裏也有點恐懼。為了打破這個僵局,他便以正常的語調對他們說:“我常常覺得驚奇,你們為何把把手調得這樣高,是否它有某種優點呢?”說來也怪,他的這席話卻引起這夥年輕人的興趣。他們將上身向前傾斜表示回答,並表演著轉了個小圈,顯得那麽安全、靈活。看來,小夥子們對自己的高超車技很感自豪,也為得到別人的注意而高興。最後,這群年輕人自動後退為中年人讓路,並對他道再見,直到他駕車離去。
兒童心理學家約翰·瑞奇博士著有一本很不錯的小冊子,教授有許多同青年人交談的竅門。這本書名叫《和兒童和少女交談》,主要是給從事專業教育和兒童心理治療的人讀的,但對任何與少女交流感到無從適從的成年人也大有啟迪。“這些竅門並不都很有趣,或許並不重要,”瑞奇博士寫道:“但可作為對生活的一種姿態吧。如果孩子說他喜歡牛奶巧克力,而成年人說他特別喜歡橄欖,他們仍有共同之處,因為成年人喜歡橄欖,就象兒童喜歡巧克力一樣。”
這真是入木三分的好眼力。如果你聽到貝多芬的交響樂感覺非常激動,就告訴青少年你的切身感受,再問他最喜歡什麽樣的音樂,可以令他興奮不已。問問他欣賞音樂時間長短真的很重要嗎?如果你去看電影,還可問他從這部電影中尋找到什麽,他是否變得異想天開還是認清了自我。
請他談談心目中的偶像,約翰·肯尼迪(JohnKennedy)是一個今天的英雄呀?還是阿貝·霍夫曼(Abbie·Hoffman著名的激進分子,毒品販子)請問他覺得報紙上登載的消息是否真實可信——他是相信家鄉的報紙,還是非法的地下報紙?還是相信電視新聞主持人?問問他就讀的中學正在發生什麽變化,是否合他心意,還是令他厭煩。請他談談今天新聞中的人和事。然後你就洗耳恭聽好了。如果你是同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交談,以上這些問題對她倒也同樣適合,要不然,你還可以問問她大多數少女是怎樣潔麵美容的,燙發了沒有;她的朋友們愛濃裝豔抹嗎?請她談談對婦女解放運動的感想如何,她是否認為隻要相愛,就可以不必拘泥於婚姻的形式;她自認為是一個喜歡浪漫的人,還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她認為今天的年輕人天性是否有了改變,特別是與他們的前一代人相比;瑪格麗特·梅德最近認為他們這一代人是史無前例的一代,她同意這個看法嗎?她認為她的朋友們感到了精神壓力嗎?
在《今天秀》節目中,邀請了很多青少年嘉賓,我們已經向他們提出過許多上述類似的問題,我們被他們的發自內心的回答深深感動了。或許我們看見了一群少年精英,他們並非代表整個年輕一代,但我相信他們十分出類拔萃。我想,成年人隻要顯出他們以禮相待和真正興趣,和年輕人的交談就會是輕鬆快樂的,對自身也會頗多教益。
據我推斷,你不會不可救藥地戴上有色眼鏡,來描述與你同時代的年輕人吧,那該是多麽地粗暴無理啊,他們其實比你和朋友們所能證實的,更加充滿青春活力,更加彬彬有禮,具有更堅韌不拔的毅力。柏拉圖曾為他那個時代的年輕一代打抱不平,他認為驕縱的父母是一切難題的禍根。我敢肯定,那個時代的父母是這樣麵對孩子的訴求的:他們裝聾作啞,直到孩子說得唇幹舌燥,自討沒趣地跑開了。
兒童心理學家漢姆·吉諾特,是《今天秀》觀眾所熟悉的,他對成年人有過極好的建議:當年輕人向你吐露他們遇到的困惑,特別是初戀的酸甜苦辣時,切不可譏笑或嘲弄他,我們要是14歲,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請記住,當年輕人悲傷時,你應以同情的口吻刑他說:“我知道,我知道的,這真令人傷心。”你會發現同情的態度更能使他向你敞開心扉,遠遠勝過成年人的邏輯或冷嘲熱諷的語氣。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不得不見風使舵,甚至當年輕人踐踏你珍視的信仰時,你也對他們點頭稱是。不要蹈布道,也不要激動難忍,但要告訴他或她,你的信仰是絕對經得起社會環境的檢驗。如果含含糊糊、優柔寡斷或通過反駁他們的觀念來證明自己的信仰是多麽正確,則對青年並無助益。
畢竟,你可以顯示你的身份、地位,但不要過於炫耀——在爭論時以身份、地位施壓,則會適得其反。
同樣,我讚成成年人與年輕人相處時,不論親疏,在要求上一定要同樣標準。假如你不允許年輕人飲酒,你自己也就不能例外;如果你要規定年輕人回家晚餐或熄燈的時間,就該也征詢他們的意見,再訂個合理的規定,然後大家一律遵守。如果有少女來拜訪你,你一定要問清她的父母是否知道她的去向;如果你自己家裏十幾歲大的孩子外出,你一定要馬上確定他們的去處,與誰正在一起。
不要因為扮演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成人角色而向年輕人道歉,正如亞特·布奇伍德(ArtBuchwald)曾經仔細觀察的那樣,無論如何,每個毛頭小子都願找一個40歲的人作搭檔。
有時你會遇到這種情形,偶然遇到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本來隻想簡短地聊上幾句的,結果不由自主地拖延了時間,隻顧東扯西拉起來。你偶遇的年輕人可能是位少女,她正準備去幫父母籌辦雞尾酒會,或是你在大街上遇見了一位老朋友,他將身邊的兒子介紹給你認識,遇到這樣的情形,個別平時十分詼諧的成年人,竟會扮成傻大姑的模樣,她們尖聲叫喊道:“啊呀,你是如何長大的!”或是說,“你長得簡直同你媽媽一模一樣,真是讓人吃驚!”或是說:“想想這竟是你的兒子,我簡直不能相信!”——奇怪、想想,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必同你認識的每個年輕人都進行交流,你不需要在胸前掛上塊“馬屁精小姐”的招牌。隻要說,“你好,”或者說,“遇見你真高興,”然後就各走各的路。尊嚴是一件經典的必需品。
有時同年輕人聚在一起時,會遇到一種情形讓我感觸很多。我要談的是現在很多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不拿結婚證就同居了,而且人數在逐步上升。甚至有些思想很開通的成年人也為他們忐忑不安,或許並非因為他們的行為本身,這種行為以前就有,而是因為他們毫無顧忌地公開同居。
例如,你怎樣介紹這樣一對伴侶呢?他們沒有“訂婚”,算“事實婚姻”又很可笑,算“室友”吧又很輕率,說是“姘居”吧也很荒謬,我們的語言於是創造了一個更好的稱呼,將她們介紹成“我們的女兒吉恩和她的朋友比爾·福布斯。”除非他們有意分開討論一起到墨西哥旅遊的計劃,或誰負擔房租的難題,否則沒有必要讓大家知道他倆隻是同居關係。
假如你遇到了這樣一對伴侶,還是不要大驚小怪的為妙。你隻當遇到了一對真夫妻,交談起來也就輕鬆自如了,對眼下公眾看待同居現象的反應可以一筆帶過,對在商業化的畫廊裏舉辦的真人裸體藝術展盡量隻字不提。如果你對同居現象實在反感,就可-以伺他倆談談社交聚會的愉快場麵,談談天氣怎樣,再趁機離開另找別人聊聊。
有些成年人難以想象,同任何人交談,無論親疏,都會得到相應的回報。特別是大多數成年人,他們很少去想象,孩子由兒童長大成了青少年後,除了說再見,他們還會同自己說些什麽。十幾歲的青少年對成年人使性子,發脾氣,他們也不去分析一下原因,但孩子們事後反而不以為然,忘個一幹二淨。
但這種情形好在並不多見,我也不願在此多費筆墨了。家中有十幾歲孩子的父母們,應當意識到,他們的孩子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有時迷惑不解,但這樣的父母還不多見。我很佩服我母親的一位朋友的態度。她來拜訪我們家時,常常以嚴肅的麵孔盯著我(我當時隻有10歲),並認真地說,“我現在要與你母親談話,你可以走開了。”
我當時有種受傷的感覺,而現在卻對她大加讚揚了:因為成年人在一起談話,有時會飲酒失態,有時會T情取樂,還對爽約的朋友罵不絕口。這時,如果8歲大的孩子在室內逗留,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聽著,會帶來什麽影響呢?如果一個母親在孩子麵前還為葷段子笑得前仰後合,她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就會大打折扣了。
但有時,孩子必須得和大人一起呆在家裏。這時你得有5分鍾以上的時間,來和他作伴玩耍,閉口別提學校的事兒。瑞奇博士在他的專著中論述道,和孩子們談話時,成年人千萬別象同另一個成年人交談一樣,用提問作開場白,“你的工作還順利嗎?”
他向大家力薦,這時的提問一定要具體生動。與其問他有什麽愛好,“愛好”這詞他聽不太明白,不如直接問他放學後喜歡做什麽。問一個小女孩她是不是喜歡自己去選購衣服。請一個小男孩給你看看他最喜歡的玩具,請他講一個最喜歡的故事,或請他告訴你他最喜歡的朋友的名字,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朋友。問問他最害怕什麽東西——孩子們對害怕什麽都會感到興趣的。
對嬰兒來說,例如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你絕對可以和他玩玩“躲貓貓”,這個遊戲可以說是一代傳一代了,而且,用一串鑰匙可以逗嬰幼兒玩得開心。(本書因此不取名叫《怎樣與任何人談好任何無用的事》)
如果想在同孩子談話時來點別出心裁的東西,可以問他一個哲學上的問題。我認識一家人,他們有天在家請一個發電廠工作的女孩來吃飯,還讓7歲的女兒也來坐陪,這位女孩為了活躍氣氛,就開口問道:“嗯,吉爾,你知道上帝嗎?”吉爾就天真地說了許多自己關於上帝的話,她的父母在一旁都看著新鮮。
甚至今天許多兒童都對貧窮、監獄、戰爭、是非曲直自有一套看法。他們從成年人那兒聽說,又從電視、電影上看到,經過自己的思考理解,就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你常常會大吃一驚,那麽多小男孩懂得很多太空知識,那麽多小女孩也居然知道婦女在這世界上該扮演一個什麽角色。我曾經從幼兒園挑選了十幾個孩子,作一次電視特別節目,請每個孩子都談談“你對越南戰爭有什麽想法?”我最喜歡的一個答案,是出自一個4歲小孩之口,她有點不高興地說,“我不知道——很早我就上床睡了。”對她來說,戰爭的開始與結束都在晚上7點鍾的電視新聞裏了。
順便談談最平常的話題,大多數兒童,對大人最喜歡問的話題仍會作出回答,“你長大了想當什麽?”當然別對他信以為真,查理,梅奧,是位於明尼蘇達州羅切斯特市的梅奧外科診所的第三代傳人,他是赫赫有名的醫學世家子弟。他對六個兒子叮囑道:“我希望你們長大了會當一個醫生。”結果,隻有一個兒子繼承父業,懸壺濟世。
對於幼兒,我勸告你不要坐在他們身後讓他東張西望,心中不安。不要突然拍打他一下,或想將他拎起來學學走路。你想與他交流,就彎下腰到他眼睛平視的高度,你說話聲音要盡量輕柔、和善,請他幹什麽就好辦多了。
有時候小家夥幹脆不和你親近,你這一套不靈驗了,這時千萬不要與小孩生氣。2歲大的孩子還混沌未開。我的外甥曾經將他的幼兒介紹給一個朋友,小小男孩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大聲叫道:“我不喜歡你!”我外甥怕他的朋友難堪,趕忙說,“我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朋友聳聳肩道,“是的也沒關係。”
人生的另一端,就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但幸運的老人為數不多,他們的本性至死都不曾改變,他們豁達開朗,對時事始終保持著一份關心,這有助於戰勝不斷的衰老和纏身的病魔。一般說來,充滿勇氣和征服精神的人,終身都會熱愛多彩絢麗的人生,恰如著名的美國詩人E·E肯明斯的雋永詩句所言,“他展現著他的人生,這猶如一個天國。”
同他們交談一般是不會感到困難的,因為他們仍是我們同時代的人。他們送給相遇的人們的最珍貴的禮物,就是他們慷慨提供的對世態炎涼的洞悉。在他們的青年時代,所有男子都蓄著長發,大多數政界要人都是惡棍,學生們同樣放蕩不羈,常常損壞課桌板凳,孩子們也在街頭飲酒作樂,戰爭狂人們在密室裏策劃操縱。他們對我們的今天有太多的似曾相識,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有幾件關於老人的奇聞趣事我們都人所共知。我一下就想起阿爾弗萊德·倫特與麗恩·芳丹尼,他們都是80高齡的老人了。麗恩·芳丹尼對時裝的興趣仍不減當年,並自己縫製衣服,倫特則始終保持著快樂的幽默感;老國會議員艾弗瑞爾·哈裏曼雖然患有重聽,但他還能了解當前世界發生的問題,他的頭腦與年輕的國會議員一樣充滿活力;老作家菲力普·韋利最近還在《今天秀》節目中亮相,他對環境汙染問題頗有見地,盡管這些年環保工作已見成效,但他們對在有生之年徹底消除環境汙染而憂心忡忡。
老人們對待讚揚和偏見,抱著什麽心態去應對,是個很值得關注的問題。我的父親劉·沃爾特斯已經74歲了,而在精神上他似乎比很多40歲的人還要年輕,這是因為他能以親善和幽默的態度去觀察這個世界與人類之故。可是,許多老年人仍需大家幫助。他們感覺沮喪,因為居住條件不好,或是身體條件和經濟條件都不盡人意,覺得自己是別人的累贅,——很多老年的嘉賓在節目做完離開時都心情不佳。
當然,現在有兩個建議可以使他們擺脫沮喪,心情開朗起來,同時你也會獲得一個令人滿意的交談。第一個建議就是問問他們對今天社會和科技方麵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什麽感想。我們是否需要恢複以往的大家庭,讓二代或三代人住在一起,並幫助養育孩子?他們對婦女的權利有什麽看法?還有年輕的衣著打扮,兒童中途輟學問題,人們愛說髒話問題,年輕人因失業而流浪,湖水汙染影響遊泳問題,人類毀滅以及人類登上月球問題,都是老年人熱衷談論的話題。
第二個建議就是老年人都喜歡憶舊,多談談這方麵的話題。這裏有個起作用的小竅門:人們回憶起往昔某個美好時刻,就會變得非常愉快而且更喜歡說話滔滔不絕。如果你詢問他,過去聽過的廣播劇,他所駕駛的第一部汽車,他看過的無聲電影以及看過的第一部有聲電影;或者問他兒童時如何遊玩,學校教室怎樣,以及他記憶中的外祖父母;或是問他對哪位總統印象深刻,哪位他最不喜歡。甚至還可以問問他關於求愛的情景,以及當時的婚俗禮節如何;請他談談他的第一個工作——作為談話的開場白,這個問題仍不失首選。
不過,你如果同一位高齡婦人談話,話題就得迎合她的興趣,比如,可以問她以前穿著什麽樣式的緊身衣,她的發型是否新潮,通常由誰烹調家庭主餐,以及如何教養女孩,那時人們對職業婦女的看法如何,她結婚時穿著什麽衣服,她曾經舉辦的最好一次家庭聚會是怎樣的。你得知道,你是在同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供人膜拜的神像交談。不可過分地曲意逢迎,而應該尊敬、熱情,否則會使她們象一朵含苞怒放的花朵卻被人棄至一隅。如果你不同意他對時事的某些觀點,也可以據理辨駁。我的一位朋友去拜訪了一位曾作過保險經紀人的91歲高齡的老人,他說話時提大了嗓門,結果事後多年雙方仍戀戀不忘。我認識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他能在爺爺不開心的時候,陪他爺爺打打牌,說說知心話,最後雙方都皆大歡喜。
有時,從老年人本身引不出話題,就不妨談談他的孫兒孫女們,就一定會打開話匣。你會發現,老年人對孫子都很寵愛,談起來會滔滔不絕。
每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聽力都會漸漸衰退,這是很尋常的事情,老人們會更加耳聾。所以同他們談話應該大聲,說得慢一些,發音吐字要清晰可辨,但不必使用簡單的詞句或不必要的解釋。不要因為老人“又聾又啞”,就以為老人也“又聾又傻”,結果低估了耳聾者的才智,對雙方的交談都沒什麽益處,因為耳聾才妨礙了交流,人們常常忽略了這一點。所以人們認為耳聾作為一種身體缺陷,是對人的最大折磨,比跛足等疾患更不利於人際間的相互交流。
遇到一位有點耳背的老人,不妨抽出時間去探訪一下。你或許運氣不錯,他會同你談談以前銀行破產那天情形如何,或談談著名演員約翰·巴瑞莫爾扮演哈姆雷特的精湛演技。如果你身邊的親人有點耳聾,請告訴你的客人說話聲音要大點,這沒什麽丟人的,在《今天秀》節目中,比如說像吉姆·斯蒂沃特這樣的嘉賓就坦率地告訴我們她有點耳聾,我們盡力說話更大聲點。並說得很緩慢,我們發現這也有助於雙方交談時眼神的相互交流。
當然,有時你同老年人談話也會很不走運。許多老年人到老也沒有改掉多年的劣習,他們很容易習慣成自然地用粗魯的詞語去傷害別人,他們一直無意改正,或使自己的態度更和藹可親點。
他們不會在與你短暫的相處時有什麽改變。你無論對他的話語覺得多麽震驚和憤怒,也不要進行勸誡。他對種族歧視和顯赫經曆的所有美好感情,終會隨他的老去而煙消雲散。你隻是暫時感到難以接受和心靈受到了傷害。你對他的種種偏見不妄加評論,就可以終結強加給你的諸多不快。
我最不愉快的這種遭遇,是在一次《今天秀》節目中,對一位外表和善的南方老牧馬人進行的電視訪談中發生的。他告訴我,有一次一匹著名的純種馬發生了點意外。他在敘述時,出乎意料地說幸虧一個“黑鬼”幫他抓住了韁繩。我一下愣住了,但馬上決定我不能當場給他教訓。我等我等他談完走後,即轉身到鏡頭前,向所有觀眾道歉並說,我們無意中冒犯了大家,剛才那位嘉賓並未意識到用詞不當對其他人的傷害。
還有一次,我準備好為《今天秀》采訪一位著名政治家的年老妻子。當我們剛剛安排妥當,她就發表評淪,其中用了“黑鬼”這個詞,我頓覺不快,但什麽也沒說。我曾經認識一家人,他們家中有一位老人是猶太教主教,他一直反對異教徒。在采訪時,他們遺憾地請我們別談這個話題。他們並沒有惡意,我也沒有,隻是都有點激動。
除非你喜好冗長的關於疾病的交談,否則我奉勸你不要對老年人提到健康、醫院或者醫生這類詞句,甚至問些客套話,“今天您覺得好嗎?”結果隻會給他帶來一連串的痛苦,怠慢醫生並產生新的症狀。老年人一直都能忍受身體因各種衰老帶來的不便,但是居住條件欠佳隻會增加他們的焦慮,進而導致無端的病痛。你談論疾病的限度在於:你談到他生病時,你要覺得比他更痛苦。
不要這樣使用這樣的開場白,您兒子告訴我上周您跌了一跤……,換個話題,問問他對女孩子上班穿著過於暴露有什麽看法;詢問他今天的電影比早期瓊·哈洛的影片是否更色情暴露;請他描述一下他經曆中最厲害的一次風暴;他曾經聽過什麽最喜愛的樂曲,以及見過的最大一群人數量有多少。
要談的另一個難題,就是怎樣結束交談,做到不傷害老人,從而適時體麵的脫身。可以在興趣索然時,技巧性地發出敲擊聲響,意指我們已談得過久,都需要休息一下了。但這種信號有時並不奏效,停下來喝點飲料,倒不失為另一種信號,但對老人幾乎沒什麽作用。
你倒不必故作耐心而自作自受。其實隻要老人喜歡同你交談,再聽他嘮叨一會也無妨。讓他講完那個故事,無論他怎樣東扯西拉,然後迅速離開。不過,在你離去時,切不可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也不要故意撒謊,而應該對他有趣的談話表示由衷的感謝,告訴他在一起談得非常愉快,然後馬上換個談話對象,或是離開室內。你如果在飛行途中,或是隻能坐在固定座位上,上述兩種脫身的方法自然無用,你可以對他說兩人談得非常愉快,但現在你非得看點資料不可,或是你要打一會瞌睡。
但是你在想脫身時可得三思而行。老年人往往見證了許多曆史情景,這是書本上根本讀不到的。他們中的許多人在年輕時,也有過精彩的冒險曆程和奇妙滑稽的感受。我還記得在《今天秀》中,有一位嘉賓是一位102歲的老嫗,她現在的最大憾事,就是年紀太大不能開著心愛的賽車兜風去了。
實戰場景之一:母性與事業的糾纏——博愛、平等、自由之心對女兒
就在1988年3月19日的夜晚,新聞廣播博物館為芭芭拉的非凡電視生涯舉行了一個表彰會,芭芭拉頗為驕傲地告訴一個現場記者,“我女兒傑姬——可惜她今晚不在現場——馬上就要成為一個電視台的實習生了。”那天夜晚芭芭拉獲得了巨大的榮譽,她對女兒職業的安排計劃,成了大家交頭接耳的愉快話題。這可是與第二代芭芭拉身份相符的夢想:傑奎琳·古博,一種油腔滑調的諷刺挖苦。
然而,她的前程美景,似乎並不如它應有的那般陽光燦爛,也決非那些現場觀眾能一目了然的。幾乎到了二十歲妙齡,傑姬——位漂亮而又整天吵吵嚷嚷的女孩,她十三歲時身高就有一米八——已經度過了一個躁動不安的童年和青春期。如果說,芭芭拉自己在青少年時期遇到的種種艱難不幸,主要源於他父親夜總會老板的職業和姐姐的弱智,那麽傑姬呢,則要把她的艱苦不幸歸咎於她母親的職業了,她實際上是芭芭拉的養女,後又經曆了父母的離異。
像芭芭拉一樣,傑姬也常從一個學校轉到另一個學校。她最開始上的是一所私立學校名叫道爾頓,位於紐約的東部,她在這所學校裏隻上到了八年級。在傑姬很小的時候,芭芭拉和李·古博就想讓傑姬進人道爾頓這個接收條件很苛刻的幼兒園,但傑姬沒被接收。芭芭拉的一位朋友回憶道,“那些人將一群三歲大的孩子放在一間房子裏,然後觀察他們怎樣倒蘋果汁,怎樣將棉花放在一張紙上。按他們的觀察標準來決定收誰還是不收誰。後來芭芭拉和古博找學校領導私下談了幾次,傑姬才被幼兒園收下。”
幾年之後,芭芭拉說她對女兒的感受是“性格不好強”——她提及與女兒玩擲骰子遊戲時,傑姬老是輸。“她是個與我完全不一樣的孩子。”芭芭拉解釋道。
傑姬的整個童年時期,芭芭拉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傑姬留在家中由一位法國家庭女教師照看,女老師名叫戴·拉·夏佩爾,她的愛稱是“芝娜”,芝娜住在古博的紐約西五十七號大街的一套公寓裏,家裏還有一名廚師,伊切達·理查茲。
傑姬在道爾頓一位同學的母親說:我對芝娜比對芭芭拉更了解。芝娜基本上包攬了一切家務。我跟她很談得來。隻要是到了孩子們的遊玩日,我就會把芝娜也約上。我們學校的學生母親們幾乎與芭芭拉沒什麽來往。我們在學校舉行的大型慶典會上才能看見她,我和芝娜交往,覺得她更像是一位母親而不是一位家庭女教師。她真的比媽媽還像媽媽,簡直就是傑姬的真正媽媽。
在到芭芭拉的公寓登門拜訪時,這位母親回憶道,傑姬和她的朋友們會在她的臥室裏玩耍,而她們的媽媽會坐在客廳裏和芝娜聊聊天,芝娜非常有文化素養,為人也很和藹可親,她能說流利的英語,但帶著很重的法語口音。
“傑姬非常喜歡芝娜,她至少和芝娜一起呆了一個夏季,芝娜的家在法國。”這位母親回憶道。“有芝娜在家……意味著我到中國去可以無牽無掛了,”芭芭拉說道,“芝娜是我們家的一員。”
芭芭拉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她爸爸劉和母親戴娜就將她送去過夏令營,芭芭拉對傑姬也同樣如此。她也曾經將傑姬送到英格蘭去度過一個豐富多采的夏季,傑姬的一個朋友沒錢去,芭芭拉還為她慷慨解囊,支付了她的全部費用。
將傑姬打發去夏令營度假對芭芭拉來說更便利些,因為芭芭拉幾乎沒什麽休假,實際上,傑姬也從未盼望過和母親一起度過一段較長的日子,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她與芭芭拉有著極為相似的經曆。
到傑姬五歲時,她會告訴媽媽,她在電視上看見了她,“那不是你,媽咪。我更喜歡你呆在家裏。”
傑姬慢慢長大了,她終於明白了很少見到母親的原因,她的媽媽是位大名鼎鼎的電視明星,工作計劃排得滿滿的,所以,她發泄心中怨氣的一種方式就是拒絕去看芭芭拉的節目。
有一次,芭芭拉剛剛采訪完以色列總理貝京和埃及總統薩達特,其他節目已預先排好播出,所以芭芭拉就忙裏偷閑,打個電視回家,傑姬接了電話,“真是令人掃興,媽咪,”她嚷嚷道,“我看我的小花貓節目看得正帶勁,結果還沒看完他們就換了你上場。”
芭芭拉青少年時期,對她父親經營夜總會總感到十分羞恥,傑姬也一樣,當她八歲時,就對媽媽有了類似的感受。“她對我做的事情是有點不滿,”芭芭拉承認道,“她現在知道媽媽是一個大名人。”還有一次芭芭拉說道:“她說喜歡芭芭拉·沃爾特斯做她媽媽,當她知道這會給她帶來特別的關心照顧時。一方麵,她對這種關心照顧有點擔心,她有時就說,大家之所以關心她就因為她是芭芭拉的女兒。我告訴她,如果有人關心照顧我,那是因為我很出名,但是我知道大家真正關心的是什麽。”
傑姬,似乎正步著芭芭拉的後塵,她麵對著芭芭拉,如同芭芭拉麵對著她的父親。“我怎麽知道為什麽大家喜歡我?我不知道他們是因為喜歡我本人,還是因為我是芭芭拉,沃爾特斯的女兒。”
芭芭拉竭盡全力帶給傑姬她全部的愛和所有情感。她不斷地在她的女兒和她的事業之間來回奔波。當她還在《今天秀》節目組時,就曾匆匆趕回家,母女倆一起洗澡,一起睡覺。
“我知道大家常常會覺得孩子不應與父母同睡,”芭芭拉那次解釋道,“但我們很特殊。”
當和母親一起洗澡時,傑姬第一次懂得了她已經被當作了親生女兒。
“我們在浴缸裏,她問我有關身體的部位,”芭芭拉透露說,“我說乳房是媽媽用來喂養小寶寶的。她還問到了她的陰道,我說小寶寶就是從這兒生出來的。媽媽要想有個寶寶,會通過兩種方式,一種就是從這兒生出來,另一種就是去收養一個。”
芭芭拉感到傑姬已經接受了她被收養的事實,甚至告訴媽媽她也希望象媽媽一樣有雙綠眼睛。但傑姬還是很不開心,因為芭芭拉實際上是一個老是缺席的媽媽。
在芭芭拉的辦公桌上,芭芭拉有兩個小像框,有一個裏麵嵌著傑姬寫給她的便箋:“我愛你。我希望你在弗蘭斯過得愉快,請在那兒給我買個禮物回來。我會再見到你。拜拜,你的傑姬。”另一個上麵寫道:“給我寄張明信片來,我就能和你一起睡覺,我想念你,我愛你媽咪,你的傑姬。”
芭芭拉試著將傑姬帶在身邊旅行,確實帶來不少困難,那是帶她外出的第一次旅行,那時傑姬還是個嬰兒,是與《今天秀》節目組一起到愛爾蘭去。1978年,芭芭拉被指派為《爭論與反駁》節目去采訪以色列總理貝京,因為恰逢上華盛頓的生日,傑姬的學校放了四天假,芭芭拉決定帶她一起去耶路撒冷。當他們到達本·古裏安機場時,芭芭拉就被告知有一顆炸彈剛剛在城市附近爆炸,有幾個人受了傷,傑姬被嚇壞了,她在停留期間一直十分害怕。在芭芭拉做完采訪後,她注意到傑姬對貝京有一種敬畏之情,貝京抽出時間單獨和她呆在一起,給她講了很多關於耶路撒冷的有趣的故事,使她的心情平靜下來,兩人還一起吃了蛋糕,喝了桔子汁。
貝京不是傑姬見過的唯一名人。吉米·卡特當選總統後,芭芭拉就帶著傑姬私下拜訪過白宮,增進了傑姬與總統的小女兒埃咪之間的情誼。這兩個孩子,都十歲左右,她們在白宮一起吃飯,交換禮物,後來還通過信。在1979年2月,傑姬寄給艾咪寄去聖誕節和情人節的禮物,還寫了一張便箋,上麵畫了被愛神之箭穿過的一顆心。在這年的5月,艾咪寫信給傑姬,感謝傑姬寫信向她描繪到賽尼加瀑布觀光遊覽的情景。艾咪在信中告訴傑姬,她現在心情是多麽激動,她馬上就要陪同爸爸和媽媽去維也納和日本了。
又有一次,傑姬寫信給卡特總統本人,向他談到吸煙對健康的種種危害,總統在1978年7月20日給她回了一封私人信件:
傑姬·古博:
感謝你建議聯邦政府禁止吸煙——在1975年,全國就抽掉了6700億支香煙。
聽見你的聲音十分高興
你真誠的
吉米·卡特
在1976年至1977年間,對芭芭拉超過一百萬美元年薪的爭議達到了高潮,芭芭拉深恐綁架者會對她女兒下手。她雇請了幾個秘密保鏢來保護女兒,在女兒外出旅行時給她用假名登記,確保她不會被人盯梢拍照。芭芭拉非常擔憂這段令人焦慮不安的時期對傑姬會帶來什麽不良影響。當事端漸漸平息後,她才如釋負重地說道:“我的孩子和我都健康無恙。傑姬無論在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狀態不錯。她沒有上當受騙,也沒有寢食難安。”
傑姬在道爾頓上到中學三年級時,她的學習遇到了困難。“傑姬並不太聰明”,她的一位同學的媽媽說,“這就是她離開道爾頓的原因。她繼續學下去會很困難。我認為她不會被校方強迫轉學,校方肯定不會這麽做的。但如果你的孩子繼續學下去很困難,校方可能會建議你轉學。芭芭拉和古博那時離婚後,還到學校為傑姬的事碰過麵,一起商量過該怎麽辦。”
傑姬在11歲到13歲的這段時間,她開始對男孩子發生了興趣,對黃色錄像帶著了迷,對毒品也開始關注起來。她是一個電視兒童,她不斷地被各種性、毒品和放蕩不羈的搖滾的電視片所侵蝕、困擾,這些令人作嘔的影像扭曲了正常的生活。特別因為她媽媽是電視明星,傑姬的手就成了電視的最大犧牲品。
傑姬在性解放和毒品泛濫的高潮時期漸漸長大,這段時期令芭芭拉格外擔憂,象她同時代的其他父母一樣。因為她年近四十歲才收養傑姬,當傑姬受到青舂期的“重擊”時,芭芭拉記住自己是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了,芭芭拉曾經說過,這種情形使母女倆相處起來更加困難。
傑姬十一歲時,舉辦了她有生以來的第一個派對。芭芭拉正在華盛頓采訪,但還是盡快地趕回了家,想幫助打點料理。當芭芭拉走進家門時,傑姬告訴她,“你別進來,把門帶上。走吧。”
芭芭拉開始將性教育方麵的書籍帶回家,並同傑姬開誠布公地談心,告訴她“當你和一個人發生性關係時,你愛他,與不愛他是有很大不同的。”
在一個午夜,傑姬正在偷看X級的有線電視節目,結果被芭芭拉當場抓住,芭芭拉發現“畫麵”非常淫穢。在意識到傑姬已難以自拔時,芭芭拉決定陪她一起觀看一次這種節目,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禁止她看,我不在家時她會想看就看。”芭芭拉發現這種節目“真是惡心”,傑姬也有同感,因此芭芭拉以為難題迎刃而解了。但不久芭芭拉又抓到她一次。“傑奎琳”,芭芭拉怒吼道,“這節目真是太肮髒了,你再看這種東西我不會輕易饒了你。我是說,如果你再偷偷摸摸地看,沒有我陪著,你就等著好瞧吧。”
在傑姬想去看黃色電影時,母女倆也會爭吵不休,看普通的電影則會被爽快地答應,比如說,芭芭拉禁止傑姬去看約翰·特拉沃塔的電影《星期天夜晚在發燒》,因為這部影片中有赤裸裸的性行為鏡頭,還有青少年吸食毒品的鏡頭。“她說她的所有朋友都看過。我就說,‘不錯,讓他們去看吧,但你不能去看。’”
當芭芭拉帶著傑姬去看影片《私人的安息香》時,她被影片中幾個主角的吸食大麻的鏡頭驚呆了,芭芭拉以前從未見過這種場景。“看見影片中有人在吸大麻時,我甚至還沒明白過來,”芭芭拉說,“我在看電影時傑姬問我,‘媽咪,你聞到了大麻的氣味沒有?’”我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在看完了這部格迪·霍恩的電影後,緊張兮兮的芭芭拉問傑姬對吸食大麻的鏡頭有什麽感覺。”“噢,媽咪,”傑姬說,“這隻是一部電影,值得你大驚小怪嗎?”
“我並不是對傑奎琳特別擔心,”芭芭拉說道,“我想哪個孩子都會碰上這事,我希望我沒有說錯。”
(在八十年代末期,傑姬快到二十歲了,像許多父母一樣,芭芭拉對那些性行為導致的致命疾病非常關注。“我和她談到了愛滋病,還剪下雜誌和報紙上的有關文章,將這些內容給她讓她在家裏好好讀一讀,”芭芭拉說。“幾年前我對泡疹也是同樣的態度,但我們所做的一切隻是希望能降低傳染危險,相信她會潔身自好的。”)
到傑姬十三歲那年,芭芭拉開始注意到當她不能在家陪傑姬時,女兒不再十分計較了。有一次,完成了訪問任務後,芭芭拉急忙趕回家,所以母女倆就在一起吃了頓飯。芭芭拉回憶起這件事時說,“她不願跟我講話,因為她本來打算同一個朋友一起吃飯的。我說,‘你的朋友也可以來一起吃飯呀,’她說,‘不,她媽媽要她呆在家裏。’我就說,‘那麽,你媽媽也要你呆在家裏。’而她盯著我說,你是一個老不在家的媽媽!”
傑姬開始戲弄芭芭拉——她向芭芭拉興師問罪,一會兒嫌她做的飯不好吃,一會兒又嘲笑她不敢駕車,還怪她不喜歡做遊戲。“我媽咪會做的一件事就是‘上電視’。”
最後,一個憂心忡忡的芭芭拉出現了,她整天為事業忙碌,不知道怎樣處理好女兒學業中遇到的種種問題,母女倆在家裏就衝突不斷,她把女兒送進了許多所寄宿學校,希望女兒的難題能被教育專家解決。這些寄宿學校專門接收遇到麻煩的孩子,他們的家境都很富裕,能為他們每人提供每年一萬四千到三萬美元不等的學費。
傑姬在她上過三所寄宿學校畢業後,對她的一位熟人說,“這所學校對喜歡調皮搗亂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勞教所。我就是個調皮搗亂的孩子,我正在度過我的成長期。”
第一所寄宿學校,位於緬因州,傑姬1983-84年在那兒就讀,這所學校非常重視孩子對家庭的人生教育——做父母都來關懷孩子們的健康成長。父母們需要每月參加一次在紐約舉辦的讚助商會議,到周末還不定期召開家長會。學校試圖讓學生們懂得她們是誰,他們在生活中所處的位置,他們需要達到什麽目標。
傑姬在這所學校就讀期間,芭芭拉曾接受過《婦女家庭》雜誌的新聞訪問,訪問記者也是一位叫龍·裏根的名人之子,他父親是前總統羅納德,裏根,芭芭拉說她從未料到傑姬會轉學,“但在紐約,孩子們都無事可幹,他們14歲就去泡在夜總會裏。”
一年之後,芭芭拉將傑姬轉學到了康涅狄格州的一所較小的女子學校,這所學校主要培育學生具備一般的知識水平,他們非常重視學生對英語和數學兩門學科的學習,還配備有心理醫生和精神病醫生。傑姬在這所學校也隻呆了一年。
在1985的8月,芭芭拉將傑姬送到了第三所學校——這所學校收費昂貴,有各種水平的年級供學生選擇,這所學校位於愛達荷州的鄉間,從1985年8月到1987年8月,傑姬在這所學校學習直到她拿了中學畢業證書。這所學校的教學宗旨就是培養學生具備基本的生活素質——通過艱苦的體力勞動,比如通過伐木來灌輸勞動意識,樹立健康的生活方式。
“這兒的大多數孩子都被與外界隔離起來,主要原因是他們不願經受艱苦的考驗而且目中無人。他們現在都懷著期待,想成為與他們父母同樣出類拔萃的人。”學校的一位主管是這樣解釋的。
學生們都需要遵守嚴格的校規,“沒有毒品,沒有性愛,沒有暴力。”這位教師說,“我們是禁毒學校,我們檢查書包,檢查行李箱,還要檢查身上是否夾帶毒品。我們的學生真的很遵守校規,對毒品的態度十分認真,可是有95%的學生剛人校時都想逃走。”
傑姬從愛達荷的這所學校畢業後,她與芭芭拉的關係更加親密了。經過媽媽的應允,傑姬來到了俄勒岡州的波特蘭市,她與一位同學合住在一間花園公寓裏,她想學習藝術,特別是繪畫技藝,她在這方麵很有天賦,自己也很有興趣。她的一位朋友說,“我覺得傑姬真的很有天賦,她具有某種創造的本能,她有時衣著簡直太前衛了,但那是她對色彩和衣料的靈感再現。你從來不會看見傑姬模仿彼得·潘的衣領式樣,或是在運動上衣上別一枚飾針。”
1988年1月,傑姬進入波特蘭社區學學習電視攝像製作課程。
有一次芭芭拉帶著傑姬去串門,有人向她介紹了瓊娜·伍林,瓊娜是KATU電視台的導演,負責管理公共關係事務,KATU電視台是ABC在波特蘭的下屬電視台,她們的介紹人是芭芭拉的朋友阿倫·斯欽利茲,她是KATU的製片人,在波特蘭擁有一間特別受人推崇的藝術畫廊。傑姬在波特蘭生活期間,斯欽利茲成了她的“代理母親”,瓊娜也成了傑姬的一個朋友和女知己。
瓊娜給芭芭拉談起傑姬在她的台時實習生安排,“傑姬深深打動了我,她或許在電視技術方麵能出人頭地,但在將來絕對不會成為媽媽的對手,”瓊娜說道。“芭芭拉非常渴望——非常渴望傑姬能過得幸福,自己也能放下心來。芭芭拉正希望傑姬能被某種興趣刺激一下,這個安排聽起來像是在懇求傑姬。”
1988年春天,傑姬成了KATU電視台的一名實習生,正是芭芭拉在新聞廣播博物館為她召開的表彰大會上向大家宣布她女兒的將來發展計劃之後不久。“芭芭拉非常細心,”瓊娜說,“如果傑姬有什麽事情幹砸了,芭芭拉就想要知道個究竟。”
但幾個月後,傑姬就中途離開了電視台,她發覺自己對電視製作沒有一點興趣,盡管她是一名能幹的攝像編輯。當她離開時,瓊娜打電話給芭芭拉,芭芭拉自然很是生氣。“我們兩個人都認為傑姬不會真的沒希望了,這兒對她來說可能不是她想要呆的地方。我要使芭芭拉相信我們的實習計劃隻是一個職業探索。我們當然不希望每個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1988年6月,傑姬在波特蘭社區大學完成了電視攝影製作課程,然後離開了學校。她告訴朋友們,她想去追求一番做職業模特的事業。“她不是那種容易心血來潮的學生,”瓊娜說,“她一點也不書生氣。”
模特職業一直就是傑姬想做的事情,而芭芭拉一直堅決反對,母女倆發出了碰撞的火花。在1982年,當傑姬幾乎14歲時,芭芭拉說道,“她對我說要當一名模特,我說‘等我死了你再去做。’芭芭拉和傑姬發生了”可怕的鬥爭,正如芭芭拉的一貫立場,當傑姬13歲時想在耳朵上穿個小洞掛耳環,芭芭拉也是反對。
到傑姬中途離開電視台時,芭芭拉終於接受了傑姬去做模特職業的願望。“她不想做任何與電視相關的事情,這是千真萬確的。”她不得不承認道。
傑姬在電視台工作時,她向瓊娜吐露了她與母親間的種種矛盾。
“傑姬其實非常親近芭芭拉,”瓊娜強調說,她真的很崇拜她媽媽。在她的發育成長過程中,傑姬因為擁有這樣一位電視母親,長大後,感覺到,她不能走母親為她指定的老路。當我第一次同她們見麵時,我就竭力使自己確信,我將我所能,保護傑姬不受她著名母親名望的傷害,我自身也是一位記者的女兒。當我在飯店預訂座位時,我沒有用芭芭拉的名字。但當我們一起在大街上漫步時,人們都認出了芭芭拉——這是傑姬生活中常常發生的事兒。
芭芭拉的盛名使傑姬在對外交往中獲得了不少便利,但同時,她也以某些有點離經叛道的方式來確保自己存在價值。
傑姬與芭芭拉有著不同的生活經曆。芭芭拉不得不依靠自己的辛勤努力漸漸建起自己事業王國,而傑姬坐享其成地擁有好多特權。她在成長過程中也忍受著狐獨,所以,她像同輩的孩子們一樣,也以某種方式反叛著。
芭芭拉的經曆其實真的極其任性的異乎導常,特別是對我們這些養育了許多的女兒們的人來說,特別是如果你的媽媽也像芭芭拉·沃爾特斯一樣成功的話。
在洛杉磯,芭芭拉談到傑姬在電視台中途離開實習生活崗位時,她告訴大家,傑姬在青春期的騷動不安“是因為我一直不在家的緣故。我遺憾的是,我失去了某些東西……傑姬漸漸長大成人時,恰逢中東局勢激劇動蕩不安,不像現在這樣,那時我整天忙忙碌碌,難得抽出時間去照顧她。”芭芭拉在談到她的職業時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