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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壬申、252)

  四年(壬申,公元252年)

  [1]春,正月,癸卯,以司馬師為大將軍。

  [1]春季,正月,癸卯(初二),任命司馬師為大將軍。

  [2]吳主立故太子和為南陽王,使居長沙;仲姬子奮為齊王,居武昌;王夫人子休為琅邪王,居虎林。

  [2]吳王立前太子孫和為南陽王,讓他居住在長沙;立仲姬之子孫奮為齊王,居住在武昌;立王夫人之子孫休為琅邪王,居住在虎林。

  [3]二月,立皇後張氏,大赦。後,故涼州刺史既之孫,東莞太守緝之女也。召緝拜光祿大夫。

  [3]二月,魏國立張氏為皇後,實行大赦。皇後是前涼州刺史張既之孫,東莞太守張緝之女。詔令任張緝為光祿大夫。

  [4]吳改元神鳳,大赦。

  [4]吳國改年號為神鳳,實行大赦。

  [5]吳潘後性剛戾,吳主疾病,後使人問孫弘以呂後稱製故事。左右下勝其虐,伺其昏睡,縊殺之,托言中惡,後事泄,坐死者六七人。

  [5]吳國的潘皇後性情剛戾,吳王染病後,潘後派人向孫弘詢問西漢呂後行使皇帝權力之事。左右之人不堪忍受她的虐待,乘她昏睡之機,把她勒死,又宣稱她是暴病而死。後來事敗露,犯罪被殺的有六七人。

  吳主病困,召諸葛惲孫弘、滕胤及將軍呂據、侍中孫峻入臥內,屬以後事。夏,四月,吳主殂。孫弘素與諸葛恪不平,懼為恪所治,秘不發喪,欲矯詔誅恪;孫峻以告悖恪請弘谘事,於坐中殺之。乃發喪,諡吳主曰大皇帝。太子亮即位。大赦,改元建興。閏月,以諸葛恪為太傅,滕胤為衛將軍,呂岱為大司馬。恪乃命罷視聽,息校官,原逋責,除關稅,崇恩澤,眾莫不悅。恪每出入,百姓延頸思見其狀。

  吳王病情危重,召諸葛惲孫弘、滕胤以及將軍呂據、侍中孫峻等人入臥室內,囑托後事。夏季,四月,吳王去世。孫弘平素與諸葛恪不和,害怕被諸葛恪整治,於是封鎖消息先不發喪,想要假造詔令殺掉諸葛恪;孫峻把此事報告了諸葛悖諸葛恪請孫弘前來議事,就在座位中把他殺了。然後舉行喪禮,為吳王加諡號為大皇帝。太子孫亮即位。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建興。閏月,任命諸葛恪為太傅,滕胤為衛將軍,呂岱為大司馬。諸葛恪下令罷免了充作朝廷耳目的各官,原宥拖欠的稅賦債務,免除關稅,廣施恩澤於百姓,眾人皆大歡喜。諸葛恪每次出入,百姓們都伸著脖頸想看看他的模樣。

  恪不欲諸王處濱江兵馬之地,乃徙齊王奮於豫章,琅邪王休於丹陽。奮不肯徙,恪為箋以遺奮曰:“帝王之尊,與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仇讎有善,不得不舉,親戚有惡,不得不誅,所以承天事物,先國後家,蓋聖人立製,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漢初興,多王子弟,至於大強,輒為不軌,上則幾危社稷,下則骨肉相殘,其後懲戒以為大諱。自光武以來,諸王有製,惟得自娛於宮內,不得臨民,幹與政事,其與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則前世得失之驗也。大行皇帝覽古戒今,防牙遏萌,慮於千載,是以寢疾之日,分遣諸王各早就國,詔策勤渠,科禁嚴峻,其所戒敕,無所不至。誠欲上安宗廟,下全諸王,各早就國,承無凶國害家之悔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順父之誌,中念河間獻王、東海王強恭順之節,下存前世驕恣荒亂之王以為警戒。而聞頃至武昌以來,多違詔敕,不拘製度,擅發諸將兵治護宮室。又左右常從有罪過者,當以表聞,公付有司;而擅私殺,事不明白。中書楊融,親受詔敕,所當恭肅,乃雲‘正自不聽禁,當如我何/聞此之日,小大驚怪,莫不寒心。裏語曰:‘明鑒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大王宜深以魯王為戒,改易其行,戰戰兢兢,盡禮朝廷,如此,則無求不得。若棄忘先帝法教,懷輕慢之心,臣下寧負大王,不敢負先帝遺詔;寧為大王所怨疾,豈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詔敕不行於藩臣邪!向使魯王早納忠直之言,懷驚懼之慮,則享祚無窮,豈有滅亡之禍哉!夫良藥苦口,唯病者能甘之;忠言逆耳,唯達者能受之。今者恪等,欲為大王除危殆於萌牙,廣福慶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願蒙三思1王得箋,懼,遂移南昌。

  諸葛恪不想讓各位王公居住在江邊兵馬要塞之地,於是讓齊王孫奮遷徙到豫章,讓琅邪王孫休遷徙到丹陽。但孫奮不肯遷徙,又多次觸犯國家法度,諸葛恪就給孫奮寫信說:“帝王的尊貴與上天同一地位,因此以天下為家,以父兄為臣;仇人有善行,不得不舉薦,親戚有惡跡,也不得不誅殺;就這樣順承天命治理萬物,以國為先,以家為後,這是聖人所立的製度,是百世不變的法則。當初漢代剛剛舉起之時,封了許多子弟為王。他們勢力強大後,就開始作亂圖謀不軌,上則幾乎危害國家,下則兄弟之間骨肉相殘,其後加以懲罰戒備,認為諸王勢力加強是國家之大忌。自光武帝以來,分封諸王有一定製度,隻允許他們在宮內自娛自樂,不得統治百姓和參與政事,與賓客交往,都有嚴格的禁令;這樣才得以保全安定,各自安享福祿,這就是前代得失的經驗教訓。先帝以古代的經驗教訓作為今日之借鑒,為防止作亂的萌芽,考慮到後世的長治久安,所以在臥病之日,就分散諸王,讓他們及早到達各自的封國,詔令懇切,禁令嚴峻,所告誡的各方麵,無所不至。這樣做的目的,實際上是要上使國家安定,下則保全諸王,讓他們及早回到封國,使百世後的子孫能繼承祖宗基業,不會出現危害國家和家族的悔恨之事。對待父輩,您應該常常想著周朝太伯順從其父的誌向;對待兄弟,您應該常常念及漢朝河間獻王和東海王恭順兄長的節操;對待自己,您應該把前世那些驕橫恣肆荒亂無恥之王記在心中以為警戒。但是我聽說您自到武昌以來,多次違背朝廷詔令,不受製度約束,擅自調兵遣將來管理保護您的宮室。另外您的左右親隨有犯罪之人,您應當上表稟告,並把他們交付有關官員秉公處理,但是您卻擅自私下殺死,而不把事情明確報告。中書楊融,親自接受詔令,您應當恭恭敬敬地聽他的意見,但您卻說:‘我就是不聽禁約,能把我怎麽樣/聽到您這個話,我們上上下下都十分震驚,沒一個不感到寒心的。俗語說:‘明鏡用來照形,知古為了知今。’您應該深刻地記住魯王的教訓,改變目前的言行,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盡心地恭敬朝廷,這樣,您的要求都能得到滿足。如果背棄忘卻先帝的教導,對朝廷懷有輕視傲慢之心,那麽我寧肯辜負您,也不敢辜負先帝的遺詔;寧肯被您所怨恨仇視,又怎敢忘記尊奉主上的權威而讓詔令不能在藩臣中實行?以前如果魯王及早地聽納忠直之言,對朝廷懷著驚懼恭敬之心,就能無窮地享受福祿,怎會有滅亡的災禍?良藥苦口,隻有病人才會甘之若飴;忠言逆耳,隻有通達之人才能接受。如今我們這些人恭恭敬敬,想為您解除危險禍患於萌芽之中,擴展您富貴福祿的基礎,因此不知不覺地說得十分尖銳,希望您三思1齊王收到信後,非常懼怕,隨即就遷徙到南昌。

  [6]初,吳大帝築東興堤以遏巢湖,其後入寇淮南,敗,以內船,遂廢不複治。冬,十月,太傅恪會眾於東興,更作大堤,左右結山,俠築兩城,各留千人,使將軍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東城,引軍而還。

  [6]當初,吳大帝孫權建築東興堤用以遏止巢湖之水外流,後來進攻淮南,戰敗,就把巢湖用來停泊船隻,於是廢棄大堤不再修築。冬季,十月,太傅諸葛恪會集眾人於東興,重新建築大堤,連結左右兩座山,山上建築了兩座城,各留千人把守,派將軍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東城,然後率軍返回。

  鎮東將軍諸葛誕言於大將軍師曰:“今因吳內侵,使文舒逼江陵,仲恭向武昌,以羈足之上流;然後簡精卒攻其兩城,比救至,可大獲也。”是時征南大將軍王昶、征東將軍胡遵、鎮南將軍丘儉等各獻征吳之計。朝廷以三征計異,詔問尚書傅嘏。嘏對曰:“議者欲泛舟徑濟,橫行江表;或欲四道並進,攻其城壘;或欲大佃疆埸,觀釁而動;誠皆取賊之常計也。然自治兵以來,出入三載,非掩襲之軍也。賊之為寇,幾六十年矣,君臣相保,吉凶共患,又喪其元帥,上下憂危,設令列船津要,堅城據險,橫行之計,其殆難捷。今邊壤之守,與賊相遠,賊設羅落,又特重密,間諜不行,耳目無聞。夫軍無耳目,校察未詳,而舉大眾以臨巨險,此為希幸徼功,先戰而後求勝,非全軍之長策也。唯有進軍大佃,最差完牢;可詔昶、遵等擇地居險,審所錯置,及令三方一時前守。奪其肥壤,使還土,一也;兵也民表,寇鈔不犯,二也;招懷近路,降附日至,三也;羅落遠設,間構不來,四也;賊退其守,羅落必淺,佃作易立,五也;坐食積穀,士不遠輸,六也;釁隙時聞,討襲速決,七也;凡此七者,軍事之急務也。不據則賊擅便資,據之則利歸於國,不可不察也。夫屯壘相逼,形勢已交,智勇得陳,巧拙得用,策之而知得失之計,角之而知有餘不足,虜之情偽,將焉所逃!夫以小敵大,則役煩力竭;以貧敵富,則斂重財匱。故曰:‘敵逸能勞之,飽能饑之’,此之謂也。”司馬師不從。

  鎮東將軍諸葛誕對大將軍司馬師說:“如今趁著吳國深入內地侵略,可以派王昶逼取江陵,派丘儉攻向武昌,以羈絆住吳國上遊的兵力,然後挑選精銳兵力進攻其兩城,等到他們救兵趕到,我們已大獲全勝了。”當時征南大將軍王昶、征東將軍胡遵、征南將軍丘儉等人各自都獻了征伐吳國的計策。朝廷因三位將領計策不同,於是下詔征詢尚書傅嘏的意見。傅嘏回答說:“獻計者有人主張乘船直接渡江,橫行於江南;有人主張分四路同時進攻,攻占其城壘;也有人主張屯兵邊境,平時耕作土地,然後乘其內亂之機發動進攻;這的確都是攻取敵國的常用之計。但是自從我們訓練集結伐吳部隊以來,前後已有三年,敵人早已知曉,已經不是一支可以出其不意進行偷襲的軍隊了。吳國與我為敵,將近六十年了,這期間他們君臣團結,同甘苦共患難,最近又喪其統帥,君臣上下心存憂懼危難,加強戒備,假使他們下令在重要渡口排列戰船,加固城池占據險要,那麽我們橫行大江之上的計策,恐怕就難以奏效了。如今邊境的守軍,與敵軍相隔甚遠,敵軍設置的觀察聯絡哨所,又數量眾多戒守嚴密,我們的間諜不能進入,得不到任何消息。如果軍隊沒有耳目消息,偵察不夠詳密,卻冒然發重兵以麵臨巨大的危險,這就是懷著僥幸心理以邀取成功,企圖先戰而後求取勝利,這不是保全軍隊的良策。隻有屯兵邊境的計策最為完備牢靠;可以先命令王昶、胡遵選擇地方駐紮在形勢險要之地,審察他們的安排布置,命令三方麵同時進駐守地。第一,要奪取肥沃的土地,讓敵人退回到貧瘠的土地。第二,兵士到百姓中間,不許欺壓劫掠。第三,在附近區域實行招撫懷柔政策,使投降歸附之人每天來到。第四,從遠處開始設置偵察聯絡哨,使間諜不能過來。第五,敵兵退守之後,偵察聯絡哨必然不能深入,耕作土地也不容易開展。第六,軍隊就地食用積儲的糧食,不用分出兵力運輸。第七,敵軍內部矛盾混亂情況可以及時得到消息,能迅速作出征討突襲的決斷。以上七個方麵,是軍事行動的當務之急。不掌握這些,敵軍就會獨占便利的資財;掌握這些,利益就會歸於我國,所以不可以不明察。兩軍營壘相互逼近,兩軍的陣勢也已經相互明了,智慧勇敢得以施展,各種巧拙之計也得以運用,施展謀略能了解其得失,相互較量也能知道長短優劣,敵軍情況的真偽,將向哪裏藏匿?以小敵大,就會勞役頻繁國力衰竭;以貧敵富,就會加重稅斂財力匱乏。因此兵法說:‘敵人安逸能使之煩勞,敵人飽足能使之饑餓。’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司馬師不采納這個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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