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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庚午、250)

  二年(庚午,公元250年)

  [1]夏,五月,以征西將軍郭淮為車騎將軍。

  [1]夏季,五月,任命征西將軍郭淮為車騎將軍。

  [2]初,會稽潘夫人有寵於吳主,生少子亮,吳主愛之。全公主既與太子和有隙,欲豫自結,數稱亮美,以其夫之兄子尚女妻之。吳主以魯王霸結朋黨以害其兄,心亦惡之,謂侍中孫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將有袁氏之敗,為天下笑。若使一人立者,安得不亂乎1遂有廢和立亮之意,然猶沈吟者曆年。峻,靜之曾孫也。

  [2]當初,會稽郡的潘夫人受到呈王的寵幸,生下少子孫亮,吳王十分喜愛他。全公主既已與太子孫和有矛盾,就想預先奉承結交孫亮,於是常常稱讚孫亮之美,並把她丈夫之侄全尚的女兒嫁與孫亮為妻。吳王因魯王孫霸結交朋黨來陷害自己的兄長,所以心中十分厭惡他,就對侍中孫峻說:“子弟之間不和睦,臣下就會分黨分派,這樣就將出現像袁紹兄弟那樣的失敗,而被天下之人恥笑。假若隻立一人的話,怎能不亂呢?”從此就有了廢孫和立孫亮的意思,但在數年間仍然未拿定主意。孫峻是孫靜的曾孫。

  秋,吳主遂幽太子和。驃騎將軍朱據諫曰:“太子,國之本根;加以雅性仁孝,天下歸心。昔晉獻用驪姬而申生不存,漢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冤死,臣竊懼太子不堪其憂,雖立思子之宮,無所複及矣1吳主不聽。據與尚書仆射屈晃率諸將吏泥頭自縛,連日詣闕請和;吳主登白爵觀,見,甚惡之,敕據、晃等“無事匆匆1無難督陳正、五營督陳象各上書切諫,據、晃亦固諫不已;吳主大怒,族誅正、象。牽據、晃入殿,據、晃猶口諫,叩頭流血,辭氣不撓;吳主杖之各一百,左遷據為新都郡丞,晃斥歸田裏,群司坐諫誅放者以十數。遂廢太子和為庶人,徙故鄣,賜魯王霸死。殺楊竺,流其屍於江,又誅全寄、吳安、孫奇,皆以其黨霸譖和故也。初,楊竺少獲聲名,而陸遜謂之終敗,勸竺兄穆令與之別族。及竺敗,穆以數諫戒竺得免死。朱據未至官,中書令孫弘以詔書追賜死。

  秋季,吳王終於幽禁了太子孫和。驃騎將軍朱據進諫說:“太子是國家的根基;加之平素性情仁和孝敬父母,所以天下之人都愛戴他。從前晉獻公寵幸驪姬而太子申生不能存活,漢武帝聽信江充之言而戾太子蒙冤死去,我害怕太子不堪忍受其憂鬱,到那時您即使象漢武帝那樣建立思子之宮,恐怕也無可挽回了1吳王不聽。朱據與尚書仆射屈晃,率領各個文官武將用泥塗頭自行綁縛,連日到宮門跪求放了孫和;吳王登上白爵觀,見到他們,十分厭惡,就命令朱據、屈晃等人“不許這樣急匆匆的”。無難督陳正、五營督陳象各自上書直切進諫,朱據、屈晃也仍然堅持進諫不止;吳王勃然大怒,誅殺了陳正、陳象及其家族。又把朱據、屈晃帶入殿中,二人仍然口諫不止,叩頭流血,言辭聲調毫不軟弱,吳王下令各責打他們一百杖,又把朱據降職為新都郡丞,把屈晃罷官退居鄉裏,各個官吏因進諫獲罪被誅殺流放的數以十計。吳王終究還是把太子孫和廢為平民,遷居到故鄣縣,又賜魯王孫霸自殺。殺了楊竺,把屍體扔到江中,又誅殺了全寄、吳安、孫奇,都是因為他們與孫霸勾結並誣陷孫和的緣故。當初,楊竺年輕時很有名氣,而陸遜認為他終究會毀了自己,並勸說楊竺之兄楊穆與他分家。楊竺出事,楊穆因多次勸阻告誡楊竺而得以免死。朱據還沒有到達任所,中書令孫弘就奉詔書追上他賜罪。

  [3]冬,十月,廬江太守文欽偽叛,以誘吳偏將軍朱異,欲使異自將兵迎己。異知其詐,表吳主,以為欽不可迎。吳主曰:“方今北土未一,欽欲歸命,宜且迎之。若嫌其有譎者,但當設計網以羅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偏將軍呂據督二萬人與異並力至北界,欽果不降。異,桓之子;據,範之子也。

  [3]冬季,十月,廬江太守、譙郡人文欽佯裝背叛,用以誘惑吳國偏將軍朱異,想要讓朱異親自領兵來迎接他。朱異知道他是詐降,就給吳王上奏表章,認為不能迎接文欽。吳王說:“如今北方領土尚未統一,文欽想要歸降我國,應該去迎接他。如果懷疑他是詐降的話,隻要設計網羅他,發重兵加以防備就行了。”於是就派遣偏將軍呂據據率領二萬人與朱異一起到達北部邊界,文欽果真不來投降了。朱異是朱桓之子,呂據是呂範之子。

  [4]十一月,大利景侯孫禮卒。

  [4]十一月,大利景侯孫禮去世。

  [5]吳主立子亮為太子。

  [5]吳王立其子孫亮為太子。

  [6]吳主遣軍十萬作堂邑塗塘以淹北道。

  [6]吳王派遣十萬大軍進駐堂邑、塗塘二縣,以占領通往北部的道路。

  [7]十二月,甲辰,東海定王霖卒。

  [7]十二月,甲辰(二十七日),東海定王曹霖去世。

  [8]征南將軍王昶上言:“孫權流放良臣,適庶分爭,可乘釁擊吳。”朝廷從之,遣新城太守南陽州泰襲巫、秭歸,荊州刺史王基向夷陵。昶向江陵,引竹為橋,渡水擊之。吳大將施績,夜遁入江陵,昶欲引致平地與戰,乃先遣五軍按大道發還,使吳望見而喜,又以所獲鎧馬甲首環城以怒之,設伏兵以待之。績果來追,昶與戰,大破之,斬其將鍾離茂、許。

  [8]征南將軍王昶上書說:“孫權流放良臣,嫡子與庶子爭權奪利,我們可乘其內部分裂之機進攻吳國。”朝廷采納了這個意見,派遣新城太守南陽人州泰襲擊巫縣、秭歸,荊州刺史王基發兵夷陵。王昶發兵江陵,以竹索為橋,渡河進攻。吳國大將施績,夜裏逃入江陵城,王昶想把他引入平地再與之戰,於是先派遣五軍人馬從大道返回,使吳軍望見而高興,又把繳獲的鎧甲馬具等物丟棄在城的四周以激怒吳軍,然後埋伏下兵力以等待敵人出擊。施績果然中計率軍來追擊,王昶與他交戰,大破敵軍,並殺了吳國的將領鍾離茂、許。

  [9]漢薑維複寇西平,不克。

  [9]蜀漢的薑維再次進犯西平,未能獲勝。

  三年(辛未、251)

  三年(辛未,公元251年)

  [1]春,正月,王基、州泰擊吳兵,皆破之,降者數千口。

  [1]春季,正月,王基、州泰進擊吳國軍隊,都獲得勝利,投降者有數千人。

  [2]三月,以尚書令司馬孚為司空。

  [2]三月,任命尚書令司馬孚為司空。

  [3]夏,四月,甲申,以王昶為征南大將軍。

  [3]夏季,四月,甲申(初九),任命王昶為征南大將軍。

  [4]壬辰,大赦。

  [4]壬辰(十七日),實行大赦。

  [5]太尉王淩聞吳人塞塗水,欲因此發兵,大嚴諸軍,表求討賊;詔報不聽。淩遣將軍楊弘以廢立事告兗州刺史黃華,華、弘連名以白司馬懿,懿將中軍乘水道討淩,先下赦赦淩罪,又為書諭淩,已而大軍掩至百尺。淩自知勢窮,乃乘船單出迎懿,遣掾王謝罪,送印綬、節鉞。懿軍到丘頭,淩麵縛水次,懿承詔遣主簿解其縛。

  [5]太尉王淩聽說吳人占據了塗水地區,想要因此發兵進攻,於是加緊整頓各路軍隊,並上表請求討伐吳軍,但朝廷不采納他的意見。王淩派遣將軍楊弘把廢立君主的打算告訴兗州刺史黃華,但黃華、楊弘卻連名把此事報告了司馬懿,於是司馬懿率領中軍乘船從水路去討伐王淩,先下達赦令赦免王淩之罪,然後又寫信曉諭王淩,不久大軍突然到達百尺堰。王淩自知大勢已去,於是就乘船獨自一人出去迎接司馬懿,派佐官王前去謝罪,送去官印和符節、斧鉞。司馬懿的軍隊到達丘頭,王淩把雙手綁在背後,麵向司馬懿,跪在水邊,司馬懿按詔書旨意讓主簿給他鬆了綁。

  淩既蒙赦,加恃舊好,不複自疑,徑乘小船欲趨懿。懿使人逆止之,住船淮中,相去十餘丈。淩知見外,乃遙謂懿曰:“卿直以折簡召我,我當敢不至邪,而乃引軍來乎1懿曰:“以卿非肯逐折簡者故也。”淩曰:“卿負我1懿曰:“我寧負卿,不負國家1遂遣步騎六百送淩西詣京師,淩試索棺釘以觀懿意,懿命給之。五月,甲寅,淩行到項,遂飲藥死。

  王淩既已得到赦免,再加上仗著與司馬懿有舊交,也就不再疑惑,徑直乘小船想要靠近司馬懿。司馬懿派人迎上去擋住他,把船停在淮河中間,與司馬懿的船相隔十餘丈。王淩知道這是因自己有罪而見外,就遠遠地對司馬懿說:“你就是隨隨便便直接寫封書信召我,我又怎敢不來?沒想到你竟率軍前來1司馬懿說:“那是因為你不肯追隨寫信人的緣故。”王淩說:“你辜負了我1司馬懿說:“我寧肯辜負你,也不能辜負國家1於是就派步騎兵六百人送王淩由西路回京師洛陽。王淩試著向司馬懿索要棺釘,以觀察司馬懿的意思,結果司馬懿果真命人給了他棺釘。五月,甲寅(初十),王淩走到項縣,終於服毒而死。

  懿進至壽春,張式等皆自首。懿窮治其事,諸相連者悉夷三族。發淩、愚塚,剖棺暴屍於所近市三日,燒其印綬、章服,親土埋之。

  司馬懿到達壽春,張式等人都自首了。司馬懿十分嚴酷絕決地處理此事,把各個有關連的人都殺滅三族。挖開王淩、令狐愚的墳墓,劈開棺材在附近的城鎮暴屍三日,燒了他們的官英章服,把他們裸埋於地下。

  初,令狐愚為白衣時,常有高誌,眾人謂愚必興令狐氏。族父弘農太守邵獨以為:“愚性倜儻,不修德而願大,必滅我宗。”愚聞之,心甚不平。及邵為虎賁中郎將,而愚仕進已多所更曆,所在有名稱。愚從容謂邵曰:“先時聞大人謂愚為不繼,今竟雲何邪?”邵熟視而不答,私謂妻子曰:“公治性度,猶如故也。以吾觀之,終當敗滅,但不知我久當坐之不邪,將逮汝曹耳。”邵沒後十餘年而愚族滅。

  當初,令狐愚還是普通百姓時,常常胸懷高遠之誌,眾人都說令狐愚必能興盛令狐氏家族。隻有同族的父輩弘農太守令狐邵卻認為:“令狐愚性情豪爽不受拘束,不修養道德而誌願極大,必定會滅我宗族。”令狐愚聽了,心中忿忿不平。等到令狐邵擔任虎賁中郎將時,令狐愚官職已經多次提升,到處都很有名望。這時令狐愚從容地對令狐邵說:“以前曾聽您說我不能承繼光大宗族,今天您還說什麽呢?”令狐邵隻是久久地看著他而不回答,然後卻私下裏對妻子說:“令狐愚的性情器量仍跟以前一樣。以我來看,他終究會敗滅家族,但不知我能否活到受牽連的那一天,不過你們將會趕上的。”果然令狐邵死後十餘年,令狐愚家族被誅滅。

  愚在兗州,辟山陽單固為別駕,與治中楊康並為愚腹心。及愚卒,康應司徒辟,至洛陽,露愚陰事,愚由是敗。懿至壽春,見單固,問曰:“令狐反乎?”曰:“無有。”楊康白事,事與固連,遂收捕固及家屬皆係廷尉,考實數十,固固雲無有。懿錄楊康,與固對相詰,固辭窮,乃罵康曰:“老傭!既負使君,又滅我族,顧汝當活邪1康初自冀封侯,後以辭頗參錯,亦並斬之。臨刑,俱出獄,固又罵康曰:“老奴!汝死自分耳。若令死者有知,汝何麵目以行地下乎1

  令狐愚在兗州時,召聘山陽人單固任別駕,單固與治中楊康同為令狐愚的心腹。等令狐愚死後,楊康應司徒的召聘到洛陽。泄露了令狐愚暗地裏的行事,令狐愚因此而敗露。司馬懿到壽春,見到單固,問他說:“令狐愚謀反了嗎?”回答說:“沒有。”楊康告發的事情,與單固有牽連,於是收捕了單固及其家屬,都綁送廷尉處,拷問數址次,單固都堅持說沒有。司馬懿收捕了楊康,讓他與單固對質,單固辭窮,就大罵楊康:“你這老奴!既背叛使君,又滅我家族,看你還能活多久1楊康起初還希望自己能封侯,後因為供詞頗多參差矛盾之處,也把他一起斬首。臨刑時,他們一起出獄,單固又大罵楊康說:“老奴!你死是活該,如果死者有知,看你有什麽麵目在地下行走。”

  詔以揚州刺史諸葛誕為鎮東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

  詔令任命揚州刺史諸葛誕為鎮東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

  [6]吳主立潘夫人為皇後,大赦,改元太元。

  [6]吳王立潘夫人為皇後,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太元。

  [7]六月,賜楚王彪死。盡錄諸王公置鄴,使有司察之,不得與人交關。

  [7]六月,賜楚王曹彪死。又全部逮捕了各個王公並安置在鄴都,派有關的官吏監察,不許他們與人交往。

  [8]秋,七月,壬戍,皇後甄氏殂。

  [8]秋季,七月,壬戌(十九日),魏國皇後甄氏去世。

  [9]辛未,以司馬孚為太尉。

  [9]辛未(二十八日),任命司馬孚為太尉。

  [10]八月,戊寅,舞陽宣文侯司馬懿卒。詔以其子衛將軍師為撫軍大將軍、錄尚書事。

  [10]八月,戊寅(初五),舞陽宣文侯司馬懿去世。詔令任命司馬懿之子司馬師為撫軍大將軍、錄尚書事。

  [11]初,南匈奴自謂其先本漢室之甥,因冒姓劉氏。太祖留單於呼廚泉於鄴,分其眾為五部,居並州境內。左賢王豹,單於於扶羅之子也,為左部帥,部族最強。城陽太守鄧艾上言:“單於在內,羌夷失統,合散無主。今單於之尊日疏而外土之威日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固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雁門。離國弱寇,追錄舊勳,此禦邊長計也。”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以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司馬師皆從之”

  [11]起初,南匈奴人自稱其先人本是漢室的外甥,於是就冒充姓劉氏。太祖曹操把單於呼廚泉留在鄴都,把他的人分成五部,居住在並州境內。左賢王劉豹,是單於於扶羅之子,任左部統帥,他的部族實力最強。城陽太守鄧艾上書說:“單於在內地,羌夷人失去統治,合合散散沒有主腦。如今單於的尊嚴日見微弱,而外地的威勢日見加重,這樣對胡人就不可不深加戒備。聽說劉豹的部族中有背叛的胡人,可以利用其背叛的情況分割為二國,以分散劉豹的勢力。去卑的功勞顯赫於前朝,而他的兒子卻不能繼承父業,應該給他的兒子加封顯赫的名號,讓其居住在雁門。割裂他們的國家,削弱敵人,追記他們舊日的功勳,這是統治邊境地區的長久之計。”又進言說:“羌胡之人與百姓同居一處的,應逐漸把他們分出,讓他們居於百姓編戶之外,以便推行禮義廉恥的教育,阻塞奸惡作亂之路。”司馬師全部采用了他的主張。

  [12]吳立節中郎將陸抗屯柴桑,詣建業治玻病差,當還,吳主涕泣與別,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

  [12]吳國立節中郎將陸抗駐紮在柴桑,到建業治玻病好將還之時,吳王流著淚與他告別,對他說:“我以前聽信讒言,對你父親在君臣大義上沒有能真誠純厚,因此也對不住你;我前後責問你父親的詔書,一切都焚毀消滅,不要再讓人看到了。”

  是時,吳主頗寤太子和之無罪,冬,十一月,吳主祀南郊還,得風疾,欲召和還;全公主及侍中孫峻、中書令孫弘固爭之,乃止。

  這時,吳王已經明白太子孫和是無罪的。冬季,十一月,吳王祭祀南郊,回來後得了中風病,想要召孫和回來,但全公主以及侍中孫峻、中書令孫弘等堅持爭辯說不能讓孫和回來,於是就不召了。

  吳主以太子亮幼少,議所付托,孫峻薦大將軍諸葛恪可付大事。吳主嫌恪剛很自用,峻曰:“當今朝臣之才,無及恪者。”乃召恪於武昌。恪將行,上大將軍呂岱戒之曰:“世方多難,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1岱無以答,時鹹謂之失言。

  吳王因為太子孫亮年幼,商議找個可以托付國事之人,孫峻推薦大將軍諸葛恪,認為他可承擔大事。吳王嫌諸葛恪剛愎自用,孫峻說:“當今朝廷大臣之才,沒有能趕得上諸葛恪的。”於是就召諸葛恪到武昌來。諸葛恪臨行之時,上大將軍呂岱告誡他說:“現在世上正是多難之時,望你每件事必先想十次再做。”諸葛恪說:“從前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孔子說:‘隻要想兩次就可以了’。而您卻讓我想十次,這明明是認為我才能低劣1呂岱無言以對,當時人都認為他失言。

  虞喜論曰:夫托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難也;兼二至而管萬機,能勝之者鮮矣。呂侯,國之元耆,誌度經遠,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見拒;此元遜之疏,機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義,廣諮當世之務,聞善速於雷動,從諫急於風移,豈得隕身殿堂,死於凶豎之刃!世人奇其英辯,造次可觀,而哂呂侯無對為陋,不思安危終始之慮;是樂春藻之繁華,忘秋實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禦之,精嚴垂發,而費方與來敏對棋,意無厭倦。敏以為必能辦賊,言其明略內定,貌無憂色也。況長寧以為君子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蜀為蕞爾之國,而方向大敵,所規所圖,唯守與戰,何可矜己有餘,晏然無戚!斯乃性於寬簡,不防細微,卒為降人郭循所害,豈非兆見於彼而禍成於此哉!往聞長寧之甄文偉,今睹元遜之逆呂侯,二事體同,皆足以為世鑒也。

  虞喜論曰:接受管理天下大事的托付,是最重的擔子;以大臣的身分行使君主的權威,是最難的事情;一身同時承擔這兩件事而日理萬機,能夠勝任者是很少的。呂侯是國家的元老,經過深思遠慮,才以十思告誡他,但被認為是說他低能而受到拒絕,這就是諸葛恪的疏漏,不具備機敏靈慧之處。如果順著十思的意思行事,廣泛地征詢了解當時社會的事務,采納善言比迅雷還快,聽取諫議比刮風還急,怎能喪身殿堂,死於凶惡小人的刀下?世人注重他突出的辯才,欣賞他倉卒之間的應對,而恥笑呂侯的無言以對為淺陋,卻不考慮安危、不思慮始終。這是隻喜歡春天草木的繁花似錦、而忘記秋天果實的甘甜爽口。從前魏人伐蜀,蜀人去抵禦,精兵整肅待命出發,而費卻正在與來敏下棋,毫無厭倦之意。來敏認為他必能打敗敵人,這是說他內心已確定高明的策略,而外表毫無憂色。何況長寧認為君子麵臨大事就恐懼謹慎,善於謀略才能成功。蜀是個小國,而且麵臨大敵,其所謀劃的隻應是堅守或交戰,怎能過多地自負自傲,而安然對敵毫無憂患之意呢?這就是費的性情寬厚簡忽,不提防細微之處,所以終究被投降之人郭循所害。這難道不是凶兆見於彼而災禍成於此嗎?以前聽說長寧鑒別文偉,而今見到諸葛恪拒絕呂侯,二事大體相同,都足以成為後世的借鑒。

  [13]恪至建業,見吳主於臥內,受詔床下,以大將軍領太子太傅,孫弘領少傅;詔有司諸事一統於恪,惟殺生大事,然後以聞。為製群官百司拜揖之儀,各有呂序。又以會稽太守北海滕胤為太常。胤,吳主婿也。

  [13]諸葛恪到達建業,在臥室內謁見吳王,在床下接受詔命,以大將軍的身分兼任太子太傅,孫弘兼少傅;詔命有司各種事務一切聽命於諸葛恪,隻有生殺大事,事後要報告。並為他製定了群官和各部門拜見的禮儀,各有不同的規格。又任命會稽太守、北海郡人滕胤為太常。滕胤是吳王的女婿。

  [14]十二月,以光祿勳滎陽鄭衝為司空。

  [14]十二月,魏國任命光祿勳滎陽人鄭衝為司空。

  [15]漢費還成都,望氣者雲:“都邑無宰相位。”乃複北屯漢壽。

  [15]蜀漢的費回到成都,看風水的人說:“都城裏沒有宰相的位置。”於是他又向北去駐紮在漢壽縣。

  [16]是歲,漢尚書令呂又卒,以侍中陳祗守尚書令。

  [16]這一年,蜀漢的尚書令呂又去世,任命侍中陳祗為尚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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