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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甲辰、224)

  五年(甲辰,公元224年)

  [1]春,二月,帝自許昌還洛陽。

  [1]春季,二月,魏文帝從許昌返回洛陽。

  [2]初平以來,學道廢墜。夏,四月,初立太學;置博士,依漢製設《五經》課試之法。

  [2]自漢獻帝初平年以來,教育製度廢弛。夏季,四月,開始建立太學,設博士的職務,依照漢朝製度,采取以《五經》考試的辦法。

  [3]吳王使輔議中郎將吳郡張溫聘於漢,自是吳、蜀信使不絕。時事所宜,吳主常令陸遜語諸葛亮;又刻印置遜所,王每與漢主及諸葛亮書,常過示遜,輕重、可否有所不安,每令改定,以印封之。

  [3]吳王派輔議中郎將吳郡人張溫到蜀漢聘問,從此以後,吳、蜀兩國使者和書信往來不斷。有事需要互通消息,吳王常令陸遜告訴諸葛亮;還專刻一枚自己的印章放在陸遜那裏,吳王給蜀漢後主或諸葛亮寫信,常先給陸遜看過,言辭輕重、處事可否,有不當之處,即令陸遜改正,再用印封好發出。

  漢複遣鄧芝聘於吳,吳主謂之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樂乎?”芝對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如並魏之後,大王未深識天命,君各茂其德,臣各盡其忠,將提鼓,則戰爭方始耳。”吳王大笑曰:“君之誠款乃當爾邪1

  蜀漢再次派鄧芝到吳拜會,吳王對他說:“如果天下太平,由兩國君主分而治之,不也是很好嗎?”鄧芝回答說:“天上沒有兩個太陽,地上也不能並存兩個皇帝。在兼並魏之後,假如大王未能深刻領會上天的意旨,兩國國君各自發揚德行,兩國的臣子為各自的君王盡忠,將出擂起戰鼓,那時戰爭才剛剛開始。”吳王大笑說:“你的誠實竟到了這個地步嗎1

  [4]秋,七月,帝東巡,如許昌。帝欲大興軍伐吳,侍中辛毗諫曰:“方今天下新定,土廣民稀,而欲用之,臣誠未見其利也。先帝屢起銳師,臨江而旋。今六軍不增於故,而複修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計,莫若養民屯田,十年然後用之,則役不再舉矣。”帝曰:“如卿意更當以虜遺子孫邪?”對曰:“昔周文王以紂遺武王,惟知時也。”帝不從,留尚書仆射司馬懿鎮許昌。八月,為水軍,親禦龍舟,循蔡、潁,浮淮如壽春。九月,至廣陵。

  [4]秋季,七月,文帝東部巡視,前往許昌。文帝欲圖大舉攻吳,侍中辛毗勸諫說:“現在國家初步安定,土地雖然廣闊,人口卻很稀少,在這時動用百姓的力量,臣下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好處。武皇帝多次出動精銳,隻能到達長江邊便要退兵。現在,我們的軍隊在數量和實力上並不比從前強大,卻要再次前去報仇,這不是件容易的事。目前我們應采取的策略,莫過於休養民力,開墾田地,十年之後,再用兵打仗,就能夠一舉成功了。”文帝說:“依你的意思,是要把孫權這個後患留給子孫了。”辛毗回答說:“從前周文王所以把商紂王留給武王去消滅,是因為他知道時機尚未成熟。”文帝不聽勸諫,留下尚書仆射司馬懿鎮守許昌。八月,親自乘龍舟指揮水軍,沿著蔡河、潁水進入淮河,到達壽春。九月,抵達廣陵。

  吳安東將軍徐建計,植木衣葦,為疑城假樓,自石頭至於江乘,聯綿相接數百裏,一夕而成;又大浮舟艦於江。

  吳安東將軍徐盛建議,在豎立的木樁上包起葦席,做成假城池和望樓,分布在石頭城至江乘一線,聯綿相接,長達數百裏,一夜之間全部建成,又在長江上布下許多艦船,往返巡航。

  時江水盛長,帝臨望,歎曰:“魏雖有武騎千群,無所用之,未可圖也。”帝禦龍舟,會暴風漂蕩,幾至覆沒。帝問群臣:“權當自來否?”鹹曰:“陛下親征,權恐怖,必舉國而應。又不敢以大眾之臣下,必當自來。”劉曄曰:“彼謂陛下欲以萬乘之重牽已,而超越江湖者在於別將,必勒兵待事,未有進退也。”大駕停住積日,吳王不至,帝乃旋師。是時,曹休表得降賊辭:“孫權已在濡須口。”中領軍衛臻曰:“權恃長江,未敢亢衡,此必畏怖偽辭耳1考核降者,果守將所作也。

  當時長江水位迅猛上漲,文帝臨江而望,歎息說:“盡管魏有鐵騎成千上萬,卻毫無用武之地,看來無法取勝了1文帝乘坐的龍舟,在狂風大浪中上下顛簸,幾乎被巨浪掀翻。文帝問群臣:“孫權會親自前來嗎?”大臣們都說:“陛下親率大軍攻吳,孫權恐懼,一定要調動全國的力量來應付,但他又不敢把大批軍隊交給臣下指揮,肯定會親自前來。”劉曄卻說:“孫權一定認為陛下打算以親征將他引出來,而另派將領渡江跨湖,所以他肯定部署軍隊等待進攻,既不會親自前來,他的軍隊也不會退走。”文帝大駕在江邊停留很多天,吳王卻仍然沒有來,於是下令撤軍。當時,曹休上書,說吳投降的人供稱:“孫權已經在濡須口。”中領軍衛臻說:“孫權隻依恃長江天險,而不敢與我軍在軍事上抗衡,這一定是掩飾畏懼心理而製造的假話。”再去拷打審問投降的人,果然是吳守將散布的謊言。

  [5]吳張溫少以俊才有盛名,顧雍以為當今無輩,諸葛亮亦重之。溫薦引同郡暨豔為選部尚書。豔好為清議,彈射百僚,核秦三署,率皆貶高就下,降損數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貪鄙,誌節汙卑者,皆以為軍吏,置營府以處之;多揚入暗昧之失以顯其謫。同郡陸遜、遜弟瑁及侍禦史朱據皆諫止之。瑁與豔書曰:“夫聖人嘉善矜愚,忘過記功,以成美化。加今王業始建,將一大統,此乃漢高棄瑕錄用之時也。若令善惡異流,貴汝、潁月旦之評,誠可以厲俗明教,然恐未易行也。宜錠模仲尼之泛愛,近則郭泰之容濟,庶有益於大道也。”據謂豔曰:“天下未定,舉清厲汙,足以沮勸;若一時貶黜,懼有後咎。”豔皆不聽。於是怨憤盈路,爭言豔及選曹郎徐彪專用私情,憎愛不由公理;豔、彪皆坐自殺。溫素與豔、彪同意,亦坐斥還本郡以給廝吏,卒於家。始,溫方盛用事,餘姚虞俊歎曰:“張惠恕才多智少,華而不實,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禍;吾見其兆矣。”無幾何而敗。

  [5]吳國張溫年輕時,以聰明才智享有盛名,顧雍認為當時無人能與他相比,諸亮也很推重他。張溫推薦同郡人暨豔作吳的選部尚書。暨豔喜歡議論朝政,彈劾朝廷百官,對五官、左右三署郎官,審查尤其嚴格,幾乎都被降職,甚至被降數級,能夠保住原來官位的,十個人中也沒有一個;那些為官貪婪鄙下,沒有誌向和節操的人,都被他發落成為軍吏,安插在軍隊的各營各府。他還經常揭發別人的隱私,加以誇大張揚,以證明他處罰得當。同郡人陸遜、陸瑁寫信給暨豔說:“聖賢的人讚揚善行,而體諒別人的愚昧;忘記別人的過錯,而記住人家的功勞,以形成美好的風化。如今大王的偉業剛剛開始,將要統一全國,現在正是如同漢高祖不求全責備,廣泛招攬人才的時代。如果一定要在善惡好壞之間劃出一條清楚的界限,重視像過去許劭所作的人物口評,固然可以改變風俗,申明教化,然而恐怕目前很難推行。應該遠學孔子的泛愛親仁,近效郭泰的寬厚容人,這才有益於正道常理。”朱據也對暨豔說:“天下尚未平定,如果隻舉薦那些完全清白的人,而容不得一絲缺點,恰恰破壞了勸導作用;如果一下子都被免職,恐怕會帶來禍患。”暨豔不聽。於是怨恨之聲遍布於路途,人們都爭著告發暨豔和選曹郎徐彪專憑私人感情任用官吏,愛憎不以公理作標準;暨豔和徐彪都被治罪自殺了。張溫和暨豔、徐彪素來意見一致,也被牽連治罪,逐回本郡的官府做雜役,後來死在家中。當當,在張溫得勢的時候,餘姚人虞俊歎息說:“張溫才能有餘而明智不足,華而不實,人們的怨忿將會聚集在他身上,有敗家之禍,我已經看見先兆了。”不久,張溫果然被治罪逐回。

  [6]冬,十月,帝還許昌。

  [6]冬季,十月,魏文帝回到許昌。

  [7]十一月,戊申晦,日有食之。

  [7]十一月,戊申(二十九日),出現日食。

  [8]鮮卑軻比能誘步度根兄扶羅韓殺之,步度根由是怨軻比能,更相攻擊。步度根部眾稍弱,將其眾萬餘落保太原、雁門;是歲,詣闕貢獻。而軻比能眾遂強盛,出擊東部大人素利,護烏丸校尉田豫乘虛掎其後:軻比能使別帥瑣奴拒豫,豫擊破之。軻比能由是攜貳,數為邊寇,幽、並苦之。

  [8]鮮卑族酋長軻比能誘殺另一酋長步度根的兄長扶羅韓,因此步度根十分怨恨軻比能,二人率部互相攻擊。步度根的部眾弱於軻比能,遂率領其部一萬餘戶退保太原、雁門。當年,步度根入朝進貢。軻比能的部落從此強盛起來,攻擊東部酋長素利。護烏丸校尉田豫,乘軻比能後方空虛,從背後發起攻擊;軻比能另派將領瑣奴對抗田豫,被擊敗。從此以後,軻比能更懷二心,經常進入邊塞搶掠,幽、並二州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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