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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癸巳、213)

  十八年(癸巳,公元213年)

  [1]春,正月,曹操進軍濡須口,號步騎四十萬,攻破孫權江西營,獲其都督孫陽。權率眾七萬禦之,相守月餘。操見其舟船器仗軍伍整肅,歎曰:“生子當如孫仲謀;如劉景升兒子,豚犬耳1權為箋與操,說:“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別紙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操語諸將曰:“孫權不欺孤。”乃撤軍還。

  [1]春季,正月,曹操大軍攻到濡須口,號稱步、騎兵四十萬人,攻破孫權設在長江西岸的營寨,俘獲孫權部下的都督公孫陽。孫權率領七萬人抵抗曹軍,兩軍相持一個多月。曹操看到孫權的戰船、武器精良,軍隊嚴整,歎息說:“生兒子應當像孫權,至於劉表的兒子,不過是豬狗1孫權寫信給曹操,說:“春水正要上漲,您應當趕快撤軍。”另附的一張紙上寫著:“您不死,我就不能安寧。”曹操對部將們說:“孫權不欺騙我。”於是撤軍返回北方。

  [2]庚寅,詔並十四州,複為九州。

  [2]庚寅(初三),獻帝下詔,把全國的十四個州合並,恢複為九個州。

  [3]夏,四月,曹操至鄴。

  [3]夏季,四月,曹操到達鄴城。

  [4]初,曹操在譙,恐濱江郡縣為孫權所略,欲徙令近內,以問揚州別駕蔣濟,曰:“昔孤與袁本初對軍官渡,徒燕、白馬民,民不得走,賊亦不敢鈔。今欲徙淮南民,何如?”對曰:“是時兵弱賊強,不徙必失之。自破袁紹以來,明公威震天下,民無他誌,人情懷土,實不樂徙,懼必不安。”操不從。既而民轉相驚,自廬江、九江、蘄春、廣陵,戶十餘萬皆東渡江,江西遂慮,合淝以南,惟有皖城。濟後奉使詣鄴,操迎見,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賊,乃更驅盡之1拜濟丹陽太守。

  [4]當初,曹操在譙縣時,恐怕沿長江一帶的郡縣受到孫權的侵略,打算把百姓遷徙現內地,問揚州別駕蔣濟對這個問題的看法,說:“從前,我與袁紹在官渡對峙時,曾遷徙過燕縣與白馬縣的百姓,百姓沒有走散,敵軍也不敢搶掠。現在,我想遷徙淮河南岸的百姓,怎麽樣?”蔣濟回答說:“當年我弱敵強,不遷徒就會失去那些百姓。自從攻破袁紹以來,您威震天下,百姓沒有二心,而且人情依戀故鄉,實在不願意遷徙,我擔心一定會使百姓不安。”曹操沒有聽從。不久,百姓互相轉告,驚恐不安,從廬江、九江、蘄春到廣陵,十餘萬戶全部東渡長江。長江以西於是空無人煙,在合肥以南,隻剩皖城還有百姓。後來,蔣濟奉命出使到鄴城,曹操接見他,大笑著說:“我本來隻是想讓百姓避開敵軍,卻反而把他們全驅趕到敵人那裏去了1任命蔣濟為丹陽郡太守。

  [5]五月,丙申,以冀州十郡封曹操為魏公,以丞相領冀州牧如故。又加九錫:大輅、戎輅各一,玄牡二駟;袞冕之服,赤舄副焉;軒縣之樂,六佾之舞;朱戶以居;納陛以登;虎賁之士三百人;、鉞各一;彤弓一,彤矢百,弓十,矢千;一卣,、瓚副焉。

  [5]五月,丙申(初十),獻帝封曹操為魏公,把冀州屬下的十個郡作為他的封地,曹操仍繼續擔任丞相,兼任冀州牧。同時,加“九錫”:禦用大車和兵車各一輛,各配有四匹黑色雄馬駕車;龍袍、冠冕並配上紅色的禮鞋;諸侯享用的三麵懸掛的樂器和三十六個人演出的方陣舞;住宅的大門可以漆成紅色;登堂的台階可以修在簷下;虎賁衛士三百人;象征權威的兵器斧、鉞各一柄;朱紅色的弓一把,朱紅色的箭一百支,黑色的弓十把,黑色的箭一千支;祭神用的美酒一罐,並配有玉圭和玉勺。

  [6]大雨水。

  [6]天降大雨。

  [7]益州從事廣漢鄭度聞劉備舉兵,謂劉璋曰:“左將軍懸軍襲我,兵不滿萬,士眾未附,軍無輜重,野穀是資,其計莫若盡驅巴西、梓潼民內、涪水以西,其倉廩野穀,一皆燒除,高壘深溝,靜以待之。彼至,請戰,勿許,久無所資,不過百日,必將自走,走而擊之,此必禽耳。”劉備聞而惡之,以問法正。正曰:“璋終不能用,無憂也。”璋果謂其群下曰:“吾聞拒敵以安民,未聞動民以避敵也。”不用度計。

  [7]益州從事、廣漢人鄭度聽到劉備起兵的消息,對劉璋說:“左將軍劉備孤軍深入,遠道來襲,他部下士兵不到一萬人,而且將士並未全心歸附他,軍隊又沒有輜重,隻能靠搶掠田野的莊稼為食。因此,最好的辦法是把巴西與梓潼境內的百姓全部驅趕到內水、涪水以西,把巴西與梓潼倉庫中的糧食物資以及田野裏的莊稼全部燒掉,咱們高壘深溝,靜待變化。劉備率軍前來挑戰,咱們堅守不出。他們無處搶掠糧草,不過一百天,必然會自動撤退,等他們後退時咱們再出擊,一定可以捉到劉備。”劉備聽到消息後,十分憂慮,向法正詢問對策,法正說:“劉璋最終不會采用鄭度的計策,您不必擔心。”劉璋果然對部下說:“我聽說過抵抗敵人以保護百姓;從未聽說要遷徙百姓來躲避敵人的。”不用鄭度的計策。

  璋遣其將劉、冷苞、張任、鄧賢、吳懿等拒備,皆敗,退保綿竹;懿詣軍降。璋複遣護軍南陽李嚴、江夏費觀督綿竹諸軍,嚴、觀亦率其眾降於備。備軍益強,分遣諸將平不屬縣。劉、張任與璋子循退守雒城,備進軍圍之。任勒兵出戰於雁橋,軍敗,任死。

  劉璋派部將劉、冷苞、張任、鄧賢、吳懿等抵抗劉備,都被擊敗,退守綿竹,吳懿向劉備大軍投降。劉璋又派護軍南陽人李嚴、江夏人費觀統帥駐在綿竹的各路軍馬,但李嚴、費觀也率領自己的部下向劉備投降。劉備軍隊的勢力更加強大,分派部下將領去占領周圍各縣。劉、張任與劉璋的兒子劉循退守雒城,劉備進軍把雒城圍祝張任率軍出城,在雁橋與劉備軍大戰,張任軍戰敗,張任戰死。

  [8]秋,七月,魏始建社稷、宗廟。

  [8]秋季,七月,魏國開始建立祭祀土神與穀神的社稷壇和曹氏祖先的宗廟。

  [9]魏公操納三女為貴人。

  [9]曹操進獻三個女兒給獻帝作妃嬪,都被封為貴人。

  [10]初,魏公操追馬超至安定,聞田銀、蘇伯反,引軍還。參涼州軍事楊阜言於操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若大軍還,不設備,隴上諸郡非國家之有也。”操還,超果率羌、胡擊隴上諸郡縣,郡縣皆應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

  [10]當初,曹操追趕馬超到安定,聽到田銀、蘇伯起兵的消息,率軍返回。參涼州軍事楊阜對曹操說:“馬超有韓信、英布那樣勇猛,很得羌人和胡人的信服,如果大軍撤回,又不加以防備,隴山以西的各郡恐怕就不能再屬於朝廷了。”曹操撤軍後,馬超果然率領羌人,胡人進攻隴山以西的各郡縣,各郡縣都起來響應,隻有作為涼州州府及漢陽郡府所在地的冀城堅守不降。

  超盡兼隴右之眾,張魯複遣大將楊昂助之,幾萬餘人,攻冀城,自正月至八月,救兵不至。刺史韋康遣別駕閻溫出,告急於夏侯淵,外圍數重,溫夜從水中潛出。明日,超兵見其跡,遣追獲之。超載溫詣城下,使告城中雲:“東方無救。”溫向城大呼曰:“大軍不過三日至,勉之1城中皆泣,稱萬歲。超雖怒,猶以攻城久不下,徐徐更誘溫,冀其改意。溫曰:“事君有死無二,而卿乃欲令長者出不義之言乎1超遂殺之。

  馬超兼並了隴山以西的所有部隊,張魯又派大將楊昂率軍援助馬超,共有有一萬餘人,進攻冀城,從正月直攻到八月,朝廷救兵也沒有到。涼州刺史韋康派別駕閻溫出城,向夏侯淵求救。馬超軍在冀城外包圍了好幾層,閻溫乘夜從水裏秘密遊出城去。第二天,馬超部下士兵看到足跡,派人追蹤,把閻溫捉祝馬超把閻溫帶到城下,命令閻溫告訴城中守軍說:“東方沒有救兵。”閻溫向城中大喊:“大軍不過三天就會來到,你們努力堅守1城中守軍都流下眼淚,高呼萬歲。馬超雖然惱怒,但由於冀城很久攻不下,仍慢慢地進一步引誘閻溫,希望他回心轉意。閻溫說:“奉事君主,隻有一死,沒有二心。而你竟想讓長者說出那種違背道義的話嗎1馬超於是殺死閻溫。

  已而外救不至,韋康及太守欲降。楊阜號哭諫曰:“阜等率父兄子第以義相勵,有死無二,以為使君守此城,今柰何棄垂成之功,陷不義之名乎1刺史、太守不聽,開城門迎超。超入,遂殺刺史、太守,自稱征西將軍、領並州牧、督涼州軍事。

  過了些時候,外麵的救兵仍沒有來,刺史韋康及太守打算投降,楊阜大哭著勸阻他們說:“我們率領自己的父兄子弟,以大義互相勉勵,誓死沒有二心,就是為了協助你們守住此城。現在,怎麽能放棄這唾於可得的功勳,陷入不義的罪名呢?”刺史、太守中聽楊阜的勸阻,打開城門迎接馬超。馬超入城後,就殺死刺史、太守,自稱征西將軍,兼任並州牧、督涼州軍事。

  魏公操使夏侯淵救冀,未到而冀敗。淵去冀二百餘裏,超來逆戰,淵軍不利。氐王千萬反應超,屯興國,淵引軍還。

  曹操命令夏侯淵率軍援救冀城,還沒到,冀城已經投降。夏侯淵率冀城還有二百餘裏時,馬超出軍迎戰,夏侯淵作戰失利。這時,號稱氐王的氐人首領千萬又起兵響應馬超,駐軍興國,夏侯淵率軍撤回。

  會楊阜喪妻,就超求假以葬之。阜外兄天水薑敘為撫夷將軍,擁兵屯曆城。阜見敘及其母,欷悲甚。敘曰:“何為乃爾?”阜曰:“守城不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麵目以視息於天下!馬超背父叛君,虐殺州將,豈獨阜之憂責,一州士大夫皆蒙其恥。君擁兵專製而無討賊心,此趙盾所以書弑君也。超強而無義,多釁,易圖耳。”敘母慨然曰:“咄!伯奕,韋使群遇難,亦汝之負,豈獨義山哉!人誰不死,死於忠義,得其所也。便當速發,勿複顧我;我自為汝當之,不以餘年累汝也。”敘乃與同郡趙昂、尹奉、武都李俊等合謀討超,又人至冀,結安定梁寬、南安趙衢使為內應。超取趙昂子月為質,昂謂妻異曰:“吾謀如是,事必萬全,當柰月何?”異厲聲應曰:“雪君父之大恥,喪無不足為重,況一子哉1

  正在這時,楊阜的妻子去世,楊阜向馬超請假去安葬妻子。楊阜的表兄、天水人薑敘擔任撫夷將軍,率軍駐在曆城。楊阜見到薑敘和薑敘的母親,抽泣不止,十分悲痛。薑敘說:“你為什麽這樣悲痛?”楊阜說:“守城而沒能守住,長官被殺而不能同死,我還有什麽臉活在世上!馬超背叛父親與皇上,殘酷殺死本州的長官,這豈是我楊阜一個人憂心自責的問題,一州的士大夫都因此蒙受到恥辱。你擁有重兵,受命全權管理這一地區,而沒有討伐逆賊之心,從前,趙盾正是因為這樣做而被史官記載為弑君的。馬超雖然強大,但不講道義,弱點很多,容易對付。”薑敘的母親慨然說:“好了!薑敘,韋刺史遇難,也有你的責任,難道隻是楊阜一個人嗎!誰能不死,能死於忠義,就是死得其所。你隻應快些行動,不要再管我;我自會為你擔當,不會以我的餘年牽累你。”薑敘就與同郡人趙昂、尹奉、武都人李俊等人,共同商議討伐馬超,又派人到冀城,結交安定人梁寬、南安人趙衢,讓他們做內應。馬超命令趙昂交出兒子趙月作為人質,趙昂對妻子士異說:“我們已經如此謀劃,事情一定能成功,應當把趙月怎麽辦?”士異厲聲回答:“能昭雪君父的大恥,就是掉腦袋也不足惜,何況一個兒子1

  九月,阜與敘進兵,入鹵城,昂、奉據祁山,以討超。超聞之,大怒,趙衢因譎說超,使自出擊之。超出,衢與梁寬閉冀城門,盡殺超妻子。超進退失據,乃襲曆城,得敘母。敘母罵之曰:“汝背父之逆子,殺君之桀賊,天地豈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麵目視人乎1超殺之,又殺趙昂之子月。楊阜與超戰,身被五創。超兵敗,遂南奔張魯。魯以超為都講祭酒,欲妻之以女。或謂魯曰:“有人若此,不愛其親,焉能愛人1魯乃止。操封討超之功,侯者十一人,賜楊阜爵關內侯。

  九月,楊阜與薑敘進兵,進入鹵城,趙昂、尹奉占據祁山,以討伐馬超。馬超聽到消息,大怒,趙衢乘勢編造理由,勸馬超自己率軍去進攻楊阜等人。馬超出城後,趙衢與梁寬等關閉冀城城門,把馬超的妻子兒女全部殺死。馬超進退失據,於是襲擊曆城,捉到薑敘的母親。薑敘的母親痛罵馬超,說:“你這個背叛父親的逆子,殺害長官的惡賊,天地豈能長久容你,你不早死,還敢見人1馬超殺死她,又把趙昂的兒子趙月殺死。楊阜與馬超大戰,身受五處重傷。馬超被楊阜等打敗,就向南投奔張魯。張魯任命馬超為都講祭酒,打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馬超。有人對張魯說:“像這樣的人,不愛自己的父母,怎麽能愛別人1張魯才打消嫁女的念頭。曹操封賞討伐馬超的功臣,封十一個人為侯爵,楊阜被封為關內侯。

  [11]冬,十一月,魏初置尚書、侍中、六卿;以荀攸為尚書令,涼茂為仆射,毛、崔琰、常林、徐奕、何夔為尚書,王粲、杜襲、衛覬、和洽為侍中,鍾繇為大理,王為大司農,袁渙為郎中令,行禦史大夫事,陳群為禦史中丞。

  [11]冬季,十一月,魏國開始設置尚書、侍中和六卿等官職。任命荀攸為尚書令,涼茂為尚書仆射,毛、崔琰、常林、徐奕、何夔為尚書,王粲、杜襲、衛覬、和洽為侍中,鍾繇為大理,王為大司農,袁渙為郎中令,並代理禦史大夫事務,陳群為禦史中丞。

  袁渙得賞賜,皆散之,家無所儲,乏則取之於人,不為察之行,然時人皆服其清。時有傳劉備死者,群臣皆賀,惟渙獨否。

  袁渙得到賞賜,都散給親戚、朋友,家中沒有積蓄。當家用不足時,就向別人索取,從來不故作清白,詳察小事,然而當時人都佩服他的清廉。這時,有劉備已死的傳言,群臣都為此道駕,隻有袁渙不這樣做。

  魏公操欲複肉刑,令曰:“昔陳鴻臚以為死刑有可加於仁恩者,禦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論乎?”陳群對曰:“臣父紀以為漢除肉刑而增加於笞,本興仁惻而死者更眾,所謂名輕而實重者也。名加則易犯,實重則傷民。且殺人償死,合於古製;至於傷人,或殘毀其體,而裁剪毛發,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蠶室,盜者刖其足,則永無淫放穿逾之奸矣。夫三千之屬,雖未可悉複,若斯數者,時之所患,宜先施用。漢律所殺殊死之罪,仁所不及也,其餘逮死者,可易以肉刑。如此,則所刑之與所生足以相貿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殺之刑,是重人支體而輕人軀命也。”當時議者,唯鍾繇與群議同,餘皆以為未可行。操以軍事未罷,顧眾議而止。

  曹操打算恢複肉刑,下令說:“從前,大鴻臚陳紀認為死刑有仁慈的一麵,禦史中丞陳群,能申說你父親的理論嗎?”陳群回答說:“我父親陳紀認為,漢代廢除肉刑而增加笞刑,本來是出於仁慈的目的,但死於鞭杖之下的人更多,這就是所謂名義上減輕,而實質上加重,名義上輕,則使百姓容易犯法;實質上重,則傷害百姓。而且,殺人償命,是符合古代法製的;至於傷人,或者殘害身體,或者剪去頭發,者不合理。如果恢複古代刑法,對犯強奸罪的施用宮刑,把偷盜者的腳砍去,就會永遠沒有Y蕩和挖洞越牆偷盜的罪犯了。古代的三千條刑法,雖然不能全部恢複,但像上在所舉的幾種罪,正是現在的社會問題,應當先施行。漢朝法律,對判處斬首的罪人,不能講求仁愛;除此之外,其餘判死刑的人,可以改判肉刑。這樣,施加刑罰與保存生命就足以相抵了。現在,以鞭笞致死的刑法替換不殺人的肉刑,是重視人的肢體,而輕視人的生命。”當時參與討論的人,隻有鍾繇與陳群意見相同。其餘人的都認為不能恢複肉刑。曹操因為四方征戰還沒有停止,顧慮眾人的意見,停止了恢複肉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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