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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獻皇帝甲初平元年(庚午、190)

  漢獻帝初平元年(庚午,公元190年)

  [1]春,正月,關東州郡皆起兵以討董卓,推勃海太守袁紹為盟主;紹自號車騎將軍,諸將皆板授官號。紹與河內太守王匡屯河內,冀州牧韓留鄴,給其軍糧。豫州刺史孔屯穎川,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邈弟廣陵太守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與曹操俱屯酸棗,後將軍袁術屯魯陽,眾各數萬。豪桀多歸心袁紹者;鮑信獨謂曹操曰:“夫略不世出,能撥亂反正者,君也。苟非其人,雖強必斃。君殆天之所啟乎1

  [1]春季,正月,函穀關以東的各州、郡全都起兵討伐董卓,推舉勃海太守袁紹為盟主。袁紹自稱車騎將軍,諸將全都被臨時授予官號。袁紹與河內郡太守王匡駐軍河內、冀州牧韓留守鄴城,供應軍糧。豫州刺史孔駐軍穎川,兗州刺史劉岱、陳留郡太守張邈、張邈的弟弟廣陵郡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郡太守袁遺、濟北國相鮑信和曹操都駐軍酸棗,後將軍袁術駐軍魯陽。各路軍馬都有數萬人。各路豪傑多擁戴袁紹,隻有鮑信對曹操說:“現在謀略超群,能撥亂反正的人,就是閣下了。假如不是這種人才,盡管強大,卻必將失敗。您恐怕是上天所派來的吧1

  [2]辛亥,赦天下。

  [2]辛亥(初十),大赦天下。

  [3]癸酉,董卓使郎中令李儒鴆殺弘農王辯。

  [3]癸酉(疑誤),董卓派郎中令李儒用毒酒殺死了弘農王劉辯。

  [4]卓議大發兵以討山東。尚書鄭泰曰:“夫政在德,不在眾也。”卓不悅曰:“如卿此言,兵為無用邪1泰曰:“非謂其然也,以為山東不足加大兵耳。明公出自西州,少為將帥,閑習軍事。袁本初公卿子弟,生處京師;張孟卓東平長者,坐不窺堂;孔公緒清談高論,噓枯吹生;並無軍旅之才,臨鋒決敵,非公之儔也。況王爵不加,尊卑無序,若恃眾怙力,將各棋峙以觀成敗,不肯同心共膽,與齊進退也。且山東承平日欠,民不習戰;關西頃遭羌寇,婦女皆能挾弓而鬥,天下所畏者,無若並、涼之人與羌、胡義從;而明公擁之以為爪牙,譬猶驅虎兕以赴犬羊,鼓烈風以掃枯葉,誰敢禦之!無事征兵以驚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為非,棄德恃眾,自虧威重也。”卓乃悅。

  [4]董卓準備大規模發兵去討伐崤山以東地區。尚書鄭泰說:“為政在於德,而不在於兵多。”董卓很不高興地說:“照你這麽講,軍隊就沒有用嗎?”鄭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認為崤山以東不值得出動大軍討伐。您在西州崛起,年輕時就出任將帥,熟飛軍事。而袁紹是個公卿子弟,生長在京城;張邈是東平郡的忠厚長者,坐在堂上,眼睛都不會東張西望;孔中會高談闊論,褒貶是非;這些人全無軍事才能,臨陣交鋒,決不是您的對手。何況他們的官職都是自己封的,未得朝廷任命,尊卑沒有次序。如果倚仗兵多勢強來對陣,這些人將各自保存實力,以觀成敗,不肯同心合力,共進共退。而且崤山以東地區太平的時間已很長,百姓不熟悉作戰,函穀關以西地區新近受過羌人的攻擊,連婦女都能彎弓作戰。無下人的畏懼,沒有像對並州、涼州的軍隊作為爪牙,作起戰來,猶如驅趕老虎猛獸去捕捉狗羊,鼓起強風去掃除枯葉,誰能抵抗!無事征兵會驚動天下,使得怕服兵役的人聚集作亂。放棄德政,而動用軍隊,是損害自己的威望。”董卓這才高興。

  [5]董卓以山東兵盛,欲遷都以避之,公卿皆不欲而莫敢言。卓表河南尹朱俊為太仆以為已副,使者召拜,俊辭,不肯受;因曰:“國家西遷,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東之釁,臣不知其可也。”使者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問徒事而君陳之,何也?”俊曰:“副相國,非臣所堪也;遷都非計,事所急也。辭所不堪,言其所急,臣之宜也。”由是止不為副。

  [5]董卓認為崤山以東的軍事聯盟聲勢浩大,打算把京都由洛陽遷到長安進行躲避。公卿都不願意,但沒有敢說。董卓上表推薦河南尹朱俊為太仆,作為自己的副手,派使者去召朱俊接受任命。朱俊拒不接受,對使者說:“把京都向西遷徒,必然會使天下失望,反而給崤山以東的聯軍造成了機會,我認為不應該這樣作。”使者說:“召您接受太仆的任命,而您拒絕了,沒有問起遷都的事情,您卻說了許多,這是為什麽?”朱俊說:“作為相國的副手,是我所不能承擔的重任;而遷都是失策,又很急迫。我拒絕無力承擔的重任,說出認為是當務之急的事情,正是作臣子的本分。”因此,董卓不再勉強朱俊作自己的副手。

  卓大會公卿議,曰:“高祖都關中,十有一世,光武宮雒陽,於今亦十一世矣。按《石包讖》,宜徒都長安,以應天人之意。”百官皆默然。司徒楊彪曰:“移都改製,天下大事,故盤庚遷毫,殷民胥怨。昔關中遭王莽殘破,故光武更都雒邑,曆年已久,百姓安樂,今無故捐宗廟,棄園陵,恐百姓驚動,必有糜沸之亂。《石包讖》,妖邪之書,豈可信用1卓曰:“關中肥饒,故泰得並吞六國。且隴右材木自出,杜陵有武帝陶灶,並功營之,可使一朝而辦。百姓何足與議!若有前卻,我以大兵驅之,可令詣滄海。”彪曰:“天下動之至易,安之甚難,惟明公慮焉1卓作色曰:“公欲沮國計邪1太尉黃琬曰:“此國之大事,楊公之言,得無可思1卓不答。司空荀爽見卓意壯,恐害彪等,因從容言曰:“相國豈樂此邪!山東兵起,非一日可禁,故當遷以圖之,此泰、漢之勢也。”卓意小解。琬退,又為駁議。二月,乙亥,卓以災異奏免琬、彪等,以光祿勳趙謙為太尉,太仆王允為司徒。城門校尉伍瓊、督軍校尉周毖固諫遷都,卓大怒曰:“卓初入朝,二君勸用善士,故卓相從,而諸君至官,舉兵相圖,此二君賣卓,卓何用相負1庚辰,收瓊、毖,斬之。楊彪、黃琬恐懼,詣卓謝,卓亦悔殺瓊、毖,乃複表彪、琬為光祿大夫。

  董卓召集公卿商議遷都,說:“高祖建都關中,共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陽,到現在也是十一世了。按照《石包讖》的說法,應該遷都長安,以上應天意,下順民心。”百官都默不作聲。司徒楊彪說:“遷都改製,是天下大事。殷代盤庚遷都毫邑,就引起殷民的怨恨。從前關中地區遭到王莽的破壞,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陽建都,曆時已久,百姓安樂。現在無緣無故地拋棄皇家宗廟與先帝的陵園,恐怕會驚動百姓,定將導致大亂。《石包讖》是一本專談妖邪的書,怎麽能相信使用1董卓說:“關中土地肥饒,所以泰國能吞並六國,統一天下。而且隴右地區出產木材,杜陵在武帝留下的燒製陶器的窯灶,全力經營,很快就能安頓好。跟百姓怎麽值得商量,如果他們在前麵反對,我以大軍在後驅趕,可以讓他們直赴滄海。”楊彪說:“動天下是很容易的,但再安天下就很困難了,願您考慮1董卓變臉說:“你要阻撓國家大計嗎?”太尉黃琬說:“這是國家大事,楊公所說的,恐怕是可以考慮的。”董卓不答話。司空荀爽看見董卓已很生氣,恐怕他要傷害楊彪等人,於是和緩地說:“難道相國是樂於這樣做嗎!崤山以東起兵,不是一天可以平定的,所以要先遷都,以對付他們。這正與秦朝和漢初的情況相同。”董卓怒氣才稍平息。黃琬退下後,又上書反對遷都。二月,乙亥(初五),董卓以災異為借口,上奏皇帝,免除黃琬、楊彪的職務。任命光祿勳趙謙為太尉,太仆王允為司徒。城門校尉伍瓊、督軍校尉周毖堅決勸諫,反對遷都,董卓大怒,說:“我初入朝,你們兩個勸我選用良善之士,我聽從了,而這些人到任後,都起兵反對我,這是你們兩個人出賣我,我有什麽對不起你們1庚辰(初十),逮捕伍瓊、周毖,將他們處斬。楊彪、黃琬恐懼,就到董卓那裏謝罪。董卓也因殺死伍瓊、周毖而感到後悔,於是上表推舉楊彪、黃琬為光祿大夫。

  [6]卓片京兆尹蓋勳為議郎;時左將軍皇甫高將兵三萬屯扶風,勳密與嵩謀討卓。會卓亦微嵩為城門校尉,嵩長史梁衍說嵩曰:“董卓寇掠京邑,廢立從意,今征將軍,大則危禍,小則困辱。今及卓在雒陽,天子來西,以將軍之眾迎接至尊,奉令討逆,征兵群帥,袁氏逼其東,將軍迫其西,此成禽也1嵩不從,遂就征。勳以眾弱不能獨立,亦還京師。卓以勳為越騎校尉。河南尹朱俊為卓陳軍事,卓折俊曰:“我百戰百勝,決之於心,卿勿妄說,且汙我刀1蓋勳曰:“昔武丁之明,猶求箴諫,況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1卓乃謝之。

  [6]董卓征召京兆尹蓋勳為議郎。這時左將軍皇甫嵩統兵三萬駐紮在扶風,蓋勳秘密與皇甫嵩商議討伐董卓。正在這時,董卓也征召皇甫嵩為城門校尉。皇甫嵩的長史梁衍向皇甫嵩建議說:“董卓在京城搶掠,隨自己的心意廢立皇帝。如今征召將軍,大將有性命之憂,小則會受到羞辱。現在乘董卓在洛陽,天子到西方來,將軍統率大軍迎接皇帝,然後奉皇帝之命討伐叛逆董卓,向各地將領征兵,袁紹等人在東邊進攻,將軍在西邊夾擊,這就能生擒董卓1皇甫嵩沒有采納他的建議,接受了征召,動身去洛陽。蓋勳因自己兵弱不能獨立,也回到洛陽。董卓任命蓋勳為越騎校尉。河南尹朱俊對董卓分析軍事形勢,董卓輕蔑地說:“我百戰百勝,胸中自有主張。你不要胡說,否則你的血將玷汙我的寶刀1蓋勳說:“從前武丁那樣聖明的君王,還請求別人提建議,何況象您這樣的人,竟要封住別人的嘴嗎?”董卓於是表示歉意。

  [7]卓遣軍至陽城,值民會於社下,悉就斬之,駕其車重,載其婦女,以頭係車轅,哥呼還雒,雲攻賊大獲。卓焚燒其頭,以婦女與甲兵為婢妾。

  [7]董卓派軍隊到陽城,正好百姓在祭祀土地神的場所集會。軍隊就當場把男人全部斬殺,用他們的車子,裝載俘虜的婦女,把人頭係在車轅上,唱著叫著回到洛陽,宣稱:“攻擊叛軍,大獲全勝1董卓把人頭燒掉,把婦女分給士兵做奴婢或妾。

  [8]丁亥,車駕西遷,董卓收諸富室,以罪惡誅之,沒入其財物,死者不可勝計;悉驅徒其餘民數百萬口於長安,步騎驅蹙,更相蹈藉,饑餓寇掠,積屍盈路。卓自留屯畢圭苑中,悉燒宮廟、官府、居家,二百裏內,室屋蕩盡,無複雞犬。又使呂布發諸帝陵及公卿以下塚墓,收其珍寶。卓獲山東兵,以豬膏塗布十餘匹,用纏其身,然後燒之,先從足起。

  [8]丁亥(十七日),獻帝劉協西遷長安。董卓逮捕洛陽城中富豪,加以罪惡之名處死,把他們的財物沒收,死者不計其數。驅趕剩下的數百萬居民,都向長安遷徒。命步兵、騎兵在後逼迫,馬踏人踩,互相擁擠,加上饑餓和搶掠,百姓不斷死去,沿途堆滿屍體。董卓自己留駐在畢圭苑中,命部下縱火焚燒一切宮殿、官府及百姓住宅,二百裏內,房屋盡毀,不再有雞犬。又讓呂布率兵挖掘曆代皇帝陵寢和公卿及以下官員的墓地,搜羅珍寶。董卓曾捉到一批山東兵,他命人用十餘匹塗上豬油的布裹到這些山東兵的身上,然後從腳點火,將他們燒死。

  [9]三月,乙巳,車駕入長安,居京兆府命,後乃稍葺宮室而居之。時董卓未至,朝政大小皆委之王允。允外相彌縫,內謀王室,甚有大臣之度,自天子及朝中皆倚允;允屈意承卓,卓亦雅信焉。

  [9]三月,乙巳(初五),獻帝到達長安,在京兆尹的府中住下。後將宮殿稍加修整,才搬入宮中。這時董卓還未到長安,朝中大小事務都交給司徒王允負責。王允在外補救缺失,在內為王室籌劃,很有大臣風度,從天子到文武百官,都倚靠王允。王允對董卓曲意逢迎,而董卓也一直信任王允。

  [10]董卓以袁紹之故,戊午,殺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家尺口以上五十餘人。

  [10]董卓因袁紹的緣故,戊午(十八日),殺死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袁家嬰孩以上的五十餘口。

  [11]初,荊州刺史王睿與長沙太守孫堅共擊零、桂賊,以堅武官,言頗輕之。及州郡舉兵討董卓,睿與堅亦皆起兵。睿素與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楊言當先殺寅。寅懼,詐作按行使者檄移堅,說睿罪過,令收,行型訖,以狀上。堅承檄,即勒兵襲睿。睿聞兵至,登樓望之,遣問“欲何為?”堅前部答曰:“兵久戰勞苦,欲詣使君求資直耳。”睿見堅驚曰:“兵自求賞,孫府君何以在其中?”堅曰:“被使者檄誅君1睿曰:“我何罪?”堅曰:“坐無所知1睿窮迫,刮金飲之而死。堅前至南陽,眾已數萬人。南陽太守張谘不肯給軍糧,堅誘而斬之;郡中震粟,無求不獲。前到魯陽,與袁術合兵。術由是得據南陽,表堅行破虜將軍、領豫州刺史。

  [11]起初,荊州刺史王睿與長沙太守孫堅共同討伐零陵、桂陽二郡的叛賊。王睿因孫堅是個武官,言語之中,很輕視他。及至各州、郡起兵計伐董卓時,王睿與孫堅也一同起兵。王睿一向與武陵太守曹寅互不相下,揚言要先殺死曹寅。曹寅害怕了,就偽造一份朝廷按行使者的公文給孫堅,宣布王睿的罪狀,要孫堅拘捕王睿,行刑後,再把情況上報。孫堅得到這份公文,就率軍襲擊王睿。王睿聽說孫堅部隊到來,登上城樓眺望,派人前去詢問:“你們要幹什麽?”孫堅的前鋒部隊回答說:“士兵長期征戰,很辛苦,想麵見刺史請求發給軍餉。”王睿在樓上見到孫堅,大驚,問他:“士兵自來求賞,孫太守怎麽也在其中?”孫堅說:“接到使者的公文,要處死你。”王睿說:“我犯了什麽罪?”孫堅說:“你犯了‘無所知’的罪,”王睿被逼無奈,隻好刮下金屑,吞飲而死。孫堅率軍前進到南陽,部眾已經有數萬人。南陽太守張谘不肯供給軍糧,孫堅將他誘出而斬殺。南陽郡中十分震恐,孫堅要什麽就給什麽。孫堅進軍到魯陽,與袁術合兵。袁術因此得以占領南陽,上表保奏孫堅代理破虜將軍、兼豫州刺史。

  詔以北軍中候劉表為荊州刺史。時寇賊縱橫,道路梗塞,表單馬入宜城,請南郡名士蒯良、蒯越,與之謀曰:“今江南宗賊甚盛,各擁眾不附,若袁術因之,禍必至矣。吾欲征兵,恐不能集,其策焉出?”蒯良曰:“眾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義不足也。荀仁義之道行,百姓歸之如水之趣下,何患征失之不集乎1蒯越曰:“袁術矣而無謀,宗賊帥多貪暴,為下所患,若使人示之以利,必以眾來。使君誅其無道,撫而用之,一州之人有樂存之心,聞君威德,必繈負而至矣。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公路雖至,無能為也。”表曰:“善1乃使越誘宗賊帥,至者五十五人,皆斬之而取其眾。遂徒治襄陽,鎮撫郡縣,江南悉平。

  獻帝下詔任命北軍中候劉表為荊州刺史,當時遍地都是盜賊,阻斷了道路。劉表單人匹馬進入宜城,請來南郡的名士蒯良、蒯越,與他們商議說:“如今江南宗黨勢力十分強大,各自擁兵獨立,假如袁術借助他們的力量乘機來攻,必然會大禍監頭。我想征兵,但恐怕征集不起來,你們有什麽高見1蒯良說:“民眾不歸附,是寬仁不夠;歸附而不能治理,是恩義不足。隻要施行仁義之道,百姓就會歸附,像水向下流一樣,為什麽擔心征集不到呢?”蒯越說:“袁術驕傲而缺乏謀略。宗黨首領多貪殘凶暴,部下離心離德,若讓人顯示好處,這些首領必然會率眾前來。您把橫行無道者處死,招扶收編他們的部下,州內百姓都想安居樂業,聽說了您的威望和恩德,一定會扶老攜幼,前來投奔。聚集兵眾後,據守江陵和襄陽這南、北兩處,荊州境內的八郡,發布公文就可平定。即使那時袁術來攻,也無計可施。”劉表說:“很好1就派蒯越去引誘各宗黨首領,有五十五個首領來到,劉表把他們全部處斬,吞並他們的部隊。於是把州府移到襄陽,鎮壓安撫郡縣,荊州屬下的長江以南地區全部平定。

  [12]董卓在雒陽,袁紹等諸軍皆畏其強,莫敢先進。曹操曰:“舉義兵以誅暴亂,大眾已合,諸君何疑!向使董卓倚王室,據舊京,東向以臨天下,雖以無道行之,猶足為患。今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一戰而天下定矣。”遂引兵西,將據成,張邈遣將衛茲分兵隨之。進至滎陽汴水,遇卓將玄菟徐榮,與戰,操兵敗,為流矢所中,所乘馬被創。從弟洪以馬與操,操不受。洪曰:“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1遂步從操,夜遁去。榮見操所將兵少,力戰盡日,謂酸棗未易攻也,亦引兵還。

  [12]董卓鎮守洛陽,袁紹等各部隊都畏懼董卓軍力強盛,無人膽敢先行進攻。曹操說:“我們興起義兵來誅除暴亂,大軍已經集結,諸位還有什麽遲疑!假如董卓倚仗皇帝的權威,據守洛陽,向東進軍,盡管他凶殘無道,也會成為我們的大患。如今他燒毀宮殿,強迫天子遷徒,全國震動,不知道該跟從誰,這正是上天賜予我們滅亡董卓的時機,一戰就可以平定天下。”於是,曹操率軍向西進發,準備攻占成,張邈撥出部分軍隊,派部將衛茲率領,隨曹操一同進軍。曹軍行進到滎陽汴水,與董卓部將玄菟人徐榮的部隊相遇,雙方交戰,曹軍戰敗。曹操被流箭射中,所騎的馬也受了傷。他的堂弟曹洪把馬讓給他,他不肯接受,曹洪說:“天下可以沒有曹洪,不可以沒有您1於是曹操上馬,曹洪步行跟從,乘著黑夜逃走。而徐榮見曹操雖然兵少,但奮戰了一整天才敗退,認為酸棗不容易攻破,也率軍返回。

  操到酸棗,諸軍十餘萬,日置酒高會,不圖進取,操責讓之,因為謀曰:“諸君能聽吾計,使勃海引河內之眾臨孟津,酸棗諸將守成,據敖倉,塞轅、太穀,全製其險,使袁將軍率南陽之軍軍丹、析,入武關,以震三輔,皆高壘深壁,勿與戰,益為疑兵,示天下形勢,以順誅逆,可立定也。今兵以義動,持疑不進,失天下望,竊為諸君恥之1邈等不能用。操乃與司馬沛國夏侯等詣揚州,募兵,得千餘人,還屯河內。

  曹操回到酸棗,見到各路軍馬十餘萬,每天隻是喝酒聚會,沒人圖謀進齲曹操責備他們,並建議說:“你們如能聽從我的計劃,請袁紹率領河內諸軍進逼孟津,而駐紮酸棗的各位將領則據守成,占領敖倉,封鎖轅、太穀,控製全部險要地區;請袁術率領南陽軍陰進駐丹水、析縣,攻入武關,以威脅三輔地區。各部隊全都高築營壘,堅守不戰,多布置疑兵,顯示出天下大軍匯集的形勢,然後名正言順地討征叛逆,可以很快平定局勢。如今我們號稱義兵,但一直遲疑不前,使天下人失望,我為大家感到羞恥1張邈等不采納他的建議。於是曹操與司馬沛國人夏侯等到揚州去召募新兵,得一千餘人,返回後駐紮在河內郡。

  頃之,酸棗諸軍食盡,眾散。劉岱與橋瑁相惡,岱殺瑁,以王肱領東郡太守。青州刺史焦和亦起兵討董卓,務及諸將西行,不為民人保障,兵始濟河,黃巾已入其境。青州素殷實,甲兵甚盛,和每望寇奔北,未嚐接風塵、交旗鼓也。性好卜筮,信鬼神,入見其人,清談幹雲,出觀其政,賞罰淆亂,州遂蕭條,悉為丘墟。頃之,和病卒,袁紹使廣陵臧洪領青州以撫之。

  不久,駐在酸棗的各路軍隊因為糧食吃盡,兵眾四散。兗州刺史劉岱與東郡太守橋瑁相互敵視,劉岱殺死橋瑁,任命王肱兼任東郡太守。青州刺史焦和也起兵討伐董卓,想與各路將領會合,一道西征,沒有保護本州人民的安全。他的軍隊剛開始渡黃河,黃巾軍已進入了青州。青州地區一向富庶,軍隊裝備很優良,但焦和每次作戰都望風而逃,從來沒有與敵人正麵交過鋒。他非常相信占卜,信奉鬼神。見麵觀察他,他長於高談闊論,出來看他的政務,則賞罰不明。結果全州一派蕭條景象,到處都是廢墟。不久,焦和病死,袁紹派廣陵人臧洪兼任青州刺史,安撫百姓。

  [13]夏,四月,以幽州牧劉虞為太傅,道路壅塞,信命竟不得通。先是,幽部應接荒處,資費甚廣,歲常割青、冀賦調二億有餘以足之。時處處斷絕,委輸不至,而虞敝衣繩屨,食無兼肉,務存寬政,勸督農桑,開上穀胡市之利,通漁陽鹽鐵之饒,民悅年登,穀石三十,青、徐士庶避難歸虞者百餘萬口,虞皆收視溫恤,為安立生業,流民皆忘其遷徒焉。

  [13]夏季,四月,任命幽州牧劉虞為太傅,因為道路阻斷,使者和詔書無法到達。以前,由於幽州境外是邊遠地區,所需費用很多,每年都從青、冀二州所交的賦稅中撥出兩億多錢,來補助幽州。這時,各地的聯係都困戰亂而斷絕,補助也運不到。劉虞身披破舊認裳,腳穿草鞋,進餐時隻吃一個肉菜,為政寬厚,勸導督促百姓從事農業、桑蠶業,開放上穀郡的胡市,與胡人交易取利,發展漁陽郡的鹽、鐵生產,使百姓歡悅,糧食豐收,每石穀價隻有三十錢。青州、徐州的士人和百姓為了避難來投奔劉虞的達到一百餘萬人。劉虞將他們全部收留,加以安扶,為他們安家立業,使這些人都忘記自己是流亡在外。

  [14]五月,司空荀爽薨。六月,辛醜,以光祿大夫種拂為司空。拂,邵之父也。

  [14]五月,司空荀爽去世。六月,辛醜(疑誤),任命光祿大夫種拂為司空。種拂是種邵的父親。

  [15]董卓遣大鴻臚韓融、少府陰、執金吾胡班、將作大匠吳、越騎校尉王安集關東,解譬袁紹等。胡毋班、吳,王至河內,袁紹使王匡悉收擊殺之。袁術亦殺陰;惟韓融以名德免。

  [15]董卓派大鴻臚韓融、少府陰、執金吾胡毋班、將作大匠吳、越騎校尉王去招撫關東將領,勸說袁紹等人服從朝廷。胡毋班、吳、王走到河內,袁紹命令王匡把他們全都抓起來殺掉。袁術也殺死了陰,隻有韓融因德高望重,免於一死。

  [16]董卓壞五銖錢,更鑄小錢,悉取雒陽及長安銅人,鍾虞、飛廉、銅馬之屬以鑄之,由是貨賤物貴,穀石至數萬錢。

  [16]董卓廢除五銖錢,另鑄小錢作為貨幣。把洛陽及長安所有的銅人、鹿頭龍身銅像、雀頭鹿身蛇尾銅像、銅馬等都熔掉鑄錢,從此錢賤物貴,物價猛漲,每石穀價高達數萬錢。

  [17]冬,孫堅與官屬會飲於魯陽城東,董卓步騎數萬猝至,堅方行酒,談笑,整頓部曲,無得妄動。後騎漸益,堅徐罷坐,導引入城,乃曰:“向堅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藉,諸君不得入耳。”卓兵見其整,不敢攻而還。

  [17]冬季,孫堅與部下官員正在魯陽城東飲酒聚會,董卓部下數萬步、騎兵忽然來到。孫堅一邊敬灑談笑,一邊整頓軍隊,不許輕舉妄動。後來騎兵逐漸增多,孫堅才慢慢站起身。他率領大家入城後,才說:“剛才,我所以沒有立即起身。是恐怕部隊慌亂,互相擁擠,使你們無法入城。”董卓的軍隊看孫堅部伍嚴整,不敢進攻而退還。

  [18]王匡屯河陽津,董卓襲擊,大破之。

  [18]王匡駐在河陽津,董卓派軍襲擊,大破王匡軍隊。

  [19]左中郎將蔡邕議:“孝和以下廟號稱宗者,皆宜省去,以遵先典。”從之。

  [19]左中郎將蔡邕提議:“孝和帝以後的皇帝,廟號稱‘宗’的,都應該撤去,以遵循傳統的典製。”獻帝同意。

  [20]中郎將徐榮薦同郡故冀州刺史公孫度於董卓,卓以為遼東太守。度到官,以法誅滅郡中名豪大姓百餘家,郡中震粟,乃東伐高句驪,西擊鳥桓,語所親吏柳毅、陽儀等曰:“漢祚將絕,當與諸卿圖正耳。”於是分遼東為遼西、中遼郡,各置太守,越海收東萊諸縣,置營州刺史。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立漢二祖廟,承製,郊祀天地,藉田,乘鸞路,設旄頭、羽騎。

  [20]中郎將徐榮向董卓推薦同郡人、前冀州刺史公孫度,董卓任命他為遼東郡太守。公孫度到任後,依照法律處死郡中豪門大姓一百餘家,全郡的人震驚戰。於是他向東征伐高句驪,向西攻擊烏桓部族。他對親信官吏柳毅、陽儀等說:“漢朝的統治將要完結,我要和你們一同建立起一個王國。”於是分割遼東郡的一部分,設置遼西郡、中遼郡,各設太守。並渡海去占領東萊各縣,設置營州,委派營州刺史。公孫度自稱為遼東侯、平州牧,建立漢朝高祖劉邦和世祖光武帝劉秀的祭廟,代表皇帝發號施令,在郊外祭祀天地,並舉行藉田之禮,以表示重視農業。他出入時乘坐皇帝使用的鸞車,設有旄頭、由羽林騎士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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