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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桓皇帝上之上建和元年(丁亥、147)

  漢桓帝建和元年(丁亥,公元147年)

  [1]春,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1]春季,正月辛亥朔(初一),出現日食。

  [2]戊午,赦天下。

  [2]戊午(初八),大赦天下。

  [3]三月,龍見譙。

  [3]三月,龍在譙縣顯現。

  [4]夏,四月,庚寅,京師地震。

  [4]夏季,四月庚寅(十一日),京都洛陽發生地震。

  [5]六阜陵王代兄勃遒亭侯便為阜陵王。

  [5]封阜陵王劉代的哥哥勃遒亭侯劉便為阜陵王。

  [6]六月,太尉胡廣罷,光祿勳杜喬為太尉。自李固之廢,朝野喪氣,群臣側足而立;唯喬正色無所回橈,由是朝野皆倚望焉。

  [6]六月,太尉胡廣被免職,擢升光祿勳杜喬為太尉。自從李固遭廢黜後,朝廷和民間都感到沮喪。群臣害怕得不敢正立。唯獨杜喬保持一身正氣,不肯屈服。因此,朝廷和民間都依賴並寄希望於他。

  [7]秋,七月,勃海孝王鴻薨,無子;太後立帝弟蠡吾侯悝為勃海王,以奉鴻祀。

  [7]秋季,七月,勃海孝王劉鴻去世,沒有兒子。梁太後封桓帝的弟弟蠡吾侯劉悝為勃海王,以祭祀劉鴻做他的繼承人。

  [8]詔以定策功,益封梁冀萬三千戶,封冀弟不疑為潁陽侯,蒙為西平侯,冀子胤為襄邑侯,胡廣為安樂侯,趙戒為廚亭侯,袁湯為安國侯。又封中常侍劉廣等皆為列侯。

  [8]桓帝下詔,因擁立皇帝決策有功,增封梁冀食邑一萬三千戶,封梁冀的弟弟梁不疑為潁陽侯,梁蒙為西平侯,梁冀的兒子梁胤為襄邑侯,胡廣為安樂侯,趙戒為廚亭侯,袁湯為安國侯。又將中常侍劉廣等人,都封為列侯。

  杜喬諫曰:“古之明君,皆以用賢、賞罰為務。失國之主,其朝豈無貞幹之臣,典誥之篇哉?患得賢不用其謀,韜書不施其教,聞善不信其義,聽讒不審其理也。陛下自藩臣即位,天人屬心,不急忠賢之禮而先左右之封,梁氏一門,宦者微孽,並帶無功之紱,裂勞臣之土,其為乖濫,胡可勝言!夫有功不賞,為善失其望;奸回不詰,為惡肆其凶。故陳資斧而人靡罪,班爵位而物無勸。苟遂斯道,豈伊傷政為亂而已,喪身亡國,可不慎哉1書奏,不剩

  杜喬上書進諫說:“自古以來,聖明的君王,都以任用賢能和賞功罰罪,作為頭等大事。亡國的君王,他的朝廷,難道沒有忠貞幹練的棟梁之臣和賞功罰罪的典章製度嗎?問題在於,雖有賢能,而不能任用;雖有典章製度,而不能施行;聽到忠直的建議,卻不相信;而聽到讒言時,又不能洞察奸邪。陛下從諸侯王登上至尊寶座,天人歸心,不先去禮敬忠貞賢能,而是先封自己身邊的人。梁家一門和宦官卑微之輩,都佩帶上無功而得到的官印和綬帶,分得了隻有功臣才應得到的封土,乖謬而無節製,不能用言語形容!對有功的人不加賞賜,就會使為善的人感到失望;對邪惡的人不加懲罰,就會使作惡的人更加肆無忌憚地逞凶。所以,即使將砍頭的利斧放在麵前,人也不畏懼,將封爵官位懸在麵前,人也不動心。如果采取這種辦法,豈隻是傷害政事,使朝正混亂而已,甚至還要喪身亡國,可以不慎重嗎1奏章呈上後,桓帝沒有理睬。

  [9]八月,乙未,立皇後梁氏。梁冀欲以厚禮迎之,杜喬據執舊典,不聽。冀屬喬舉汜宮為尚書,喬以宮為臧罪,不用。由是日忤於冀。九月,丁卯,京師地震。喬以災異策免。冬,十月,以司徒趙戒為太尉,司空袁湯為司徒,前太尉胡廣為司空。

  [9]八月乙未(十八日),桓帝冊封梁太後和梁冀的妹妹梁女瑩為皇後。梁冀打算用厚禮迎親,杜喬根據舊有的典章,予以反對。梁冀又囑托杜喬推薦宮擔任尚書,杜喬因宮曾經犯過貪汙罪,不肯答應。從此,杜喬越來越為梁冀所忌恨。九月丁卯(二十一日),京都洛陽發生地震。杜喬因天降災異而被免官。冬季,十月,任命司徒趙戒為太尉,司空袁湯為司徒,前任太尉胡廣為司空。

  [10]宦者唐衡、左共譖杜喬於帝曰:“陛下前當即位,喬與李固抗議,以為不堪奉漢宗祀。”帝亦怨之。

  [10]宦官唐衡、左一道向桓帝誣陷杜喬說:“陛下先前將即位時,杜喬和李固反對,認為您不能勝任侍奉漢朝宗廟的祭祀。”因此桓帝對杜喬和李固也心生怨恨。

  十一月,清河劉文與南郡妖賊劉鮪交通,妄言“清河王當統天下”,欲共立蒜。事覺,文等遂劫清河相謝曰:“當立王為天子,以為公。”罵之,文刺殺。於是捕文、鮪,誅之。有司劾奏蒜;坐貶爵為尉氏侯,徙杜陽,自殺。

  十一月,清河人劉文和南郡的妖賊劉鮪相勾結,胡妄宣稱:“清河王劉蒜應當統禦天下。”打算共同擁立劉蒜為皇帝。此事被發覺,劉文等人便劫持清河國相謝,對他說:“應當擁立清河王劉蒜當皇帝,由您當三公。”謝詬罵他們,劉文將他刺殺。於是,朝廷逮捕劉文和劉鮪,將其誅殺。有關官吏上奏彈劾劉蒜,劉蒜因罪被貶爵為尉氏侯,並被放逐到桂陽,劉蒜自殺。

  梁冀因誣李固、杜喬,雲與文、鮪等交通,請逮按罪;太後素知喬忠,不許。冀遂收固下獄;門生渤海王調貫械上書,證固之枉,河內趙承等數十人亦要詣闕通訴;太後詔赦之。及出獄,京師市裏皆稱萬歲。冀聞之,大驚,畏固名德終為己害,乃更據奏前事。大將軍長史吳傷固之枉,與冀爭之;冀怒,不從。從事中郎馬融主為冀作章表,融時在坐,謂融曰:“李公之罪,成於卿手。李公若誅,卿何麵目視天下人1冀怒,起,入室;亦徑去。固遂死於獄中;臨命,與胡廣、趙戒書曰:“固受國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顧死亡,誌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圖一朝梁氏迷謬,公等曲從,以吉為凶,成事為敗乎!漢家衰微,從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祿,顛而不扶,傾覆大事,後之良史豈有所私!固身已矣,於義得矣,夫複何言1廣、戒得書悲慚,皆長歎流涕而已。

  於是,梁冀誣陷李固、杜喬,指控他們和劉文、劉鮪等人互相勾結,請求將其逮捕治罪。梁太後一向了解杜喬忠直,不肯答應。梁冀便將李固一個人逮捕下獄。李固的門生、渤海人王調,身戴刑具向朝廷上書諫爭,說李固冤枉。河內人趙承等數十人,也帶著執行腰斬時用的刑具到宮門上訴。於是,梁太後下詔釋放李固。等到李固出獄之時,京都洛陽的大街小巷都齊呼萬歲。梁冀聽到消息後,大為驚駭害怕李固的聲名和品德終將傷害自己,於是重向新朝廷彈劾李固和劉文、劉鮪相勾結的舊案。大將軍長史吳對李固的冤獄深為傷感,向梁冀據理力爭。梁冀大怒,不肯聽從。從事中郎馬融負責為梁冀起草奏章,當時他正好在座,吳便責問馬融說:“李固的罪狀,是你一手羅織出來的,李固如果被誅殺,你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天下人1梁冀一怒而起,進入內室,吳也逕直離去。李固於是死在獄中。他臨死之前,寫信給胡廣、趙戒說:“我李固受國家厚恩,所以竭盡忠心,不顧死亡大禍,目的是想輔佐皇室,使它在功業上可以和漢文帝、宣帝時期比美。怎料梁氏一時荒廖作亂,你們曲意順從,將吉祥化作凶惡,成功之事化為失敗!漢王朝衰落,從此開始。你們接受帝王豐厚的俸祿,眼看朝廷就要倒塌,卻不肯扶持。傾覆朝廷的大事,後世優秀史官怎會有所偏袒!我的生命已完結了,但是盡到了大義,還要再說什麽1胡廣、趙戒看到李固所寫的遺書後,感到悲傷慚愧,但也都不過是長歎流淚而已。

  冀使人脅杜喬曰:“早從宜,妻子可得全。”喬不肯。明日,冀遣騎至其門,不聞哭者,遂白太後收係之;亦死獄中。

  其後,梁冀又派人威脅杜喬說:“你應該快點自殺,妻子和兒女可以得到保全。”杜喬不肯接受。第二天,梁冀派人騎馬到杜喬家門,沒有聽到裏麵有人啼哭,於是報告梁太後,將杜喬逮捕下獄。杜喬也死在獄中。

  冀暴固、喬屍於城北四衢,令:“有敢臨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尚未冠,左提章、铖,右秉,詣闕上書,乞收固屍,不報;與南陽董班俱往臨哭,守喪不去。夏門亭長嗬之曰:“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詔書,欲幹試有司乎1亮曰:“義之所動,豈知性命!何為以死相懼邪1太後聞之,皆赦不誅。杜喬故掾陳留楊匡,號泣星行,到雒陽,著故赤幘,托為夏門亭吏,守護屍喪,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太後赦之。匡因詣闕上書,並乞李、杜二公骸骨,使得歸葬,太後許之。匡送喬喪還家,葬訖,行服,遂與郭亮、董班皆隱匿,終身不仕。

  梁冀把李固、杜喬的屍首,放在洛陽城北十字路口示眾,下令:“有敢來哭泣吊喪的,予以懲治。”李固的學生、汝南人郭亮,還不到二十歲,左手拿著奏章和斧子,右手抱著鐵砧,到宮門上書,乞求為李固收屍,沒有得到答複。郭亮又和南陽人董班一同去吊喪哭泣,守著屍體不走。夏門亭長喝斥說:“你們是何等迂腐的書生!公然冒犯皇帝的聖旨,想試試官府的厲害嗎1郭亮回答說:“我們為他們的大義所感動,豈知顧及自己的性命?為什麽要用死來威脅呢?”梁太後聽到後,將郭亮、董班二人全都赦免。杜喬從前的屬吏、陳留楊匡,悲號哭泣,星夜趕到京都洛陽,穿上舊官服,頭戴束發的赤巾,假稱是夏門亭吏,在杜喬的屍體旁護喪,達十二天之久。都官從事將他逮捕,奏報朝廷,梁太後將他赦免。於是楊匡到宮門上書,向朝廷請求使李固和杜喬的屍體得以歸葬家鄉。梁太後批準。於是,楊匡將杜喬的靈柩送回家鄉,安葬完畢,又為他服喪,於是和郭亮、董班都藏匿起來,終身不出來做官。

  梁冀出吳為河間相,自免歸,卒於家。

  梁冀命吳出任河間國相,吳自己辭官歸家,後在家中去世。

  冀以劉鮪之亂,思朱穆之言,於是請種為從事中郎,薦欒巴為議郎,舉穆高第,為侍禦史。

  梁冀因劉鮪謀反,想起朱穆以前向他提出的建議,於是聘請種擔任從事中郎,推薦欒巴為議郎。並因朱穆考績最優而進行保舉,將他任命為侍禦史。

  [11]是歲,南單於兜樓儲死,伊陵屍逐就單於車兒立。

  [11]同年,南匈奴單於兜樓儲去世,車兒繼位,號為伊陵屍逐就單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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