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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順皇帝上永建元年(丙寅、126)

  漢順帝永建元年(丙寅,公元126年)

  [1]春,正月,帝朝太後於東宮,太後意乃安。

  [1]春季,正月,漢順帝前往東宮朝見閻太後,太後的心情才安定下來。

  [2]甲寅,赦天下。

  [2]甲寅(初二),大赦天下。

  [3]辛未,皇太後閻氏崩。

  [3]辛未(十九日),閻太後去世。

  [4]辛巳,太傅馮石、太尉劉熹以阿黨權貴免。司徒李罷。

  [4]辛巳(二十九日),太傅馮石和太尉劉熹因巴結權貴被免職。同日,司徒李也被罷官。

  [5]二月,甲申,葬安思皇後。

  [5]二月甲申(初二),埋葬安思皇後。安思皇後,即閻太後。

  [6]丙戌,以太常桓焉為太傅;大鴻臚朱寵為太尉,參錄尚書事;長樂少府朱倀為司徒。

  [6]丙戌(初四),擢升太常桓焉為太傅;大鴻臚朱寵為太尉,參與主管尚書事務;長樂少府朱倀為司徒。

  [7]封尚書郭鎮為定潁侯。

  [7]封尚書郭鎮為定潁侯。

  [8]隴西鍾羌反,校尉馬賢擊之,戰於臨洮,斬首千餘級,羌眾皆降;由是涼州複安。

  [8]隴西鍾羌反叛,校尉馬賢率軍進擊。在臨洮會戰,斬殺鍾羌一千餘人,鍾羌部眾全都歸降。從此以後,涼州重新得到安定。

  [9]六月,已亥,封濟南簡王錯子顯為濟南王。

  [9]六月己亥(十九日),封濟南簡王劉錯的兒子劉顯為濟南王。

  [10]秋,七月,庚午,以衛尉來曆為車騎將軍。

  [10]秋季,七月庚午(二十一日),任命衛尉來曆為車騎將軍。

  [11]八月,鮮卑寇代郡,太守李超戰歿。

  [11]八月,鮮卑攻打代郡,太守李超陣亡。

  [12]司隸校尉虞詡到官數月,奏馮石、劉熹,免之,又劾奏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側目,號為苛刻。三公劾奏:“詡盛夏多拘係無辜,為吏民患。”詡上書自訟曰:“法禁者,俗之堤防;刑罰者,民之銜轡。今州曰任郡,郡曰任縣,更相委遠,百姓怨窮;以苟容為賢,盡節為愚。臣所發舉,臧罪非一。三府恐為臣所奏,遂加誣罪。臣將從史魚死,即以屍諫耳1帝省其章,乃不罪詡。

  [12]司隸校尉虞詡到任數月,上奏彈劾太傅馮石和太尉劉熹,使他們被免官,又上奏彈劾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都感到不滿,指責他苛刻。於是,三公上奏彈劾:“虞詡違反常法,於盛夏之季,大肆逮捕和關押無罪的人,吏民深受其害。”虞詡也向順帝上書,為自己申辯說:“法令是整齊風俗的堤防,刑罰是駕馭百姓的銜鐵和韁繩。然而,現在的官府,州一級委任給郡,郡一級委任給縣,層層往下推卸責任,百姓怨恨,投訴無門。並且,當今的風氣,都以苟且容身為賢能,盡忠職守為愚蠢。我所查獲的貪贓枉法案件,各種各樣,盤根錯節。三公因恐被我舉報,於是先來誣陷我。我將追隨史魚去死,向皇上屍諫1順帝看了虞詡的奏章,於是不對虞詡降罪。

  中常侍張防賣弄權勢,請托受取;詡案之,屢寢不報。詡不勝其憤,乃自係廷尉,奏言:“昔孝安皇帝任用樊豐,交亂嫡統,幾亡社稷。今者張防複弄威柄,國家之禍將重至矣。臣不忍與防同朝,謹自係以聞,無令臣襲楊震之跡1書奏,防流涕訴帝,詡坐論輸左校;防必欲害之,二日之中,傳考四獄。獄吏勸詡自引,詡曰:“寧伏歐刀以示遠近!喑鳴自殺,是非孰辨邪1浮陽侯孫程、祝阿侯張賢相率乞見,程曰:“陛下始與臣等造事之時,常疾奸臣,知其傾國。今者即位而複自為,何以非先帝乎!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而更被拘係;常侍張防臧罪明正,反構忠良。今客星守羽林,其占宮中有奸臣;宜急收防送獄,以塞天變。”時防立在帝後,程叱防曰:“奸臣張防,何不下殿1防不得已,趨就東箱。程曰:“陛下急收防,無令從阿母求請1帝問諸尚書,尚書賈朗素與防善,證詡之罪;帝疑焉,謂程曰:“且出,吾方思之1於是詡子與門生百餘人,舉幡候中常侍高梵車,叩頭流血,訴言枉狀。梵入言之,防坐徙邊,賈朗等六人或死或黜;即日赦出詡。程複上書陳詡有大功,語甚切激。帝感悟,複徵拜議郎;數日,遷尚書仆射。

  因中常侍張防利用權勢,接受賄賂和請托,虞詡曾多次請求將他法辦,都被擱置,沒有回音。虞詡不勝憤慨,於是自投廷尉監獄,上書順帝說:“過去,安帝任用樊豐,廢黜皇室正統,幾乎使社稷滅亡。現在,張防又玩弄權勢,亡國之禍,將再降臨。我不忍心和張防同列朝廷,謹自囚廷尉獄以報,免得讓我重蹈楊震的覆轍1奏章呈上後,張防在順帝麵前流淚哭訴,於是,虞詡坐罪,被遣送到左校罰作苦役。而張防仍然不肯放過虞詡,必欲置之死地。兩天之內,虞詡被傳訊拷打四次。獄吏勸虞詡自殺,虞詡回答說:“我寧願伏刑刀死於市,讓遠近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聲不響地自殺,誰能分辨是非呢?”浮陽侯孫程和祝阿侯張賢相繼請求麵見順帝,孫程說:“陛下當初和我們起事的時候,常痛恨奸臣,深知他們會使國家傾覆。而今即位以後,卻又自己縱容和包庇奸佞,又怎麽能責備先帝不對?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卻被逮捕囚禁。中常侍防貪贓枉法,證據確鑿,反而陷害忠良。今觀天象,客星守羽林,是宮中有奸臣的征兆。應該急捕張防下獄,以堵塞上天所降的災異。”當時,張防站在順帝背後,孫程大聲嗬斥張防說:“奸臣張防,為何不下殿去1張防迫不得已,小步疾走退入東廂。孫程又對順帝說:“陛下,請立即下令逮捕張防,不要讓他去向您的奶母求情1順帝征求尚書們的意見,尚書賈朗跟張防素來交情很好,爭辯說虞詡有罪。順帝疑惑,對孫程說:“你們先出去,朕正在考慮1於是,虞詡的兒子虞和門生一百餘人,舉著旗幟,等候中常侍高梵的車子,向高梵叩頭流血,申訴虞詡被冤枉的情況。高梵入宮後將報告給順帝。結果,張防因罪被流放到邊疆,尚書賈朗等六人,有的處死,有的免官,並於當天釋放虞詡。孫程又上書陳述虞詡有大功,措辭甚為直率激烈。順帝感動醒悟,又任命虞詡為議郎。幾天後,擢升為尚書仆射。

  詡上疏薦議郎南陽左雄曰:“臣見方今公卿以下,類多拱默,以樹恩為賢,盡節為愚,至相戒曰,‘白璧不可為。容容多後福。’伏見議郎左雄,有王臣蹇蹇之節,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由是拜雄尚書。

  虞詡上書順帝,保薦議郎、南陽郡人左雄說:“我看到,當今公卿以下的官吏,大多屬於專會拱手作揖而不敢說話的好好先生,把到處討好廣結善緣的人,視為賢能,而把為國盡忠盡職的人,視作愚蠢,甚至還互相告誡說:‘不可做白璧,和氣多後福。’我認為議郎左雄,具有作為朝廷大臣必須具備的忠直氣節,應該提拔為出納王命的喉舌之官,一定會對扶正和輔佐朝廷,有所裨益。”因此,順帝任命左雄為尚書。

  [13]浮陽侯孫程等懷表上殿爭功,帝怒;有司劾奏“程等幹亂悖逆,王國等皆與程黨,久留京都,益其驕恣。”帝乃免程等官,悉徙封遠縣;因遣十九侯就國,敕雒陽令促期發遣。

  [13]浮陽侯孫程等人因帶著奏章,上殿爭功,順帝勃然大怒。於是,有關官吏彈劾:“孫程等人幹亂朝政,抗命叛逆。王國等人和孫程結黨,長期逗留京都洛陽,更使他們驕縱放肆。”因此,順帝將孫程等人免官,全都改封到偏遠地區,又下令十九侯各自前往他們的封國,命洛陽令督促他們,限期動身。

  司徒掾周舉說朱倀曰:“朝廷在西鍾下時,非孫程等豈立!今忘其大德,錄其小過;如道路夭折,帝有殺功臣之譏。及今未去,宜急表之1倀曰:“今詔指方怒,吾獨表此,必致罪譴。”舉曰:“明公年過八十,位為台輔,不於今時竭忠報國,惜身安寵,欲以何求!祿位雖全,必陷佞邪之譏;諫而獲罪,猶有忠貞之名。若舉言不足采,請從此辭1倀乃表諫,帝果從之。

  司徒掾周舉勸說司徒朱倀:“當初,皇帝在西鍾樓下時,如果不是孫程等人盡力,怎能即位為帝?現在卻忘記人家的大德,計較他們的微小過失。如果他們在回封國的途中有人死亡,則皇帝就會遭受屠殺功臣的非議。趁著孫程等人尚未動身,應該迅速奏明皇上,加以勸阻。”朱倀回答說:“現皇上正在發怒,如果我單獨為此事上奏,一定會受到皇帝的降罪譴責。”周舉又說:“您年齡已經超過八十歲,位居宰相高位,不在此時盡忠報國,而珍惜自己,安於尊寵,您想得到什麽?盡管能保全自己的俸祿和官位,但定會被人譴責為奸佞之輩;而因諫諍而獲罪,還能留下忠貞的美名。如果我的意見不值得采納,我請求從此告別1於是朱倀上表勸諫,順帝果然采納。

  程徙封宜城侯;到國,怨恨恚懟,封還印綬、符策,亡歸京師,往來山中。詔書追求,複故爵土,賜車馬、衣物,遣還國。

  孫程被改封為宜城侯。他到封國以後,怨恨不滿,將印信和符策都退還朝廷,擅自逃歸京都洛陽,往來於山中。順帝下詔搜尋孫程,找到以後,恢複他原來的封爵和食邑,賞賜車馬和衣物,遣送他回到封國。

  [14]冬,十月,丁亥,司空陶敦免。

  [14]冬季,十月丁亥(初九),將司空陶敦免官。

  [15]朔方以西,障塞多壞,鮮卑因此數侵南匈奴;單於憂恐,上書乞修複障塞。庚寅,詔:“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令緣邊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教習戰射。”

  [15]朔方郡以西,障塞多已損壞,鮮卑因此不斷侵犯南匈奴,單於憂愁恐懼,上書朝廷,請求修複障塞。庚寅(十二日),順帝下詔:“征調黎陽營兵到中山北界駐防。令沿邊各郡增設步兵,分布駐紮在各邊塞,進行軍事訓練。”

  [16]以廷尉張皓為司空。

  [16]擢升廷尉張皓為司空。

  [17]班勇更立車師後部故王子加特奴為王。勇又使別校誅斬東且彌王,亦更立其種人為王;於是車師六國悉平。

  [17]班勇改立車師後王國前任國王的兒子加特奴為王。又派遣部將斬殺東且彌王,並另立其本族人為王。於是,車師等西域六國,全都歸附漢朝。

  勇遂發諸國兵擊匈奴,呼衍王亡走,其眾二萬餘人皆降。生得單於從兄,勇使加特奴手斬之,以結車師、匈奴之隙。北單於自將萬餘騎入後部,至金且穀;勇使假司馬曹俊救之,單於引去,俊追斬其貴人骨都侯。於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後車師無複虜跡。

  班勇於是征發西域各國的軍隊,進擊匈奴,呼衍王逃走,其部眾二萬餘人全都投降。單於的堂兄被活捉,班勇讓加特奴親手將他斬殺,以此結下車師和匈奴之間的仇恨。於是,北單於親自率領一萬餘騎兵攻打車師後王國,抵金且穀。班勇派遣假司馬曹俊前去救援,單於率軍後撤,曹俊追擊,並斬殺其貴人骨都侯。於是,呼衍王遷到枯梧河畔居住,車師此後不再有匈奴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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