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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四十一孝殤皇帝延平元年(丙午、106)

  漢紀四十一漢殤帝延平元年(丙午,公元106年)

  [1]春,正月,辛卯,以太尉張禹為太傅,司徒徐防為太尉,參錄尚書事。太後以帝在繈褓,欲令重臣居禁內。乃詔禹舍宮中,五日一歸府;每朝見,特讚,與三公絕席。

  [1]春季,正月辛卯(十三日),將太尉張禹任命為太傅,將司徒徐防任命為太尉,參與主管尚書事務。鄧太後因皇帝是個嬰孩,尚在繈褓懷抱之中,打算讓重要的大臣住在宮內,於是下詔,命張禹留居宮中,每五天回家一次;每逢朝見,都專門為他唱名,讓他單獨就座,不與三公同席。

  [2]封皇兄勝為平原王。

  [2]將皇兄劉勝封為平原王。

  [3]癸卯,以光祿勳梁鮪為司徒。

  [3]正月癸卯(二十五日),將光祿勳梁鮪任命為司徒。

  [4]三月,甲申,葬孝和皇帝於慎陵,廟曰穆宗。

  [4]三月甲申(初七),將和帝安葬在慎陵,廟號稱為穆宗。

  [5]丙戌,清河王慶、濟北王壽、河間王開、常山王章始就國;太後特加慶以殊禮。慶子祜,年十三,太後以帝幼弱,遠慮不虞,留祜與嫡母耿姬居清河郟耿姬,況子曾孫也;祜母,犍為左姬也。

  [5]丙戌(初九),清河王劉慶、濟北王劉壽、河間王劉開、常山王劉章從此前往封國就位。鄧太後對劉慶特別優待,禮遇超過其他親王。劉慶的兒子劉祜,當時十三歲,鄧太後因皇帝幼小單弱,擔心將來發生不測,就讓劉祜和他的嫡母耿姬留下,住在清河國設在京城的官郟耿姬是耿的曾孫女。劉祜的生母是犍為人左姬。

  [6]夏,四月,鮮卑寇漁陽,漁陽太守張顯率數百人出塞追之。兵馬掾嚴授諫曰:“前道險阻,賊勢難量,宜且結營,先令輕騎偵視之。”顯意甚銳,怒,欲斬之,遂進兵。遇虜伏發,士卒悉走,唯授力戰,身被十創,手殺數人而死。主簿衛福、功曹徐鹹皆自投赴顯,俱沒於陳。

  [6]夏季,四月,鮮卑侵犯漁陽。漁陽太守張顯率領數百人出塞追擊。兵馬掾嚴授勸諫道:“前方道路險惡而阻礙重重,敵人的實力難以估量,我軍應暫且安營紮寨,先命輕裝騎兵進行偵察。”張顯銳氣正盛,聽後大怒,要將嚴授處斬。於是漢軍向前挺進。途中遇到鮮卑軍伏兵襲擊,漢軍全部逃散,唯獨嚴授奮力迎戰,身受十處創傷,親手格殺數人後戰死。漁陽郡主簿衛福、郡功曹徐鹹二人自動趕來營救張顯,一同陣亡。

  [7]丙寅,以虎賁中郎將鄧騭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騭弟黃門侍郎悝為虎賁中郎將,弘、閶皆侍中。

  [7]丙寅(十九日),將虎賁中郎將鄧騭任命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待遇與三公相同。將鄧騭的弟弟、黃門侍郎鄧悝任命為虎賁中郎將,鄧弘、鄧閶二人皆為侍中。

  [8]司空陳寵薨。

  [8]司空陳寵去世。

  [9]五月,辛卯,赦天下。

  [9]五月辛卯(十五日),大赦天下。

  [10]壬辰,河東垣山崩。

  [10]壬辰(十六日),河東郡垣山發生山崩。

  [11]六月,丁未,以太常尹勤為司空。

  [11]六月丁未(初一),將太常尹勤任命為司空。

  [12]郡國三十七雨水。

  [12]有三十七個郡和封國大雨成災。

  [13]已未,太後詔減太官、導官、尚方、內署諸服禦、珍膳、靡麗難成之物,自非供陵廟,稻粱米不得導擇,朝夕一肉飯而已。舊太官、湯官經用歲且二萬萬,自是裁數千萬。及郡國所貢,皆減其過半;悉斥賣上林鷹犬;離宮、別館儲峙米、薪炭,悉令省之。

  [13]六月已未(十三日),鄧太後下詔,削減太官、導官、尚方、內署的各種禦用衣服車馬、珍羞美味,和各色奢靡富麗精巧難成的物品。除非供奉皇陵祠廟,否則稻穀粱米不得加工精選,每日早晚隻吃一次肉食。以往太官、湯官的費用每年將近二萬萬錢,至此才數千萬錢。連同各郡、各封國的貢物,都削減一半以上。將上林苑的獵鷹、獵犬全部賣掉。各地離宮、別館所儲備的存米、幹糧、薪柴、木炭,也一律下令減少。

  [14]丁卯,詔免遣掖庭宮人及宗室沒入者皆為庶民。

  [14]六月丁卯(二十一日),下詔遣散掖庭部分宮人,並將罰入掖庭當奴婢的皇族成員一律免罪,使他們成為平民。

  [15]秋,七月,庚寅,敕司隸校尉、部刺史曰:“間者郡國或有水災,妨害秋稼,朝廷惟咎,憂惶悼懼。而郡國欲獲豐穰虛飾之譽,遂覆蔽災害,多張墾田,不揣流亡,競增戶口,掩匿盜賊,令奸惡無懲,署用非次,選舉乖宜,貪苛慘毒,延及平民。刺史垂頭塞耳,阿私下比,不畏於天,不愧於人。假貸之恩,不可數恃,自今以後,將糾其罰。二千石長吏其各實核所傷害,為除田租芻稿。”

  [15]秋季,七月庚寅(十五日),敕令司隸校尉和部刺史:“近來有些郡和封國發生水災,傷害了秋天的莊稼,朝廷思考自己的過失,深為憂慮惶恐。然而各地方官府為了要得到豐產的虛名假譽,便隱瞞災情,誇大墾田麵積;不去統計逃亡人數,卻競相增加戶口;掩蓋盜匪活動情況,使罪犯得不到懲處;不依照規定次序任用官吏,舉薦人才不當,將貪婪苛刻的禍害,加在人民的身上。而刺史卻低頭塞耳,循私包庇,在下麵互相勾結,不知畏懼上天,也不知愧對於人。不能讓他們一再地仗恃朝廷的寬容恩典,從今以後,將加重對不法官員的處罰。現命令二千石官員各自核查百姓受災情況,免除他們應向國家交付的田賦禾稈。”

  [16]八月,辛卯,帝崩。癸醜,殯於崇德前殿。太後與兄車騎將軍騭、虎賁中郎將悝等定策禁中,其夜,使騭持節以王青蓋車迎清河王子祜,齋於殿中。皇太後禦崇德殿,百官皆吉服陪位,引拜祜為長安侯。乃下詔,以祜為孝和皇帝嗣,又作策命。有司讀策畢,太尉奉上璽綬,即皇帝位,太後猶臨朝。

  [16]八月辛卯(疑誤),皇帝駕崩。癸醜(初八),將皇帝入殮後,靈柩停放在崇德前殿。鄧太後與她的哥哥車騎將軍鄧騭、虎賁中郎將鄧悝等在宮中商議大計,決定了繼位人眩當夜,派鄧騭持符節,用已封王的皇子才能乘坐的青蓋車將清河王的兒子劉祜接來,在殿中齋戒。皇太後登上崇德殿,文武百官都穿上吉服陪同出席。劉祜被引導上殿,皇太後將他封為長安侯。隨即下詔,將劉祜立為和帝的後嗣。接著又撰寫了冊立皇帝的詔命。有關官員宣讀完詔令,太尉獻上皇帝的禦璽,劉祜便正式即位。鄧太後仍舊臨朝攝政。

  [17]詔告司隸校尉、河南尹、南陽太守曰:“每覽前代,外戚賓客濁亂奉公,為民患苦,咎在執法怠懈,不輒行其罰故也。今車騎將軍騭等雖懷敬順之誌,而宗門廣大,姻戚不少,賓客奸猾,多幹禁憲,其明加檢敕,勿相容護。”自是親屬犯罪,無所假貸。

  [17]鄧太後對司隸校尉、河南尹、南陽太守下詔說:“每每查閱前代史事,看到皇後家族及其賓客仗勢橫行,使奉公而不徇私情的官員陷於混亂,給人民帶來痛苦,這是由於執法不嚴,沒有立即施行懲罰的緣故。如今車騎將軍鄧騭等雖然懷有恭敬順從的心意,但家族龐大,親戚不少,賓客奸詐狡猾,對國家的法律禁令多有冒犯。現命令對鄧氏家族的不法行為要公開地加以檢束,不許包容袒護。”從此以後,鄧氏家族親屬犯罪,官員都不予以寬免。

  [18]九月,六州大水。

  [18]九月,有六個州發生水災。

  [19]丙寅,葬孝殤皇帝於康陵。以連遭大水,百姓苦役,方中秘藏及諸工作事,減約十分居一。

  [19]丙寅(疑誤),將殤帝安葬於康陵。因國家接連遭受水災,人民苦於徭役,所以陵墓中的隨葬之物及各項工程都予以裁減,隻留十分之一。

  [20]乙亥,殞石於陳留。

  [20]乙亥(初一),陳留郡天降隕石。

  [21]詔以北地梁為西域副校尉。行至河西,會西域諸國反,攻都護任尚於疏勒;尚上書求救,詔將河西四郡羌、胡五千騎馳赴之。未至而尚已得解,詔征尚還,以騎都尉段禧為都護,西域長史趙博為騎都尉。禧、博守它乾城,城小,梁以為不可固,乃譎說龜茲王白霸,欲入共保其城;白霸許之,吏民固諫,白霸不聽。既入,遣將急迎段禧、趙博,合軍八九千人。龜茲吏民並叛其王,而與溫宿、姑墨數萬兵反,共圍城,等出戰,大破之。連兵數月,胡眾敗走,乘勝追擊,凡斬首萬餘級,獲生口數千人,龜茲乃定。

  [21]朝廷任命北地人梁為西域副校尉。梁到達河西時,恰逢西域各國背叛了漢朝,在疏勒向西域都護任尚發動進攻。任尚上書朝廷求救,朝廷便命令梁率領河西四郡�;�;敦煌、武威、酒泉、張掖的羌、胡騎兵五千人急速前去救援。梁還沒有到達,任尚已經解圍。朝廷將任尚召回,任命騎都尉段禧為西域都護,任命西域長史趙博為騎都尉。段禧和趙博據守在它乾城。它乾城是個小城,梁認為不能固守,於是用詐術遊說龜茲王白霸,聲稱願意進入龜茲,和他共同守城。白霸同意了梁的建議。龜茲的官員和百姓極力進行勸阻,但白霸不聽。梁進入龜茲城以後,派將領急速前去迎接段禧和趙博,漢軍匯合為八九千人。龜茲的官員和百姓一同背叛了龜茲王,與溫宿、姑墨兩國聯合造反,軍隊達數萬人,一同圍攻龜茲城。梁等出城迎戰,大破聯軍。戰爭持續了數月,聯軍兵敗退走。梁乘勝追擊,共斬殺一萬餘人,生擒數千人,龜茲局勢才告平定。

  [22]冬,十月,四州大水,雨雹。

  [22]冬季,十月,有四個州發生水災和雹災。

  [23]清河孝王慶病篤,上書求葬樊濯宋貴人塚旁。十二月,甲子,王薨。

  [23]清河王劉慶病重,上書請求死後葬在樊濯宋貴人墓旁。十二月甲子(二十一日),劉慶去世。

  [24]乙酉,罷魚龍曼延戲。

  [24]十二月乙酉(疑誤),廢止雜戲“魚龍曼延”。

  [25]尚書郎南陽樊準以儒風衰,上疏曰:“臣聞人君不可以不學。光武皇帝受命中興,東西誅戰,不遑啟處,然猶投戈講藝,息馬論道。孝明皇帝庶政萬機,無不簡心,而垂情古典,遊意經藝,每饗射禮畢,正坐自講,諸儒並聽,四方欣欣。又多徵名儒,布在廊廟,每宴會則論難,共求政化,期門、羽林介胄之士,悉通《孝經》,化自聖躬,流及蠻荒,是以議者每稱盛時,鹹言永平。今學者益少,遠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講,儒者競論浮麗,忘蹇蹇之忠,習之辭。臣愚以為宜下明詔,博求幽隱,寵進儒雅,以俟聖上講習之期。”太後深納其言,詔:“公、卿、中二千石各舉隱士、大儒,務取高行,以勸後進,妙簡博士,必得其人。”

  [25]尚書郎、南陽人樊準因儒家學風日漸衰頹,上書說:“我聽說,君主不可以不學習。光武皇帝承受天命,使漢朝中興,東征西伐,顧不上安居休息。但他仍然放下武器,講說儒家學問;停鞍歇馬,討論聖人之道。孝明皇帝日理萬機,事事經心,但卻愛好古籍,留意儒家經典,每當行過饗射禮,在學校舉辦宴會和射箭比賽之後,都坐在正位上,親自講解經書,儒生們則一同聆聽,四方都歡欣喜悅。他還廣召著名的儒家學者,將他們安置在朝廷,每逢宴會,便親切地和他們討論疑難,共同研究治國和教化之道。即便是期門、羽林的武士軍官,也都人人通曉《孝經》。儒學的影響從聖明的君王身上開始,擴展到野蠻荒涼之地。因此,每當人們稱頌盛世的時候,都談到明帝永平年代。如今學者日益減少,京城以外的遠方尤其嚴重。博士把坐席放在一旁,不再講學,儒生則競相追求華而不實的理論,忘掉了正直忠誠的原則,隻熟悉諂媚阿諛的言詞。我認為應當頒布詔書,明告天下,廣泛尋訪隱居的學者,提拔淵博的儒士,等到將來聖上上學的時候,為他講解經書。”鄧太後認為樊準的意見很對,予以采納,下詔說:“三公、九卿和中二千石官員,要各自舉薦隱士、大儒;被舉薦者務必具有高尚的德行,以勸導晚生後進。從中精選博士,一定可以得到適當的人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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