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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辛卯、91)

  三年(辛卯,公元91年)

  [1]春,正月,甲子,帝用曹褒新禮,加元服;擢褒監羽林左騎。

  [1]春季,正月甲子(十九日),和帝用曹褒製定的新禮儀,舉行了成年加冠禮。擢升曹褒督領羽林左騎。

  [2]竇憲以北匈奴微弱,欲遂滅之,二月,遣左校尉耿夔、司馬任尚出居延塞,圍北單於於金微山,大破之,獲其母閼氏,名王已下五千餘級,北單於逃走,不知所在。出塞五千餘裏而還,自漢出師所未嚐至也。封夔為粟邑侯。

  [2]竇憲因北匈奴力量微弱,想趁勢將它消滅。二月,他派遣左校尉耿夔、司馬任尚出居延塞,在金微山包圍了北匈奴單於。漢軍大敗北匈奴軍隊,俘虜了北匈奴單於之母閼氏,斬殺大部落王以下五千餘人。北匈奴單於逃走,不知去向。漢軍出塞五千餘裏後班師,其距離之遠,是自漢朝出兵匈奴以來未曾達到過的。將耿夔封為粟邑侯。

  [3]竇憲既立大功,威名益盛,以耿夔、任尚等為爪牙,鄧疊、郭璜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門,賦斂吏民,共為賂遺。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舉奏諸二千石並所連及,貶秩免官四十餘人,竇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尚書仆射樂恢,刺舉無所回避,憲等疾之。恢上書曰:“陛下富於春秋,纂承大業,諸舅不宜幹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義自割,下以謙自引,四舅可長保爵土之榮,皇太後永無慚負宗廟之憂,誠策之上者也。”書奏,不剩恢稱疾乞骸骨,歸長陵;憲風厲州郡,迫脅恢飲藥死。於是朝臣震懾,望風承旨,無敢違者。袁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權,每朝會進見及與公卿言國家事,未嚐不喑嗚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賴之。

  [3]竇憲立下大功以後,威名越發顯赫。他以耿夔、任尚等人為爪牙,鄧疊、郭璜為心腹,用班固、傅毅之輩為他撰寫文章。州刺史、郡太守和諸縣縣令,大多由竇氏舉薦任命,這些人搜刮官吏百姓,一同進行貪汙賄賂的勾當。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彈劾了一批二千石官員,連同受牽連者,被貶官或免職的達四十餘人。竇家兄弟對此十分怨恨,但由於袁安、任隗二人一向行為高尚,聲望甚重,因此也沒有加害於他們。尚書仆射樂恢,監察檢舉無所忌諱,竇憲等人對他很是厭惡。樂恢上書說:“陛下正年輕,繼承了帝業,各位舅父不應控製中央大權,向天下顯示私心。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在上位的人以大義自行割愛,在下位的人以謙讓的態度主動引退。這樣,四位國舅才可以長久保有封爵和國土的榮耀,皇太後才可以永遠沒有辜負宗廟的憂慮。確實這是最佳的良策。”奏書呈上,未被理睬。於是樂恢稱病,上書請求退休,返回故鄉長陵。竇憲暗中嚴令州郡官府,脅迫樂恢服毒而死。於是朝廷官員十分震恐,全都觀望風色而逢迎竇憲的意思,無人膽敢違抗。袁安因和帝年幼單弱,外戚專權,每當朝會進見之際,以及與公卿談論國家大事的時候,未曾不嗚咽流淚。上自天子,下至大臣,全都依靠信賴袁安。

  [4]冬,十月,癸未,上行幸長安,詔求蕭、曹近親宜為嗣者,紹其封邑。

  [4]冬季,十月癸未(十二日),和帝出行,臨幸長安,下詔在蕭何、曹參的近親中尋訪適合做後嗣的人,繼承蕭、曹的封土。

  [5]詔竇憲與車駕會長安。憲至,尚書以下議欲拜之,伏稱萬歲,尚書韓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諂,下交不瀆;禮無人臣稱萬歲之製1議者皆慚而止。尚書左丞王龍私奏記、上牛酒於憲,棱舉奏龍,論為城旦。

  [5]和帝下詔,命令竇憲到長安會麵。竇憲到達時,尚書下麵的官員中有人提出要向竇憲叩拜,伏身口稱“萬歲”。尚書韓棱正色說道:“同上麵的人交往,不可諂媚;同下麵的人交往,不可輕慢。在禮儀上,沒有對人臣稱‘萬歲’的製度1倡議者都感到慚愧,因而作罷。尚書左丞王龍私自向竇憲上書,並奉獻牛、酒,受到韓棱的彈劾。王龍被判處服苦役四年。

  [6]龜茲、姑墨、溫宿諸國皆降。十二月,複置西域都護、騎都尉、戊己校尉官。以班超為都護,徐幹為長史。拜龜茲侍子白霸為龜茲王,遣司馬姚光送之。超與光共脅龜茲,廢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將尤利多還詣京師。超居龜茲它乾城,徐幹屯疏勒,惟焉耆、危須、尉犁以前沒都護,猶懷二心,其餘悉定。

  [6]龜茲、姑墨、溫宿等國,都向漢朝投降。十二月,朝廷重新設置西域都護,騎都尉和戊校尉、己校尉。將班超任命為西域都護,徐幹為長史。將龜茲送到漢朝做人質的王子白霸封為龜茲王,派司馬姚光護送回國。班超和姚光共同脅迫龜茲,廢掉國王尤利多而改立白霸,讓姚光帶著尤利多返回京城洛陽。班超的西域都護府設在龜茲的它乾城,徐幹則駐紮疏勒。隻有焉耆、危須、尉犁三國,因先前曾經殺死過漢朝的都護,所以仍舊懷著二心,而西域其它各國全都降服。

  [7]初,北單於既亡,其弟右穀蠡王於除自立為單於,將眾數千人止蒲類海,遣使款塞。竇憲請遣使立於除為單於,置中郎將領護,如南單於故事。事下公卿議,宋由等以為可許;袁安、任隗奏以為:“光武招懷南虜,非謂可永安內地,正以權時之算,可得捍禦北狄故也。今朔漠已定,宜令南單於反其北庭,並領降眾,無緣更立於除以增國費。”事奏,未以時定。安懼憲計遂行,乃獨上封事曰:“南單於屯先父舉眾歸德,自蒙恩以來四十餘年,三帝積累以遺陛下,陛下深宜追述先誌,成就其業。況屯首創大謀,空盡北虜,輟而弗圖,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計,違三世之規,失信於所養,建立於無功。《論語》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行焉。’今若失信於一屯,則百蠻不敢複保誓矣。又,烏桓、鮮卑新殺北單於,凡人之情,鹹畏仇讎,今立其弟,則二虜懷怨。且漢故事,供給南單於,費直歲一億九十餘萬,西域歲七千四百八十萬;今北庭彌遠,其費過倍,是乃空盡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詔下其議,安又與憲更相難折。憲險急負勢,言辭驕訐,至詆毀安,稱光武誅韓歆、戴涉故事,安終不移;然上竟從憲策。

  [7]起初,北匈奴單於不知去向以後,他的弟弟右穀蠡王於除便自稱為單於,率領數千部眾駐紮在蒲類海一帶,派使者到漢朝邊塞請求歸附。竇憲建議派使者將於除立為單於,設置中郎將進行監護,如同對待南匈奴單於的先例。此事交付公卿進行商議。宋由等人認為可以批準竇憲的建議。袁安、任隗上奏表示反對。他們認為:“光武皇帝招撫南匈奴,並不是說可以讓他們永遠安居內地,而隻是一種權宜之計,為的是能利用他們去抵禦北匈奴。如今北方大漠已經平定,應當命令南匈奴單於返回他的北方王庭,統領歸降部眾。沒有理由再另封於除做單於來增加國家的經費開支。”兩種意見奏報後,一時決定不下。袁安擔心竇憲的主張會被批準實行,便獨自呈遞密封奏書,奏書寫道:“南匈奴單於屯屠何的先人曾率領部眾歸降,蒙受漢朝的大恩,至今已四十餘年,曆經三位漢帝經營而交到陛下手中。陛下應當深切地追思繼承先帝的遺願,完成他們的事業。況且屯屠何是首先提出北征重大方案的人,消滅北匈奴以後,我們停下來不再進取,卻要另立一個新降服的北單於。為了一時的打算,違背三世以來的規劃,失信於我們所養護的南匈奴單於,而去扶植無功的北匈奴單於。《論語》說:‘言辭忠誠而守信,行為敦厚而恭敬,即便在荒蠻之地也通行無阻。’如今要是失信於一個屯屠何,那麽將有一百個蠻族不敢再相信漢朝的承諾了。再說烏桓、鮮卑新近斬殺了北匈奴優留單於,凡人之常情,全都忌憚仇人,現在扶植優留單於的弟弟,那麽烏桓鮮卑就會心懷怨恨。況且依照漢朝舊製,供給南匈奴單於的費用,每年達一億九十餘萬;供給西域的費用,每年七千四百八十萬;如今北匈奴距離更遠,費用超過一倍,這將耗盡國家的財富,不是製定政策的正確原則。”和帝下詔,命令將此奏章交付群臣討論,袁安又與竇憲進一步爭執,互相詰難。竇憲仗勢淩人,言辭驕橫,甚至詆毀袁安,提出光武帝誅殺韓歆、戴涉的舊事進行威脅,但袁安始終不動遙然而和帝終於聽從了竇憲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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