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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三十九肅宗孝章皇帝下元和二年(乙酉、85)

  漢紀三十九漢章帝元和二年(乙酉,公元85年)

  [1]春,正月,乙酉,詔曰:“令雲:‘民有產子者,複勿算三歲。’今諸懷妊者,賜胎養穀人三斛,複其夫勿算一歲。著以為令1又詔三公曰:“安靜之吏,悃無華,日計不足,月計有餘。如襄城令劉方,吏民同聲謂之不煩,雖未有他異,斯亦殆近之矣!夫以苛為察,以刻為明,以輕為德,以重為威,四者或興,則下有怨心。吾詔書數下,冠蓋接道,而吏不加治,民或失職,其咎安在?勉思舊令,稱朕意焉1

  [1]春季,正月乙酉(初五),章帝下詔說:“法令規定:‘凡有百姓生育,免收人頭稅三年。’如今再作規定:所有懷孕的婦女,由官府賞賜胎養穀,每人三斛,免收其丈夫人頭稅一年。將此詔書定為法令1又對三公下詔說:“踏實穩重的官吏,誠懇而無虛華,考察他每日的勞績,好象不足,而考察他每月的勞績,便綽綽有餘了。例如襄城縣令劉方,當地官民異口同聲地說他為政從簡,不煩擾百姓。他雖然沒有其它特殊的表現,但這也接近了朕的要求了!如果以苛求為明察,以刻薄為智慧,以對過失從輕發落為德,從重懲處為威,一旦有了這四種觀念,那麽下麵的人民就會心懷怨恨。朕曾不斷地下詔,頒行詔書的使者車駕在路上前後相接,然而吏治不見好轉,有些百姓仍然不守本份,毛病出在哪裏?希望各位官員,努力牢記以往的法令,以稱朕意1

  [2]北匈奴大人車利涿兵等亡來入塞,凡七十三輩。時北虜衰耗,黨眾離畔,南部攻其前,丁零寇其後,鮮卑擊其左,西域侵其右,不複自立,乃遠引而去。

  [2]北匈奴首領車利涿兵等叛逃,投奔到漢朝邊塞,前後共有七十三批人。當時北匈奴力量衰弱,各部落紛紛離散反叛,南匈奴進攻它的南部地區,丁零進攻北部地區,鮮卑進攻東部地區,西域各國進攻西部地區。北匈奴四麵受敵,不再能獨立自保,便離開故地向遠方遷移。

  [3]南單於長死,單於汗之宣立,為伊屠於閭單於。

  [3]南匈奴單於長去世,前單於汗的兒子宣繼位,此即伊屠於閭單於。

  [4]《太初曆》施行百餘年,曆稍後天。上命治曆編、李梵等綜校其狀,作《四分曆》;二月,甲寅,始施行之。

  [4]《太初曆》已經實施了一百多年,漸與天象不合,略微向後延遲。章帝命令治曆官編、李梵等整理校正誤差,製定了《四分曆》。本年二月甲寅(初四),開始實施這一新曆法。

  [5]帝之為太子也,受《尚書》於東郡太守汝南張。丙辰,帝東巡,幸東郡,引及門生並郡縣掾史並會庭中。帝先備弟子之儀,使講《尚書》一篇,然後修君臣之禮;賞賜殊特,莫不沾洽。行過任城,幸鄭均舍,賜尚書祿以終其身,時人號為“白衣尚書”。

  [5]章帝做太子的時候,曾師從現任東郡太守汝南人張學習《尚書》。二月丙辰(初六),章帝前往東方巡視,臨幸東郡。章帝帶領張及其學生,連同郡縣官吏在郡府庭中集會,章帝先行弟子之禮,讓張講解《尚書》一篇,然後改行君臣之禮。章帝特別頒發賞賜,與會者無不滿意歡喜。途經任城時,章帝臨幸鄭均家,賜給他尚書俸祿,享用終身。因平民穿白衣,所以當時人稱鄭均為“白衣尚書”。

  [6]乙醜,帝耕於定陶。辛未,幸泰山,柴告岱宗;進幸奉高。壬申,宗祀五帝於汶上明堂;丙子,赦天下。進幸濟南。三月,己醜,幸魯;庚寅,祠孔子於闕裏,及七十二弟子,作六代之樂,大會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二人。帝謂孔僖曰:“今日之會,寧於卿宗有光榮乎?”對曰:“臣聞明王聖主,莫不尊師貴道。今陛下親屈萬乘,辱臨敝裏,此乃崇禮先師,增輝聖德;至於光榮,非所敢承1帝大笑曰:“非聖者子孫焉有斯言乎1拜僖郎中。

  [6]二月乙醜(十五日),章帝在定陶舉行耕藉之禮。二月辛未(二十一日),臨幸泰山,燃柴祭告岱宗。繼而前往奉高。二月壬申(二十二日),在汶上明堂祭祀五帝。二月丙子(二十六日),大赦天下。繼而臨幸濟南。三月己醜(初十),臨幸魯。三月庚寅(十一日),在闕裏祭祀孔子以及孔子的七十二位弟子,奏黃帝、堯、舜、禹、湯、周等六代古樂,並舉行大會,召見孔家二十歲以上的男子共六十二人。章帝對孔僖說:“今天的大會,對你們家族是不是很榮耀?”孔僖回答道:“我聽說,聖明的君王無不尊重師道。如今陛下以天子的身份親自屈駕,光臨我們卑微的鄉裏,這是崇敬先師,發揚君王的聖德。至於說榮耀,我們可不敢當1章帝大笑,說道:“不是聖人的子孫,怎能說出這樣的話1於是將孔僖任命為郎中。

  [7]壬辰,帝幸東平,追念獻王,謂其諸子曰:“思其人,至其鄉;其處在,其人亡。”因泣下沾襟。遂幸獻王陵,祠以太牢,親拜祠坐,哭泣盡哀。獻王之歸國也,驃騎府吏丁牧、周栩以獻王愛賢下士,不忍去之,遂為王家大夫數十年,事祖及孫。帝聞之,皆引見,既湣其淹滯,且欲揚獻王德美,即皆擢為議郎。乙未,幸東阿,北登太行山,至天井關。夏,四月,乙卯,還宮。庚申,假於祖禰。

  [7]三月壬辰(十三日),章帝臨幸東平國,追念前東平王劉蒼,對劉蒼的兒子們說:“我想念他,來到他的故地,屋舍尚在,人已死亡1說著,流下眼淚,沾濕衣襟。於是來到劉蒼陵墓,命人用牛、羊、豬三牲設祭。章帝親自在祠廟祭拜劉蒼的牌位,盡情地哭泣。當年東平王劉蒼從京城歸國時,原驃騎將軍府官員丁牧、周栩因劉蒼禮賢下士,不忍離去,便留下來做了親王府的家臣,至今已數十年,曾事奉劉蒼祖孫三代。章帝聽說後,召見盯周二人,既憐惜他們久居下位,又要宣揚劉蒼的美德,便將他們全都擢升為議郎。三月乙未(十六日),章帝臨幸東阿,北行,登上太行山,到達天井關。夏季,四月乙卯(初六),返回京城皇宮。四月庚申(十一日),到宗廟祭告出巡經過。

  [8]五月,徙江陵王恭為六安王。

  [8]五月,章帝將江陵王劉恭改封為六安王。

  [9]秋,七月,庚子,詔曰:“《春秋》重三正,慎三微。其定律無以十一月、十二月報囚,止用冬初十月而已。”

  [9]秋季,七月庚子(二十三日),章帝下詔說:“《春秋》重天、地、人‘三正’,而慎‘三微’,即‘三正’的開始。現製定法律:每年的十一月、十二月,不許判決罪人。隻準在冬初十月判決罪人。”

  [10]冬,南單於遣兵與北虜溫禺犢王戰於涿邪山,斬獲而還。武威太守孟雲上言:“北虜以前既和親,而南部複往抄掠,北單於謂漢欺之,謀欲犯塞,謂宜還南所掠生口以慰安其意。”詔百官議於朝堂。太尉鄭弘、司空第五倫以為不可許,司徒桓虞及太仆袁安以為當與之。弘因大言激厲虞曰:“諸言當還生口者,皆為不忠1虞廷叱之,倫及大鴻臚韋彪皆作色變容。司隸校尉舉奏弘等,弘等皆上印綬謝。詔報曰:“久議沈滯,各有所誌,蓋事以議從,策由眾定,,得禮之容,寢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謝!其各冠履1帝乃下詔曰:“江海所以長百川者,以其下之也。少加屈下,尚何足病!況今與匈奴君臣分定,辭順約明,貢獻累至,豈宜違信,自受其曲!其敕度遼及領中郎將龐奮倍雇南部所得生口以還北虜;其南部斬首獲生,計功受賞,如常科。”

  [10]冬季,南匈奴單於發兵,同北匈奴溫禺犢王在涿邪山交戰。南匈奴得勝,斬殺並俘虜北匈奴的人民和牲畜後返回。武威太守孟雲上書說:“北匈奴先前已同漢朝和解,而南匈奴又去進行搶掠,北匈奴單於會說漢朝是在欺弄他,因而打算進犯邊塞。我建議,應當讓南匈奴歸還搶來的俘虜和牲畜,以安撫北匈奴。”章帝下詔,命群臣在朝堂會商。太尉鄭弘、司空第五倫認為不應歸還,司徒桓虞和太仆袁安則認為應當歸還。雙方意見爭執不下,鄭弘因而大聲激怒桓虞說:“凡是聲稱應當歸還俘虜和牲畜的,都是不忠之人1桓虞也在朝堂嗬斥鄭弘,第五倫和大鴻臚韋彪全都憤怒得變了臉色。於是司隸校尉上書彈劾鄭弘等人,鄭弘等人全都交上印信綬帶謝罪。章帝下詔答複道:“問題反複討論,遲遲不決,群臣們的意見,各不相同。大事需要集思廣益,政策需由眾人商定。忠誠、正直而和睦,這才符合朝廷之禮,而緘默不語壓抑情誌,更不是朝廷之福。你們有什麽過失要謝罪?請各自戴上官帽,穿上鞋1於是章帝便下詔決定:“江海所以成為百川的首領,是由於其地勢低下。漢朝略受委屈,又有什麽危害!何況如今在漢朝與北匈奴之間,君臣的名分已確定。北匈奴言辭恭順而守約,不斷進貢,難道我們應當違背信義,自陷於理虧的境地?現命令度遼將軍兼中郎將龐奮,用加倍的價格贖買南匈奴所搶得的俘虜和牲畜,歸還給北匈奴。而南匈奴曾殺敵擒虜,應當論功行賞,一如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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