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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元年(甲申、84)

  元和元年(甲申,公元84年)

  [1]春,閏正月,辛醜,濟陰悼王長薨。

  [1]春季,閏正月辛醜(十五日),濟陰悼王劉長去世。

  [2]夏,四月,己卯,分東平國,封獻王子尚為任城王。

  [2]夏季,四月己卯(二十四日),分出東平國部分封土,將前東平王劉蒼之子劉尚封為任城王。

  [3]六月,辛酉,沛獻王輔薨。

  [3]六月辛酉(初七),沛獻王劉輔去世。

  [4]陳事者多言“郡國貢舉,率非功次,故守職益懈而吏事寢疏,咎在州郡。”有詔下公卿朝臣議。大鴻臚韋彪上議曰:“夫國以簡賢為務,賢以孝行為首,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夫人才行少能相兼,是以孟公綽優於趙、魏老,不可以為滕、薛大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鍛煉之吏,持心近保士宜以才行為先,不可純以閥閱。然其要歸,在於選二千石。二千石賢,則貢舉皆得其人矣。”彪又上疏曰:“天下樞要,在於尚書,尚書之選,豈可不重!而間者多從郎官超升此位,雖曉習文法,長於應對,然察察小慧,類無大能。宜鑒嗇夫捷急之對,深思絳侯木訥之功也。”帝皆納之。彪,賢之玄孫也。

  [4]許多人上書指出:“各郡、各封國舉薦人才,多不依據功勞大小,因此官吏越來越不盡職,辦事效率日趨低落,其責任在於州郡官府。”章帝下詔命令公卿大臣對此進行討論。大鴻臚韋彪上書說:“朝廷以選拔賢才為職責,而賢才則以孝順父母為第一要務。因此,要想得到忠臣,就必須到孝子之門訪求。人的才幹、品行很少能夠兼備,所以孟公綽能輕鬆勝任晉國趙、魏兩家的家臣,卻做不了滕、薛兩國的大夫。忠孝的人,心地較為仁厚;而幹練苛刻的官吏,性情較為涼保選拔人才,應當首先考慮才幹品行,不能隻根據資曆,而問題的關鍵,在於對二千石官的選用。如果二千石官賢能,那麽他所舉薦的必定都是人才。”他還上書說:“朝廷的機要在尚書,尚書的任命,豈能不慎重!然而近來尚書多由郎官升任,他們雖然通曉法令條文,擅長應對,但這隻是一點小聰明,多沒有處理大事的才能。虎圈嗇夫曾敏捷地回答文帝的詢問,但張釋之認為不能因此而予以提拔;絳侯周勃質樸而不善於辭令,卻建立了不朽的功勳。聖上應當借鑒史事,三思而行。”章帝將他的意見全部采納。韋彪是韋賢的玄孫。

  [5]秋,七月,丁未,詔曰:“律雲:‘掠者唯得榜、笞、立’;又《令丙》,棰長短有數。自往者大獄以來,掠考多酷,鑽鑽之屬,慘苦無極。念其痛毒,怵然動心!宜及秋冬治獄,明為其禁。”

  [5]秋季,七月丁未(二十三日),章帝下詔:“漢律規定:‘拷問犯人隻許使用以下手段:杖擊、鞭打、罰站。’此外,《令丙》對刑棍的長短有具體的規定。自從先前大獄興起以來,審案拷問多采用殘酷的方式,諸如鐵鉗鎖c頸、錐刺肌膚之類,真是慘痛無比。想到毒刑的苦楚,令人恐懼而心驚!今後應當等到秋冬兩季再審理案件,並明確規定禁止事項。”

  [6]八月,甲子,太尉鄧彪罷,以大司農鄭弘為太尉。

  [6]八月甲子(十一日),將太尉鄧彪免官,任命大司農鄭弘為太尉。

  [7]癸酉,詔改元。丁酉,車駕南巡。詔:“所經道上州縣,毋得設儲。命司空自將徒支拄橋梁。有遣使奉迎,探知起居,二千石當坐。”

  [7]八月癸酉(二十日),下詔改變年號。八月丁酉(疑誤),章帝到南方巡視。下詔說:“沿途所經各州、各縣,不得事先積蓄用品。命司空自帶工人修架橋梁。若有派遣使者接駕,打探行蹤動靜的,要向郡太守問罪。”

  [8]九月,辛醜,幸章陵;十月己未,進幸江陵;還,幸宛。召前臨淮太守宛人朱暉,拜尚書仆射。暉在臨淮,有善政,民歌之曰:“強直自遂,南陽朱季,吏畏其威,民懷其惠。”時坐法免,家居,故上召而用之。十一月,己醜,車駕還宮。尚書張林上言:“縣官經用不足,宜自煮鹽,及複修武帝均輸之法。”朱暉固執以為不可,曰:“均輸之法,與賈販無異,鹽利歸官,則下民窮怨,誠非明主所宜行。”帝因發怒切責諸尚書,暉等皆自係獄。三日,詔敕出之,曰:“國家樂聞駁義,黃發無愆;詔書過耳,何故自係1暉因稱病篤,不肯複署議。尚書令以下惶怖,謂暉曰:“今臨得譴讓,奈何稱病,其禍不細1暉曰:“行年八十,蒙恩得在機密,當以死報。若心知不可,而順旨雷同,負臣子之義!今耳目無所聞見,仗待死命。”遂閉口不複言。諸尚書不知所為,乃共劾奏暉。帝意解,寢其事。後數日,詔使直事郎問暉起居,太醫視疾,太官賜食,暉乃起謝;複賜錢十萬,布百匹,衣十領。

  [8]九月辛醜(十八日),章帝臨幸章陵。十月,己未(初七),又臨幸江陵。在歸途之中,又臨幸宛城。章帝召見前任臨淮太守、宛人朱暉,將他任命為尚書仆射。朱暉在臨淮任上作了不少好事,人民歌頌道:“剛強自專,南陽朱季,官怕其威,民懷其惠。”當時朱暉因犯法免職,正在家中閑居,因此章帝召他出來任用。十一月己醜(初七),章帝返回京城皇宮。尚書張林上奏說:“國家經費不足,應當由官府自行煮鹽專賣,並恢複武帝時的均輸法。”朱暉堅決反對這一建議,他說:“實行均輸法,會使官員和商販沒有區別。而將賣鹽所得之利歸於官府,鹽民就會因為貧困產生怨恨,這實在不是聖明君王所應作的事情。”於是章帝大怒,嚴厲斥責尚書台官員,朱暉等人全都自投監獄等待問罪。三天以後,章帝下詔將他們釋放,說道:“我樂於聽反對的意見,老先生並沒有罪,隻是詔書的斥責過分罷了,你們為什麽要自投監獄1朱暉於是自稱病重,不肯再在奏議上署名。尚書令以下官員十分驚慌恐懼,對朱暉說:“如今正麵臨譴責,怎麽可以稱病,此禍不小1朱暉說:“我年近八十,而蒙受皇恩,能夠參與尚書機密,應當以死相報。如果我心知事不可行,卻順從旨意附合,那就違背了做臣子的大義!如今我耳不聽,眼不見,伏身等待誅殺。”便閉口不再說話。尚書們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就一同上書彈劾朱暉。章帝怒氣已平,便將此事擱置。又過了幾天,章帝下詔,命值班的郎官問候朱暉,派禦醫前往診病,太官送去食物。朱暉這才起來謝恩。章帝又賞賜他十萬錢,一百匹布,十套衣服。

  [9]魯國孔僖、涿郡崔同遊太學,相與論“孝武皇帝,始為天子,崇信聖道,五六年間,號勝文、景;及後恣己,忘其前善。”鄰房生梁鬱上書,告“、僖誹謗先帝,刺譏當世”,事下有司,詣吏受訊。僖以書自訟曰:“凡言誹謗者,謂實無此事而虛加誣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惡,顯在漢史,坦如日月,是為直說書傳實事,非虛謗也。夫帝者,為善為惡,天下莫不知,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誅於人也。且陛下即位以來,政教未過而德澤有加,天下所具也,臣等獨何譏刺哉!假使所非實是,則固應悛改,儻其不當,亦宜含容,又何罪焉!陛下不推原大數,深自為計,徒肆私忌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位耳;顧天下之人,必回視易慮,以此事窺陛下心,自今以後,苟見不可之事,終莫複言者矣。齊桓公親揚其先君之惡以唱管仲,然後群臣得盡其心。今陛下乃欲為十世之武帝遠諱實事,豈不與桓公異哉!臣恐有司卒然見構,銜恨蒙枉,不得自敘,使後世論者擅以陛下有所比方,寧可複使子孫追掩之乎!謹詣闕伏待重誅。”書奏,帝立詔勿問,拜僖蘭台令史。

  [9]魯國人孔僖、涿郡人崔同在太學讀書,他們在一起談論道:“孝武皇帝剛即位的時候,信仰聖人之道,最初五六年的政績,被人稱作勝過文、景二帝。但到後來放縱自己,拋棄了從前的善政。”鄰屋的另一位太學生梁鬱聽到議論,上書控告他們:“崔、孔僖誹謗先帝,諷刺當朝。”此案交付有關部門審理。崔去見官吏。孔僖上書自我申辯說:“但凡說到誹謗,是指無中生有地進行誣蔑。至於孝武皇帝,他政績上的得失,都顯示在漢史上,清楚如日月一樣,而我們的議論,隻是直述史書記載的事實,並不是誹謗。身為皇帝,無論做好事還是壞事,天下人無不知曉,那都是能夠了解到的,因此不能對議論者進行責備。況且陛下即位以來,政治、禮教沒有過失,而恩德增加,這是天下人俱知的事實。我們偏要諷刺什麽呢!假如我們批評的是事實,那麽本應誠心改正,倘若不當,也應包涵,又為什麽要向我們問罪!陛下不推求研究國家命運,深入考慮本朝國策,而隻是大搞個人忌諱,以求快意。我們被誅殺,死就死罷了,隻怕天下人定將轉過目光,改變看法,以這件事來窺測陛下的心思。從今以後,即使見到不對的事,卻終不肯再出來說話了。春秋時,齊桓公曾親自公布前任國君的罪惡,向管仲請教處理的辦法,從此以後,群臣才盡心地為他效力。而如今陛下卻要為遠在十世的武帝掩蓋事實真相,這豈不是與齊桓公大相徑庭!我擔心有關部門會突然定案,讓我銜恨蒙冤,不能自作申辯,因而使後世評論曆史的人擅將陛下有所比喻,難道可以再要子孫為陛下掩飾嗎?我謹來到皇宮門前,伏身等候嚴厲的處罰。”奏書呈上,章帝立即下詔停止追究,並將孔僖任命為蘭台令史。

  [10]十二月,壬子,詔:“前以妖惡禁錮三屬者,一皆蠲除之,但不得在宿衛而已。”

  [10]十二月壬子(初一),章帝下詔:“以往因犯有妖言惑眾之罪,而父族、母族、妻族遭到禁錮而不準做官的,一律解除禁錮,隻是不準到宮廷值宿警衛。”

  [11]廬江毛義、東平鄭均,皆以行義稱於鄉裏。南陽張奉慕義名,往候之,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安陽令,義捧檄而入,喜動顏色;奉心賤之,辭去。後義母死,征辟皆不至,奉乃歎曰:“賢者固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也。”均兄為縣吏,頗受禮遺,均諫不聽,乃脫身為傭,歲餘得錢帛,歸以與兄曰:“物盡可複得;為吏坐臧,終身捐棄。”兄感其言,遂為靡潔。均仕為尚書,免歸。帝下詔褒寵義、均,賜穀各千斛,常以八月長吏問起居,加賜羊酒。

  [11]廬江人毛義、東平人鄭均,都以仁義的行為,稱道於鄉裏。南陽人張奉仰慕毛義的名聲,前往拜訪。坐定後,恰好官府來了公文,任命毛義代理安陽縣令。毛義手捧公文進入內室,喜形於色。張奉心中看不起這種舉動,便告辭而去。後來,毛義的母親去世了,朝廷又召毛義出來作官,卻被他全部拒絕。於是張奉歎道:“對賢人本不可以妄測。毛義當時的喜悅,乃是為了母親而屈就。”鄭均的哥哥在縣裏做官,接受了不少禮物賄賂。鄭均規勸他,但遭到了拒絕。於是鄭均離家出走,為人幫傭。過了一年多,他把所得錢帛帶回家送給哥哥,說道:“錢物用光,可以再得,而當官犯下贓罪,就要終生罷黜。”哥哥被他的話所感動,此後便成為清官。鄭均官至尚書,後來免官回鄉。章帝下詔嘉獎毛義、鄭均,各賞賜一千斛穀。每年八月,地方官員都要去拜訪他們,問候起居平安,並加賜羊、酒。

  [12]武威太守孟雲上言:“北匈奴複願與吏民合市;”詔許之。北匈奴大且渠伊莫訾王等驅牛馬萬餘頭來與漢交易,南單於遣輕騎出上郡鈔之,大獲而還。

  [12]武威太守孟雲上書說:“北匈奴願意恢複同漢朝官民的貿易。”章帝下詔批準。於是北匈奴大且渠伊莫訾王等人,驅趕牛馬一萬餘匹前來,準備同漢朝交易。南匈奴單於派輕裝騎兵從上郡出發對他們進行襲擊,奪取大批牲畜後返回。

  [13]帝複遣假司馬和恭等將兵八百人詣班超。超因發疏勒、於兵擊莎車。莎車以賂誘疏勒王忠,忠遂反,從之,西保烏即城。超乃更立其府丞成大為疏勒王,悉發其不反者以攻忠,使人說康居王執忠以歸其國,烏即城遂降。

  [13]章帝又派副司馬和恭等率領八百援兵到班超那裏去。班超於是征調疏勒、於闐軍隊進攻莎車。莎車向疏勒王忠進行賄賂,忠便背叛了漢朝,跟隨莎車,西行到烏即城據守。於是班超改立疏勒府丞成大為疏勒王,征發所有未叛變的疏勒軍隊去進攻忠。又派人遊說康居王將忠捉住,帶回本國。於是烏即城向班超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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