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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甲戌、74)

  十七年(甲戌,公元74年)

  [1]春,正月,上當謁原陵,夜,夢先帝、太後如平生歡,既寤,悲不能寐;即案曆,明旦日吉,遂率百官上陵。其日,降甘露於陵樹,帝令百官采取以薦。會畢,帝從席前伏禦床,視太後鏡奩中物,感動悲涕,令易脂澤裝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1]春季,正月,明帝正準備去拜祭原陵,夜間夢見先帝和太後,如生前一樣歡樂團聚。醒來後,心中悲傷不能入眠,便查看曆書,發現第二天就是吉日,於是帶領百官出宮祭陵。祭陵之日,天降甘露,灑在原陵的樹上。明帝命令百官收集甘露作為祭品。儀式結束後,明帝從席墊前向禦床俯身,觀看太後鏡匣中的梳妝用品,悲傷痛哭,命人更換化裝品和化裝用具。左右隨從之人全都流下眼淚,不能抬頭仰視。

  [2]北海敬王睦薨。睦少好學,光武及上皆愛之。嚐遣中大夫詣京師朝賀,召而謂之曰:“朝廷設問寡人,大夫將何辭以對?”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賢樂士,臣敢不以實對1睦曰:“籲,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時進趣之行也。大夫其對以孤襲爵以來,誌意衰惰,聲色是娛。犬馬是好,乃為相愛耳。”其智慮畏慎如此。

  [2]北海王劉睦去世。劉睦自幼喜愛讀書,光武帝和明帝對他都很寵愛。他曾派中大夫進京朝賀,召這位使者前來,對他說:“假如朝廷問到我,你將用什麽話回答?”使者說:“大王忠孝仁慈,尊敬賢才而樂與士子結交,我敢不據實回答1劉睦說:“唉!你可要害我了!這隻是我年輕時的進取行為。你就說我自從襲爵以來,意誌衰退而懶惰,以淫聲女色為娛樂,以犬馬狩獵為愛好。你要這樣說才是愛護我。”劉睦就是這樣聰明多慮和小心謹慎。

  [3]二月,乙巳,司徒王敏薨。

  [3]二月乙巳(疑誤),司徒王敏去世。

  [4]三月,癸醜,以汝南太守鮑昱為司徒。昱,永之子也。

  [4]三月癸醜(二十九日),將汝南太守鮑昱任命為司徒。鮑昱是鮑永之子。

  [5]益州刺史梁國朱輔宣示漢德,威懷遠夷,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至,正朔所未加,白狼、木等百餘國,皆舉種稱臣奉貢。白狼王唐作詩三章,歌頌漢德,輔使犍為郡掾由恭譯而獻之。

  [5]益州刺史梁國人朱輔宣揚漢朝的德政,使朝廷威望遠播到遙遠的蠻夷之邦。從汶山以西,前代漢人足跡所不到、朝廷力量所未及的白狼、木等一百餘國,全都舉國稱臣進貢。白狼王唐曾作詩三首,歌頌漢朝的恩德。朱輔命犍為郡掾由恭譯成漢文,獻給朝廷。

  [6]初,龜茲王建為匈奴所立,倚恃虜威,據有北道,攻殺疏勒王,立其臣兜題為疏勒王。班超從間道至疏勒,去兜題所居城九十裏,逆遣吏田慮先往降之,敕慮曰:“兜題本非疏勒種,國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執之。”慮既到,兜題見慮輕弱,殊無降意。慮因其無備,遂前劫縛兜題,左右出其不意,皆驚懼奔走。慮馳報超,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將吏,說以龜茲無道之狀,因立其故王兄子忠為王,國人大悅。超問忠及官屬:“當殺兜題邪,生遣之邪?”鹹曰:“當殺之。”超曰:“殺之無益於事,當令龜茲知漢威德。”遂解遣之。

  [6]當初,龜茲王建是匈奴所立,他倚仗匈奴的威勢,控製西域北道,進攻並殺死了疏勒王,將自己的臣子兜題立為新王。班超等人由偏僻小道抵達疏勒,在距離兜題所居住的城九十裏處紮營,派屬官田慮先去,勸兜題投降。班超吩咐田慮道:“兜題本來不是疏勒族人,人民一定不聽他的命令。如果他不立即投降,便可將他逮捕。”田慮一行到達城以後,兜題見他們勢單力薄,絲毫沒有投降之意。田慮乘人不備,便上前劫持了兜題,將他捆綁起來。兜題的左右隨從不料會出此事,全都又慌又怕地逃跑了。田慮急忙馳馬向班超報告。班超立即趕赴城,召集全體疏勒文武官員,數說龜茲王的罪行,於是將前疏勒王哥哥的兒子忠立為疏勒王,人民十分歡喜。班超問忠及其屬官:“應當殺死兜題呢,還是活著放他走呢?”眾人都說:“應當殺死兜題。”班超說:“殺他無益於大事,應當讓龜茲知道漢朝的恩威。”於是放走兜題。

  [7]夏,五月,戊子,公卿百官以帝威德懷遠,祥物顯應,並集朝堂奉殤上壽。製曰:“天生神物,以應王者;遠人慕化,實由有德;朕以虛薄,何以享斯!唯高祖、光武聖德所被,不敢有辭,其敬舉觴,太常擇吉日策告宗廟。”仍推恩賜民爵及粟有差。

  [7]夏季,五月戊子(初五),公卿百官認為,聖上的恩德和威望遍及遠方,有祥瑞應合,於是一同聚集朝堂,舉酒向明帝上壽。明帝下詔說:“上天降下神物,是應合賢君的出現;邊遠民族仰慕歸化,實由於賢君的德政。以朕的孱弱淺薄,有何資格擔當?隻因蒙受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的聖恩大德才能如此。我不敢推辭,謹與眾人一起舉酒。命太常選定良辰吉日,策書祭告宗廟。”於是推廣皇恩,賜給人民爵位和穀物,各有等級差別。

  [8]冬,十一月,遣奉車都尉竇固、附馬都尉耿秉、騎都尉劉張出敦煌昆倉塞,擊西域,秉、張皆去符、傳以屬固。合兵萬四千騎,擊破白山虜於蒲類海上,遂進擊車師。車師前王,即後王之子也,其廷相去五百餘裏。固以後王道遠,山穀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以為先赴後王,並力根本,則前王自服。固計未決,秉奮身而起曰:“請行前。”乃上馬引兵北入,眾軍不得已,並進,斬首數千級。後王安得震怖,走出門迎秉,脫帽,抱馬足降,秉將以詣固;其前王亦歸命,遂定車師而還。於是固奏複置西域都護及戊、己校尉。以陳睦為都護;司馬耿恭為戊校尉,屯後王部金蒲城;謁者關寵為己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屯各置數百人。恭,況之孫也。

  [8]冬季,十一月,派奉車都尉竇固、駙馬都尉耿秉、騎都尉劉張都出敦煌郡昆倉塞,進攻西域。命耿秉、劉張都交出調兵符傳,歸屬竇固。漢軍集合部隊共一萬四千人,在蒲類海邊打敗了白山的北匈奴部隊,於是進軍攻打車師。車師前王是車師後王的兒子,兩個王庭相距五百餘裏。竇固認為後王之地路遠,山穀深險,士兵將受到寒冷的折磨,因而打算進攻前王。但耿秉認為應當先去打後王,集中力量除掉老根,那麽前王將不戰自降。竇固思慮未定,耿秉奮然起身道:“請讓我去打先鋒1於是跨上戰馬,率領所屬部隊向北挺入。其他部隊不得已而一同進軍,斬殺數千敵人。車師後王安得震驚恐慌,便走到城門外麵迎接耿秉,摘去王冠,抱住馬足投降。耿秉便帶著他去拜見竇固。車師前王也隨之投降。車師便全部平定,大軍回國。於是竇固上書建議重新設置西域都護及戊、己校尉。明帝將陳睦任命為西域都護,將司馬耿恭任命為戊校尉,屯駐後車師金蒲城;將謁者關寵任命為己校尉,屯駐前車師柳中城,各設置駐軍數百人。耿恭是耿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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