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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癸卯、43)

  十九年(癸卯,公元43年)

  [1]春,正月,庚子,追尊宣帝曰中宗。始祠昭帝、元帝於太廟,成帝、哀帝、平帝於長安,舂陵節侯以下於章陵;其長安、章陵,皆太守、令、長侍祠。

  [1]春季,正月庚子(十五日),劉秀追尊宣帝劉詢為中宗。開始在太廟祭祀昭帝、元帝。在長安祭祠成帝、哀帝、平帝,在章陵祭祀劉秀高祖父舂陵節侯劉買及以下的先人。長安、章陵兩地的祭廟,全由當地太守、縣令、縣長負責侍奉祭祀。

  [2]馬援斬征側、征罰

  [2]馬援誅斬征側、征貳姐妹。

  [3]妖賊單臣、傅鎮等相聚入原武城,自稱將軍。詔太中大夫臧宮將兵圍之,數攻不下,士卒死傷。帝召公卿、諸侯王問方略,皆曰:“宜重其購賞。”東海王陽獨曰:“妖巫相劫,勢無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圍急,不得走耳。宜小挺緩,令得逃亡,逃亡,則一亭長足以禽矣。”帝然之,即敕宮徹圍緩賊,賊眾分散。夏四月,拔原武,斬臣、鎮等。

  [3]賊寇單臣、傅鎮等聚眾進入原武城,自稱將軍。劉秀下詔,命太中大夫臧宮率兵包圍原武城,屢次攻城不克,士兵有不少傷亡。劉秀召集公卿、諸王詢問方略,眾人都說:“應該提高懸賞價格。”唯獨皇子東海王劉陽說:“這群人被妖師、巫師所脅迫,勢必不能長久。其中一定有後悔想逃跑的,隻是外麵圍攻太急,不能逃走罷了。應該稍稍放鬆,讓他們能夠逃亡。逃亡潰散,有一個亭長就可以對付了。”劉秀認為說得很對,命臧宮撤圍,放走賊兵,於是賊軍四散。夏季,四月,攻陷原武城,斬殺單臣、傅鎮等。

  [4]馬援進擊征側餘黨都陽等,至居風,降之;嶠南悉平。援與越人申明舊製以約束之,自後駱越奉行馬將軍故事。

  [4]馬援進軍追擊征側餘黨都陽等,追到居風,都陽等投降,嶠南全部平定。馬援向越人申明原有的製度,約束他們。從此以後,南越土著一直奉行馬援的規定。

  [5]閏月,戊申,進趙、齊、魯三公爵皆為王。

  [5]閏四月戊申(二十五日),趙公劉栩、齊公劉章、魯公劉興都晉封為王。

  [6]郭後既廢,太子強意不自安。郅惲說太子曰:“久處疑位,上違孝道,下近危殆,不如辭位以奉養母氏。”太子從之,數因左右及諸王陳其懇誠,願備藩國。上不忍,遲回者數歲。六月,戊申,詔曰:“《春秋》之義,立子以貴。東海王陽,皇後之子,宜承大統。皇太子強,崇執謙退,願備藩國,父子之情,重久違之。其以強為東海王,立陽為皇太子,改名莊。”

  [6]郭皇後被廢,皇太子劉強心不自安。郅惲勸告太子說:“長久地處在不穩定的位置上,上違背孝道,下靠近危險。不如辭去太子之位,以奉養母親。”劉強聽從勸告。多次托劉秀左右親信和諸王表達他的誠意,希望退居藩國。劉秀不忍心這樣做,遲疑徘徊了幾年。本年六月戊申(二十六日),劉秀下詔:“《春秋》大義,選立繼承人,以身份高貴為標準。東海王劉陽是皇後之子,應該繼承皇位。皇太子劉強,堅決謙讓,願退居藩國。出於父子之情,難以長久違背他的願望。今封劉強為東海王;立劉陽為皇太子,改名劉莊。”

  袁宏論曰:夫建太子,所以重宗統,一民心也,非有大惡於天下,不可移也。世祖中興漢業,宜遵正道以為後法。今太子之德未虧於外。內寵既多,嫡子遷位,可謂失矣。然東海歸藩,謙恭之心彌亮;明帝承統,友於之情愈篤;雖長幼易位,興廢不同,父子兄弟,至性無間。夫以三代之道處之,亦何以過乎!

  袁宏論曰:設立太子,為的是尊重宗法統緒,統一民心,如果不是對天下有重大罪惡,就不該變動。光武帝中興漢家大業,應當遵循正道以作為後世的楷模。如今太子的德行對外無所虧損,對內又多得恩寵,將嫡子改易位次,可以說是一個失誤了。然而東海王劉強歸於藩王地位,謙恭的心更加豁亮;明帝劉莊承繼大統,對兄弟的情誼更加深厚。雖然長幼位置改變,一興一廢結局不同,但是父子兄弟之間,存在著真情,沒有隔閡。即使以三代之道來處理,又怎能超過呢!

  [7]帝以太子舅陰識守執金吾,陰興為衛尉,皆輔導太子。識性忠厚,入雖極言正議,及與賓客語,未嚐及國事。帝敬重之,常指識以敕戒貴戚,激厲左右焉。興雖禮賢好施,而門無遊俠,與同郡張宗、上穀鮮於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猶稱所長而達之;友人張汜、杜禽,與興厚善,以為華而少實,俱私之以財,終不為言;是以世稱其忠。

  [7]劉秀任命皇太子劉莊的舅父陰識代理執金吾,任命另一位舅父陰興當衛尉,一齊輔導太子。陰識天性忠厚,在朝廷中雖然直言正諫,但等到和賓客們一起談話時,從不涉及國事。劉秀敬重他,常常指著他告誡皇親貴戚,勉勵左右仿效。陰興雖然禮賢下士,樂於助人,但賓客中沒有豪傑俠客。他和同郡人張宗、上穀人鮮於裒關係不好,但知道他們對國家有用,仍然稱讚其長處推薦他們做官。友人張汜、杜禽,和陰興交往很深,陰興認為他們華而不實,都隻在錢財上幫助他們,始終不替他們說話,所以世人稱讚他對國家的忠誠。

  上以沛國桓榮為議郎,使授太子經。車駕幸太學,會諸博士論難於前,榮辨明經義,每以禮讓相厭,不以辭長勝人,儒者莫之及,特加賞賜。又詔諸生雅歌擊磬,盡日乃罷。帝使左中郎將汝南鍾興授皇太子及宗室諸侯《春秋》,賜興爵關內侯。興辭以無功,帝曰:“生教訓太子及諸王侯,非大功耶?”興曰:“臣師少府丁恭。”於是複封恭,麵興遂固辭不受。

  劉秀任命沛國人桓榮當議郎,命他教授太子儒家經典。劉秀親自到太學,召集眾博士在他麵前討論問題,提出質疑。桓榮辯析和闡述經典的精義,每每以禮讓的態度使人折服,不以言辭鋒利壓倒對方,其他儒家學者都趕不上他。劉秀對他特加賞賜。劉秀又命學生們一麵擊磬,一麵唱儒家的雅歌。一整天才結束。劉秀讓左右郎將汝南人鍾興教授皇太子和宗室諸侯爵讀《春秋》,封鍾興為關內侯。鍾興以自己沒有功勞而推辭。劉秀說:“你教訓太子和親王侯爵,不是大功勞嗎?”鍾興說:“我是從師於少府丁恭。”劉秀於是又封丁恭為關內侯。而鍾興則堅決推辭,沒有接受。

  [8]陳留董宣為雒陽令。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以奴驂乘,宣於夏門亭候之,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即還宮訴帝,帝大怒,召宣,欲棰殺之。宣叩頭曰:“願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人,將何以治天下乎?臣不須棰,請得自殺1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麵。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宣叩頭謝主,宣不從;強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文叔為白衣時,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1因敕:“強項令出1賜錢三十萬;宣悉以班諸吏。由是能搏擊豪強,京師莫不震。

  [8]陳留人董宣擔任洛陽令。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的奴仆白天殺人,就藏在公主家裏,官吏不能逮捕他。後來公主出門,讓這奴仆陪同乘車。董宣在夏門亭等候,叫車停下,上前扣住了馬韁繩,用刀劃著地,大聲數落公主的過失,怒喝那奴仆下車,接著就殺死了他。公主立即回宮告訴了劉秀。劉秀大怒,召董宣前來,要用刑杖把他打死。董宣叩頭說:“我請求說句話再死。”劉秀說:“打算說什麽?”董宣說:“陛下聖德,複興漢室,卻放縱奴仆殺人,將怎麽治理天下呢?我不等著被打死,請讓我自殺吧1就頭撞大柱,流了一臉血,劉秀命太監拽住他。後來讓董宣叩頭向公主道歉,董宣不服從,就叫人使勁按他的腦袋。董宣兩手撐著地麵,到底不肯低頭。公主對劉秀說:“你當平民百姓的時候,窩藏逃犯,官吏不敢上門來找;現在當了皇帝,威權就不能行使在一個縣令的身上嗎?”劉秀笑著說:“天子跟平民不同1接著命令:“硬脖子縣令出去1劉秀賞錢三十萬,董宣都分給了手下官吏。從此他能夠打擊豪強,京城的人,無不震驚害怕。

  [9]九月,壬申,上行幸南陽;進幸汝南南頓縣舍,置酒會,賜吏民,複南頓田租一歲。父老前叩頭言:“皇考居此日久,陛下識知寺舍,每來輒加厚恩,願賜複十年。”帝曰:“天下重器,常恐不任,日複一日,安敢遠期十歲乎1吏民又言:“陛下實惜之,何言謙也1帝大笑,複增一歲。進幸淮陽、梁、沛。

  [9]九月壬申(二十一日),劉秀前往南陽。又前往汝南郡南頓縣,設置盛大酒宴,賞賜官民,下令免除南頓縣田租一年。父老們上前叩頭,說:“陛下的父親住在本縣時間很長,陛下對本縣的官俯衙門也很熟悉,每次聖駕來臨都賜予厚恩。願陛下免除本縣田租十年。”劉秀說:“帝王之位是天下大器,常常擔心不能勝任,過一天是一天,怎麽敢遠推到十年呢?”大家又說:“陛下實際是吝惜,為什麽要說謙恭的話呢?”劉秀大笑。於是又增加一年。接著,劉秀前往淮陽縣、梁郡、沛國。

  [10]西南夷棟蠶反,殺長吏;詔武威將軍劉尚討之。路由越,邛穀王任貴恐尚既定南邊,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縱;即聚兵起營,多釀毒酒,欲先勞軍,因襲擊尚。尚知其謀,即分兵先據邛都,遂掩任貴,誅之。

  [10]西南夷棟蠶部落反叛,誅殺地方官員。劉秀下詔,命武威將軍劉尚討伐。大軍路過越郡,邛穀王任貴害怕劉尚平定南方邊境以後,朝廷的政令和法律必定得以推行,而自己不能再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於是聚集軍隊,築起營寨,釀製了大量毒酒,想先用毒酒慰勞軍隊,然後進攻襲擊。劉尚得知了他的陰謀,即刻分兵先去攻取邛都,然後襲擊任貴,把他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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