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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和元年(癸醜、前8)

  綏和元年(癸醜,公元前8年)

  [1]春,正月,大赦天下。

  [1]春季,正月,大赦天下。

  [2]上召丞相翟方進、禦史大夫孔光、右將軍廉褒、後將軍朱博入禁中,議“中山、定陶王誰宜為嗣者?”方進、根、褒、博皆以為:“定陶王,帝弟之子。《禮》曰‘昆弟之子,猶子也。為其後者,為之子也。’定陶王宜為嗣。”光獨以為:“禮,立嗣以親。以《尚書·盤庚》殷之及王為比,兄終弟及。中山王,先帝之子,帝親弟,宜為嗣。”上以“中山王不材;又禮,兄弟不得相入廟,”不從光議。二月,癸醜,詔立定陶王欣為皇太子,封中山王舅諫大夫馮參為宜鄉侯,益中山國三萬戶,以慰其意;使執金吾任宏守大鴻臚,持節徵定陶王。定陶王謝曰:“臣材質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宮;臣願且得留國邸,旦崐夕奉問起居,俟有聖嗣,歸國守藩。”書奏,天子報“聞”。戊午,孔光以議不合意,左遷廷尉;何武為禦史大夫。

  [2]成帝召丞相翟方進、禦史大夫孔光、右將軍廉褒、後將軍朱博進宮,討論中山王劉興和定陶王劉欣,誰更適合繼承帝位。翟方進、王根、廉褒、朱博都認為:“定陶王是皇上弟弟的兒子,《禮記》說:‘兄弟的兒子,如同自己的兒子。立他為後嗣,就成為兒子。’定陶王適合立為嗣子。”隻有孔光認為:“依禮,立後嗣應以血緣關係親疏為根據。此照《尚書·盤庚》記載的商朝君王傳位的方式,是哥哥去世,弟弟繼位。中山王是先帝的兒子,皇上的親弟弟,應立他為後嗣。”成帝認為:“中山王沒有才幹;再者,依禮,兄弟的牌位不能一同進入宗廟”為理由,沒有聽從孔光的建議。二月,癸醜(初九),成帝下詔立定陶王劉欣為皇太子。封中山王的舅父、諫大夫馮參為宜鄉侯,再增加中山國采邑三萬戶人家,以示安慰。成帝派執金吾任宏,暫時署理大鴻臚職,持符節征召定陶王入京。定陶王上書辭謝說:“以我的才能資質,不足以充當太子。我願暫時留住京師的定陶國邸,早晚進宮問安,等到皇上有了親子,我就返回藩國守土。”成帝覽奏,批複說:“已閱。”戊午(十四日),成帝因為孔光的建議不合自己心意,將他貶調為廷尉。任命何武為禦史大夫。

  [3]初,詔求殷後,分散為十餘姓,推求其嫡,不能得。匡衡、梅福皆以為宜封孔子世為湯後,上從之,封孔吉為殷紹嘉侯。三月,與周承休侯皆進爵為公,地各百裏。

  [3]最初,成帝下詔訪求殷商的後裔,發現已分散為十餘個姓,無法推算尋找出嫡係子孫。匡衡、梅福都認為,應該封孔子的家族為商湯的後裔。成帝聽從他們的建議,封孔吉為殷紹嘉侯。三月,孔吉為周承休侯都晉封為公爵,采邑各一百裏。

  [4]上行幸雍,祠五。

  [4]成帝前往雍城,在五祭祀。

  [5]初,何武之為廷尉也,建言:“末俗之敝,政事煩多,宰相之材不能及古,而丞相獨兼三公之事,所以久廢而不治也。宜建三公官。”上從之。夏,四月,賜曲陽侯根大司馬印綬,置官屬,罷票騎將軍官;以禦史大夫何武為大司空,封汜鄉侯:皆增奉如丞相,以備三公焉。

  [5]當初,何武擔任廷尉時,曾上書建議說:“末世習俗的弊病是政事繁多,當今宰相的才能又趕不上古代,而丞相一人卻獨兼三公主管的事務,因而國家長時間不能治理好。應該重新建立三公官職。”成帝聽從了他的建議。夏季,四月,賜曲陽侯王根大司馬印信綬帶,設置大司馬官屬,取消驃騎將軍官職;任命禦史大夫何武為大司空,封汜鄉侯。大司馬、大司空的俸祿都增加到與丞相相同,使三公結構齊備。

  [6]秋,八月,庚戌,中山孝王興薨。

  [6]秋季,八月,庚戌(初九),中山王劉興去世。

  [7]匈奴車牙單於死;弟囊知牙斯立,為烏珠留若單於。烏珠留單於立,以弟樂為左賢王,輿為右賢王,漢遣中郎將夏侯藩、副校尉韓容使匈奴。

  [7]匈奴車牙單於死,弟弟囊知牙斯繼位,為烏珠留若單於。烏珠留單於繼位後,任命弟弟樂為左賢王,輿為右賢王。漢朝派遣中郎將夏侯藩、副校尉韓容出使匈奴。

  或說王根曰:“匈奴有鬥入漢地,直張掖郡,生奇材箭竿、鷲羽;如得之,於邊甚饒,國家有廣地之實,將軍顯功垂於窮。”根為上言其利,上直欲從單於求之,為有不得,傷命損威。根即但以上指曉藩,令從藩所說而求之。藩至匈奴,以語次說單於曰:“竊見匈奴鬥入漢地,直張掖郡,漢三都尉居塞上,士卒數百人,寒苦,候望久勞,單於宜上書獻此地,直斷割之,省兩都尉士卒數百人,以複天子厚恩,其報必大1單於曰:“此天子詔語邪,將從使者所求也?”藩曰:“詔指也;然蕃亦為單於畫善計耳。”單於曰:“此溫偶王所居地也,未曉其形狀、所生,請遣使問之。”

  有人勸王根說:“匈奴有塊楔入漢邊的土地,直達張掖郡,出產奇異的木材、箭竿和鷲鷹羽毛。如果能得到這塊地,可使邊疆大為富饒,國家有開疆拓土的實惠,將軍也可因功業卓著而名垂千古。”王根就對成帝陳述了要這塊地的利益。成帝想直接向單於要地,又擔心單於不答應,有傷詔命尊嚴,也損害中國的威信。王根就將皇帝要地的意思告訴夏侯蕃,指示他以他個人的意見向崐單於要地。夏侯藩到匈奴後,在與單於交談時說:“我看匈奴有塊土地突出楔入漢朝邊地,直達張掖郡,漢朝要委派三名都尉駐守在塞上,士卒則需數百人,在這種苦寒之地,守候時間長了,非常辛苦。單於應主動上書,呈獻此地,劃道直線,把突出部分割讓。可以省去兩名都尉數百士卒,以此報答天子的厚恩,天子必然大大回報1單於說:“這是天子給你的詔命中所說的話,還是你作為使者提出的要求呢?”夏侯藩說:“天子詔命中有這個意思,不過,我也是替單於籌劃好的計策。”單於說:“這是溫偶王居住的地方,我不清楚它的地形、物產等情況,請讓我派人去打聽。”

  藩、容歸漢後,複使匈奴,至則求地。單於曰:“父兄傳五世,漢不求此地,至知獨求,何也?已問溫偶王,匈奴西邊諸侯作穹廬及車,皆仰此山材木,且先父地,不敢失也。”藩還,遷太原太守。單於遣使上書,以藩求地狀聞。詔報單於:“藩擅稱詔,從單於求地,法當死;更大赦二,今徙藩為濟南太守,不令當匈奴。”

  夏侯藩、韓容歸國後,又再一次出使奴。到匈奴後,就提出土地的要求。單於說:“我們匈奴父子兄弟已傳位五世,漢朝從不要求此地,偏偏到我繼位就提出要求,這是為什麽?我已問過溫偶王,匈奴西部各諸侯製作帳幕及車子,都依賴此地山上出產的木材。況且這是先父留下的土地,不敢輕易失去。”夏侯藩回國複命,被調任太原太守。單於派使者到長安上書,講了夏侯藩求地的情況。成帝下詔回複單於說:“夏侯藩擅自假稱詔旨,向單於求地,依法應當處死。因為經過兩次大赦,現在把他調往濟南,任太守,不使他再麵對匈奴。”

  [8]冬,十月,甲寅,王根病免。

  [8]冬季,十月,甲寅(十四日),王根患病,被免去官職。

  [9]上以太子既奉大宗後,不得顧私親,十一月,立楚孝王孫景為定陶王。太子議欲謝;少傅閻崇以為“為人後之禮,不得顧私親,不當謝”;太傅趙玄以為“當謝”,太子從之,詔問所以謝狀,尚書劾奏玄,左遷少府;以光祿勳師丹為太傅。

  [9]成帝因太子既然已繼承大宗,就不能再顧念自己的骨肉親人,於是在十一月,封楚孝王的孫子劉景為定陶王,使劉欣生父一脈得以延續。劉欣與左右商議,準備上書叩謝皇恩。少傅閻崇認為:“既當別人的繼承人,依禮,就不能再顧念自己的骨肉親人,不應當叩謝。”太傅趙玄卻認為:“應當叩謝。”太子聽從了趙玄的建議。成帝詔問太子因何叩謝的情況後,尚書上奏彈劾趙玄,趙玄被貶降為少府,而任命光祿勳師丹為太傅。

  初,太子之幼也,王祖母傅太後躬自養視;及為太子,詔傅太後、丁姬自居定陶國邸,不得相見。頃之,王太後欲令傅太後、丁姬十日一至太子家,帝曰:“太子承正統,當共養陛下,不得複顧私親。”王太後曰:“太子小而傅太後抱養之;今至太子家,以乳母恩耳,不足有所妨1於是令傅太後得至太子家;丁姬以不養太子,獨不得。

  最初,太子幼年時,是由祖母傅太後親自撫養。等到成為太子,成帝詔令傅太後和太子親母丁姬留居京師的定陶國邸,不許相見。不久,皇太後想讓傅太後、丁姬十天一次去太子宮探望,成帝說:“太子已承繼正統,理當奉養太後陛下,不能再顧念自己的骨肉親人。”太後說:“太子小時候是傅太後抱養大的,現在允許他到太子宮探望,不過是以乳娘的恩情對待她,不足以造成什麽妨礙。”於是下令傅太後可以到太子家探望,丁姬因為沒有撫養太子,隻有她不能去。

  [10]衛尉、侍中淳於長有寵於上,大見信用,貴傾公卿,外交諸侯、牧、守,賂遺、賞賜累巨萬,淫於聲色。許後姊為龍雒思侯夫人,寡居;長與私通,因取為小妻。許後時居長定宮,因賂遺長,欲求複為婕好。長受許後金錢乘輿、服禦物前後千餘萬,詐許為白上,立為左皇後。每入長定宮,輒與書,戲侮許後,易無不言;交通書記,賂遺連年。

  [10]衛尉、侍中淳於長在成帝麵前很得寵,大受信任和重用,權貴壓倒公卿。他在外結交諸侯、州牧、太守,那些人賄賂他的錢財,和皇帝給予的賞賜,累積巨萬,他整日放縱於聲色之中。許皇後的姐姐許,是龍雒思侯夫人,寡居在家,淳於長與她私通,因而娶她為妾。許皇後這時居住在長定宮,通過姐姐許賄賂淳於長,謀求再當婕妤。淳於長接受了許後的金錢和禦用的車馬崐、衣物器具等,前後千餘萬錢的賄賂,欺騙許後,假裝許諾為她向成帝請求,立為左皇後。許每次到長定宮探望許後,淳於長就讓許捎書信給許後,戲弄侮辱她,侮辱輕薄,無所不言。這種書信往來及賄賂,連續很多年。

  時曲陽侯根輔政,久病,數乞骸骨。長以外親居九卿位,次第當代根。侍中、騎都尉、光祿大夫王莽心害長寵,私聞其事。莽侍曲陽侯病,因言:“長見將軍久病意喜,自以當代輔政,至對衣冠議語署置;”具言其罪過。根怒曰:“即如是,何不白也1莽曰:“未知將軍意,故未敢言1根曰:“趣白東宮1莽求見太後,具言長驕佚,欲代曲陽侯;私與長定貴人姊通,受取其衣物。太後亦怒曰:“兒至如此!往,白之帝1莽白上;上以太後故,免長官,勿治罪,遣就國。

  這時曲陽侯王根為輔政大臣,久病在床,多次請求辭職。淳於長以外戚的身份,又位居九卿,按順序應當代替王根而掌權柄。侍中、騎都尉、光祿大夫王莽對淳於長的得寵心懷妒忌,就暗中打聽他的那些壞事。王莽在伺候曲陽侯王根的病時,趁機說:“淳於長見將軍久病,感到高興,自以為應當代替將軍輔政,甚至已對士大夫及貴族子弟談論到任官設署等事。”接著一一說出淳於長的罪過。王根大怒說:“如果有這等事,為什麽不告訴我1王莽說:“不知將軍心裏的想法,因此沒敢說。”王根說:“快去稟告太後1王莽求見太後,詳細講述了淳於長驕奢淫佚,想代替曲陽侯,以及與廢後許氏的姐姐私通,收取許氏的衣物等賄賂。太後也發怒說:“這孩子放肆到這種地步!快去奏告皇上1王莽又報告了成帝,成帝因為淳於長是太後的親屬的緣故,雖免去了他的官職,但不治其罪,把他遣送回封國。

  初,紅陽侯立不得輔政,疑為長毀譖,常怨毒長;上知之。及長當就國,立嗣子融從長請車騎,長以珍寶因融重遺立。立因上封事,為長求留曰:“陛下既托文以皇太後故,誠不可吏有他計。”於是天子疑焉,下有司按驗。吏捕融,立令融自殺以滅口。上愈疑其有大奸,遂逮長係洛陽詔獄,窮治。長具服戲侮長定宮,謀立左皇後,罪至大逆,死獄中。妻子當坐者徙合浦;母若歸故郡。上使廷尉孔光持節賜廢後藥,自殺。丞相方進複劾奏“紅陽侯立,狡猾不道,請下獄。”上曰:“紅陽侯,朕之舅,不忍致法;遣就國。”於是方進複奏立黨友後將軍朱博、钜鹿太守孫閎,皆免官,與故光祿大夫陳鹹皆歸故郡。鹹自知廢錮,以憂死。

  最初,紅陽侯王立不能得到輔政不臣的位置,懷疑是淳於長誹謗誣陷的結果,時常怨恨他。這種情況,皇上也清楚。等到淳於長將回封國,王立的嫡長子王融,請求淳於長把車輛馬匹送給他,淳於長讓王融捎回贈送給王立的珍寶重禮。王立因此上密封奏書,請求成帝把淳於長留在京師。他說:“陛下既然在詔書中說因皇太後的緣故不加罪淳於長,就實在不應該再有其他懲罰。”於是引起成帝懷疑,就把此事交付有關官署去追查驗證。主管官吏逮捕了王融,王立令王融自殺以滅口。成帝愈發懷疑這其中有大的奸謀,就逮捕了淳於長,關押在洛陽詔獄,對他嚴厲追究,淳於長全部供出戲弄侮辱廢後許氏、承諾立她為左皇後等事,罪名達到“大逆”,就在獄中處死。妻兒們依法當牽連的,被放逐到合浦。母親王若遣送回原郡。成帝派廷尉孔光持節,賜給廢後許氏毒藥,許氏自殺。丞相翟方進又彈劾說:“紅陽侯王立,狡猾不遵正道,請求將他逮捕,關進監獄。”成帝說:“紅陽侯是聯的舅父,我不忍心讓他受法律製裁,遣送回他的封國。”於是翟方進又上奏彈劾王立的黨羽和密友後將軍朱博、钜鹿太守孫閎,他們都被免去官職,和以前的光祿大夫陳鹹一起回歸原郡。陳鹹自知從此被廢黜禁錮,憂憤而死。

  方進智能有餘,兼通文法吏事,以儒雅緣飾,號為通明相,天子器重之;又善求人主微指,奏事無不當意。方淳於長用事,方進獨與長交,稱薦之;及長坐大逆誅,上以方進大臣,為之隱諱,方進內慚,上疏乞骸骨。上報曰:“定陵侯長已伏其辜,君雖交通,傳不雲乎:‘朝過夕改,君子與之,’君何疑焉!其專心壹意,毋怠醫藥,以自持。”方進起視事,複條奏長所厚善京兆尹孫寶、右扶風蕭育、刺史二千石以上,免二十餘人。函穀都尉、建平侯杜業,素與方進不平,方進奏“業受紅陽侯書聽請,不敬,”免,就國。

  翟方進的智謀才能綽綽有餘,又兼精通法令條文和行政事務,善用儒學經典裝飾自己的舉止談吐,使其高雅不俗,被人稱為通達明理的丞相,受到天子的器重。他又善於揣摩皇上的心思,所奏之事,沒有不合皇上心意的。當淳於崐長受重用時,翟方進隻與淳於長結交,在成帝麵前稱讚和推薦他。等到淳於長犯大逆罪被處死,成帝因為翟方進是朝廷重臣,為他隱瞞掩飾。翟方進內心慚愧,上疏請求退休,成帝回報說:“定陵侯淳於長已伏罪,你雖與他交往,古書不是說:‘早上的過失,晚上改正了,君子都讚許。’你還疑慮什麽呢!請專心一意休養,不要耽誤了醫藥,自己保重。”於是翟方進起來辦公,再次上奏,分列條目彈劾與淳於長親近友善的京兆尹孫寶、右扶風蕭育等人,因他指控而被罷免的刺史、二千石以上高級官員有二十餘人。函穀都尉、建平侯杜業,一向與翟方進不合,翟方進上奏說:“杜業接受紅陽侯書信囑托,犯了不敬罪。”杜業因而被罷免,遣回封國。

  上以王莽首發大奸,稱其忠直;王根因薦莽自代。丙寅,以莽為大司馬,時年三十八。莽既拔出同列,繼四父而輔政,欲令名譽過前人,逐克己不倦。聘諸賢良以為掾、史,賞賜、邑錢悉以享士,愈為儉約。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問疾,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見之者以為僮使,問知其夫人。其飾名如此。

  成帝因為王莽首先揭發重大奸惡,稱讚他忠心正直。王根因而保薦王莽代替自己。丙寅(二十六日),任命王莽為大司馬,時年三十八歲。王莽既然超出同列受到提拔,繼四位伯父叔父,成為輔政大臣,就想讓自己的名譽超越前人,於是克製自己的欲望,修養不倦。聘請各位賢良做掾、史等屬官,將皇帝的賞賜和封國的收入全部用來供養名士。他越發儉樸節約,母親患病,公卿列侯都派夫人去探問,王莽的妻子出來迎客,衣裙的長度不拖地,穿著布圍裙,看見她的人,還以為是奴婢,詢問之下,才知是王莽夫人。他就是這樣矯飾做作,以博取名聲。

  [11]丞相方進、大司空武奏言:“《春秋》之義,用貴治賤,不以卑臨尊。刺史位下大夫而臨二千石,輕重不相準。臣請罷刺史,更置州牧以應古製1十二月,罷刺史,更置州牧,秩二千石。

  [11]丞相翟方進、大司空何武奏稱:“《春秋》所昭示的大義,是用尊貴者治理卑賤者,而不是讓卑賤者控製尊貴者。刺史的職位是相當於下大夫的小官,卻能夠督察二千石官,輕重的標準不合。我們請求撤銷刺史,另行設置州牧,以合古製。”十二月,下詔撤銷刺史,改設州牧,官秩二千石。

  [12]犍為郡於水濱得古磬十六枚,議者以為善祥。劉向因是說上:“宜興辟雍,設庠序,陳禮樂,隆雅頌之聲,盛揖讓之容,以風化天下。如此而不治者,未之有也。或曰:不能具禮。禮以養人為本,如有過差,是過而養人也。刑罰之過或至死傷,今之刑非皋陶之法也,而有司請定法,削則削,筆則筆,救時務也。至於禮樂,則曰不敢,是敢於殺人、不敢於養人也。為其俎豆、管弦之間小不備,因是絕而不為,是去小不備而就大不備,惑莫甚焉!夫教化之比於刑法,刑法輕,是舍所重而急所輕也。教化,所恃以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今廢所恃而獨立其所助,非所以致太平也。自京師有悖逆不順之子孫,至於陷大辟,受刑戮者不絕,由不習五常之道也。夫承千歲之衰周,繼暴秦之餘敝,民漸漬惡俗,貪饕險,不閑義理,不示以大化而獨驅以刑罰,終已不改1帝以向言下公卿議,丞相、大司空奏請立辟癰,按行長安城南營表;未作而罷。時又有言“孔子布衣,養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學弟子少。”於是增弟子員三千人;歲餘,複如故。

  [12]犍為郡有人在水畔得到十六枚古磬,議論者認為這是一種祥瑞。劉向因而勸成帝說:應該在京城設立太學,在地方設立學堂,陳列禮器樂器,大力提倡《雅》《頌》之類的詩歌,使禮貌謙讓的舉止盛行起來,以教化天下。如果這樣做了,仍治理不好天下,還從未有過。或許會有人說:‘置備禮器無法周全’。禮以培養人為根本目的,如出現過錯,這是雖有錯,卻培養了人。刑罰出現過錯,或許會致人死傷,今天的刑法也不是皋陶時代的刑法了,而有關機構請求製定刑法,刪的刪,加的加,用其救治時弊。至於提到禮樂,則推辭說:‘不敢輕舉妄動。”這是敢於殺人,而不敢於培養人埃就因為俎、豆等禮器,管、弦等樂器稍有不備,因而放棄禮樂,這是舍棄小不備而趨就於大不備,受迷惑沒有比這更嚴重的了!教化與刑法比較起來,刑法為輕。不興禮樂,就是舍棄重的而關注輕的。教化是治理國家的依靠,而刑法是治理國家的輔助,而今廢棄了依靠,而單單把輔助樹立起來,不可能導致太平。連京城都存在悖逆不孝順的子孫,陷於死刑,遭受刑戮的人不斷,都是因為不學習五常�;崐�;仁、義、禮、智、信的道理的緣故。漢代承襲了千年衰落的周朝,又繼承了殘暴的秦朝遺留下的弊病,人民逐漸浸染上惡劣的風俗,貪婪奸險,不熟悉仁義、道理。如果不顯示崇高道德去教化他們,而單靠刑罰強迫,這種狀況終究不會改變1成帝把劉向的建議交付公卿討論,丞相、大司空奏請設立京師太學,並請巡行長安城城南,選址和樹立標記。還未開工,即作罷。這時,又有人說:“孔子是一介平民,卻有門徒三千人,如今天子太學的弟子太少。“於是又增加太學弟子名額到三千人。實行一年多,又恢複原來的名額。

  劉向自見得信於上,故常顯訟宗室,譏刺王氏及在位大臣,其言多痛切,發於至誠。上數欲用向為九卿,輒不為王氏居位者及丞相、禦史所持,故終不遷,居列大夫官前後三十餘年而卒。後十三歲而王氏代漢。

  劉向自認為已得到成帝的信任,因而常常公開為劉氏宗室進行爭辯,譏刺王氏及在位大臣,言詞往往沉痛懇切,出於內心至誠。成帝多次想任用劉向為九卿,然而得不到王氏占據高位的人,以及丞相、禦史的附和支持,因此劉向始終得不到升遷,他處在大夫的行列前後三十餘年而死。過了十三年後,王氏取代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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