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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立鶴墓呼喚舍已魂 闖府衙勇救革命黨

  鼓山老道繼續述說著:“就在這時,猛聽一聲大吼:‘賊人吾傷吾友’一人從山上躍下,但聽‘啪啪’兩聲,那林鶯啼和幹兒被震得倒退幾步。隻聽林鶯啼叫道:‘高手來了,快逃!’二人狡猾竄去。”

  這時,解鐵夫道:“六年前的一個雨夜,我丟失了一隻白鶴,從大峰頂往下尋來,剛走到靈源洞前,正遇上兩個歹徒行凶,於是跳了下來,驅散了他們,救下鼓山老道,可惜,他的眼竟然瞎了!……”

  鼓山老道淒然淚下:“我雙目失明後,其他弟子也願看望我,都應我平時待幹兒太好,弟子們窩了一口氣……”

  王薌齋道:“你那幹兒就是‘鷹爪小白猿’白猿?!”

  老道點點頭。

  第二日,王薌齋照常老道發功。過了一個月,王薌齋見老道興衝衝走出院,望著江邊的初日,興奮地說:“金已能看見眼前一片金黃,我快能看到太陽了!”

  王薌齋聽了也感到高興,解鐵夫聽說了,也趕出了房屋,見老道如癡如醉的樣子,歎道:“看來這氣功還真有療效!”那幾隻白鶴仿佛也通人性,手舞足蹈,圍著老道,吱吱叫喚,轉起圈來。

  晚上,三個人狂飲之餘,猜起拳來,好不熱門。老道說:“小白猿今生今世也休想得到拳譜了!”我已把它交給了師弟劉丕顯。兩年前,師弟又放鷹來探望我……

  王薌齋問:“放鷹探望你?”

  “我師弟在華山,他學爪拳入了迷,竟在華山頂上養了一群鷹,每年秋天,他都要放一隻老鷹前來鼓山探望我,鷹爪下掛著一隻布囊,裏麵裝著書信或禮品。兩年前的秋天,師弟劉丕顯的信鷹又飛到我的寒舍,我取出拳譜,放在信鷹的布囊內,交給了師弟。去年秋天,師弟又放鷹來,捎來一個口信,說他已收到拳譜,並帶來一些治眼病的草藥。我見信後,才放了心……”

  就在這時,但聽窗外有人輕歎一聲,窗紙被戳穿五個窟窿,老道長嘯一聲,身子一縱,從窗戶飛躍出去,但聽一片廝殺之聲。王薌齋和解鐵夫趕忙出屋一瞧,但見鷹爪小白猿一身素裝正與老道鬥在一處,老道雖然雙目失明,但是拳法絲毫不亂,每拳都逼向白猿的要害。白猿使的是鷹爪拳,左盤右旋,每招甚是狠辣。

  老道罵道:“你這畜牲,竟然來偷聽真機!”

  白猿恨恨道:“你的拳譜不傳弟子,反倒給了華山鷹,豈有此理?!”說著,一招“老鷹指路”,直抓老道胸部。原來一個月前,白猿也偷聽了老道與王薌齋、解鐵夫的敘談,認為拳譜藏在靈源洞榕樹之下,他滿心歡喜,於當夜挖地十尺,可是除了一堆碎石之外,哪裏有拳譜的影子。他惱羞成怒,複仇之火越燒越旺。

  鬥了十幾個回合,雙方不分勝負。王薌齋歎道:如果老道若不是雙目失明,定能占上風,如今又目已不能辨物,還能與白猿打個平手,功夫真是厲害。原來老道見到白猿,氣往上衝,眼睛竟能模模糊糊看得見一些東西,隻覺眼前一件白衣東西在晃來晃去,這白東西正是白猿,因為白猿穿的是一身白衣。白猿見老道愈戰愈勇,有點心虛,心想:如果久拖下去,那解鐵夫和王薌齋定然相助,豈是他們三聯手的對手,事不宜遲,先下毒手。想到這裏,他往上一抬手,五隻猴尾鏢飛了出來,直撲老道要害。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在一邊觀點的一隻白鶴一縱身,淩空而上,用嘴狠命叼了老道衣衫,往後一扯,老道不及防備,跌倒在地。這一跌,不知震動了哪處穴位,雙眼一亮,能看見眼前一切事物。可是那隻雪白的鶴卻身中三枚猴尾鏢,氣絕而亡。

  白猿見老道跌倒,便抽出七星寶劍,上前來殺老道。解鐵夫心愛之物被白猿射死,不由勃然大怒,大喝一聲,一陣風似地旋到老道身後,推開老道,雙拳迎住白猿劍鋒;鋒尖落在解鐵夫雙拳之上,“澎澎”作響,震得白猿虎口生疼,他自知難敵。一縱身,跳下山去。

  鼓山老道經過王薌齋一個餘月的精心治療,又經過一重跌,雙眼複明。解鐵夫失了愛物,悲痛萬分,他抱著亡鶴來到屋後,刨了個坑,將亡鶴埋入,立了一塊石碑,鐫刻“解鐵夫先生鶴妻之墓”,燒了柱香,灑淚而拜。王薌齋見他如此愛鶴,也生了憐憫之心。鼓山老道采了一捧野花,放在鶴墓前,歎道:“白鶴是動物,況且通人性,可恨白猿不如動物,當誅之!”

  王薌齋忽然聽到院前一片“吱吱”聲,走到院前一瞧,隻見另外六隻白鶴,整齊地排列一行,眼望白雲漁帆,發出悲鳴,雙目處似有淚水溢出。

  此時,福州城內響起陣陣“劈劈啪啪”之聲,越來越烈。王薌齋站在高處往城內望去,問道:“誰家娶媳婦放這麽多鞭炮?”

  解鐵夫道:“這不是鞭炮,這是洋的槍聲,前幾天,聽說孫中山的革命黨從廣東出發攻打福州府,今日果然來了。”

  “孫中山是什麽人?”王薌齋問。

  “他是個大革命家,他帶領革命黨推翻了大清王朝,建立了中華民國,現在又要北伐,打倒一切軍閥!”

  王薌齋聽了,覺得新鮮,又問:“孫中山可會武術?”

  解鐵夫笑了笑,說道:“他是個書生,不會武術,但他提倡武術。他曾在報上發表文章說:‘處競爭劇烈之時代,不知求自衛之道,則不適於生存,慨自火器輸入中國之後,國人多棄體育之技擊而不講,馴至社會個人積弱愈甚。’還說過:‘我國人曩者僅襲得他人物質文明之粗末,遂自棄其本體固有之技能,以為無用,豈非大失計耶!’”

  王薌齋歎道:“孫先生真是一位哲人,他這是切中要害的針砭之言!”

  鼓山老道說:“我如今恢複了光明,正想去福州城裏走一遭,咱們一同下山如何?”

  解鐵夫道:“正要瞧瞧熱鬧。”

  三個人下了鼓山,來到福州城內,隻聽激烈的槍聲來自督軍衙門,連忙來到督軍衙門。隻見幾百個革命黨人,手持長槍,正向門口衝擊。督軍衙門內有許多士兵正開槍還擊,雙方各有傷亡。

  這時,革命黨人員有個英俊的青年一揚手,說:“敢死隊跟我到後門去攻擊。”二十多個革命黨人便跟著他來到後門。解鐵夫等三人也尾隨於後。

  來到後院牆前,那些革命黨人看到解鐵夫等人尾隨在後,一個革命黨人用槍對著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著我們?”鼓山老道說:“我們是當地居民,來看熱鬧。”那個革命黨人說:“小心槍子打碎你們的腦袋!”說完,攀牆而上。解鐵夫、王薌齋、鼓山老道也攀上高牆,隻見那些革命黨人已衝了進支。他們翻進院內,隻見一個丫環慌裏慌張在一個月亮門前探望。

  解鐵夫忽然想起督軍的女兒林啼與小白猿狡猾為奸,於是道:“林鶯啼就在這裏居住,或許小白猿也在這裏。”

  鼓山老道說:“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三個人奔進月亮門,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庭院內古藤蔓架,奇石怪鬆,甚是幽雅。

  王薌齋見那丫環一閃身進了一個房間,於是追了過去,進了屋內,但見翠幔金閣,花牆茜壁,一股胭脂味。牆上有個小姐的畫象,瀟瀟灑灑,若笑若愁,看了以後覺得麵熟,似在哪裏見過。

  王薌齋見床下有一物簌簌而動,他拖過一瞧,正是那個丫環,渾身發抖,嘴裏叫道:“大爺,不要嬲我,不要嬲我呀!”王薌齋知她誤會,和藹地說道:“我們不是歹人,是來找小姐的。”

  那丫環一聽,還以為他們是嬲小姐的,連忙說道:“小姐更嬲不得,她的武蘇十分厲害,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這時,解鐵夫、鼓山老道也走了進來,催促道:“薌齋,咱們快走吧!前院槍聲像炒豆般響,後麵也傳來槍聲。”

  王薌齋猶豫道:“還沒找到林鶯啼呢!”

  丫環一聽,忙道:“林小姐方才已經跟白少爺跑了,他們說要到華山去,一兩個月回不來。”

  鼓山老道一聽,一頓腳,叫道:“糟了,他們定是到華山尋找我師弟劉丕顯,必盜《鷹爪拳譜》,師弟那裏有麻煩了!”

  這時,外麵槍聲大作,隻見方才那個領頭的革命黨人,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他額上滲出鮮血,顯得有些狡猾。

  解鐵夫道:“看來他受了傷,咱們快去救他。”三個人來到外麵,那革命黨人見了他們,吃了一驚。解鐵夫道:“別怕,我們來救你出去。”王薌齋背起他,三個人迅速來到牆下。解鐵夫一拉王薌齋,送他們二人上了牆頭。子彈“嗖嗖”而飛,擦著王薌齋耳際而過。他毫不畏懼,往下一跳。緊接著,解鐵夫、鼓山老道也越下牆來。

  王薌齋見前麵一條巷子擠滿了士兵,馬上朝另一條巷子奔跑。子彈橫飛,那革命黨人血“嘀嘀答答”落在他的胸前。他不假思索,拚命飛跑,此時,天已大亮。

  他們跑到城牆前,又依次攀上牆頭,翻了下去,然後朝鼓山飛跑。鼓山老道擦拭地上的血跡,漸漸地,城裏的槍聲稀了,一會兒,完全停了下來,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鼓山頂峰解鐵夫的屋內,王薌齋把那個革命黨人放在炕上,解鐵夫為他包紮了傷口。他的頭部和腿部受了槍傷,好在傷並不是很重。解鐵夫到山下買了幾斤豬肉和一隻老母雞,為他燉了一鍋雞湯,服侍他喝下。

  王薌齋問那個革命黨人:“你叫什麽名字?”

  革命黨人微笑著答道:“叫方聲。”

  “你們為什麽打仗?”

  方聲沉思片刻道:“軍閥腐敗無能,自雅片戰爭後,我堂堂中國人淪入洋人的鐵蹄踐踏中,苦不堪言,一個個喪權辱國的賣國條約紛紛遝至,什麽《南京條約》、《北京條約》、《天津條約》、《馬關條約》、《辛亥條約》,我國的白銀源源不斷流入洋人的腰包。軍閥政府更是腐敗無能,國況愈下,我中華民族日複一日陷入黑暗之中,我們要為建設一個真正的中華民國而戰鬥!”

  王薌齋又問:“你們推掉了大清皇帝,又要推翻北京政府,那麽要孫中山當皇帝嗎?”

  方聲笑了:“我們推翻清朝,是要打倒幾千年的封建專製,振興我們的國家,建立真正的中華民國,人人有地耕,有工做,有衣穿,人人平等,沒有皇帝,沒有太後,也沒有奴才,使我們的祖國強大起來!”

  “你們怎麽看武術?”

  “武術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是健身禦敵的寶貴之術,當然要發揚光大,但要消除武術拳派之間的門戶之見,取長補短。我們革命黨人中也有不少會武術的,廣州黃花崗起義中犧牲的炸彈大王喻培倫就是一位武林高手!”

  王薌齋問:“他是使什麽拳的?”

  方聲笑著搔了搔頭皮:“那我可鬧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鼓山才老道便要下山到華山去找師弟劉丕顯,他生怕小白猿和林鶯啼先到華山盜取拳譜,王薌齋也要隨他前去。解鐵夫一要照料方聲,二要陪伴白鶴,不能與他們同行,於是留在山上。臨行前,解鐵夫從懷裏摸出一封書信,隻見封麵端端正正寫著:杭州府督軍護衛方士樁先生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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