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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扶植傀儡政權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關東軍參謀長三宅光治授意“關東軍三羽”商討下一步行動。

  阪垣征四郎毫不掩飾自己的主張:“全麵占領滿洲,作為我國的領土。帝國的部隊一旦有此豐饒、堅實的後盾,占領中國。統治南洋將指日可待。”

  “我反對!”石原莞爾急急接上阪垣的話音,“未來的滿洲在形式上應當獨立,但當權者必須聽命於我們。也就是說,滿洲真正的主宰應當是我們日本帝國。如果在政體的形式上糾纏而激怒中國人,滿洲將永無寧日。”

  土肥原靜靜坐在一邊,手中把玩著一隻景德鎮瓷茶杯,這種瓷茶杯是他一生中最喜歡的,仿佛自己與正在討論的主題無關。其實他心中已有成案。

  石原發言完畢後,土肥原不緊不慢地說:“這次奉天市政府由日本人直接掌管,是一次很不成功的實踐。我這個短命的市長沒做幾天就下台了,我個人的榮辱不足掛齒,但是如果關乎帝國的前途,我們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我個人以為,主張由日本直接統治中國,這是不負責任的主張。我主張在滿洲建立以日本為中心的漢滿蒙日鮮五族共和國。這個國家不應該是完全獨立的國家,對外號稱獨立。但國防、外交要由帝國把握,整個國家的方向也要由我們操縱。”

  土肥原與石原莞爾意見接近,占了上風。阪垣征四郎隻好表示妥協。

  “那麽,由誰來領導這個國家呢?”石原蕪爾自言自語道。

  “宣統廢帝!”

  “宣統廢帝?”阪垣征四郎叫道,“這位滿清皇帝現在遠在天津,並不在並東軍的管轄之內;再說,就算把他弄來了,曾經統治過龐大的中國的皇帝怎麽肯屈就做東三省的皇帝呢?”

  “這就看我們如何做工作了。宣統久居天津,複辟之心不死。隻要我們仍舊址起滿清大旗,料他不會不動心,何況滿洲還是他的祖宗發祥地呢。”

  “說時容易做時難啊。”石原輕輕歎口氣。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土肥原拍起了胸脯。

  三人會議最後確定如下方針:

  “在我國的支持下,以東北四省(含熱河)及蒙古為領域,以宣統皇帝為首建立中國政權,並使其成為滿蒙各民族之樂土。”

  1934年3月登基時的“滿洲國皇帝”溥儀1911年辛亥革命後被迫下詔退位的宣統帝,1924年被馮玉祥的國民軍攆出了紫禁城,逃進了日本駐華使館,日本乘機承擔起“保護”溥儀之責。1925年,在日本人的操縱下,溥儀逃至天津日租界內的靜園居住。

  靜園原是安國係政客陸宗輿的住所“乾園”,溥儀將它更名為“靜園”,並非是求清靜,是要在這裏“靜觀變化,靜待時機”,繼續從事複辟活動。在他身邊,聚集著一批前清遺老遺少,這些人思想冥頑不化,一心想著複辟大清王朝。

  土肥原發現,溥儀“重登大寶殿”的迷夢同日本帝國主義在滿洲建立“新國家”的構想正好吻合。

  一旦被土肥原相中,溥儀在天津的居所“靜園”就再也不能安靜了。

  “九一八事變”後,孤寂閑居多年的溥儀突然身價倍增,成為各種力量爭奪的對象。

  關東軍給土肥原的訓令指出:“無論如何,希望利用良機,將溥儀極為秘密地轉移到最安全地帶。”

  土肥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了天津。

  一心作著複辟夢的溥儀,每日茶飯不思,如坐針氈。就在這時,土肥原找上門來了。

  11月2日,溥儀“夜見土肥原”。

  土肥原給溥儀帶來了希望,他的“和藹可親”,解除了溥儀的緊張;他的“言語中肯”,消去了溥儀的疑慮。

  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這樣寫道:

  “那時關於土肥原有種種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傳說,西方報紙稱他為‘東方的勞倫斯’,中國報紙上說他慣穿中國服裝,擅長中國方言。根據我的了解,他在中國的活動如果都像鼓動我出關那樣的做法,他並不需要傳說中的勞倫斯的詭詐和心機,隻要有一副賭案上的麵孔,能把謊話當真話說就行了。那次,他和我會見也沒有穿中國服裝,隻不過一套日本式的西服;他的中國話似乎並不十分高明,為了不致把話說錯和聽錯,他還用了吉田忠太郎充當我們的翻譯。

  “他那年48歲,眼睛附近的肌肉現出了鬆弛的跡象,鼻子底下有一撮胡子,臉上自始至終帶著溫和恭順的笑意。這種笑意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這個人說出來的話,大概不會有一句是靠不住的。

  “他向我問候了個人健康,就轉入正題,先解釋日軍的行動說是關東軍對滿洲絕無領土野心,隻是‘誠心誠意地要幫助滿洲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國家’,希望我不要錯過這個時機,很快回到我的祖先發祥地,親自領導這個國家;日本將和這個國家訂立攻守同盟,它的主權領土將受到日本的全力保護。作為這個國家的元首,我一切可以自主。

  “他的誠懇的語調,恭順的笑容和他的名氣、身份完全不容我用對待羅振玉和上角利一的態度來對待他。陳寶琛所擔心的——怕羅和上角不能代表關東軍,怕關東軍不能代表日本政府——那兩個問題,我認為不存在了。土肥原本人就是關東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況且他又斬釘截鐵地說:‘天皇陛下是相信關東軍的。’”

  土肥原為了表明日本人在東北的行動不是為了吞並東三省,對溥儀說,“現在日軍的行動,隻是對付張學良一個人的。張學良把滿洲鬧得民不聊生,日本人的權益和生命財產得不到任何保證,這樣日本才不得已而出兵。關東軍本身對滿洲並無任何領土野心,相反關東軍是要誠心誠意地幫助滿洲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國家。希望皇帝陛下不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作為這個新國家的元首,你一切都可以自己作主。”

  土肥原望著漸漸咬鉤的獵物,心中暗喜。然而這位皇帝的內心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急待弄清。他問土肥原:

  “這個新國家是個什麽樣的國家?”

  土肥原心下一怔,隨即捕捉到了溥儀的言下之意。但他想吊吊對手的胃口。

  “我已經說過,是獨立自主的,是由宣統皇帝完全做主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要知道的是這個國家是共和,還是帝製?是不是帝國。”

  “這些問題,到了奉天都可以解決。”

  “不,”溥儀急了,“如果是複辟,我就去,不然的話我就不去。”

  上肥原放心了,獵物已在手中。他微笑了,“當然是帝國,這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是帝國,我可以去。”

  土肥原告辭後,與他同來的金梁接著向溥儀報告,東北以袁金鎧為首的士紳們,表示可以號召東北軍舊部歸服。溥儀聽了土肥原和金銷的甜言蜜語,心裏美滋滋的,認為大事已定,巴不得插翅飛往東北。

  土肥原到天津會見溥儀的消息,第二天就在各大報紙上刊出來了。這時,溥儀手下的一個重臣劉嚷業又從日本東京發來一封電報,說日本軍部方麵認為溥儀出山的時機“仍然未至”。

  看了這個電報,溥儀決定召開一次禦前會議,再和謀臣們商議一下,討論何時出山。

  溥儀到了旅順以後,土肥原就不出麵了。因為日本內部還存在著某些分歧,土肥原當初向溥儀痛痛快快地允下的諾言一時還得不到實現。

  這時出麵與溥儀交涉的就變成了土肥原的好友阪垣征四郎。土肥原之所以不願正麵再與溥儀交涉,是因為日本人此時仍打算勸說溥儀做人們更易接受的“總統”,而不是在中國早已失去群眾基礎,弄得名聲不好的“皇帝”。

  可想而知,溥儀堅決拒絕當什麽“總統”,因為土肥原在勸說溥儀離開天津時,說得一清二楚,是帝製,而不是共和製。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溥儀被迫同意暫任“執政”一年,一年期滿,議定國體,再定去就。

  3月9日,舉行“執政就職典禮”。參加典禮的舊奉係人物有張景惠、臧式毅、熙洽、張海鵬、張燕卿、謝介石、丁鑒修、於衝漢、袁金鎧、馮涵清、趙欣伯、韓雲階等;溥儀的舊臣有鄭孝胥、羅振玉、寶熙、胡嗣瑗、陳曾壽、佟濟煦、前盛京副都統三多、前紹興知府趙景祺、蒙古王公貴福、淩升、齊默特色木不勒等;日本方麵的代表是滿鐵總裁內田康哉、關東軍司令本莊繁、關東軍參謀長三宅光治、參謀阪垣征四郎等。

  全體人員向溥儀三鞠躬後,由臧式毅、張景惠獻上“執政之印”,鄭孝胥代念“執政宣言”:

  “人類必重道德,然有種族之見,則抑人揚己,而道德薄矣;人類必重仁愛,然有國際之爭,則損人利己,而仁愛薄矣。今立吾國,以道德仁愛為主,除去種族之見,國際之爭。王道樂土,當可見諸實事。凡我國人,願共勉之。”

  這個執政宣言的主旨很明確,就是要去掉“種族之見”、“國際之爭”,將東北變成日本人的“王道樂土”。

  老謀深算的土肥一手操作成了偽滿政權,但他認為“滿洲國還不具備作為國家而被承認的客觀條件”“權力還未 達到獨立宣 言中所指出的全部地區”,所以他建議日本政府不要急於承認偽滿政權,因為這個政權隻是他的掌中玩物,承認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日本人可以操縱它,擺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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