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離開了蘭茨貝格監獄後,立即著手重建因啤酒館暴動失敗而四分五裂的納粹黨。
從衝鋒隊中獨立出來的黨衛隊。它的“全國領袖”是雞農出身的希姆萊。而希姆萊早已為希特勒在蘭茨貝格監獄裏所炮製那本臭名昭著的《我的奮鬥》和希特勒的種族主義理論和他狂妄的叫囂所深深地折服。
憑著擇主而事的本能,希姆萊認定希特勒就是自己的新偶像。於是,當施特拉塞調往柏林並成為希特勒在德國北部的競爭對手時,希姆萊則開始向希特勒靠攏。
1925年2月,希姆萊給希特勒寫了一封信。
在這封信中,他恬不知恥地吹捧希特勒,說稍有祖國觀念的德國人都信任他,把他視為能幫助德國重新占據它應有地位的那樣一個人。
希特勒被這位新崇拜者的信感動了,他決定要見一見這封信的作者。
1925年3月12日,希姆萊敲開了希特勒的房門。同年8月,他加入了納粹黨,黨證編號1345.
希特勒很喜歡希姆萊那種恭敬的態度和嚴守紀律的作風。對這位忠誠的新‘仆人”,他果然沒有虧待他,不斷地給他一點甜頭嚐嚐,讓他在特權階層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1926年,希姆萊任納粹黨下巴-施瓦本區副領袖,後又任納粹黨全國宣傳工作副領導。
1927年,希姆萊任黨衛隊全國副領袖,其黨衛隊隊員證號是168.
麵對這些令人眩目的頭銜,希姆萊感到稱心如意,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在希姆萊的辦公室和住宅的門上,金光閃閃的哥特字母向來賓表示:希姆萊身兼三職。他既是納粹黨慕尼黑黨部書記,又是黨衛隊全國副領袖和中央宣傳工作副領導。
堅信日耳曼種族優越論的希姆萊終於在他26歲時碰上了一個夢幻中的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日耳曼女神。
這個女子叫瑪加麗特·康采佐娃,是西普魯士貢歇策沃一個德國地主的女兒。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她曾經當過護士,後到柏林結婚,不久又離婚。在柏林,她用她父親給的錢開了一家小型私人診所。
希姆萊被瑪加麗特身上的那股主宰人的氣質所迷醉;而她則對希姆萊關於醫學的一些妄言諺語、特別是順勢療法頗表讚同。倆人一見鍾情,很快便如膠似漆。
瑪加麗特·康采佐娃比希姆萊大8歲,而且還是教徒和結過婚的人。希姆萊的父母對兒子所找的對象不大滿意,但他們並沒有橫加幹涉。
1928年7月3日,希姆萊同瑪加麗特·康采佐娃結婚。從這一天起,這個粗俗、毫無幽默感和神經質的金發女人,統治了希姆萊的生活。
希姆萊所擔任的三個職務中,無疑以黨衛隊全國副領袖最為重要,因為這個組織在未來的歲月中即將決定千百萬人的命運和生死。
1925年4月,根據希特勒的授意,希特勒的司機尤利烏斯·施雷克為希特勒組建了一支本部衛隊,首批黨衛隊員隻有8人,幾個星期後,這支新的衛隊改名為黨衛隊(簡稱為“S·S”),從此,這個新詞成為德國人最大的夢魘。
這時的黨衛隊,遠不是它後來向人們所顯示的那樣強大和不可一世。現在,它充其量不過是納粹黨內得到主子恩寵的一個私生子。榮耀是有的,但骨子裏還是被人看不起。它所擔負的任務,在納粹黨內,總的來說是很不起眼的。
當希姆萊擔任黨衛隊全國副領袖時,全國僅有隊員167人。而當他小人得誌,於1929年1月6日成為黨衛隊全國領袖時,全國隊員也僅僅300餘人,並且在名義上隸屬於一向不把黨衛隊當回事的衝鋒隊頭頭弗朗茨·普費維爾·馮·沙洛蒙管轄。
黨衛隊不僅兵微將寡,而且還缺乏精銳裝備和應有的尊嚴及傳統。它幹的是被認為微不足道的工作,在經濟上也沒有得到納粹黨的任何補貼。黨衛隊隊員還要自己掏腰包買黑夾克、筒靴,交納黨費和黨衛隊的隊費。
更叫人惱火的是,納粹黨內存在一種普遍的偏見,人們把黨衛隊僅僅看作是推銷黨的報刊的一支隊伍。
此外,這一時期的希姆萊雖已進入納粹高層,但同戈林、戈培爾、弗立克、施佩爾這些人比起來,他還不是希特勒最親密圈子中的成員。這也令希姆萊傷透了腦筋。
這個躊躇滿誌的小人物,正無時無刻地盤算著怎樣成為希特勒身邊最值得信任、也最有價值的獵狗。
希姆萊向被他認為有用的社會各階層頻送秋波,這些階層擁有他所需要的東西:聲望、金錢和一種世代相傳的統治本能。
在希姆萊不遺餘力地努力下,黨衛隊得到了迅速地擴張:
1929年1月為280人;
1929年12月為1000人;
1930年12月達到2727人;
1931年初達到10000人。
大量各階層人士湧入黨衛隊,迅速改變了黨衛隊的社會成份和麵貌。一些心存疑忌和不滿的黨衛隊老隊員把這些新人戲稱為“香堇菜”。
截至1933年止,“香堇菜”成員主要有以下幾種人:
其一是前誌願團成員。這都是一些崇尚武力、愛好冒險的家夥。在德國曆史上,可以說找不出第二個比1919年和1920期間的誌願團更為冒險、既打仗又搞政治的軍人組成的烏合之眾了。
其二是貴族。最先加入黨衛隊的一些知名貴族人士有:馮·梅克倫堡大公爵、楚·瓦爾台克·翁德·皮爾蒙特親王、克裏斯托福·馮·黑森親王、威廉·馮·黑森親王、巴塞維茨、貝爾伯爵、馮·普法伊爾、布格豪斯伯爵、德國直屬帝國男爵馮·延根,以及男爵馮·壽爾、馮·賴岑斯泰因和貴族馮·馬爾森、波尼考。
緊隨其後,黨衛隊的血管裏進一步注入了貴族血液。在黨衛隊的花名冊上,普魯士、德意誌曆史上的顯赫姓氏幾乎無一遺漏:西格馬林根王室的馮·霍亨佐倫·埃姆登親王和馮·舒倫堡伯爵、貴族馮·丹尼爾斯、馮·勒德恩伯爵、施特拉赫維茨伯爵、馮·德·戈爾茨男爵、貴族馮·德普拉尼茨、馮·科伊內爾、馮·阿爾文斯勒本、馮·波德比爾斯基、馮·特洛伊·恩菲爾德、馮·納圖希烏斯,等等,這些人全都成了黨衛隊的一員。
貴族的加入,是希姆萊為黨衛隊添置的一個精致的花瓶,穿上黨衛隊製服的貴族在黨衛隊內擔任了一些有名無實的高級職位。希姆萊並不要求這些顯赫的成員做任何具體事情,他隻是要利用這些人加入組織進行招搖撞騙。
事實證明,這對黨衛隊補充新人和擴大影響起了顯著的作用。沒過多久,黨衛隊便從人們心目中的“賣報小販”變成了“精華的組織”,黑色製服也在社會上成為男性陽剛之美的象征。
繼貴族之後湧入黨衛隊的是中等資產階級子弟。他們中的多半都受過完整的大學教育,如瓦爾特·施倫堡、萊因哈德·赫恩、弗朗茨·希克斯和奧托·奧倫道夫等。這些人差不多都進了海德裏希主持的保安情報處。他們成了不憑感情辦事的黨衛隊技術政治家,給法西斯專政提供了各種需要的、形式上合乎法律的公式。這種公式巧妙、實用,除了著眼於權力之外不計其他,但又滅絕人性和無視人們一致公認的準則。
這群人的另一部分,是一些青年經濟學家。他們對黨衛隊本身的世界觀不感興趣,而是將希姆萊的經濟企業看成是一條比較保險的成名發跡的道路。
“香堇菜”還有一個重要來源是國防軍中的資產階級軍官團,他們使本已很不一致的黨衛隊成分更加複雜化了。
農民也紛紛湧入了黨衛隊。這些人大多比較年輕,感到一輩子呆在農村前途無出路,而投身黨衛隊謀求發跡。
喜歡別出心裁的希姆萊,似乎嫌黨衛隊還不夠五花八門,他又給黨衛隊添了一個別致的大花瓶:名譽領袖。
希姆萊授予有影響的公職人員、納粹黨的高級幹部、社會名流以領袖頭銜,並讓他們有權穿相應的黨衛隊製服。
黨衛隊名譽領袖直接由全國領袖本部領導,不需值勤,但也無權發號施令。希姆萊企圖利用這種名譽領袖的頭銜擴大黨衛隊的社會基礎,並以黨衛隊的思想來操縱這些名譽領袖,這種想法看上去荒唐,但很有用。
為把黨衛隊變成名符其實的近衛軍,希姆萊仍在馬不停蹄招兵買馬,擴充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