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虞字仲治,京兆長安人也。父模,魏太仆卿。虞少事皇甫謐,才學通博,著述不倦。郡檄主簿。虞嚐以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天之所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順,所以延福;違此而行,所以速禍。然道長世短,禍福舛錯,怵迫之徒,不知所守,蕩而積憤,或迷或放。故借之以身,假之以事,先陳處世不遇之難,遂彝倫,輕舉遠,以極常人罔惑之情,而後引之以正,反之以義,推神明之應於視聽之表,崇否泰之運於智力之外,以明夫任命之不可違,故作思賦。其辭超詣,為世所稱。舉賢良,與夏侯湛等十七人策為下第,拜中郎。武帝詔諸賢良方正直言,會東堂親策之。虞對切直,為太子舍人,除聞喜令。時天子留心政事,又吳寇新平,天下安,虞上太康頌以美晉德,帝嘉之。以母憂去職。久之,召補尚書郎。將作大匠陳勰掘地得古尺,尚書奏:“今尺長於古尺,宜以古為正。”潘嶽以為習用已久,不宜改。虞駁曰:“昔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其形容,象物器,以存時用。故參天兩地,以正算數之紀;依律計分,以定長短之度。其作之也有則,故用之也有徵。考步兩儀,則天地無所隱其情;正三辰,則懸象無所容其謬。施之金石,則音和諧;措之規矩,則器用合宜。一本不差而萬物皆正。及其差也,事皆反是。今尺長於古尺幾於半寸,樂府用之,律呂不合;史官用之,相失占;醫署用之,孔穴乖錯。此三者,度量之所由生,得失之所取徵,皆閡而不得通,故宜改今而從古也。唐虞之製,同律度量衡,仲尼之訓,謹權審度。今兩尺用,不可謂之同;知失而行,不可謂之謹。不同不謹,是謂謬法,非所以軌物垂則,示人之極。凡物有多而易改,有少而難變,亦有改而致煩,有變而之簡。度量是人所常用,而長短非人所戀惜,是多而易改者也。正失於得,反邪於正,一時之變,永世無二,是變而之簡者也。憲章成式,不失舊物,季末苟合之製,端雜亂之用,當以時改,貞夫一者也。臣以為宜如所奏。”又表論封禪事,儀典甚悉。虞又以漢末喪亂,譜傳多亡失,雖其子孫不能言其先祖,撰族姓昭穆十卷,上疏進之,以為足以備物致用,廣多聞之益。以定品違法,為司徒所劾,詔原之。時太廟初建,詔普增仕一等。後以主者承詔失旨,改除之。虞上表曰:“臣聞昔之聖明,不愛千乘之國而惜桐葉之信,所以重至尊之命而達於萬國之誠也。前乙巳詔書,遠稱先帝遺惠餘澤,普增仕一等,以酬四海欣戴之心。驛書班下,被於遠近,莫不鳥騰魚躍,喜蒙德澤。今一旦更以主者思文不審,收既往之詔,奪已澍之施,臣愚竊以為不可。”詔從之。元康中,遷吳王友。時荀撰新禮,使虞討論得失而後施行。元皇後崩,杜預奏:“諒之製,乃自上古,是以高宗無服喪之文,而唯文稱不言。漢文限三十六日。魏氏以降,既虞為節。皇太子與國為體,理宜釋服,卒哭便除。”虞答預書曰:“唐稱遏密,殷雲諒,各舉事以為名,非既葬有殊降。周以來,謂之喪服。喪服者,以服表喪。今帝者一日萬幾,太子監撫之重,以宜奪禮,葬訖除服,變製通理,垂典將來,又何必附之於古,使老儒致爭哉!”皇太孫尚薨,有司奏“禦服齊衰”。詔令博士議。虞曰:“太子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從之。虞又議玉輅、兩社事,皆有依據。後曆秘書監、衛尉卿,從惠帝幸長安。及東軍來迎,百官奔散,遂流離杜之間,轉入南山中,糧絕饑甚,拾橡實而食之。後得還洛,曆光祿、太常卿。時懷帝親郊。自元康以來,不親郊祀,禮儀弛廢。虞考正舊典,法物粲然。及洛京荒亂,盜竊縱橫,人饑相食。虞素清貧,遂以餒卒。虞撰文章誌四卷,注解三輔錄,又撰古文章,類聚區分為三十卷,名曰流別集,各為之論,辭理愜當,為世所重。虞善觀玄象,嚐謂友人曰:“今天下方亂,避難之國,其唯涼土乎!”性愛士人,有表薦者,恒為其辭。東平太叔廣樞機清辯,廣談,虞不能對;虞筆,廣不能答;更相嗤笑,紛然於世雲。
趙岐初名嘉,年三十有重疾,臥蓐七年不藥,自慮奄忽。乃為命敕兒(張澍注:一作遺令敕兄子)曰:“丈夫生一世,處無箕山二公之操,仕無伊摯、呂尚之勳,天不我與,何言哉!聊立一圓石,樹吾墓前,刻之曰:‘漢有逸民,趙姓名嘉,有誌無時,命也奈何。’”其後病愈。(張澍注:一作疾瘳)(太平禦覽引錄注)
箕山二公,指許由、巢父。高士傳卷上許由:“許由字武仲,陽城槐裏人也。堯讓天下於許由,不受而逃去。遁耕於中潁水之陽,箕山之下。堯又召為九州長,由不欲聞之,洗耳於潁水濱。時其友巢父牽犢欲飲之,見由洗耳,問其故,對曰:‘堯欲召我為九州長,惡聞其聲,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處高岸深穀,人道不通,誰能見子?子故浮欲聞,求其名譽。汙吾犢口。’牽犢上流飲之。許由沒,葬箕山之巔,亦名許由山,在陽城之南十餘裏。”史記伯夷列傳正義:箕山“在洛州陽城縣南十三裏。”案:箕山在今河南省登封縣東南。(辭源一二八三頁)
伊摯,即伊尹。孫子用間篇:“昔殷之興也,伊摯在夏。”曹公曰:“伊摯,伊尹也。”史記殷本紀:“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奸湯而無由,乃為有莘氏媵臣,負鼎俎,以滋味說湯,致於王道。或曰,伊尹處士,湯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後肯往從湯,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湯舉任以國政。伊尹去湯適夏。既有夏,歸於亳。”湯長孫“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湯法,亂德,於是伊尹放之於桐宮。三年,伊尹攝行政當國,以朝諸侯。帝太甲居桐宮三年,悔過自責,反善,於是伊尹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沃丁之時,伊尹卒。”
呂尚,史記齊太公世家:“太公望呂尚者,東海上人。其先祖嚐為四,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際封於呂,或封於申,姓薑氏。夏商之時,申、呂或封枝庶子孫,或為庶人,尚其後苗裔也。本姓薑氏,從其封姓,故曰呂尚。呂尚蓋嚐窮困,年老矣,以漁釣奸周西伯。”西伯獵,“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說,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立為師。”後助武王伐紂、封之於齊。“太公至國,政,因其俗,簡其禮,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而人民多歸齊,齊為大國。”
趙岐避難於四方,江海岱淮(張澍注:一作霍)無所不至。自匿姓名,布衣布絮,賣餅北海市。安丘孫嵩年二十餘,市見趙,微察,知非常人。駐車呼與共載,曰:“我北海孫賓碩,終不相負。”岐聞嵩,即以實告,遂與俱歸。嵩先入,白母曰:“今日出得死友,在外。”岐即匿孫家,積年乃出。後詣劉表,時孫嵩流難在劉表末座,不為表所識。岐遙識之,向表說嵩。表甚奇(張澍注:一作喜)重之,同共表嵩為青州刺史。(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鄭康成傳:黨事起,與同郡孫嵩等俱被禁錮,即賓碩也。
三國誌魏書邴原傳注引原別傳:“(邴原)欲遠學,詣安丘孫嵩。”
劉表,三國誌魏書本傳:“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也。”“以大將軍掾為北軍中候。靈帝崩,代王為荊州刺史。”山東兵起,“以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假節。”“長沙太守張羨叛表,表圍之連年不下。羨病死,長沙立其子,表遂攻並,南收零、桂,北據漢川,地方數千裏,帶甲十餘萬。”“劉備奔表,表厚待之,然不能用。建安十三年,太祖徵表,未至,表病死。”
趙岐避難至北海,於市中販胡餅。孫嵩乘犢車入市,見岐,疑非常人。問曰:“自有餅耶?”曰:“販之。”嵩曰:“買幾錢?賣幾錢?”岐曰:“買三十,賣亦三十。”嵩曰:“視處士之狀非賣餅者。”乃開車後,載還家。(北堂書鈔引錄)
岐娶馬敦女宗薑為妻。敦兄子融嚐至岐家,多從賓,與從妹宴飲佚樂,日夕乃出。過問趙處所在,岐亦厲節,不以妹婿之故屈誌於融也。與其友書曰:“馬季長雖有名當世,而不持士節,三輔高士未曾以衣裾撇其門也。”岐曾讀周官,二義不通,一往造之。賤融如此也。(後漢書注引錄注)
澍按:葉抱崧說叩引三輔錄:趙岐取馬續女宗薑為妻,續兄子融。岐曰妹婿之故屈誌於融有訛脫字,當作岐不以妹婿之故。又按馬嚴七子:固、伉、歆、融、留、續,字季則為融弟,岐安得呼為妹婿乎?嚴弟敦,官中郎將,岐所娶者其女也,葉氏引訛。
後漢書馬援列傳:馬敦字孺卿,喜譏議,而通輕俠客,官至虎賁中郎將。
馬融,後漢書本傳:“馬融字季長,扶風茂陵人也。”從摯恂學,博通經籍。永初四年,拜為校書郎,詣東觀典校秘書。元初二年,上廣成頌,“忤鄧氏,滯於東觀,十年不得調。因兄子喪自劾歸。太後聞之怒,謂融羞薄詔除,欲仕州郡,遂令禁錮之。太後崩,安帝親政,召還郎署,在講部。出為河間王長史。”“及北鄉侯即位,融移病去,為郡功曹。”陽嘉二年,拜議郎,尋轉武都太守。桓帝時為南郡太守。因忤大將軍梁冀,髡徙朔方,“得赦還,拜議郎,重在東觀著述,以病去官。融才高博洽,為世通儒,教養諸生,常有千數。”“善鼓琴,好吹笛,達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居宇器服,多存侈飾。常坐高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著三傳同說,注孝經、論語、詩、易、三禮、尚書、列女傳、老子、淮南子、離騷,所著賦、頌、碑、誄、書、記、表、奏、七言、琴歌、對策、遺令,凡二十一篇。”“年八十八,延熹九年卒於家。”
岐還至陳倉,遇亂兵,裸身得免。在草中十二日不得食也。(後漢書引錄注)
陳倉,後漢書郡國誌右扶風有陳倉。注引三秦記曰:“秦武公都雍,陳倉城是也。有石鼓山。將有兵,此山則鳴。”水經渭水注:“(渭水)又東過陳倉縣西。縣有陳倉山,山上有陳寶雞鳴祠。”元和郡縣圖誌卷二關內道寶雞縣:“陳倉故城,在今縣東二十裏,即秦文公所築。”“按今城有上下二城相連,上城是秦文公築,下城是郝昭築。”
今按:陳倉縣故城在今寶雞市金台區陳倉鄉戴家灣村西北。(中國文物地圖集陝西分冊[下]二三頁)
岐從兄襲字元嗣。先是,杜伯度、崔子玉以工草書稱於前代,襲與羅暉拙書,見嗤於張伯英。英頗自矜高,與朱賜書雲: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羅、趙有餘也。(後漢書注、太平禦覽引錄注)
澍按:藝文類聚引雲:趙襲為敦煌太守。先是,杜伯度、崔子玉以工草書稱於前世,襲與羅暉亦以能草頗自矜,故張伯英與襲同郡太仆朱賜書曰: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羅、趙有餘。又王僧虔名書錄,趙襲作趙恭,朱賜作朱寬。
書斷:蕭子良雲:“章草者,漢齊相杜操,始變槁法。”
崔子玉,書斷:“崔瑗字子玉,安平人。曾祖蒙,父。子玉官至濟北相,文章蓋世,善章草書。師於杜度,媚趣過之,點畫精微,神變無礙,利金百練,美玉天姿,可謂冰寒於水也。袁昂雲:‘如危峰阻日,孤鬆一枝。’王隱謂之‘草賢’,章草入神,小篆入妙。”
張芝,書斷:“張芝字伯英,性好書。凡家之衣帛,皆書而後練。尤善章草,又善隸書。韋仲將謂之‘草聖’。又雲:‘崔氏之肉,張氏之骨。’其章草急就章字,皆一筆而成。伯英章草行入神,隸書入妙。”書評曰:“伯英書,如漢武愛道,憑虛欲仙。”
岐長兄磐,州都官從事,早亡。次兄無忌字世卿,部河東從事,為唐所殺。(後漢書注引錄注)
岐為皮氏長,抑討,大興學校。(後漢書注引錄注)
皮氏,後漢書郡國誌:河東郡有皮氏縣。其地在今山西省河津市西。
是時綱維不攝,閹豎專權。岐擬前代連珠之書四十章上之,留中不出。(後漢書注引錄注)
矯慎字仲彥,扶風茂陵人也。少慕鬆喬導引之術,隱山穀,與南郡太守馬融、並州刺史蘇章鄉裏時,然二人純遠不及慎也。汝南吳蒼甚重之,因遺書以觀其誌曰:“蓋聞黃、老之言,乘虛入冥,藏身遠,亦有理國養人,施於為政。至如登山絕,神不著其證,人不睹其驗。吾從先生歎其可者,於意何如?昔伊尹不懷道以待堯、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開。巢、許無為箕山,夷、齊悔入首陽。足下審能騎龍弄鳳,翔嬉間者,亦非狐兔燕雀所敢謀也。”慎不答。年七十餘,竟不肯娶。後忽歸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後人有見慎於敦煌者,故前世之,或雲神仙焉。慎同郡馬瑤,隱於山,以兔為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號馬牧先生焉。
澍按:皇甫謐著高士傳所言高隱其文,與錄相同,是士安依趙氏為傳也,今據補。
蘇章,後漢書本傳:“蘇章字孺文,扶風平陵人也。”漢將軍蘇建八世孫。“少博學,能屬文。安帝時,舉賢良方正,對策高第,為議郎。”“出為武原令。”“順帝時,遷冀州刺史。”“換為並州刺史,以摧折權豪,忤旨,坐免。隱身鄉裏,不交當世。後徵為河南尹,不就。”卒於家。
夷、齊,史記伯夷列傳:“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父卒,叔齊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國人立其中子。於是伯夷、叔齊聞西伯昌善養老,盍往歸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幹戈,可謂孝乎?以臣弑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薇而食之。及餓且死,作歌。”“遂餓死於首陽山。”
首陽山,其地望說法各。史記集解引馬融曰:“首陽山在河東蒲阪華山之北,河曲之中。”正義:“曹大家注幽通賦雲:‘夷齊餓於首陽山,在隴西首。’又戴延之西征記雲:‘洛陽東北首陽山有夷齊祠。’今在偃師縣西北。又孟子雲:‘夷、齊避紂,居北海之濱。’首陽山,說文雲首陽山在遼西。史傳及諸書,夷、齊餓於首陽凡五所,各有案據,先後不詳。莊子雲:‘伯夷、叔齊西至岐陽,見周武王伐殷,曰:“吾聞古之士,遭治世不避其任,遇亂世不為苟存。今天下,周德衰,其乎周以糊吾身也,不若避之以吾行。二子北至於首陽之山,遂餓而死。’又下詩‘登彼西山’,是今清源縣首陽山,在岐陽西北,明即夷、齊餓死處也。”
山,漢書地理誌,右扶風縣本注:“吳山在西,古文以為山。”後漢書郡國誌:“有吳山,本名,水出。”郭璞曰:“別名吳山,周禮所謂山者。”水經渭水注:“水又東,會一水,水發南山西側。俗以此山為吳山:三峰霞舉,疊秀天,崩巒傾返,山頂相捍,望之恒有落勢。地理誌曰:吳山在縣西,古文以為山也。國語所謂西虞矣。山下石穴,廣四尺,高七尺,水溢石空,懸波側注,震蕩,發源成川,北流注於。”元和郡縣圖誌卷二關內道吳山縣:“吳山,在縣西南五十裏。秦都鹹陽,以為西,今為國之西鎮山。國語謂之西吳。”又源縣有山,“在縣西六十裏。北與隴山接,禹貢‘導岍及岐’是也。”關中勝圖誌卷十六:“吳,在隴州南七十裏。”“廣雅曰:河西曰。頂有五峰。圖書編:五峰一曰鎮西,二曰大賢,三曰靈應,四曰會仙,五曰望輦。”“山,在隴州西四十裏。水經注:水發南山西側,俗以此山為吳山。三秦記,水出縣西山,世謂之小隴山。隋書地理誌:源縣有山。史記夏本紀注,一作岍。案有水,故其字或從山,或從水。括地誌:山在源縣西四十裏,東臨岐,西接隴岡。元和郡縣誌:山在縣西六十裏,北與隴山接,禹貢導及岐是也。胡三省通鑒注:小隴山在南,由西北。雍大記:水所出。’
摯峻字伯陵,京兆長安人也。少治清節,與太史令司馬遷交好。峻獨退身修德,隱於山。遷既親貴,乃以書勸峻進曰:“遷聞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伏惟伯陵材能絕人,高尚其誌,以善厥身,冰清玉潔,不以細行荷累其名,固以貴矣。然未盡太上之所由也。願先生少致意焉。”峻報書曰:“峻聞古之君子料能而行,度德而處。故悔去於身。利不可以虛受,名不可以苟得。漢興以來,帝王之道於斯始顯,能者見利,不肖者自屏,亦其時也。周易大君有命,小人勿用,徒欲偃仰從容以餘齒耳。”峻之守節不移如此。遷居太史官,為李陵說,下腐刑,果以悔被辱。峻遂高尚不仕,卒於。人立祠,號曰居士。世奉祀之不絕。
澍按:此皇甫士安高士傳,錄宜有其人。今據補。
司馬遷,漢書本傳:字子長,夏陽人。太史公司馬談之子。著史記,修太初。因李陵之禍而受腐刑。
今案:司馬遷墓和祠在今韓城市芝川鎮街東南五米處。現存墓塚為磚砌圓台形,狀如穹廬,底徑五點八米,高三點八米。墓前立有清乾隆四十年陝西巡撫畢沅題漢太史公墓碑一通。祠總地麵積約十三萬平方米,坐西朝東。祠院平麵略呈長方形,周環垣牆。中軸線自東而西依次為祠門、獻殿、寢殿及墓塚,殿北側院,為齋廚和起居之所。另有北宋以降曆代碑碣七通(方)。(中國文物地圖集陝西分冊[下]五五頁)
李陵,漢書本傳:陵字少卿,李廣之孫。“善騎射,愛人,謙讓下士,甚得名譽。”拜為騎都尉。天漢二年,陵率兵出擊匈奴,兵敗乃降。“單於壯陵,以女妻之,立為右校王。”“在匈奴二十餘年,元平元年病死。”
恂字季直,好學,善屬文,隱於南山之陰。(後漢書注引錄注)
澍按:皇甫謐高士傳曰:摯恂字季直,伯陵之十二世孫也。明禮、易,遂治五經,博通百家之言。又善屬文,詞論清美。渭濱弟子扶風馬融、沛國桓等自遠方至者十餘人。既通古今而性溫敏,不恥下問,故學者尊之。常慕其先人之高,遂隱於南山之陰。初,馬融從恂受業,恂愛其才,因以女妻之。融後果為大儒,名冠當世。世以是服恂之知人。永和中,和帝博求名儒,公卿薦恂行侔曾、閔,學擬仲舒,文參長卿,才同賈誼,實瑚璉器也,宜在宗廟,為國碩輔。由是公車徵,不詣。大將軍竇憲舉賢良不就。清名顯於世,以壽終。三輔稱焉。
摯恂,後漢書馬融列傳:“京兆摯恂以儒術教授,隱於南山,不應徵聘,名重關西。融從其學,博通經籍。恂奇融才,以女妻之。”
摯茂字子華,以茂才為郡法曹,治財致大富,悉散以分宗人。先從貧始,以壽終。(太平禦覽引錄)
安丘望之者,京兆長陵人也。少治老子經,恬靜不求進宦,號曰“安丘丈人”。成帝聞,欲見之,望之辭不肯見。上以其道德深重,常宗師焉。望之不以見敬為高,愈自損退,為巫醫於民間。著老子章句,故老氏有安丘之學。扶風耿況、王汲等皆師之,從受老子。終身不仕,道家宗焉。
澍按:此皇甫士安高士傳,錄宜有其人。今據補。
安丘望之,後漢書耿列傳注引康聖賢高士傳曰:“安丘望之字仲都,京兆長陵人。少持老子經,恬靜不求進宦,號曰安丘丈人。成帝聞,欲見之,望之辭不肯見,為巫醫於人。”
耿況,後漢書耿列傳,耿父況,“字俠遊,以明經為郎,與王從弟共學老子於安丘先生,後為朔調連率。”
王汲,即王,王從弟,見前。
梁鴻東出關,過京師,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邙兮,噫!顧瞻帝京兮,噫!宮闕崔嵬兮,噫!民之劬勞兮,噫!遼遼未央兮,噫!’肅宗聞而悲之,求鴻,不得。(北堂書鈔、太平禦覽引錄)
北邙,水經水注:“北對芒阜,連嶺修亙,苞總眾山,始自洛口,西平陰,悉芒隴也。”北邙在今河南洛陽市東北。
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也。遭亂世,受業太學,博覽不為章句。學畢,乃牧豕上林苑中。曾誤遺火,延至他舍,鴻乃尋訪燒者,問其所雲失,悉以豕償之。其主猶為少。鴻又以身居作,執勤不懈。鄰家耆老見鴻非恒人,乃共責讓主人,而稱鴻長者。於是始敬焉,悉還其豕。鴻不受而去。歸鄉裏。勢家慕其高節,多欲女之,鴻絕不娶。同縣孟氏有女狀,擇對不嫁,父母問其故。女曰:“欲得賢如梁伯鸞者。”鴻聞而聘之。及嫁,始以裝飾。入門七日而鴻不答,妻乃下請。鴻曰:“吾欲衣褐之人可與俱隱深山者,爾今乃衣綺縞傅粉墨,豈鴻所願哉?”妻曰:“以觀夫子之誌耳。妾自有隱居之服。”乃更為椎髻著布衣操作而前。鴻大喜曰:“此真梁鴻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孟光居有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詩書彈琴以自娛。仰慕前世高士,而為四皓以來二十四人作頌。因東出關,過京師,作五噫之歌。肅宗求鴻,不得。乃易姓運期名耀字侯光,與妻子居齊魯之間。有頃,又去,適吳,居皋伯通廡下,為人賃舂。每歸,妻為具食,舉案齊眉。伯通察而之,乃方舍之於家。鴻潛閉著書十餘篇。疾,且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葬於嬴博之間,不歸鄉裏,慎勿令我子持喪歸去。”及卒,伯通等為求葬地於吳要離塚傍。
澍按:北堂書鈔引錄不全,今以高士傳補之。
今案:此條俱見於後漢書逸民列傳。
延陵季子,名季劄,吳王壽夢子。史記吳太伯世家:“季劄賢,而壽夢欲立之,季劄讓不可,於是乃立長子諸樊。”“吳人固立季劄,季劄其室而耕,乃舍之。”王諸樊卒,“季劄封於延陵,故號曰延陵季子。”王餘祭四年,“吳使季劄聘於魯,請觀周樂。”隨後又出使齊、鄭、衛、晉。還至徐,“解其寶劍,之徐君塚樹而去。”公子光弑王僚自立。季子至,“哭僚墓,位而待。”
要離,吳越春秋·闔閭內傳:吳公子光既弑王僚,又謀殺王子慶忌。要離獻謀,先使吳斷其右手,殺其妻子,然後詐以負罪出奔。見慶忌於衛。慶忌喜,與之謀奪吳國。至吳,渡江,要離於中流刺中慶忌,慶忌釋之,令還吳。要離渡至江陵,伏劍自刎。後漢書逸民列傳注:“要離,刺吳王僚子慶忌者,塚在今蘇州吳縣西。伯鸞墓在其北。”
高恢字伯達,京兆人也。少治老子經,恬虛不營世務,與梁鴻善,隱於華陰山中。及鴻東思恢,作詩曰:“鳥嚶嚶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懷思,想念恢兮爰集茲。”二人遂不相見。恢亦高抗,匿耀終身不仕焉。
澍按:高士傳多本錄,今據補。
今案:後漢書逸民列傳注引高士傳曰:“恢字伯通。”與錄及今本高士傳。
鄭樸字子真,穀口人也。修道靜默,世服其清高。成帝時,元舅大將軍王鳳以禮聘之,遂不屈。揚雄盛稱其德曰:穀口鄭子真耕於石之下,名振京師。馮翊人刻石祠之,至今不絕。
澍按:漢書注引錄:鄭子真名樸五字是。士安高士傳必本錄為文也,今據補,又按陽宮記,鄭子真名樸,隱於穀口,高節不屈,耕於石之下,名震京師。
今案:漢中士女誌曰:“鄭子真褒中人也。”“家穀口,世號穀口鄭子真。亡漢中,與立祠。”與錄。
張仲蔚平陵人也。與同郡魏景卿俱隱身不仕,所居蓬蒿沒人。(藝文類聚、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世說新語補注引雲:仲蔚扶風人,少與同郡魏景卿俱修道德,隱身不仕。明天官博物,好為詩賦,所居蓬蒿沒人。又按皇甫謐高士傳雲:張仲蔚者,平陵人也,與同郡魏景卿俱修道德,隱身不仕。明天官博物,善屬文,好詩賦。常居窮素,所處蓬蒿沒人。閉門養性,不治榮名。時人莫識,唯劉龔知之。是士安依趙氏錄為文也。世說雲:張仲蔚隱身平陵,蓬蒿滿宅,唯開一行徑。
蔣詡歸鄉裏,荊棘塞門,舍中有三徑不出,惟求仲、羊仲從之。二人不知何許人,皆治車為業,時人謂之二仲。(北堂書鈔引錄)
澍按:康高士傳:蔣詡杜陵人。詡為兗州,王為宰衡,詡奏事到霸上,移疾歸杜陵,荊棘塞門,舍中三徑,終身不出。時人諺雲:楚國二龔,不如杜陵蔣翁。
蔣詡字元卿,舍中三徑,惟裘仲、羊仲從之。二仲皆推廉逃名之士。(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文選注引推作挫。禦覽引廉下有潔字,又之士二字文選注引作不仕。司馬彪續漢書曰:蔣詡字元卿。父喪,者盈門,後母疾之不得止,舊廬自作小於側,往如舊。
求仲、羊仲,不知何許人,皆治車為業,挫廉逃名(張澍注:一作世)。蔣元卿之去兗州還杜陵,荊棘塞門。舍中有三徑不出,惟二人從之。時人謂之二仲。(陶潛群輔錄引錄)
韓康字伯休,京兆霸陵人也。常名山藥,賣於長安市中,口不言二價者三十餘年。時有女子買藥於康,怒康守價,乃曰:“公是韓伯休邪?乃不二價乎!”康歎曰:“我欲避名,今區區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藥為!”遂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車連徵不至。桓帝時,乃備玄安車以聘之,使者奉詔造康。康不得已,乃佯許諾,辭安車,自乘柴車冒晨先發至亭。亭長以韓徵君當過,方發人牛修道橋,及見康柴車幅巾,以為田叟也,使奪其牛。康即釋駕與之。有頃,使者至,奪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殺亭長,康曰:“此自老子與之,亭長何。”乃止。康因中路逃遁,以壽終。
澍按:皇甫謐高士傳多依錄,今錄闕略,據補之。伯休一作伯牧。
今案:此條所載亦見後漢書逸民列傳。
安陵清者有項仲山,飲馬渭水,每投三錢。(初學記、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一引錢下有以償之三字。又風俗通引潁川黃子廉事與此同,太原郝子廉亦有飲水投錢井中事,亦見風俗通。
王邑為從弟奇求蔣詡女,盛服送之。女辭不取,但衣青布,曰:“受父命,不敢違。”邑乃歎曰:“所以與賢者婚,欲為此也。”(北堂書鈔引錄)
澍按:王邑,王時為大司空,竇融女弟為邑小妻。
今案:漢書何武傳載,王邑為王從弟,哀帝時為成都侯、侍中。王當政後,又為大司空,見揚雄傳。地皇四年,漢軍攻未央宮,王邑死於漸台。
法真字高卿。少明五經,兼通緯,學無常師,名有高才。常幅巾見扶風守,守曰:“哀公雖不肖,猶臣仲尼,柳下惠不去父母之邦。欲相屈為功曹,何如?”真曰:“以明府見待有禮,故四時朝覲,若欲吏使之,真將在北山之北,南山之南矣。”扶風守遂不敢以為吏。初,真年未弱冠,父在南郡,步往候父。已,欲去,父留之,待正旦使觀朝吏會。會者數百人,真於窗中其與父語。畢,問真孰賢。真曰:“曹掾胡廣有公卿之量。”其後果然曆九卿三公之位,世以服真之知人。前後數徵辟,皆不就。友人郭正美之,號曰玄德先生。年八十九,中平五年卒。正父衍,字季謀,司徒掾廷尉左監。(蜀誌注引錄注)
法真字高卿,扶風人也。學無常家,博通內外圖典,關西號為大儒。弟子自遠而負笈常數百人。真性恬靜寡欲,不涉人間事。太守請見之,真乃幅巾請謁。太守曰:“昔魯哀公雖為不肖,而仲尼稱臣。太守虛薄,欲以功曹相屈,光讚本朝,何如?”真曰:“以明府見待有禮,故敢自同賓末。若欲吏之,真將在北山之北,南山之南矣。”太守然不敢言。凡辟公府賢良,皆不就。同郡田翼薦真曰:“處士法真,體兼四業,學通典奧,幽居情泊,樂以忘憂。將蹈老氏之高,不為玄屈也。臣願聖明就加袞職,必能唱清廟之歌,至來儀之鳳矣。”會順帝西巡,翼又薦之。帝虛心欲致,前後四徵。真曰:“吾既不能形遠世,豈飲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隱絕,終不降屈。友人郭正稱之曰:“法真名可得聞,身難得而見。逃名而名我隨,避名而名我追,可謂百世之師者矣。”乃共刊石頌之,號曰玄德先生。年八十九,中平五年以壽終。
澍按:蜀誌注所引錄與高士傳同,傳較詳,今補之。
今案:此條所載亦見後漢書逸民列傳。
薑岐字子平,漢陽上人也。少失父,獨以母兄居。治書、易、春秋,恬居守道,名重西州。延熹中,沛國橋玄為漢陽太守,召岐,欲以為功曹,岐稱病不就。玄怒,敕督郵尹益收岐,若不起者趣嫁其母,而後殺岐。益爭之,玄怒益,撾之。益得杖,且諫曰:“岐少修孝義,棲遲衡廬,鄉裏歸仁,名宣州裏,實無狀。益敢以死守之。”玄怒乃止。岐於是高名廣。其母死,喪禮畢,盡讓平水田與兄岑,遂隱居。以畜蜂豕為事,教授者滿於天下,營業者三百餘人。辟州從事,不詣。民從而居之者數千家。後舉賢良,公府辟以為茂才,為蒲阪令,皆不就,以壽終於家。
澍按:此高士傳,今據補。
漢陽郡,後漢書郡國誌:“漢陽郡,武帝置,為天水,永平十七年更名”轄十三縣,郡治冀,今甘肅平涼西。
上,本屬隴西郡。漢書地理誌隴西郡上縣,應劭曰:“史記故戎邑也。”其地在今甘肅天水西南。
橋玄,後漢書本傳:“橋玄字公祖,梁國睢陽人也。”少為縣功曹,“舉孝廉,補洛陽左尉。”後為齊相、上穀太守,又為漢陽太守。“郡人上薑岐,守道隱居,名聞西州。玄召以為吏,稱疾不就。玄怒,敕督郵尹益逼致之,曰:‘岐若不至,趣嫁其母。’益固爭不能得,遽曉譬岐。岐堅臥不起。郡內士大夫亦競往諫,玄乃止。時頗以為譏。後謝病免,公車徵為司徒長史,拜將作大匠。”桓帝末,為度遼將軍,假黃。靈帝初,為河南尹,“轉少府、大鴻臚。建寧三年,遷司空,轉司徒。”後拜尚書令,托病免,拜光祿大夫。光和元年遷太尉,後以疾罷,拜太中大夫。光和六年卒,時年七十五。“玄性剛急無大體,然謙儉下士,子弟親宗無在大官者。及卒,家無居業,喪無所殯,當時稱之。”
蒲阪,後漢書郡國誌:河東郡有蒲阪縣。其地在今山西永濟西。有‘蒲反田官’銅量。(文博一九八七年第四期)
丁邯字叔春。正直不撓,舉孝廉為郎,以令史次輔(張澍注:宜作補)也。世祖改用孝廉,選邯補為郎,邯托疾不就。詔問:“實病?羞為郎乎?”對曰:“臣實不病,恥以孝廉為令史職耳。”世祖怒,使虎賁杖之數十。詔問:“欲為郎否?”邯曰:“能殺臣者陛下也,不能為郎者臣也。”詔出不為郎。(太平禦覽引錄,北堂書鈔引微略)
澍按:一引雲:丁邯舉孝廉為郎,以令史久(次)‘缺’補之。世祖始改用孝廉,邯稱病不就,詔問:病?羞為郎否?對曰:臣不病,恥以孝廉為令史職耳。
故事,尚書郎以令史久次補之,世祖始改用孝廉為郎,以孝廉丁邯補焉。邯稱疾不就,詔問:“實病?羞為郎乎?”對曰:“臣不病,恥以孝廉為令史職耳。”世祖怒曰:“虎賁滅頭杖之數十。”詔問:“欲為郎否?”邯曰:“能殺臣者陛下,不能為郎者臣。”中詔遣出,竟不為郎。邯字叔春,京兆陽陵人也,有高節,正直不撓。後拜汾陽令,治有名。遷漢中太守,妻弟為公孫述將,收妻送南鄭獄,免冠徒跣自陳。詔曰:“漢中太守妻乃南鄭獄,誰當搔其背垢者?懸牛頭、賣馬脯,盜蹠行,孔子語,以邯服,且邯一妻,冠履勿謝。”治有,卒於官。([後]漢書百官誌注引錄)
澍按:說苑,景公好婦人而丈夫飾者,國人盡服之。公使禁之,裂衣斷帶而不止。晏子曰:服飾之於內而禁之於外,猶懸牛首於門而求買馬肉也。詔語本此。
汾陽,漢書地理誌,太原郡有汾陽縣。本注:“北山,汾水所出,西南至汾陽入河,過郡二,行千三百四十裏,冀州寢。”其地在今山西靜樂縣西。河南南陽市博物館收藏有“汾陽侯”銘銅壺。(中原文物二四年第五期)
盜蹠,莊子盜蹠:“盜蹠從卒九千,橫行天下,侵暴諸侯。”荀子不苟:“盜蹠吟口,名聲若日月,與舜禹俱傳而不息。”
竇攸(張澍注:一有治爾雅三字)舉孝廉為郎。世祖大會靈台,得鼠(張澍注:一有身字)如豹文,問臣,莫知者。攸對曰:“鼠也,見爾雅(張澍注:一作詔諸侯子弟從攸受爾雅)。”詔按秘書,如攸言。賜帛百疋。(文選蕭揚州薦士表注引錄,玉海引作錄注)
澍按:竇氏家傳,竇攸治爾雅,舉孝廉為郎。世祖與百寮大會靈台,得鼠,身如豹文,熒有光澤。世祖之,問臣莫知。攸對曰:名鼠。詔問:何以知之?攸曰:見爾雅。詔案視書,如攸言,賜帛百匹。詔諸侯子弟從攸受爾雅。是知鼠者竇攸也,而郭璞爾雅注以為終軍,記憶之誤。顧野王玉篇仍其,失之不考。
靈台,後漢書祭祀誌中注:“禮含文嘉曰:‘禮,天子靈台,所以觀天人之際,陰陽之會也。揆星度之驗,徵六氣之端,應神明之變化,日氣之所驗,為萬物獲福於無方之原,招太極之清泉,以與稼穡之根。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天子得靈台之禮,則五車三柱,明製可行,不失其常。水泉川流,無滯寒暴暑之,陸澤山陵,禾盡豐穰。’故東京賦曰:‘左製辟雍,右立靈台。’”
今案:東漢靈台在洛陽“平城門外大路的西側,東距明堂約八十米。遺址平麵基本上呈方形,東西二二米,南北二米,四麵築圍牆,中央有一座高台,基部約五十米見方,殘高約八米。房屋建在高台的四周,分上下兩層。下層是回廊,廊外有用河卵石鋪砌的‘散水’。上層比下層高出一點八六米,有坡道可以升登,房屋每麵各五間,用長方磚鋪地。東麵房屋壁麵青色,西麵白色,南麵紅色,北麵黑色,是按四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主四方的學說設計的。曹魏和西,都沿用東漢的靈台。西末年的戰亂,使靈台受到嚴重破壞,北魏時遂廢不用。”(中國大百科全書考古學一八三頁)
丘傲俗,自謂無伍。(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皇甫謐高士傳雲:丘字季春,扶風人也。少有大才,自謂無伍,傲世不能與俗人為。郡守始召見,曰:明府欲臣耶?友耶?師耶?明府所以尊崇人者,極於功曹,所以榮祿人者,已於孝廉。一極一已,皆所不用也。府君之,遂不敢屈。
曹眾字伯師,與鄉裏蘇孺文、竇伯向、馬季長宦,惟眾不遇,以壽終於家。(後漢書注引錄)
澍按:漢文苑傳:扶風曹眾伯師有才學,著誄、書、諭四篇。又按,竇章,安豐侯萬全之少子,字伯向。少好學,有文章,與馬融、崔瑗同好,更相推薦。馬融集有與竇伯向書曰孟陵奴來賜書,見手,歡喜何量見於麵也,書雖兩紙,紙八行,行七字。章後官大鴻臚。
蘇孺文,即蘇章,見前。
竇伯向,後漢書本傳:“竇章字伯向。少好學,有文章,與馬融、崔瑗同好,更相推薦。”永平中,“章入東觀為校書郎。”順帝初,章女為貴人,“章為羽林郎將。遷屯騎校尉。”“永和五年,遷少府。漢安二年,轉大鴻臚。建康元年,梁後稱製,章自免,卒於家。”
馬季長,即馬融。
孫晨字元公。家貧不仕,居社城中,織箕為業。明詩書,為郡功曹。冬月無被,有槁一束,莫臥其中,旦收之。(北堂書鈔、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晨,書鈔作辰,元作允。
太平禦覽卷二六四功曹參軍引京兆舊事:“長安孫晨家貧,為郡功曹。十日一炊,無被,有蒿一束,暮臥其中,旦則收之。”
辛繕字公文。少治春秋、詩、易,隱居弘農華陰,子弟受業者六百餘人。所居旁有白鹿甚馴,不畏人。(北堂書鈔引錄)
辛繕字公文,治春秋、緯,隱居華陰。光武徵不至者,有大鳥高五尺,雞首燕頷頸魚尾,五色備具而多青,繕槐樹,旬時不去。弘農太守以聞。詔問百寮,鹹以為鳳。太史令蔡衡對曰:“凡象鳳者有五:多赤色者鳳,多黃者,多青者鸞,紫者,白者。今五色多青,乃鸞,非鳳也。”上善其言。三公聞之,鹹避位辟繕,繕不起。(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太史令蔡衡一引作張衡。
關中勝圖誌卷十華州鳳穀山四庫全書本引華州誌雲:“一名鳳居山,在州東三十裏柳子鎮南。東漢辛繕隱此,光武徵不至。有大鳥高五尺,繕槐樹,旬時不去。弘農太守以聞,鹹以為鳳。三公避位辟繕,不起,人因以名山。山上有竹泉。”
張衡,後漢書本傳:“張衡字平子,南陽西鄂人也。”“衡少善屬文,於三輔,因入京師,觀太學,遂通五經,貫六藝。”“衡善機巧,尤致思於天文、陰陽、算。”“安帝雅聞衡善術學,公車特徵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遂乃研陰陽,妙盡旋機之正,作渾天儀,著靈憲、算罔論。”“順帝初,再轉,為太史令。”“陽嘉元年,造候風地動儀。”後遷侍中。“永和初,出為河間相。”“視事三年,上書乞骸骨,徵拜尚書。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著周官訓詁。”“所著詩、賦、銘、七言、靈憲、應間、七辯、巡誥、懸圖凡三十二篇。”
韋豹字季明。司徒劉愷甚重之,謂曰:“君以輕去就,大位不躋。今歲垂盡選禦史,實欲煩君。”豹曰:“犬馬齒盡,既無膂力,又無考課,所以躊躇戀慕者,以明公禮遇隆崇,未能自割。”因稱夙有風疾,眩冒不堪久侍,遂徒跣趨出,公追不及。(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韋豹禦覽引作韋約。今據東觀記改。又按:平輿令韋順字叔文,曆仕樂平相,去官,以琴書自娛,不應三公之命。後為平輿令,吏民立祠社中。順弟武陽令豹,字季明。友人羅陵為縣丞,卒官,喪柩流離。豹官致喪歸。比辟公府輒去。司徒劉愷尤敬之。豹弟廣都長義字季節,少好學,不求榮利,四十乃仕,三為令長,皆有惠化。以兄喪去官。比辟公府不就。廣都為立生祠焉。皆清河太守韋文高之三子皆以學行知名,時人號韋氏三君。見京兆舊事。劉愷字伯豫,般之子,見漢書。
今案:韋豹事又見後漢書韋彪列傳,文辭略同。
劉愷,後漢書本傳:愷字伯豫,永元十年拜為郎,稍遷侍中。“愷之入朝,在位者莫不仰其風行。遷步兵校尉。十三年,遷宗正,免。拜侍中,遷長水校尉。”後曆任太常、司空、司徒。卒於家。
公孫晨為郡功曹,其將軍馬防聞名,錢四萬,晨不敢拒,受而埋之內。(北堂書鈔引錄)
澍案:馬防字江平,官車騎將軍,封翟鄉侯。
後漢書馬援列傳:“防字江平,永平十二年,與弟光俱為黃門侍郎。肅宗即位,拜防中郎將,稍遷城門校尉。”建初二年,拜防行軍騎將軍事,後為車騎將軍。建初四年封潁陽侯。次年又為光祿,七年,以特進致仕。此後又封翟鄉侯。永元十三年卒。
大鴻臚韋彪字孟達,與上黨太守公孫伯達、河陽長魏仲達皆扶風平陵人,同時齊名,世號“三達”。孟達名彪,丞相賢五世孫。(陶潛聖賢輔錄引錄)
韋彪,後漢書本傳:永平六年,召拜謁者,三遷魏郡太守。肅宗時為左中郎將,長樂衛尉,拜為奉車都尉。“建初七年,車駕西巡狩,以彪行太常從,數召入,問以三輔舊事。”“還,拜大鴻臚。”“元和二年春,東巡狩,以彪行司徒從事從行,還;以病乞身。”永元元年卒。“彪清儉好施,祿賜分與宗族,家無餘財。著書十二篇,號曰韋卿子。”
上黨郡,後漢書郡國誌有上黨郡。本注:“秦置。”轄十三縣,治今山西長子縣西。封泥考略有“上黨太守章”封泥。
河陽縣,後漢書郡國誌:河內郡有河陽縣。注:“左傳曰王與鄭盟,杜預曰縣南孟津。”其地在今河南孟縣西。中國曆史博物館有“河陽長印”銅印。(兩漢官印匯考五八頁)
韋賢,漢書本傳:“韋賢字長孺,魯國鄒人也。”“賢為人質樸少欲,篤誌於學,兼通禮、尚書,以詩教授,號稱鄒魯大儒。徵為博士,給事中。”“稍遷光祿大夫詹事,至大鴻臚。”昭帝崩,相與謀立 宣帝,“賜爵關內侯,徙為長信少府。以先帝師,甚見尊重。本始三年,代蔡義為丞相,封扶陽侯。”“時賢七十餘,為相五歲,地節三年,以老病乞骸骨。”“年八十二薨,諡曰節侯。”
齊相子,頗隨時俗。曹成,壽之子也。司徒掾察孝廉,為長垣長,母為太後師。徵拜中散大夫。子即成之字也。([後]漢書注引錄)
澍按:首二句是錄,曹成壽以下是摯虞注。
曹成,後漢書來曆傳載,延光三年,曹成為中散大夫。又列女傳載,鄧太後封成關內侯,官至齊相。
曹壽,後漢書列女傳載:壽字世叔,扶風人,早卒。
曹成母,即班昭,為班彪之女。後漢書本傳載,“字惠班,一名姬,博學高才。”“有節行法度。兄固著漢書,其八表及天文誌未及竟而卒,和帝詔昭就東觀臧書閣踵而成之。帝數召入宮,令皇後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及鄧太後臨朝,與聞政事。”“時漢書始出,多未能通者,同郡馬融伏於閣下,從昭受讀,後又詔融兄子續繼昭成之。”“作女誡七篇。”“昭年七十餘卒,皇太後素服舉哀,使者監護喪事,所著賦、頌、銘、誄、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為撰集之。”
長垣,後漢書郡國誌:陳留郡有長垣。“侯國。有匡城。”其地在今河南長垣縣。
周季貞,班固姊之子也,善屬文。喪婦,作問神,其姊曹大家難之。(太平禦覽引錄)
班固,後漢書本傳:固字孟堅。固以其父“所續前史未詳,乃潛精研思,欲就其業。”後除蘭台令史。“固自永平中始受詔,潛精積思二十餘年,至建初中乃成。當世甚重其書,學者莫不諷誦焉。”“後遷玄武司馬,天子會諸儒講論五經,作白虎通德論,令固撰集其事。”“永元初,大將軍竇憲出征匈奴,以固為中護軍。與參議。”“固不教學諸子,諸子多不遵法度。吏人苦之。初,洛陽令種兢嚐行,固奴幹其車騎,吏椎呼之,奴醉罵,兢大怒,畏憲不敢發,心銜之。及竇氏賓客皆逮考,兢因此捕固,遂死獄中,時年六十一。”
曹大家,即班昭,班彪之女,嫁於曹壽。
今案:曹大家應為周季貞之姨母。錄誤。
長安劉氏惟有孟公論可觀者。班叔皮與京兆丞郭季通書曰:“劉孟公藏器於身,用心篤固,實瑚璉之器,宗廟之寶也。”(後漢書注引錄注)
澍按:文選王文憲序注引首有長安劉氏四字,今補。論可觀者,選注作談者取則。蘇竟傳,劉龔字孟公,長安人,善論議,扶風馬扶、班彪器重之。
劉龔,後漢書蘇竟列傳載,“延岑護軍鄧仲擁兵據南陽陰縣為寇,而劉歆兄子龔為其謀主。竟時在南陽,與龔書曉之。”“仲與龔遂降。”注:“前書及三輔錄雲向曾孫,今言歆兄子,則不同也。”
班叔皮,即班彪,扶風安陵人。後漢書本傳:“彪性沈重好古。”“才高而好述作,遂專心史籍之間。”“繼前史遺事,傍貫聞,作後傳數十篇。”以補史記。“辟司徒玉府。”“後察司徒廉為望都長,吏民愛之。建武三十年,年五十二,卒官。”
南陽舊語曰:“前大夫範仲公,鹽豉蒜果共一桶。”言其廉儉也。(太平禦覽、顏氏家訓引錄)
澍按:北堂書鈔引上句雲:範仲公為大夫,似誤。
南陽,後漢書郡國誌有南陽郡,轄三十七城,治宛,即今河南南陽。有“南陽守丞”、“南陽水丞”印。(兩漢官印匯考一二頁)
井丹字大春。少通五經,善談論,故京師為之語曰:“五經紛綸井大春。”(北堂書鈔引錄)
井丹,後漢書本傳:“井丹字大春,扶風人也。少受業太學,通五經,善談論,故京師為之語曰:‘五經紛綸井大春。’性清高,未嚐刺候人。建武末,沛王輔等五王居北宮,皆好賓客,更遣請丹,不能致。信陽侯陰就,光烈皇後弟也。以外戚貴盛,乃詭說五王。求錢千萬,約能致丹,而別使人要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為設麥飯蔥葉之食,丹推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旨,故來相過,何其薄乎?’更置盛饌,乃食。及就起,左右進輦。丹笑曰:‘吾聞桀駕人車,豈此邪?’坐中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輦。自是隱閉不關人事,以壽終。”
井丹舉室疫病,梁鬆自將醫藥治丹。(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梁鬆字伯孫,茂陵人,九江太守統之子,尚光武女舞陰‘長’公主,遷虎賁中郎將。
梁鬆,後漢書本傳:“鬆字伯孫,少為郎,尚光武女舞陰長公主,再遷虎賁中郎將。鬆博通經書,明習故事,與諸儒明堂、辟雍、郊祀、封禪禮儀,常與論議,寵幸莫比。光武崩,受遺詔輔政。永平元年,遷太仆。鬆數為私書請托郡縣,二年,發覺免官,遂懷怨望。四年冬,乃縣飛書誹謗,下獄死,國除。”
彭城王國相趙牧字仲師,長安人。少知名,以公正稱。春秋,事樂恢。恢以直諫死,牧為陳冤得申。舉高第,為侍禦史、會太守,皆有稱績。及誣奏彭城靖王恭,安帝疑其侵,乃遣禦史(母)[毋]丘歆覆案其事實,下牧廷尉。會赦不誅,終於家。(後漢書注引錄注)
澍按:後漢書彭城靖王恭傳:元初三年,恭以事怒子,自殺。國相趙牧以狀上,因誣奏恭祠祀惡言,大逆不道。有司奏請誅之。恭上書自訟。朝廷以其素著行義,令考實,無徵,牧坐下獄,會赦免死。
彭城靖王恭,後漢書本傳:恭為孝明帝之子。“永平九年賜號靈壽王。十五年封鹿王。建初三年,徙封江陵王,改南郡為國。元和二年,三公上言江陵在京師正南,不可以封,乃徙為六安王,以廬江郡為國。肅宗崩,遺詔徙封彭城王,食楚郡,其年就國。恭敦厚威重,舉動有節度,吏人敬愛之。”元初三年趙牧誣告恭,事後得雪。恭立四十六年薨。
樂恢,後漢書本傳:“樂恢字伯奇,京兆長陵人也。”“長好經學,事博士焦永。”“性廉直介立,行不合己者,雖貴不與交。後仕本郡吏,”“太守坐法誅,故人莫敢往,恢獨奔喪行服,坐以抵罪。歸,為功曹。”後徵拜議郎,入為尚書仆射。因恢劾奏不避權貴,故為人所忌,後辭歸鄉裏,外戚車騎將軍竇憲“風厲州郡迫脅,恢遂飲藥死。”
韋權字孔衡,權弟瓚字孔玉,瓚弟矩字孔規。太尉掾韋子才之三子皆修仁義,兄弟孝友。逢盜賊,一人病不能去,兄弟相慕。兵至,俱死。時人稱之,號“韋氏三義”。(陶輔錄引錄)
韋彪為巴郡太守,父老,歸供養。父嗜餅,從至,親立車下自進之。
澍按:太平禦覽引作三輔舊事,其文是三輔錄,今補入。又按:東觀漢記,蕭彪字伯文,京兆杜陵人,累官巴郡太守。父老,乞供養。父有賓客,輒立屏風後,應受使命。父嗜餅,每自買進之。據此是蕭彪,禦覽引作韋彪訛。
巴郡,後漢書郡國誌巴郡:“秦置,”“十四城。”郡治江州,今重慶市西北。有“巴郡太守章”封泥。(兩漢官印匯考一一八頁)
第五頡字子陵,為郡功曹,至州從事。公府辟舉高第為侍禦史、南頓令、桂陽、南陽、廬江三郡太守,諫議大夫。洛陽無主人,鄉裏無田宅,寄止靈台中,或十日不炊。司隸校尉南陽左雄、太史令張衡、尚書廬江朱建、孟興皆與頡故舊,各致禮餉,頡終不受。永建中卒官。(北堂書鈔引錄)
澍按:水經注引雲:靈台,第五子陵之所居。倫少子也,以清正為郡功曹(張澍注:近刊本脫此四字),洛陽無主人,鄉裏無田宅。寄止靈台,或十日不炊。司隸校尉南陽左雄、尚書廬江朱建、孟興等皆倫故孝廉功曹,各致禮餉,辭不受。永建中卒。禦覽引雲:第五頡字子陵,倫少子,以清正為郡功曹,至州從事。公府辟舉高第侍禦史、南頓令,皆稱,病免,接洛陽無主人雲雲。初學記引微略,漢書注引功曹下無至字,寄作客,無末永建中卒官句。
第五頡,後漢書第五倫列傳:倫少子頡,“曆桂陽、廬江、南陽太守,所在見稱。順帝之為太子廢也,頡為太中大夫,與太仆來曆等共守闕固爭。帝即位,為將作大匠,卒官。”
南頓,後漢書郡國誌:汝南郡有南頓縣,“本頓國。”其地在今河南項城縣西。有“南頓令印”。(兩漢官印匯考六四頁)
桂陽,後漢書郡國誌有桂陽郡,“高帝置。”轄十一縣。治郴,其地在今湖南郴州境。有“桂陽太守章”封泥。(同上一九頁)
廬江,後漢書郡國誌有廬江郡,“文帝分淮南置。建武十三年省六安國,以其縣屬。”轄十四城。郡治舒,其地在今安徽廬江縣西南。有“廬江太守章”封泥。(同上一一四頁)
左雄,後漢書本傳:“左雄字伯豪,南陽涅陽人也。安帝時,舉孝廉,稍遷冀州刺史。”“奏案貪猾二千石,無所回忌。初建初,公車徵拜議郎。”後拜雄尚書,再遷尚書令,又為司隸校尉。後坐法免,又為尚書。永和三年卒。
茂陵郭汲為潁川,化如時雨。摯虞曰:“汲字細侯,光武拜潁川太守。”(文選注引錄)
澍按:摯虞曰以下是注。又按:汲,茂陵人。高祖父解,武帝時以任俠聞。父梵,為蜀郡太守。
郭汲,後漢書作郭,本傳曰:“郭字細侯,扶風茂陵人也。”“少有誌行,哀平間辟為大司空府,三遷為漁陽都尉。王時為上穀大尹,遷並州牧。”更始徵拜左馮翊。“世祖即位,拜雍州牧,再轉為尚書令。”“建武四年,出為中山太守。”次年,轉為漁陽太守。建武九年,徵拜潁川太守。“十一年,省朔方刺史屬並州。帝以盧方據北土,乃調為並州牧。”“前在並州,素結恩德,及後入界,所到縣邑,老幼相攜,逢迎道路。所過問民疾苦,聘求耆德雄俊,設幾杖之禮,朝夕與參政事。”“是時朝廷多舉可為大司空,”帝以邊事未安,故不召。“以老病上書乞骸骨。二十二年,徵為太中大夫。”“明年卒,時年八十六。”
潁川,後漢書郡國誌有潁川郡,“秦置。”轄十七城。郡治陽翟,即今河南禹州市境。有“潁川太守”封泥及“潁川太守章”封泥。(兩漢官印匯考六一、六二頁)
金日字翁叔,封侯,有忠勤之節,七葉侍中。(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徐堅初學記引作三輔舊事非,今補入錄。又按:漢書作翕叔,由馬監遷侍中、駙馬都尉、光祿大夫,封侯。子賞、建俱侍中。賞為奉車,建駙馬都尉。日弟倫,字少卿,為黃門郎。子安上,字子侯,少為侍中,至建章衛尉。四子,常、敞、岑、明,岑、明皆為諸曹中郎將。常光祿大夫,敞為騎都尉、光祿大夫、中郎將、侍中,後至衛尉。敞三子,涉本左曹,拜侍中。參使匈奴,拜匈奴中郎將、越騎校尉、關都尉。饒為越騎校尉。涉兩子,湯、融,皆侍中,諸曹將大夫。涉從父弟欽,由京兆尹徙光祿大夫、侍中。
今案:此條又在張澍輯三輔故事卷末,此處雲為舊事,不。金日解在故事中。
張宇,穆之第二子也。以父功當封,自言兩目失明,天子信之,乃封其弟恭。其弟子好戲無度,放散家財,宇悉以所得千萬與之。天子聞而嘉之。又知其讓封,徵拜議郎。(太平禦覽引錄)
今案:後漢書宦者列傳有中常侍張恭。
高陵龐智伯名勃,為郡小吏。東平衡農字剽卿,為書生,窮乏,乃客鍛於勃家。勃知其賢,優加禮待,顧直過償。會當去,送十裏過舅家,貸錢贈之。農不肯受。勃曰:“不受,令勃不安。”農乃受。曰:“為馮翊乃相報。”別七、八年,果為馮翊,勃為(張澍注:一作勃子)門下書佐,忘之矣。農乃見問(張澍注:一作窮問),乃寤。舉孝廉,為尚書郎左右丞、魏郡太守、河內太守。(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衡農事繼母至孝,見搜神記。
高陵,漢書地理誌:左馮翊有高陵。本注:“左輔都尉治,莽曰千春。”其地在今高陵縣境。封泥考略著錄有“高陵丞印”封泥。
東平,後漢書郡國誌有東平國。本注:“故梁,景帝分為濟東國,宣帝改。”轄七城,國都無鹽。今山東上縣西北。
魏郡,郡國誌有魏郡,本注:“高帝置。”轄十五城。注引魏誌:“建安十七年,割河內之蕩陰、朝歌、林慮,東郡之衛國、頓丘、東武陽、發幹,鹿之陶、曲周、南和、廣平、任,趙國之襄國、邯鄲、易陽,以益魏郡。十八年,分置東西都尉。”魏郡治鄴,今河北磁縣南。有“魏郡太守章”封泥。(兩漢官印匯考六九頁)
河內,郡國誌有河內郡。本注:“高帝置。”轄十八城。郡治懷,今河南武陟縣西南。有“河內守印”封泥。(同上五八頁)
衡農,搜神記卷十一:“衡農字剽卿,東平人也。少孤,事繼母至孝。常宿於他舍,值雷風,頻夢虎齧其足。農呼妻相出於庭,叩頭三下,屋忽然而壞,壓死者三十餘人,唯農夫妻獲免。”
卷二
竇叔高名玄,以明經為郡上計吏。朝會數百人,玄儀狀絕眾,天子之(張澍注:書鈔作其貌)。詔以公主妻之。出,同輩調笑焉。叔高時已(張澍注:一作自)有妻,不敢以聞。方欲迎婦與訣,而詔召叔高就第成婚。(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藝文類聚載玄妻別玄書雲:妻斥女敬白竇生:卑賤鄙陋,不如貴人,妾日以遠,彼日以親,何所控訴?仰呼蒼,悲哉竇生。衣不厭新,人不厭故。悲不可忍,怨不可去。彼獨何人,而居斯處?又按玄妻寄書及歌與玄,時人傳之。曰: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王諶字子嗣,博學,有才辯。洛陽種景伯、武原吳季高未知名,諶數稱二人於朱伯厚有宰輔之器。退語二人曰:“卿必為公。”後景伯至司徒,季高至司空,以是服諶之知人也。(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後漢書種傳,河南尹田歆外甥王諶名知人。歆謂之曰:今當舉六孝廉,多得貴戚書命,不宜相違,欲自用一名士以報國家,爾助我求之。明日,諶送客於大陽郭,遙見,之。還白歆曰:為尹得孝廉矣。近洛陽門下史也。歆笑曰:當得山澤隱滯,近洛陽吏耶?諶曰:山澤不必有士,士不必在山澤。歆即召於庭辯詰職事,辭對有序。歆甚知之。署主簿,遂察孝廉。又按:朱震字伯厚,為州從事,奏濟陰太守單匡。吳雄字季高,明法律,斷獄平,致位司徒,非司空也。
種,後漢書本傳:種字景伯,洛陽人。順帝末為侍禦史,後擢監太子於承光宮。出為益州刺史。“在職三年,宣恩遠夷,開曉殊俗。”“涼州羌動,以為涼州刺史,甚得百姓歡心。”“遷漢陽太守,戎夷男女送至漢陽界。”“遷使匈奴中郎將,”轉遼東太守,坐事免歸。“徵拜議郎,遷南郡太守,入為尚書。會匈奴寇並涼二州,桓帝擢為度遼將軍,”邊方晏然。“入為大司農。延熹四年,遷司徒。”“在位三年……年六十一薨。並、涼邊人鹹為發哀。匈奴聞卒,舉國傷惜。單於每入朝賀,望見墳墓,輒哭泣祭祀。”
吳雄,後漢書郭躬列傳:“順帝時,廷尉河南吳雄季高,以明法律,斷獄平,起自孤宦,致位司徒。雄少家貧,喪母,營人所不封土者,擇葬其中。喪事趣辨,不問時日,巫皆言當族滅,而雄不顧。及子孫恭,三世廷尉,為法名家。”又李固列傳:“先是周舉等八使案察天下,多所劾奏,其中是宦者親屬,輒為請乞,詔遂令勿考。又舊任三府選令史,光祿試尚書郎,時皆特拜,不選試。固乃與廷尉吳雄上疏,以為八使所糾,宜急誅罰,選舉署置,可歸有司。”又桓帝紀:元嘉元年,光祿吳雄為司徒。永興元年冬十月,司徒吳雄罷。
武原,後漢書郡國誌:彭城國有武原縣。其地在今江蘇邳縣西北。有“武原令印”石質印章。(兩漢官印匯考八七頁)
朱震,後漢書陳蕃列傳:“震字伯厚,初為州從事,奏濟陰太守單匡罪,並連匡兄中常侍車騎將軍超。桓帝收匡下廷尉,以譴超,超詣獄謝。三府諺曰:‘車如雞馬如狗,疾惡如風朱伯厚。’”震為陳留人,與陳蕃相善,蕃死獄時,震為令,“聞而官哭之,收葬蕃屍,匿其子逸於甘陵界中。事覺獄,門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
孝廉杜陵金敞字元休,位至州刺史。上計掾長陵第五巡字文休,興先之子。興先名種,司空伯魚之,名士也。上計掾杜陵韋端字甫休,仕至涼州牧、太尉。同郡齊名,時人謂之“京兆三休”,並以光武元年察舉。(輔錄引錄)
今案:五朝小說大觀本輔錄敘第五巡多出“不詳巡位所至,時辟太尉掾”一句。
州,後漢州下轄陳留、東郡、東平、任城、泰山、濟北、山陽、濟陽八郡國,相當於今山東絕大部分及河南東部局地。
第五種,後漢書本傳:“種字興先,少厲誌義,為吏,冠名州郡。永壽中,以司徒掾清詔使冀州。廉察害,舉奏刺史、二千石以下,所刑免甚眾,官奔走者數十人。還,以奉使稱職,拜高密侯相。”“以能換為衛相。遷州刺史。”種收舉單超兄子單匡,為超所忌,後以事陷種,坐徙朔方。途中為故友所救,遂得脫歸,匿於閭、甄氏數年,徐州從事上書為訟,會赦出,卒於家。
第五倫,字伯魚,京兆長陵人。後漢書本傳,倫始為郡尹鮮於褒吏,“後為鄉嗇夫,平賦,理怨結,得人歡心。”“數年,鮮於褒薦之於京兆尹閻興,興即召倫為主簿。”“署倫為督鑄錢掾,領長安市。倫平銓衡,正鬥斛,市無阿枉,百姓悅服。”“建武二十七年,舉孝廉,補淮陽國醫工長。”隨即改為扶夷長,未至官,追拜會稽太守。”永平五年,坐法徵。數歲,拜為宕渠令。“在職四年,遷蜀郡太守。”視事七歲,為司空。元和三年,賜策罷,以二千石奉終其身。後數年卒,時年八十餘。
涼州、後漢涼州轄隴西、漢陽、武都、金城、安定、北地、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張掖屬國、張掖居延屬國。其地相當於今甘肅及其周圍一部。
第五種子巡,字文休,辟太尉掾,與杜陵金敞、韋端齊名,時人號之“京兆三休。”(太平禦覽引錄)
澍按:典略雲:金元休名尚,京兆人也。尚與同郡韋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