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神鑒之血天書

第三十六章 乍現染血天書

　　眼前一片模糊的我，頭痛欲裂的我，再也沒有力氣拿住那隻琉璃盒子。

　　“咚！”

　　望著直直砸落在地的琉璃盒子，周圍無數雙的眼睛發出貪婪的光芒來。眾人正欲上前搶奪，卻被《詭神鑒》突然爆發出的紅芒刺得睜不開眼，無法前行半步。

　　天空忽然變了臉，剛才還是驕陽似火，頃刻間便烏雲密布，暗無天日，世界，似乎在此刻沉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我承受不住頭部爆裂般的劇痛，跪倒在地，為什麽會這樣？姥姥明明已經給我解開了兩道枷鎖啊，那熟悉的痛苦怎麽會再一次地回來了？

　　《詭神鑒》突然霞光流轉，直衝天際，在那霞光的照耀下，天空中突然爆射出萬丈妖異的血芒，一排排清晰的字跡出現在巨大的黑色天幕上。連我迷糊的雙眼也似乎清晰了起來，那一句句的話深入心坎，像刀一般刻在我的腦海裏。

　　世界開始與混沌，滄天分為女媧族、三皇族（伏羲族、燧人族、神農族）和蚩尤族。

　　其中，各族都有一名少年擁有無上的神力，他們是神，同時也是五族之王——女媧、伏羲、燧人、神農和蚩尤。

　　五族中有一個傳說，四名少年誰能和五人中唯一的少女女媧相愛，他們的子孫後代，將會成為世界上能力最高強的王中之王。

　　因為各族王者的身份之特殊，為了避免外人來襲，族人中隻有年齡最高強的族長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也就以各自族長的孩子身份更名換姓出現在族人麵前，他們分別是女媧——夕煙、伏羲——年慕鈞、燧人——束珂、神農——堯烜、蚩尤——殷延。

　　五族本是相親相愛的一個整體，可是隨著五族之王的成長，夕煙那天人的容顏讓年慕鈞束珂和堯烜愛慕不已，夕煙也與三皇中的伏羲深深相愛，雖然得不到佳人之心，束珂和堯烜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守護著夕煙。殷延雖也對夕煙動心，卻是其中野心最強的少年，他奪走了五族鎮守的讓神力增強的神藥——天水，服下後，欲將三皇族趕盡殺絕，讓女媧族陷入永久的冬眠期，奪得夕煙的愛，並生出王中之王。三皇為了守護僅存的族人，由束珂和堯烜護送作為誘餌前去拖延時間的夕煙參加婚禮。婚禮上，夕煙由於不願屈服於殷延，愛恨交織的他欲殺之，關鍵時刻，夕煙出於自衛，被女媧神劍封印化為磐石消失不見，憤怒的堯烜刺殺了殷延。束珂和堯烜傷心地尋找夕煙的途中，跌落混沌崖，從此再無音訊。得到消息後，人類最強大的占卜師預言夕煙將在一億年後出現在滄天，聽聞此消息，因失去她傷心悔恨不已的年慕鈞將自己封印起來，準備等待億年後的重逢。而殷延被刺傷，眼看著夕煙消失後，據傳又看見了她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喂自己服下神藥後離開。恢複了元氣的殷延也在滄天之中建立了汝國，到處尋找夕煙，然而佳人芳蹤難覓，在一次次的失望後，殷延將王位禪讓給別人，自己獨自離開，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與生死，也許，他和年慕鈞一樣，等待著一億年後的再次相逢……

　　到這裏，所有的字跡一閃而過全部消失。所有人都像被雷擊中了一般，呆呆地看著天空，對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不敢置信，那就像是一部神史的記載，而那些神，居然就在這裏嗎？天啊，大家的身邊，站的居然有神仙！多麽震撼人心的消息。

　　慢慢地，天空又亮了起來，地麵的琉璃盒子光芒也暗淡了下去，微風拂過，不斷翻飛的書頁上，居然出現了一排排紅色的字體，不過，震驚的人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地麵的變化，此刻，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自己最初出現在這裏的目的。

　　“哈哈哈……沒想到《詭神鑒》也會開玩笑啊！”

　　人群中有人因為不敢置信在那裏打哈哈，所有的目光都像利劍般刺向聲音的來源處，他趕忙閉了嘴。不過，這一下也打破了人們的沉寂。

　　“天啦，原來童姥居然是女媧娘娘，太難以相信了，神啊，那可是神啊！”

　　“對啊，我們居然都看見了神仙啦，太讓人興奮了！”

　　“其實我們早該想到的，一般人哪裏會有那麽美啊，隻有神仙才能達到那種程度吧！”

　　……

　　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就連妖魔鬼怪都似乎因為消息太過震撼忘記了襲擊身邊的人，整個山腳下就像個集市般，鬧哄哄的。

　　“吵死了！唔……”

　　我捂住頭，怎麽好像快要炸開一般，難受得要命。同時心裏還有季度的震撼，我居然會是童姥，還是女媧，是夕煙？那個真的是夕霧嗎？她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沒想到，祭品居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還是女媧，這該怎麽辦才好？她可是祖上最重視的人啊。”

　　殷延座下的三人麵麵相覷，《詭神鑒》上的記載讓他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讓祖上複活，如果沒有他的帶領，我們蚩尤族的人將一直生活在黑暗下。”

　　蠻人的話似乎讓其他兩人幡然醒悟，他們的目光都移向了一邊的我。感覺到自己成了別人的獵物，身體瞬間僵硬，他們還不準備放棄嗎？即使知道我是女媧，也不放棄用我來做祭品的決定嗎？

　　在異族人的手即將碰到我的時候，公孫銳突然一下擋在了我麵前，此時他不再是那個透明般的美少年，那寬闊的悲，似乎再宣告著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們要做什麽？她是神，而你們隻是普通人，憑什麽對她的命運進行主宰？”

　　“公孫銳，我沒關係的。”

　　“你這個笨蛋，都什麽時候了還說沒關係，現在，他們是要拿你當祭品啊。”

　　身前的少年並未轉身，但是，我從他緊繃的聲音中能聽出此時的他處於一級戒備狀態。他是因為對黃金壁畫上的女媧像心存愛慕嗎？否則，怎麽會站出來幫我呢？

　　頭更痛了，突然，我晃悠了兩下，往後仰倒下去，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年慕鈞，他的眼底閃動的是痛惜嗎？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呢？如果是因為他並沒有認出我的話，我是不是該傷心呢？頭頂溢出的血越來越多，觸目驚心的紅染透了年慕鈞焦急的眸子。

　　“就算你們阻止我們也沒用。你們真以為那蠱蟲隻是單純的下蠱嗎？它的身上還帶有另一種毒，也許複活我們的祖上，她還有救。”

　　“你們還真是大膽，居然連神也敢冒犯！束珂、堯烜，你們還不動手？”

　　年慕鈞對著單玨和西門楓大喝一聲。兩人麵麵相覷，他們也是神嗎？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你們兩個確實就是束珂和堯烜。”

　　抱起受傷的夕煙，年慕鈞心都痛得絞起來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對你放手了，不管是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單玨和西門楓護衛著年慕鈞和我，飛身而起。然而，一隻鐵索突破眾人向我飛來，年慕鈞急忙一閃身，卻見夕霧那裏花帶淚，嬌弱傷心地看著他。

　　“你要帶她走嗎？我承認，我是冒名頂替的夕煙，可是，我真的是她的孿生姐姐，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呢？這一次，不能呆在我身邊嗎？”

　　“你在說什麽？夕煙一直都沒有兄弟姐妹。”

　　“沒有兄弟姐妹，那你認為我為什麽會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呢？其實我也是女媧族人，但是因為沒有夕煙那樣的神力，所以一直隻能做她身後的影子，難有見光之日，就連愛你都要偷偷地躲在陰暗的角落，你怎麽就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呢？我是這麽這麽地愛你啊……”

　　夕霧那哽咽的聲音像是細長帶刺的鞭子抽打在我的心上，為什麽超過兩個人的愛情總是要傷害別人呢，就不能圓滿一點嗎？

　　“你是不是什麽地方搞錯了？也許，你認錯人了。”

　　麵對夕霧那閃爍著期望的眼睛，年慕鈞居然感到自己沒有辦法直視。

　　“那就不要怪我了，我已經給你選擇的機會了。很抱歉，因為我一直生活在暗黑的影子裏，所以，聯心都是黑的，既然沒有愛情，那我也不需要其他的感情，包括……姐妹之情。單玨、西門楓，還記得你們在搭乘攝魂藍蓮所變的蓮船時和我定下的血約嗎？你們必須無條件地接受我的一個要求，那麽一切將會風平浪靜，如果你辦不成或者拒絕，那麽，事情會向著你所希望的反方向發展，而且你所定下血約的那一個魂魄將會消失，永遠成為靈魂殘缺的人，再也不能繁衍後代。不要以為我是哄你們的，我可沒有耐心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你們現在不要幫助慕鈞和夕煙離開，隻要做個旁觀者就好了。既然，他們的愛情那麽堅定，那就讓慕鈞帶著夕煙殺出重圍好了，那才能夠證明他愛她有多深，不是嗎？如果你們答應我的要求，也許，他們還有離開的機會，如果你們幫忙的話，那麽夕煙將必死無疑，即使他是女媧也一樣，以為，你們所定下的契約見證物，是最強大的詛咒神器——攝魂藍蓮。”

　　一直以為夕霧隻是和大家開玩笑而已，沒想到，她讓大家定下血約是有特殊目的的。西門楓捏緊了拳頭，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他剛才所說的話。

　　單玨的臉色一片蒼白，他見過渡魂藍蓮，和攝魂藍蓮根本就是一對神器，所以對於夕霧的話，他幾乎可以肯定是真的。

　　“哈哈哈……沒想到你們自己窩裏反了啊？這下更好，少了幾個對手。”

　　穆雲子誇張地大笑著。

　　“師兄，你怎麽回事？我們是伏羲族的人啊，這可是禦魔人的祖師爺，你怎麽能坐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呢？”

　　一邊的池驍衝了上來，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向敬重的師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子，你真的以為我是伏羲族的人嗎？我其實是蚩尤族的人，在8歲時，在蚩尤族與三皇族大戰時，我的母親被俘虜到了伏羲族，想知道我是怎麽長大的嗎？伏羲族並非像你們想象的那麽光明，而蚩尤族也並非你們想象的那麽黑暗，任何地方，都同時存在光明與黑暗。還是個孩子的我，在伏羲族被當成卑賤的奴隸，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遭到鞭打，還被同齡的小孩嘲諷唾棄。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有一晚，我親眼見到自己的母親被幾名伏羲族的士兵強暴，那一年，我才9歲。你說，殘忍嗎？所以，我忍辱負重，希望有一天能夠回到蚩尤族，報仇雪恨，現在，我的機會來了，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穆雲子的爆笑聲中，他上身的衣服猛地爆裂，人們可以看見，他的身上幾乎體無完膚，都是褐色的舊傷疤，觸目驚心。

　　“師兄……”

　　此刻，池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敬重的人背後居然有這麽悲慘的故事。這世上的事，誰對誰錯，又如何說得清楚？

　　“既然你們都有苦楚，那你們讓開吧，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這是我早就該麵對的問題，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我心愛的女人。其他人最好不要擋著我，我不希望連累無辜。”

　　沉穩的聲音，波瀾不驚的神情，年慕鈞一金一紅的眸子橫掃周圍的人，一種壓力頓時在心底升騰而起，不寒而栗的眾人慢慢地讓開了一條路。

　　“嗖……”

　　鐵鎖淩空飛起，一下束縛住了年慕鈞。

　　“放開！”

　　“不放！我就是死，也不會放你們走的。”

　　先入為主啊，如果，那個生活在陽光下的人不是夕煙，而是她夕霧，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了呢？年慕鈞會因為先遇到的是自己而愛上自己嗎？夕霧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想讓他走，如果這一走，也許，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即使自己的愛在他看來是卑微的，也在所不惜。

　　“呲呲呲呲……”

　　異族人拿起一隻竹笛，放到嘴邊吹了起來，地上出現了一個個的小孔。

　　“毒蛇！毒蛇……”

　　一條條帶有劇毒色彩斑斕的蛇從地下鑽了出來，再那不停地跳舞。

　　人們嚇得大驚失色，害怕得不停在那裏跳腳。有的人甚至顧不上爭奪《詭神鑒》，落荒而逃了。

　　“這就是你們的把戲嗎？”

　　年慕鈞有手凝出一顆光球，猛地炸向地麵，頓時地麵晃蕩了起來，那些蛇被震得在那歪歪扭扭地不停跳躍，而後，地麵突然冒出青煙，一些蛇居然被烤熟了。

　　“哈哈哈，你以為這樣就能消滅這些蛇了嗎？”

　　異族人再次吹起了竹笛。

　　“呲呲呲呲……”

　　地麵上已經烤熟還冒著煙的蛇突然立起了它們的頭，又生龍活虎了起來。看著麵前的一切，年慕鈞皺起了眉頭，還真是一群難纏的家夥。

　　“去，咬死那些蛇！”

　　身後突然傳來冷酷的聲音，恍惚間，我知道那是公孫銳。

　　一些剛才的震動中躲到草叢裏的人頭章魚又冒了出來，它們不停地蠕動身體，往那些熟透的蛇纏飛奔而去，一時間，帶有腐蝕性的黑汁和毒液到處亂飛，剛才僅剩一點勇氣在場的人們嚇得不停尖角，抱頭鼠竄。

　　年慕鈞的骷髏兵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不停地踩踏著地麵的毒蛇，加上那些噬人風蟲，在那不停供給者毒蛇，一時間，場麵大混亂，那些蛇到處亂竄。

　　盡管毒蛇很厲害，但是再怎麽說，那些人頭章魚都是變異的種類，比起毒蛇來，它們黑汁的毒性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噴到那些毒蛇身上，就麻痹了它們，像是打醉拳一樣在那扭來扭去，再加上骷髏滿到處亂踩，一些毒蛇被踩成了兩半，還有一些更是被踩扁了。人頭章魚們趁機咬住了毒蛇，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們吞進了肚子裏。不過那些人頭章魚也死傷大片，隻有骷髏基本上還在那兒。

　　總之毒蛇與人頭章魚都死傷嚴重。

　　異族人被麵前的情境激怒了，對著公孫銳大喝道：

　　“你又是何人？這是我們部族之間的過節，你為什麽在這裏插手？”

　　“我可不管你們部族之間有什麽恩怨，我隻知道，你們不能傷害女媧。”

　　看了眼年慕鈞懷中抱著的女子，公孫銳的眼睛裏全是熱熱地愛戀，難怪之前在無人村，自己對她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原來，她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麵黃金壁畫上的女媧娘娘。

　　“嗖！”

　　在中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姬萱突然將地麵上我還來不及收回的《詭神鑒》和琉璃盒子吸入了掌中。

　　“哈哈哈……你們這些人真是可笑，跑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這本神卷嗎？結果現在好像忘了正事，隻知道在那裏纏鬥，既然你們這麽慷慨，那我當然不客氣了。”

　　“姬萱，你做什麽？”

　　西門楓大喝一聲。

　　“楓哥哥，我跟著你們來，當然也要有點收獲才成啊，大家都是空手而歸，我可不想跟你們一樣。”

　　“原來，你真的也是為了得到它才跟著我們的。你對哪些妖魔鬼怪所有的害怕都是裝出來的吧？”

　　冷眼注視著那心機深沉的蛇妖，自己放輕了對她的戒備，卻沒想到她竟在最後才露出真麵目。

　　“的確，我並不怕那些東西，可是，有些是偽裝的，有些卻不是。也許，我真的是一個壞妖怪，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我和你們的目的不一樣，你們人，是為了得到《詭神鑒》長生不老，而我，卻是為了得到它修煉成人，我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生命，隻要一次就夠了，這麽長的修煉，我已經枯燥了，人的生命，可以短暫，但是卻精彩，而我作為蛇妖，隻能呆在叢林密布的地方，盡管已經有一定靈力與法力的我，壽命比起人類要長很多，但是有什麽意義呢？我不貪心，我隻是希望能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至於我對你的喜愛之情，我可以大聲地告訴你，都是真的，否則，我也不會這麽想得到《詭神鑒》了。”

　　“你口口聲聲說和貪婪的人類不一樣，不想長生不老，卻想借著《詭神鑒》走捷徑，不用苦苦修煉就變成人類。難道，這樣的你，和妄想長生不老的人，又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嗎？”

　　年慕鈞的一席話堵得姬萱臉色發白。

　　“難道我想變成人有什麽不對嗎？你們天生不是神就是人，怎麽知道我們動物的苦，好不容易變成妖怪，盡管能幻化成人形，卻還是覺得低人一等。這樣的苦，你們沒有感受過，憑什麽說我？而且，我追求愛情，追求幸福有什麽錯嗎？你不一樣，對你懷中的夕煙愛慕有加，我是妖怪沒錯，可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不想錯過能夠和楓哥哥相處的這輩子，不希望他將我當成妖怪，或許，他和你一樣，喜歡的人是夕煙，但是我不會計較，我隻是希望，他能用看一個正常人的目光來看我，我隻要呆在他身邊，默默地為他，幫助他，照顧他就好了。”

　　沒有想到姬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西門楓愣愣地看著她，心底升起一股溫暖。

　　“姬萱，我沒有因為你是蛇妖嫌棄你啊。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在我心裏，你就像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一樣，不論你是人還是妖，我對你的目光都是一樣的。”

　　溫暖的話語，這是那個在宏運客棧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嗎？他的身上似乎起了什麽本質的變化，讓我感受到了善良的存在，人都是會變的啊，也許，曾經雙手沾滿血腥的人，也有變成好人的一天，如果，改變的話，還來得及嗎？就像我和年慕鈞意念之前的愛情，如果補救，還有機會嗎？隨著血的不斷滴落，我感到手心的溫度正在慢慢遠離，腦中，慢慢回憶起一萬年前的片段，在那廣袤的天地中，他牽著馬，我坐在馬上，像一位公主，在溫暖的陽光，鑲著金邊的雲朵與和煦的清風下奔跑，手中是飛翔的蒲公英，宛如一把把的小傘，飄在空中，落在地下，變成我們愛情的種子，生根，發芽，等待再一次的飛翔……

　　“夕煙，夕煙你怎麽了？”

　　感覺到了懷中人的不對勁，年慕鈞一時間慌了起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難道，自己這一次會失去她嗎？好不容易找到的愛人，一億年都熬過來了，怎麽能放手，怎麽舍得，怎麽能讓她再一次地離去啊……

　　“我沒事，沒事……”

　　勉強地睜開眼，我對那模糊的臉露出燦爛的微笑，好想看清他美麗的雙色瞳孔，可是看不清，抬起手，好想撫上那一張熟悉的臉，可是就連手指都僵硬得不能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