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神鑒之血天書

第三十一章 悲戚的絕頂高手

　　“既然玉姑娘執意不肯交出紫花來，那就別怪單某不客氣了。”

　　單玨從背後抽出了雙劍。其他人也將我團團圍了起來。

　　我的眼神觸碰到了夕霧的，她應該知道我的秘密，對不對？她知道我才是之前的南宮宓，我的眼神裏帶著乞求，然而，她卻視而不見地轉過了頭。

　　罷了罷了！我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錦囊。

　　“紫花在此，你們有本事，就來拿吧。”

　　說完，我轉身，沒命地向著林蔭小道深處跑去。一陣血氣翻湧上來，我捂住了嘴，鮮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用袖角擦幹，我似乎將潛能發揮到了極致，一直就那樣奔跑著。

　　前麵的雪白身影有些不穩，不過沒有遲疑，單玨和西門楓飛快地趕了上去，眼看離玉笙莎越來越近。西門楓踢起一塊小石子，打中了玉笙莎的腿，她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我再也跑不動了，再也跑不動了。抬起頭，太陽光明明很溫暖，可是我卻覺得異常毒辣，胸口翻攪著，一股濃濃的性甜味順著喉嚨湧了上來。

　　“唔……”

　　我檀口一張，猩紅的血液吐在雪白的衣衫上，像是盛開的豔麗的牡丹花。輕輕擦幹嘴角，沒想到他們竟然這樣逼迫，非要致我於死地。我還真是看走眼了，還以為他們都對我有所不同的，即使是朋友，也不至於這樣對我，可是現在，他們完全把握當成了一個敵人，一個偷花賊，這朵紫花是我的啊，是我的，眼角留下晶瑩的淚珠，我戀戀不舍地看著錦囊，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看來，我今天是難逃一劫了。

　　“你還不願意把紫花交出來嗎？隻要你交出紫花，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知道的，我們也隻是想要這朵花救宓兒而已。”

　　我憤恨地轉頭，眼神中有不甘、有憤怒，還有絕望。

　　“我說了，她沒有中毒，中毒的是我。”

　　“玉姑娘，你在說什麽呢？宓兒她中了西域毒彩花的毒，而你，不是好好的嗎？這紫花其實也是毒藥，你就是要了也沒用。”

　　“看來我怎麽說你們也不會相信了，我不會交出來的，絕不！”

　　我不願將衣服上的血跡暴露在空氣中，那是一種赤裸裸的可怕，為什麽我就像一個被遺忘的醜角呢？永遠隻能成為別人的替身，南宮宓的，夕煙的。頭中一陣劇痛傳來，陽光好刺眼。

　　寒芒閃過，我低下頭，愣愣地看著從背後穿體刺過的雙劍和玉扇，兩樣兵器，在太陽的照射下，寒光凜冽。胸口處暈染的血牡丹，像是催命符，又像是曼朱沙華，刺得我的眼睛生痛。

　　我輕輕轉身，讓血染的衣裳呈現在他們的眼前。胸口汩汩的血液隻往外流，捂也捂不住，嘴角的血像是不斷溢出的茶水，似乎要匯成一條涓涓的細流。

　　“啊……”

　　仰天長嘯，絕望的呼聲震飛了林中的鳥。這一刻，萬籟俱寂，隻有我的頭上再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垂下來的發絲落在胸前，白了，真沒想到，他們，這樣拚命保護我的他們，居然會是殺我的人，尤其，他們兩個，是我動心了的……

　　好痛好痛，不隻是外傷，還有內傷，傷到了心底最深處。

　　將手伸到背後，拚盡最後一口力氣，拔下劍和玉扇，將它們狠狠地丟在地上。

　　起風了，風中，誰的眼淚在飛？我坐在地上，任它帶走我的希望，帶走我的絕望，帶走我生命的痕跡。倒在血泊中，我看著那陽光，這，也許是最後的一眼了吧？眼皮慢慢闔上，我什麽也不知道了。

　　對麵血染的身影觸目驚心，那一刻，三名男子似乎都停止了心髒的跳動。為什麽，自己身邊都有要保護的人，可是看到受傷的玉笙莎，心竟會痛得無法呼吸？

　　一陣煙霧彌漫，風中有鈴聲在顫動。

　　“咳……咳……”

　　輕咳了幾聲，大家慌慌張張地看著前麵，竟然不見了玉笙莎的身影，隻有那裝著紫花的錦囊還孤孤單單地躺在地上，單玨走過去拾起來，發現上麵還有滴滴未幹的血跡。打開錦囊，一朵透明小巧又有些朦朧的紫色花兒出現在他眼前。這就是大家逼著玉笙莎交出來的紫花嗎？

　　地麵的一個子團吸引了西門楓的注意，他撿起來展開，輕輕念了出來：

　　“不要讓那個嬌蠻的女娃娃吃這朵花，否則，中毒了，後果自負，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趕快離開蓬萊仙島，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有些不解，什麽意思？宓兒不是中毒了嗎？如果不使用這朵紫花，怎樣解毒？那不是必死無疑嗎？可是，看著紙條上的說法，似乎在告訴他們，密而並未中毒，吃了這紫花，反倒可能身中劇毒。

　　一時間，大家拿著紫花，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醒來，發現我自己正躺在精致的雕花床上，頭頂有琉璃燈在閃爍，裏麵有顆閃亮的珠子在滾來滾去，我好奇地看著。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醒了？”

　　我身體一僵，天啦，我是在人間還是在地府？不過，有這麽豪華的地府嗎？

　　“怎麽？連我這老婆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放心，你沒死。”

　　一張像風幹的橘皮般的臉突然湊到了我麵前，嚇得我大叫了一聲。

　　“啊……你，你，你是人？你確信你是人？”

　　腦袋上遭了一個暴栗。

　　“你這丫頭。我老婆子是老了，可是還沒糊塗到連自己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的地步。”

　　“你可不可以不要離我這麽近啊？”

　　顫抖著手抓住被單，天啦，這張臉真的好可怕啊。我可不可以翻個白眼暈過去啊？

　　“好了，醒了就給我起來，陪我去前庭吃飯。”

　　被鬼婆羅姥輕輕一拉，我的身體坐了起來。

　　“我受傷了呢，你總該讓我多休息會兒吧？”

　　“丫頭，你還沒休息夠？老婆子我可是給你用上了最頂級的藥材，讓你養精蓄銳了七天七夜。現在，你能跑能跳，身體好得像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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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比喻啊？什麽叫我身體好得像猿猴？鬱悶地看了眼那麵老心不老的頑童，我鬱悶地坐在床沿穿起了鞋子。她剛才說什麽？我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夜？那些傷我的人是不是都離開了呢？像是洞悉了我內心的想法，鬼婆羅姥姥歎了口氣。

　　“唉……我都說過，不想再見到你這個丫頭，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還是出事了呢？真是的，讓我老婆子年紀一大把了都不得安寧，還得照顧你這個小的。什麽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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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傷了好不好。如果我沒受傷，那裏用別人照顧。”

　　我小聲地嘀咕著。

　　“什麽？你說話就不能大聲點？像我老婆子一樣，中氣十足，看誰還敢欺負你。”

　　你那叫大嗓門吧，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我站起身，跟在鬼婆羅姥姥身後走出了屋子。好些天沒有看見太陽了，原以為那一眼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陽光呢，沒想到，還能再見。

　　屋外有泥土的潮氣，還有鮮花的芬芳，樹葉上還有水珠在那“滴滴嗒嗒”地響個不停，應該是剛下過雨不久吧。

　　麵前的石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和糕點，我有些緩不過神來，看來，這鬼婆羅姥姥在這兒過的還挺逍遙啊，就是不知道她這些食物是哪裏來的。

　　“這些東西，可都是老婆子我自己種的，放心吃吧。”

　　自己種的？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佝僂的身影，這麽大年紀了還能自己種？

　　“你可別看不起老婆子我，就沒什麽事使我辦不到的。就連之前你們在神殿吃的東西，都是我給你們準備好的咧。”

　　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鬼婆羅姥姥拈了塊糕點放進嘴裏。

　　我也隨便拿了塊。唔……真好吃！入口即化，回味無窮。太神奇了！

　　“對了，姥姥，我是您救回來的？”

　　“廢話，這裏除了我和你，還有別人嗎？不是我救的你，還能有誰？”

　　“謝謝姥姥了！”

　　我突然就地垂下了頭，陷入了一陣傷感中。

　　“唉……丫頭，人活著要知足，知足者常樂，不要太貪心，有時候，其實想開點就能走過去的。再說，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不要愛得太深，愛得越深，被背叛時就越傷心，人一傷心啊，難免會心灰意冷的。不過，我看你這丫頭還好，沒有在那想不開。”

　　有些感激地看著麵前的老人，根本不想大家所說的那麽恐怖啊，感覺很慈藹，就像自己的奶奶一樣，呆在她身邊，竟莫名地有種安心的感覺。

　　“好了，吃完了，我們要工作了。”

　　“什麽？工作？”

　　“難道你不希望快點把身上的毒都給解了？還有，你腦袋裏那隻蟲，唉，那個惡心扒拉的家夥，居然在這麽漂亮的人兒腦中下蠱，真是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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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怎麽說了，反正，要是怎能把我治好，那倒真是好事一件。

　　密室裏，擺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我好奇地看著，也隻是看著而已，還沒有膽大到用手去摸的地步，要知道，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可能有毒。突然，一直鳥兒在籠子裏“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我湊過去一看，好麵熟，像是見過。

　　“別想了，就是歇在你弟弟身上的那隻。”

　　“什麽？那隻鳥真的是您的？幹嗎要給我弟弟下癢毒啊？”

　　我有些鬱悶地問著鬼婆羅姥姥。

　　“唉……還不是因為我這老婆子一個人在島上呆久了，無聊嘛，當然的找點事兒做了。”

　　“對了，徐姑娘的爺爺，您這樣做很不好，他們本來很幸福的。”

　　“有什麽好幸福的？她爺爺陪在身邊，永遠隻能做個遊魂野鬼。現在，說不定能去投胎了。”

　　“怎麽投胎啊？他少了一魂一魄，即使轉世，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你還真相信那一魂一魄的說法啊？那是我騙他們的，其實她爺爺啊，都已經轉世投胎了。她爺爺消失時，被她吸入口中的青煙，其實那隻是我弄的點小小的幻覺罷了，說起來，其實他們還該感謝我呢。好了好了，廢話少說，快點把我給你準備的這朵紫花吃下去。”

　　我看著手裏的花，突然就想起了那朵他們一直期待著的花，不知道有沒有拿到手。

　　“我說你操的心還真多。那女娃娃不是沒中毒嗎？既然沒有，那有花無花對於他們來說，又有什麽區別。”

　　鬼婆羅姥姥遞給我一個木盒子，打開，裏麵放著的正是一朵紫花，我拿起紫花放入口中，還沒等開始嚼，它好像就變成了一顆珠子，順著喉嚨滾了下去。

　　“這下，你身體裏有兩種毒，不隻毒解了，而且有了一點法力和靈力底子。看你弱不禁風的樣子，不學點什麽要是再被人欺負怎麽行？從明天開始起，我要教你各種法力和靈力，這樣，以後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哈哈哈……”

　　“我要學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長大了嘴，我不敢置信。

　　“什麽叫奇奇奇怪怪的東西。一般人想學我還不教呢。”

　　“嗬嗬，不是啊，我隻是在想，當個女俠也不錯哦。”

　　“把頭伸過來。”

　　“做什麽？”

　　我有些慌張地看著鬼婆羅姥姥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一麵大鼓，她不會要在我耳邊敲吧？

　　果然，震耳欲聾的鼓聲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天啦！魔音穿腦！

　　耳朵裏怎麽覺得癢癢的？難道是那隻蟲？

　　鬼婆羅姥姥拿出一個盒子，接在我耳朵邊。

　　突然，感覺耳朵一陣輕鬆。而後，一個盒子被遞到了我麵前。打開來，我看見裏麵躺著一隻光滑的胖胖的蟲子。

　　“把它燒掉。”

　　我鬱悶地拿起盒子，不知道哪裏有火。卻沒想到盒子竟自燃了起來，我趕快丟掉，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那不停掙紮，是那隻蟲子。我輕舒了一口氣，看著那隻蟲被消滅掉，心底不知有多痛快。這下，我身上的兩道枷鎖算是打開了。隻剩那條血咒了，可是那條血咒，卻讓我和鬼婆婆都無可奈何。難道，真的要複活那蠻人和異族人的祖上？

　　“好好練，不要偷懶！”

　　當我再一次將手中的薔薇鞭扔在地上時，又一顆小石子飛過來打中了我的手腕。

　　“姥姥，很酸的您知不知道。”

　　我還能不知道？我想你這麽大的時候，薔薇鞭已經耍得自成一套了，還有劍術也是少有人及，還有……還有……還有……

　　天啦，一天下來，我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真是難熬的日子啊，原來，想當女俠也不容易啊。

　　“哇……有雞腿！”

　　我看見餐盤裏的雞腿，激動得跳了起來。

　　“啪！”

　　才伸過去，手就被姥姥給拍掉了。

　　“今天練得不怎麽樣，所以，沒給你準備雞腿，你就好好地吃素菜吧。”

　　“什麽？姥姥，我練習武術、法力和靈力也得要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啊。您要是不給我吃好，我哪裏能練好啊。”

　　可憐兮兮地看著麵前的鬼婆羅姥姥，其實是看著他剛才從我手中奪過去的雞腿啦，我的口水都快要滴到桌上了。要不吃，大家都不吃，先在這樣讓我看的著吃不著，不是成心折磨我嗎？

　　“我說了，隻要你練得好，老婆子我，每天都給你準備雞腿。”

　　眼睜睜地看著鬼婆羅姥姥拿起雞腿在我麵前晃了晃，“咻……”地一下送入了自己的嘴裏，我咽了幾口唾沫。算了，吃素菜就吃素菜，又不是吃毒藥，我鬱悶地吃著飯菜，心裏盤算著怎樣才能在以後的日子裏得到雞腿吃。

　　“不用打歪主意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好好練習，再怎麽求我也沒用，我是絕對不會給你雞腿吃的。要吃，就給我練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心底一陣哀嚎，她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哦，這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嗎？這是神仙才有可能做到的事好不好。難道，我真的與雞腿無緣嗎？我的雞腿啊……

　　“嗬嗬……雞腿，雞腿真好吃！哎喲哎喲……誰在揪我？輕點輕點。”我的耳朵好痛啊，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隻見鬼婆羅姥姥正將她那張橘皮臉湊到我眼前。

　　“你做的夢還真美啊！還不給我趕快去練習。”

　　一身怒喝，我的頭腦瞬間清醒了過來。趕緊起床去練習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轉眼一個月時間已經完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指尖凝聚了一簇靈力，“咻咻咻”對麵一根樹枝上的葉子全都掉光了。

　　“不錯不錯，哈哈哈，不愧是我毒手聖醫教出來的孩子！”

　　對於我的變化，鬼婆羅姥姥笑得合不攏嘴。

　　兩手捏了一個訣，隻見地麵上湧現出一道道的黑影來，沒想到害怕妖魔鬼怪的我，會有能夠指使鬼怪做這做那的一天。這種感覺，還真是很奇怪呢！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對我來說，最精彩的便是學會了兩種連鬼婆羅姥姥都不會的法門，一直以為點石成金之術隻是民間的人說說。鬼婆羅姥姥都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人能將任何他想變的東西變成金子，卻沒想到我竟然舉一反三，自己練成功了。一隻手指著不遠處的石頭，我說了一聲“變！”

　　隻見金光閃爍，隻那麽一瞬間的功夫，石頭竟然變成了一塊大金子。

　　哈哈哈，這下我以後就不用擔心前的問題了，永遠也不會沒錢用。

　　張開嘴，我的喉嚨裏有陣陣氣體在往外冒。“呼啦啦……”一長串的火苗從我的口中射出，地上的枯柴燃燒了起來，姥姥往上麵澆了一杯水，卻依然燒得十分旺盛。

　　“好好好！沒想到，你居然練成了三味真火，這可是世上最厲害的火術，比起炎火來，這種火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