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過來!”
身體被人大力一翻轉,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之間差點摔倒。是哪個白癡居然趁亂偷襲本姑娘?肩膀突然一緊,我居然被人抓著飛了起來,懷裏還摟著臻兒。天啦,誰來幫幫我……
抓著我的人不斷踩著廣場上的人頭,如履平地,轉瞬間,居然就飛出了廣場。
“宓兒!”
幾記叫聲突然從廣場的不同方位響起。原來是單玨、西門楓、爹,還有那個突然消失的廉王爺。為什麽我總是多災多難?為什麽被抓的總是我?我欲哭無淚地任由自己像被人提起的小木偶,在空中蕩來蕩去。
總算看清了抓著我的是個黑臉大漢,滿臉橫肉,右眼還戴了個大大的眼罩,活脫脫一副海盜形象。人說相由心生,所以,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他一定不是個好東西!
“哈哈哈……”
誇張的笑聲震耳欲聾,我真想一拳打爆這個人的大嘴巴。該死的,不要湊到我耳朵邊上狂笑啦!因為懷中還摟著臻兒,我又不能掙紮,他提著我飛快地穿梭在京城中,路人見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害怕地紛紛往道路兩旁閃躲,唯恐自己跑慢了被波及到。
這下,後麵追著我們的人不僅有認識我的人,連不認識的也緊追不舍。遭孽呀!我緊閉著眼睛,不知道這隻大猩猩要把瘦弱的我和臻兒帶到哪裏去。
一隻羽箭瞄準了抓住我的大漢,“咻!”飛快的速度,破空而來的羽箭居然被大漢的兩指夾住了。身後有了第一次的攻擊,其他的攻擊也都紛至遝來,“咻咻咻……”刀光劍影看得我眼花繚亂,頭頂身邊各種兵器飛來飛去,幾乎沒間斷過,甚至有人將靈力凝聚成光球向我們擲來,可這大漢像隻滑溜溜的泥鰍,在那閃來閃去,硬是沒受任何傷。高人呀!為什麽壞人多半是高人,為什麽我什麽都不會?那我豈不是要翹辮子了?快要吐血了!
大漢穿梭在大街上,如入無人之境,橫衝直撞,我看他挺興奮的,大概是這麽久都沒有人能把他怎樣吧,不過,他抓我幹嗎啊?
“大叔你放過我和弟弟好吧?我們都不值錢的,也沒有肉,還長得很醜。”
說完,我轉過臉,翻著白眼,歪著嘴注視著黑臉大漢。
“是啊,大叔,你看我和姐姐都這麽沒用,您抓我們幹什麽啊?”
機靈的臻兒居然也扮起了鬼臉,不過他的鬼臉比我的更恐怖,向下撇著嘴,鼻孔張得老大,臉不還不斷抽搐著,俯下頭看的我差點忍不住破功。
“敢騙老子!你既然在台子上,那不就是南宮淩的獨生女嗎?我怎麽可能會抓錯。”
黑臉漢子的臉更黑了。
“大叔,您也說了,南宮淩既然是獨生女,您現在抓的我和他,可是姐弟倆,可見,您抓錯人了!”
聽了我鄭重其事的答案,大漢也有些猶豫不定了,臻兒見他眼神閃爍,也趁熱打鐵道:
“我姐姐說的對啊,大叔,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兒嘛,您是明白人,怎麽可能會犯抓錯人這種低級的小錯誤呢?我和姐姐今天隻是見到廣場上九國王族和武林高人聚集,所以偷偷跑來看熱鬧的。卻不想見識到了大叔您無邊的風采,啊,我對您崇拜得五體投地。”
哇啦……臻兒損人的功力和我簡直有得一拚,明明是在暗地裏罵這大漢不長眼睛,卻還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更讓人吃驚的是,大漢沉默半晌,居然放慢了速度,說道:
“也對。你們說的是好像有些道理。”
“不是有道理,大叔,我們說的可是大實話啊!”
眼見他好像真的以為自己抓錯了人要放掉我們,激動得我幾乎要淚奔了。
“可惡!怎麽會抓錯了人呢?那別說《詭神鑒》了,我不是連黃金都得不到嗎?說不定《詭神鑒》不但能讓我長生不老,還有方法讓我變成絕世美男子,我怎麽會抓錯人了呢?”
……
看來這位笨笨的黑臉猩猩大叔胃口還真大啊!我以為自己抓錯人,即將精神錯亂,將我和臻兒扔下的大叔。拜托,你快點把我們扔掉吧,笨大叔!
剛剛被黑臉大漢扔下,我就發現前方不遠處突然閃出一個蠻族人來,他的頭上包裹著黑頭巾,一雙閃著巫光的小眼睛即使隔那麽遠,也還是能讓我感覺出其中的惡毒。單玨和西門楓他們兩個該快追上了吧?怎麽還不來?我心裏不斷祈禱著救兵快點過來,可是那蠻族人卻以極快的速度接近了我和臻兒。
……
為什麽,我們是鳥嗎?好不容易落地的,怎麽又被人提起來了!後麵的人終於追上來了,可是,看著我們又被另外的人抓住,在那衝著他們擺著張苦瓜臉揮手,也不敢停下腳步。
潺潺的河水吼叫著奔流向遠方,不知不覺間,那蠻族人居然帶著我和臻兒出了京城,一路飛奔到了這狂躁不息的河邊。驚濤拍岸,明明不是海,卻有著海的壯觀,洶湧的巨浪夾帶著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這就是赤河嗎?光聞著味道我就知道了。泛著紅光的河水,猶如邪惡的源泉,整個河床邊上,岩石都被腐蝕得磨去了棱角。
天啦,他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不是要將我們丟下去吧?不禁打了個冷顫,卻感覺手心傳來了陣陣的溫暖,是臻兒,他仰著頭,笑看著我,眼神似乎在告訴我:姐姐,我不怕,你也不要怕!眼眶莫名地有些濕潤,小小的臻兒,這麽體貼人,看來我做了回日月教的少主,得了個這麽可愛的弟弟,真的是賺到了。一種溫暖傳至心尖,我也反握住了臻兒小小卻溫暖無比的手。
蠻人在赤河邊的岩石上不斷跳躍,宛如一隻靈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一不小心,把我和臻兒丟到了那鮮紅的赤河裏去。終於,他在一個石洞前停了下來,一聲尖哨,“嘩啦啦……”一條漁船靠近了岸邊,另一個打扮怪異的異族人走出了漁蓬。
“好了,快點下船行動吧。”
蠻人衝那異族人說道。
我們被他們帶入了石洞,陡峭狹窄的石洞一次隻能容許一人穿過,蠻人和異族人一前一後地押著我和臻兒往前走著。我們要去哪裏?我心中有許多的疑惑,卻不敢問出口,這蠻人和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黑臉大叔不同,一眼看去就知道精明無比,所以,我和臻兒還是自求多福,不要耍小花樣了。
陰惻惻的洞裏冷風陣陣,前麵不遠處似乎有亮光,還有水鳥的叫聲。終於,我又重見太陽了。可是看到所處位置的我,臉又黑了一大片。他們居然帶著我和臻兒到了懸崖邊上,不遠處的岩石上有小黑點在跳躍,是尋找我們的人,我想大叫,卻被身後的蠻人突然封住了啞穴。
“好了,快點下船行動吧。”
蠻人衝那異族人說道。
我們被他們帶入了石洞,陡峭狹窄的石洞一次隻能容許一人穿過,蠻人和異族人一前一後地押著我和臻兒往前走著。我們要去哪裏?我心中有許多的疑惑,卻不敢問出口,這蠻人和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黑臉大叔不同,一眼看去就知道精明無比,所以,我和臻兒還是自求多福,不要耍小花樣了。
陰森森的洞裏冷風陣陣,前麵不遠處似乎有亮光,還有小鳥的叫聲。終於,我又重見太陽了。可是看到所處的位置,我的臉又黑了一大片。他們居然帶著我和臻兒到了懸崖邊上,不遠處的岩石上有小黑點在跳躍,是尋找我們的人,我想大叫,卻突然被身後的蠻人封住了啞穴。
“好了,動作快點吧!”
異族人拿出一朵鮮豔欲滴的彩花,我呆呆地看著,好漂亮的花,從來沒見過花瓣會是五顏六色的花,真是神奇啊,世上居然會有這樣的花兒,臻兒也目瞪口呆地盯著彩花,都忘了眨眼。突然,一族人捏住了我的下巴,蠻人將一個擰開了塞子的牛皮水袋遞了過來。他們要幹什麽?彩花被塞入了我口中,滿人操起水袋往我口中不斷倒著。“咕嚕咕嚕……”一股血腥味直衝我的大腦。是赤河水,他們給我灌了赤河水,好惡心,我隻覺得喉頭像是塗上了一層厚厚的豬油,粘膩得讓我反胃。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我拚命扭動脖子,卻徒勞無功,暗紅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溢了出來。突然反應過來的臻兒抱住了蠻人的胳膊。
“放開我姐姐,放開我姐姐……”
“去你的,小兔崽子,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蠻人大臂一揮,將臻兒瘦小的身子硬生生地甩開撞在了堅硬的岩石上。我看著嘴角溢出鮮血的臻兒,心中異常焦急,為什麽單玨和西門楓還沒有找到我們?不行,我要保護臻兒,不能讓他受傷,心中打定主意,我不再掙紮,反倒抓著水袋,恨不能一下將裏麵所有的赤河水都喝到肚子裏去。
“看來,你還真有姐姐的樣子啊!好了,那我們就成全你好了,反正,隻要抓住一個就行了。”
眼中閃著邪光,蠻人往我口中拚命地灌著赤河水,終於,整隻水袋似乎見了底,我也鬆了口氣,癱倒在地,看著不遠處臻兒的小小身子,我微笑了起來,臻兒,姐姐沒用,隻能這樣保護你。
“好了,現在她中了西域毒彩花的毒。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下一項了。你這個笨丫頭,其實,我們本來要抓的就隻有你而已,沒想到,多了個弟弟,你倒是很幹脆地就把西域毒彩花給吃下去了。好了,也讓你明白點吧,免得遭這罪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們倆一個是西域人,一個是南洋降頭師,不過卻因為巫術起源於同一個地方,而有著相同的祖先。我們祖上的族譜中記載過,能和赤河底夕霧小姐交換魂魄的人,就是開啟點燈儀式的祭品,而點燈儀式一開,就能取得後羿之弓,射下嘯神磐耀守護的第五龍珠,得到了它,就能有移動汝山取出在下麵存放的《詭神鑒》的力量。現在,隻要你身中毒彩花的劇毒、腦中下蠱、再下降頭,取下內髒作為祭品,就能開啟點燈儀式。哈哈哈,這樣,我們的祖上也能複活了!”
什麽?還來?天啊,你們放過我吧,現在是毒,下一個是蠱?《詭神鑒》啊,你真是害人不淺!為什麽一本書竟然能在滄天掀起如此巨浪,長生不老對這些人來說真的就如此重要嗎?祭品?說的是南宮宓嗎?沒想到,我居然可能做了她的替死鬼。不過,他說的祖上複活是什麽?在這個人鬼妖屍橫行的世界,生與死,真的還有明顯界限嗎?我也不明白了,喉嚨中一陣疼痛感,兩行滾燙的清淚滑下臉龐。
“哭什麽,能夠成為禁品是你的榮幸。我們的祖上複活了,得到了《詭神鑒》,即使你沒有內髒,也能給你永世不滅的生命。”
一方小盒子被擺在了我的麵前,不遠處的臻兒看著他們在我身邊蹲下,不住地祈求著: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姐姐,不要傷害我姐姐……”
我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即使被那些壞蛋一次次的抓住,都不知道我的命運竟然這樣坎坷。喉嚨中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讓我動彈不得,隻有眼睜睜地看著蠻族人用一根細長的銀針戳破我的手,將盒子湊到我的傷口處,一條通體發紅的蟲子爬了出來,湊到傷口處卻駐足不前了,似乎是在探查地形,爾後,它以飛快的速度順著傷口爬進了我的身體,好難受,我想動卻動不了,眼看著蟲子似乎沿著我的皮膚快速上爬,所過之處都凸了起來,終於,看不見蟲子爬過的痕跡了,可是我似乎感覺到有東西在猛吸著我的腦髓,是我害怕產生的錯覺嗎?心中的恐懼感增大,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姐姐,姐姐……”
臻兒哭了,看見不遠處的姐姐拚了命地要保護自己,他明明是男孩子,卻要身為女孩子的姐姐來保護,真是沒用!這一刻,懷臻多希望自己能快快長大,那就有保護姐姐的能力了。
“好了,該是最後的降頭了,快下血咒吧。”
蠻人看了眼異族人,敦促道。
不知道異族人的嘴裏在念叨些什麽,我隻覺得意識在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大腦似乎傳來了死亡的信號。是要死了嗎?感覺自己輕飄飄起來,仿佛踩在雲端。真的要死了嗎?模模糊糊地聽到一句:
“我,以血盟誓下咒,如果祖上不能複活,她將永世不得輪回,隻能輪落入時間的縫隙中,成為不得見光的孤魂野鬼。”
好惡毒的血咒,這表示,如果我的靈魂想要輪回,不會灰飛煙滅,就一定得幫助他們的祖上複活嗎?也許,他們的祖上是惡魔。可是,他們下咒的目標到底是我還是南宮宓?我又會不會現在就死掉?冰涼的地麵也冷卻不了我喉嚨中燃燒的灼熱。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原來竟是這樣的感覺……
“看,他們在那兒。”
單玨他們見河邊的小船上並無人影,周圍也無人活動,於是仰頭向上張望,匆忙間,他瞥見了岩石上蠻人那熟悉的古怪身影。怎麽沒見宓兒和臻兒?還有,那麽高,他們是怎麽上去的?其他人順著單玨的視線,也看見了崖上的幾道人影,大家急忙在河邊尋找上去的路。單玨、西門楓和姬萱三個年輕人在一塊兒,和南宮淩一樣,他們心中的焦急最盛,可是茫茫的河邊,似乎找不到那通往營救的道路。
“這裏,快看,這裏有個洞。”
看著麵前突然發現的黑乎乎的小石洞,姬萱衝著西門楓和單玨招了下手便貓身鑽了進去。
跟在姬萱身後,兩個男人都覺得有些難受,這麽小的洞,他們都必須彎腰行走。終於,他們看到了懸崖邊的那幾道身影。
“噓……”
姬萱示意後麵的兩人不要打草驚蛇了。
突然,單玨和西門楓都看見了躺在地上了無生氣的南宮宓,頓時都覺得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他們拚命地往外擠,想要出去將南宮宓救出來。堵在洞口的姬萱被他們推得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看著爭先恐後往南宮宓方向跑去的兩人,她根本來不及提醒他們已經被那兩個怪人給發現了。
幾隻黑色的蟲子衝著單玨和西門楓撲麵而來,兩人慌忙閃開。
“本事挺大的,居然給你們找到了上來的路。不過,太遲了。”
蠻人獰笑著看著麵前的兩道碩長身影。單玨正要攻擊,突然身後傳來“呀”的一聲大喝,原來是異族人操起了一柄彎刀向他劈來。靈活地閃過異族人的攻擊,單玨突然看見了趴在不遠處的地上嘴角流血的懷臻,這些該死的家夥,居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西門楓一個回旋踢,異族人那柄彎刀掉在地上,他卻不怒反笑。
“你們要把南宮宓怎麽樣?”
慌張的姬萱看著單玨和西門楓身後,她的眼睛告訴兩人,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緩緩轉過身,隻見蠻人已經將南宮宓拉了起來,雙手狠狠地緊扣著她的脖子。
“哈哈哈,告訴你們這群平凡人,就算你們殺了我們也沒用,她的身上已經被種下了好幾道枷鎖,除非你們找到《詭神鑒》,複活我們的祖上,否則,她的靈魂將永世不得輪回轉世,死後隻能做孤魂野鬼。哈哈哈……”
忍無可忍,單玨和西門楓對視一眼,往兩邊包抄過去,想要將蠻人拿下,卻被他獲悉了他們的意圖。
“怎麽,想抓住我嗎?你們太天真了!我手裏有這麽一張王牌啊,你們敢嗎?”
我灼熱的喉嚨突然之間喘不過氣來,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見了對麵模糊的人影。是誰?是來救我的人嗎?為什麽現在才來,也許,我就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異族人居然也抱起地上的懷臻站到了蠻人那邊。他們看了看深不見底的赤河。突然振臂一呼,一隻巨大的鯤鵬從天而降,落在他們身邊。
“哈哈哈,你們最好別過來,否則,我要是一失手把他們推下了赤河,那可就不得了啦。”
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心急如焚的男子,蠻人殘忍地笑著。單玨和西門楓都把各自的兵器捏得死緊,生怕驚擾了對麵的兩個人。
坐上了鯤鵬的背,蠻人粗魯地將受傷的臻兒和癱軟如爛泥的我往前一推。單玨和西門楓正要上前來接住我倆。
“小心!”
一聲大喝,身後的姬萱直愣愣地看著無數隻黑蟲飛向懷臻。
“救臻兒……”
我強忍住不適,奮力衝破啞穴,朝他們一吼,沙啞的聲音回蕩在懸崖邊上。
“咚……”
眼睜睜地看著南宮宓仿佛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下墜,猶如一塊大石投入河中,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驚呆了。激蕩的驚濤,翻湧的血紅色赤河水瞬間便吞噬了那抹湖綠色的身影,卷入那波光粼粼的紅灣中消失不見。鯤鵬已經載著蠻人和異族人飛走,茫茫的天地間,似乎能聽得見血液流動的絕望聲。
……
放下懷中接住的懷臻,單玨和西門楓看著那川流不息的赤河水,似乎又因為有新鮮的血液灌入其中,在那裏歡樂地跳躍著朵朵鮮紅的浪花。他們兩人都欲跳下河去尋找南宮宓,卻被姬萱叫住了。
“你們想要跳下去嗎?這水都是紅色,你們跳下去了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找不到……”
似乎有千萬年的時間那麽久,陽光下,兩個男人的眼角有晶瑩的光芒在閃爍,他們幾乎同時仰天長嘯。
“啊……”
“宓兒……”
悲傷的呼聲刺破長空,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成了灰白色。
扶起坐在地上的懷臻,姬萱發現他眼中的淚水也像斷線的珍珠一般。
“姐姐,我要姐姐,姐姐,嗚……”
這就是真情嗎?原來,這就是人類的患難真情。南宮宓,我希望你沒事,不,你一定要沒事,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所有愛你的人!
嗚……
好難受,河水拚命地往我的嘴巴、耳朵、眼睛、鼻腔裏灌。和普通水不同,赤河水由於是紅色,整個水下能見度幾乎為零。我又不會遊泳,隻能任由身體不住地下沉,下沉……雖然強大的水壓讓我有些難受,但是,喉嚨中竟意外地沒有了灼熱感,腦子也似乎被刷過了灰塵一般,異常地清明起來。
河底似乎透出了青色的幽光,讓我的視線所到之處也稍微遠了一些,是什麽在發光?有魚兒遊了過來,環繞在我的四周,我看見它們了,嘴中泛出冰冷的光澤,那利刃般鋒利的牙齒讓我的血液幾乎凍結,我會不會被撕成碎片?與我所想正好相反,那些看來有些冷酷的魚竟然當起了我的護衛隊,擁著我往那光亮處遊去,就連遲鈍不會遊泳的我也突然之間能在水底來去自如了。
雜亂不堪的墳墓出現在我的麵前。天啦,這赤河水底竟然有如此多的墳墓,我穿梭在這些墳墓間,似乎覺得自己與墓中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真是可笑,我怎麽會和一群埋葬在這麽奇怪的河底的人有什麽關係呢?突然,前方不遠處較高的一座石墓吸引了我的注意,與其他簡陋的墳墓不同,這尊墓穴的石材十分細膩,摸上去,竟然有種暖暖的感覺。咦,怎麽好像是個手印?我看見一個手印出現在光滑的石墓上,有些詫異,忍不住將手伸了過去,看來似乎比我的手要稍小一些,不過,我還是鬼使神差地將手覆上了那奇特的手印。
“轟隆隆……”
毫無縫隙的石墓居然就那麽突然從中開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石墓中穿透而過,在這條大口子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河水回旋著衝往石墓中,我都要被卷進去了,慌亂間,我攀住了石墓的邊緣,可是,好滑,根本抓不住。我的手慢慢地脫離石墓邊緣,最後整個人被吸了下去。
“嘀嗒……嘀噠……嘀噠……”
水滴的聲音響起,我睜開眼,呃,這是在哪裏?完全搞不清楚東南西北,我一頭霧水地坐了起來,記得我被那蠻人推開,拚盡最後一口氣叫單玨和西門楓救臻兒,自己卻跌入了赤河,後麵的記憶,後麵的記憶怎麽有些模糊不清了?我這個旱鴨子居然能在水下逃過一劫,奇跡啊,奇跡!下意識地摸摸喉嚨,沒有了疼痛灼熱的感覺,晃晃腦袋,似乎也感覺不到蟲子的爬動,但是,那麽一隻蟲子,光是回想就很可怕了,我,我不要想,不要想自己的腦袋裏住著一隻蟲子。
算了,先搞清楚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吧?我站起身豎起耳朵聆聽,遠處似乎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有人?不是我一個人在就好了,一陣興奮,我飛快地往聲音的來源處奔去。
近了,近了,我正想跳將出去的時候,突然腳步定格在了半空中。
……
我見到了什麽?我是不是眼花了?我一定是在做夢。嗬嗬,沒睡醒,做夢……冷汗順著我的額頭和後背流下,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可是眼前的情景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
原來,在我麵前,是一個大大的密室,擺放著數不清的棺材,棺材邊有紅色的液體在流動,看來好像是赤河水。而每副棺材中則坐著一個人,不,也許他們並不是人。他們在那搖頭晃腦、伸手在棺材外舀水、甚至從棺材內跳了出來,跟貪玩的小孩子一樣,在地下不斷地踏著水。
是人?不是人?是人?不是人?我心裏不停掙紮著,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站出去。如果是人那我傻站著不就錯過了找人幫忙的機會,如果不是人,那我不是自投羅網。可是,會有人跑到棺材裏麵玩嗎?直覺似乎告訴我,他們不是人。
§§第三卷 概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