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開門開門!”
門外突如其來的撞門聲把院子裏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連單玨都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剛才還有鬼沒來?
“是猛鬼兵團來了,鎮長帶領的猛鬼兵團,怎麽辦,怎麽辦?要是給他們知道了我們在這裏煮活人,肯定會把食物給搶去的。”
院子裏的鎮民們焦急地叫了起來。
“轟……轟……轟……”
一下接一下的撞門聲撕破了夜空的靜寂。看著搖搖欲墜的院門,院子裏的人臉上都出現了絕望的神情。單玨躲在沸水裏有些奇怪,鎮長帶領的猛鬼兵團?那是什麽?
“嘩啦……”
門最終還是被撞開了。
一名少年闖了進來。
“奶奶的,叫你們開門,耳朵聾了是不是?今天有人來報說你們在桃林裏抓了個活人,居然敢瞞著我爹不上報,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別以為你們養了小月兒那個童屍就能對付我們了。呸!她現在還遠沒有那個能力呢,要是你們把我爹惹火了,小心一刀把她給結果了,到時候,你們就哭去吧。”
聽了少年的話,院子裏的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院子裏的樹影在月光下顯得很模糊,不過單玨還是看清了,少年的嘴裏有尖長的獠牙,綠幽幽的眼睛配上綠幽幽的皮膚,整個看上去就是一個猛鬼的樣子,難怪會叫猛鬼兵團的。少年對著身後的鬼兵叫道:
“好了,你們給我把大瓦罐抬回去。”
服從的鬼兵們馬上走了過來,無視大火,抬起大瓦罐就要走。他們不燙?單玨有些吃驚,不過也對,都死了的人,怎麽可能怕燙。
“少爺,少爺不要啊,我們家小月兒就指著這麽點新鮮人肉補補氣呢。”
蓮嬸眼見鬼兵門泰勒大瓦罐就要走,忙撲上來抓住少年的腿哭著哀求。
“去你的!”
一個狠踢,將蓮嬸踹翻在地,少年的臉上出現了不屑的神情。
“我們走!”
一隊人馬抬著大瓦罐摔門而去,和來時一樣囂張跋扈。蓮嬸又氣又怕,在地上不停地發抖。
“唉……算了吧,看來我們是沒這個命了。”
可憐地看著眼呆坐在地的蓮嬸,院子裏的鎮民們見沒有吃食可分,都悄然離去。
“該死!”
狠狠地抓起地上的黃土坯,蓮嬸本來就綠的臉似乎更綠了。
“阿爸,我要吃肉。”
屋子裏的小月兒縮成一個球滾了出來。蓮嬸痛哭著一把抱住了她。
“孩子他爸,我們好不容易把小月兒的身體給保住,可以讓她呆在我們身邊,這口氣,叫我如何咽得下。”
……
看著哭哭啼啼的老婆,昆叔也沒了主意,猛鬼兵團可不是他這個普通鬼可以惹得起的。
“真沒用!”
丈夫膽小怕事的樣子惹惱了蓮嬸,她低低地罵了一句。看著阿媽不高興,小月兒伸展開身體,用她那雙雞爪般的手撫上了她緊皺的眉頭。
“阿媽不生氣,小月兒自己去把肉肉搶回來。”
女兒孝順的樣子讓蓮嬸滿腹的怨氣一下子消散了。
“小月兒,阿媽不生氣了。你搶不過他們的,算了。”
“誰說我搶不過!阿媽你看,呀……”
一聲尖叫過後,小月兒在稀拉的星光下露出了噴著屍氣的嘴,獠牙越長越長,最後把她整個嘴都撐翻了。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看見沒,看見沒?我們的小月兒煉成了童屍王。”
這是一間豪華的府邸,大廳中樹立著兩根大白燭,火焰在那兒不斷跳躍。供台上燃燒著香,煙霧繚繞,牆上掛著的神像被撕去了半張臉,不過被抬回來後,放在大廳內的單玨還是能看見他綠幽幽的臉、頭上的一隻角、鷹勾的鼻子、蛇眼一般的眼睛和兩顆又黑又長的尖獠牙。大瓦罐裏的水已經涼了,青龍也已消失不見,猛鬼兵團把他抬回來後就一直丟在這裏,估計他們都沒想到他還活著吧。還是小心為妙,他輕輕閉上眼睛,隻眯著一條細縫用來查探周圍的情形。
突然,麵前出現的一張放大的臉把單玨嚇得差點露出破綻叫了起來。是小月兒,她怎麽會來這裏?
“嘣嘣……”
看了單玨幾眼後,小月兒一蹦一跳地離開了大廳,消失在黑夜裏。
“爹,這就是我帶回來的戰利品,怎麽樣?”
一屋子的人魚貫而入,被少年稱為爹的大家長坐在了大廳內主人的上座處,仔細端詳著大瓦罐內的單玨。其他人分立兩旁,在那交頭接耳,像是許久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了一般。
“嗯,幹得不錯!”
少年興奮地看著眼他爹,單玨也偷偷打量著他,這應該就是猛鬼軍團的團長了吧,也是這個鎮的鎮長,不過,怎麽總覺得他有些麵熟呢,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印象中,自己可從不認識他們。
“嗒……嗒……嗒……”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單玨抬起頭,隻見蠟燭正上端的屋頂破了一個小洞,有液體正從上麵滴下,濺在桌上,前幾滴都沒有命中蠟燭,第四滴時,隻見液體和火苗接觸的一刹那,突然爆射出直衝屋頂的火舌,烈焰順著房梁燃燒了起來,又遇到懸掛的布簾,瞬間“劈哩啪啦”越燒越大,吞沒了整個大廳。
“快,快,快出去!”
大廳內的女眷尖叫著衝了出去,單玨看著直覺好笑,以為猛鬼不怕火的,原來,他們隻是不怕燙,火還是怕的。不過,他們怎麽都把他這個食物給忘了……
眼見火舌越燒越大,單玨正想跳出大瓦罐趁亂離開,卻在屋簷上看見了一個倒掛的身影,是小月兒,難道,剛才的火是她放的?這小鬼頭看來也挺機靈的。
“嘣嘣……”
小月兒似乎不怕火,轉眼間就來到了大瓦罐旁邊,她伸出那如雞爪般的手鉤住單玨的衣服往外拖。
“嘩啦……”
大瓦罐居然就那麽硬生生地被拖破了,水流了一地。力大如牛的小月兒拖著單玨在大火中又蹦又跳,一根燃燒的房梁落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在他們身上,卻見小月兒“吼”了一聲,那房梁竟然直直飛了起來,衝破了屋頂。
“嘩啦啦……”
整個房子就那麽坍塌了下來,不過在最後一刻,小月兒拖著單玨逃了出來。
這個小鬼是要把自己帶回家嗎?單玨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有威力了,按照剛才猛鬼兵團的說法,她的力量應該還不足以和他們對抗的,可是現在事實看來並非如此。怎麽辦?自己該怎麽做?
還未等單玨思考好,就有猛鬼兵團的士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是說好好的大廳怎麽會失火,原來是你這個小童屍在背後搞鬼。”
憤怒的少年直直地看著麵前隻齊自己腰高的小女孩,惱怒地吼道。
“咯咯……咯咯……”
小月兒居然一把甩開單玨,在那拍著手笑了起來。看著她那副似乎死不悔改的樣子,少年的那張綠臉都要氣黑了。
“不知死活的家夥!”
一隻拳頭飛向小月兒,被她機敏地躲過了。
“嘣嘣……”
“咦,剛才還在這兒的,哪去了?”
麵前的小女孩突然消失不見了,少年一臉詫異,在那左顧右盼。
“咯咯……咯咯……”
背後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少年惱火地一轉頭,一顆倒掛的頭正在那眨眼看著他。心中那個氣憤啊,少年仰起自己的頭,猛地朝那顆懸掛在空中的孩子頭撞去。
“咚……”
“哎喲,要死了!”
少年被撞了個四腳朝天,在地上還不斷地翹著。而空中倒掛的小女孩,隻是在那裏仿佛蕩秋千一般甩來甩去。
真的很想笑,單玨見著那一鬼一屍鬥得不亦樂乎,差點破功露餡。
“你們快給我抓住她,今天我要把她大卸八塊!”
憤怒的吼聲響徹夜空。
“轟!”
打雷了,傾盆大雨迎麵而下,不一會兒便澆熄了大廳的雄雄烈火,不過屋外站著的無論是人是屍還是鬼,也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單玨敢打賭,現在那猛鬼少年一定被氣得七竅生煙了。
“小月兒……”
光一般的速度,少年向那已經站立在地的小女孩衝去。
“轟……”
一聲雷吼,電光火石間,少年被劈得頭發倒立起來,那張綠臉完全變黑,他嘴中不斷向外冒著黑煙。
“撲哧……”
院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冒出來的女眷見他這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單玨也幾乎把持不住笑出聲來。
“轟隆隆……”
又是一聲平地驚雷,紫金色的電光劈在小月兒身上,奪門而入的昆叔和蓮嬸夫婦看見後,尖聲驚叫道:
“小月兒……”
小女孩在電光中回頭一笑,與少年不同,她居然毫發無傷,而且,更讓人吃驚的是,她居然露出獠牙,對準閃電,那閃耀的光芒順著她尖利的牙齒纏繞而下,沒入腹中。
她居然能夠吞噬閃電?單玨大吃一驚。不過,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頭,隻見剛才吸收了閃電的小女孩就如一個蓄滿水的大水缸,尖長的獠牙居然能夠往外放電。本來就已經不斷吐黑煙的少年又接了她一記狠電,被電光捆綁起來,甩飛出去。
“我兒!”
從天而降的鎮長接住了兒子,落在地麵,看著站立在閃電下的昆叔、蓮嬸和小月兒一家三口。
“沒想到,你家小月兒這麽快就修煉成了童屍王。”
肯定的語氣,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那一張張的綠臉變成了煞白。童屍王?原來以為沒有死屍可以修煉成功的王者,居然真讓這小女孩給練成了?
“那食物我們不要了,你們抬走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鎮長並沒有所說什麽,隻是叫那一家三口將單玨帶走。
“沒必要了,既然我家小月兒已經修煉成童屍王,那吃不吃新鮮人肉都已經無所謂了,就算不吃東西,照樣威力無邊。”
蓮嬸得意地大笑起來。
什麽?自己是球嗎?居然被這些不是人的家夥先是搶來搶去,現在又踢來踢去,忍無可忍,也沒有必要再忍耐。
望著突然站立起來的單玨,所有猛鬼都驚呆了,然後,突然有女鬼抱著身邊的鬼尖叫起來:
“鬼呀!”
……
鬼?我哪裏比你們更像鬼了?自己一個大活人,居然被一群鬼稱為鬼。單玨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那些被自己嚇得雞飛狗跳的鬼,他有那麽恐怖嗎?連猛鬼都能嚇著。這是什麽世道啊?
“好了,不要再吵了。”
威嚴的聲音,平複了女鬼們心中的害怕,鎮長那雙隻有大窟窿的眼睛打量著單玨。
“你沒死?”
沒有回答鎮長的話,單玨隻是笑了笑,眼見為實,何必要自己再多說什麽。
“很好,居然瞞過了我們所有的鬼和屍,不過,你認為你逃得掉嗎?”
冷笑一聲,不用鎮長吩咐,猛鬼兵團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團團圍住了單玨。
拔出背上的雙劍,單玨隻覺得有些好笑,他們把他圍住了那麽久,搶來搶去,卻沒有任何一方將他的兵器給卸下來,不過也正好,他現在可以拿來對付這些邪物。
“等等,你知道我們是鬼?難怪你一直假裝拉肚子不吃飯,不過,你怎麽知道的?”
昆叔實在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很簡單,你們家並不富裕,卻給我準備了桌子都放不下的飯菜,一定有鬼。”
單玨可不會對這些邪物手下留情。他舉起自己的雙劍,將靈氣灌注在劍身,隻見剛才還暗淡無光的劍慢慢地變得通體發紅。
“烈焰劍!”
旋轉著身體,單玨用劍刺向身邊撲過來的猛鬼士兵。
“哧……”
紅光洞穿了猛鬼的肚子,中劍的猛鬼捧住自己的胸口在那哇哇大叫,不一會兒便跌倒在地,“嘩”地一聲炸裂成無數粉末,消散在夜空中。
“這是上古三帝燧人的劍,怎麽會在你這個凡人手上?”
又一次聽到他們提到燧人,不過這次不是殷延而是麵前的鎮長,看來,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不過,與自己無關,隻要找到少主,便回日月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管他什麽燧人,什麽《詭神鑒》,隻要自己把殷延的陰謀詭計昭告天下,想必所有的矛頭也就都不會再對準日月教了。
“看招!”
一旁的昆叔居然也加入了混戰,沒想到他看來隻是一介莽夫,原來竟也是深藏不露,還有點武功。好,那就一起來吧!
單玨穩穩地擋住了昆叔劈頭而下的攻勢,正要將紅通通的雙劍刺入他的身體,突然,“嘣嘣……”小月兒朝他跳了過來。
“鏘……”
雙劍居然刺不進去,和小月兒接觸的地方,也隻是冒起一陣輕煙,有些刺鼻的焦肉味而已。昆叔像是看見了救星,衝著女兒大叫道:
“小月兒,快救阿爸,殺了他!”
“咚咚咚……”
密集的攻擊如雨下,落在單玨身上,他實在沒想到,一個5歲的小女孩,居然有這樣可怕的力量,不行,這等禍害,一定要斬草除根,否則,要是跑出這個鎮子了,可能會禍害人間,自己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不過也不能眼見生靈塗炭。一股豪情湧上了單玨心頭。
突然,一隻羽箭向著單玨的背後飛來。
“閃開!”
一個男人抱著單玨躲到了一邊。看見來人,單玨驚呼道:
“李長老!您怎麽會在這兒?”
“好了,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先離開這裏。”
突然出現的李雲墨打斷了單玨的話。還好小月兒對他這突然出現的人有些好奇,停止了攻勢。
“哥!是你嗎?”
“墨兒!”
兩聲充滿感情地叫聲讓李雲墨的身體突然凍結,他緩緩回過頭,注視著不遠處的鎮長、少年和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他們身邊的一位婦人。
“阿爸、阿媽,硯弟。”
眼前突然的認親讓所有在場者下巴都幾乎跌到了地上。單玨總算明白過來,李雲墨真的長得很像鎮長,難怪自己看到鎮長會覺得十分眼熟的。不過,現在的李長老年紀和其父親差不多大了,他們居然都能認出來,可能,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吧。
“哥,你幹嗎要救這個人?”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希望你們不要傷害他。”
李雲墨不願意看見親人和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單玨敵對。
“哥,你說什麽啊?他是人,我們是鬼,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忘。”
“硯弟,我也是人。”
……
沉默,靜得有些恐怖的沉默,單玨沒想到突然之間竟然起了這麽大的風波。
“那你就別怪我們了。他們兩個,都要死!”
聽了鎮長的話,猛鬼兵團的士兵全都衝了上去。單玨沒想到他居然會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單堂主,今天能不能逃出去,就看我們兩個人是否合作無間了,如果你信任我,那就和我一起吧。”
從胸前撤下一個飾物,林雲墨朝空中一扔,頓時光芒萬丈,刺得人睜不開眼,瞬間照亮了整個府邸。不過那些猛鬼都沒有眼睛,所以光芒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沒有,沒有收到絲毫影響,他們蜂擁著朝李雲墨和單玨殺了過來。該信任他嗎?容不得單玨再猶豫,他的動作已經代替了答案,和李雲墨背靠背,他們連成一線殺起了敵,猛鬼的獠牙不斷被他們斬落,不少猛鬼士兵在地上翻滾嘶叫。
“漲!射!”
隨著李雲墨的一聲大吼,飾物突然變成了一個紮滿了紅色羽箭的圓形光盤,“咻咻咻……”一支支遇見從中射出,光盤在天空中不斷旋轉,地上一批批的猛鬼士兵倒下,被射中的地方暴射出紅光,吞噬著他們的身體,“沙!”瞬間他們便化為了灰塵。
“哥,你居然用紅羽對付我們!他們以前都是我們的鎮民啊,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外人來屠殺自己的鎮民呢?”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猛鬼士兵,少年掙脫了鎮長,衝到離李雲墨和單玨不遠的地方悲傷地大叫道。沉默半晌,李雲墨沒有回答他,他該說什麽呢?自己現在是一個大活人,而這個城鎮,本來早就應該隨著他的名字“黃泉鎮”一樣,沉入黃泉,卻意外地還存在於這個世界,自己本來隻是要尋找單玨和左木紫,便跟著他們跳入了流沙中,誰知道,竟然來到了這個本來早就應該消失的世界。而且,他們現在居然連城門都給另造了,還取名叫“西河鎮”,可是改得了名字也依舊改不了本質,早已經死去的城鎮,即使改再多的名字,也依然不能活過來。
“哥,你如果夠絕情,就把紅羽從我身上射穿過去吧,讓我們見識見識你到底有多狠心。”
雖然沒有眼睛,但是單玨能夠感受到少年的無奈,明明是自己的親手足,居然和自己兵戎相向,可是人鬼殊途,對於人類來說,他們都是邪惡的食人猛鬼,怎麽能讓人手下留情呢?李長老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窒息的寧靜暈染著整個城鎮,似乎所有的鬼怪都已沉眠。視線拉到萬裏高空,似乎還有人在往地麵傾倒著嘩啦啦的大水,卻澆不熄李雲墨的心火。該怎麽做,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是親人還是身後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都是他所牽掛的,因為這個孩子同樣是孤兒,和自己有著一樣的命運,所以,在心底裏,李雲墨一直都把單玨看作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才會在剛才義無反顧地衝出來。
“墨兒,你快回來呀,阿媽想死你了。”
鎮長身邊的婦女衝著哭著叫道,李雲墨茫然的眼神看著不遠處的女子。娘?他們都不會衰老的,被啄目鳥殺死的人永遠都不能超生,隻能成為永世的遊魂,不會在進入輪回轉世,而那個成為童屍王的小女孩,是在啄目鳥來襲之前就已經夭折的孩子,所以可以轉世,卻沒想到她那糊塗的父母居然為了留住孩子,將她用活人肉養起來煉成童屍王,這其實不是一種愛,而是一種殘忍。對,與其讓親人這樣活下去,不如消滅他們,讓他們不再忍受著永世不能再為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