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驍也呆看了半晌,突然他胸口從小攜帶的平安符一陣灼熱,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甩了甩有些迷糊的頭,明明不是攝心術,卻有著與攝心術同樣的效果,這名容貌極致出眾的男子難道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王嗎?他的道行似乎比師兄和自己高上許多倍,隻靠一個眼神就能迷惑世人,又有著如此無情的殺人手段,也許,這次自己真的是遇到強大許多倍的對手了。
“窸窸箤箤”的聲音從地麵傳了出來,什麽東西似乎要破土而出了。人們神色驚懼地盯著地麵,這可是天上地下,哪裏都不得安寧。
徐曼衣也從那金紅的深潭中緩過神來。突然,一隻青灰色的骷髏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僵硬地低下頭,她看見那隻骷髏手慢慢地順著她的小腿攀爬了上來。與此同時,地麵許多地方鑽出了同樣青色的手臂,甚至有的還帶著腐肉,徐曼衣隻覺一陣惡心,慌忙跺腳甩開了小腿上的手。
一些骷髏爬上來後,直接咬住了那些反應不過來的人,甚至有兩三具骷髏同咬一人,一時間這裏似乎變成了人間煉獄,慘叫聲不斷。徐曼衣頭皮發麻,緊緊地靠住了池驍的背。池驍也沒想到這些骷髏的殺傷力竟然如此驚人,它們雖是骷髏,卻在那分食人肉,而且更詭異莫名的是,被它們咬下來咀嚼後吞掉的人肉居然在那空洞的骨骼間就那麽憑空消失了。
地麵上不停有人死亡,變成骷髏,與鑽出地麵的骷髏匯聚在一起,短時間內,池驍他們這邊已經站滿了骷髏。
池驍心中覺得挫敗,原以為自己的血太極可以抵擋住這個男子,可是在他麵前,這些擋道的絆腳石似乎全都變作了兒戲,隻消一個手指頭就能徹底解決。絕望嗎?不!想他堂堂禦魔人,如果死於這些魔物手下,那還有何顏麵再見祖師爺。拉起徐曼衣的手,池驍右腳一垛地,頓時地麵晃動得厲害,不一會兒,地麵裂開了一條縫,一縷縷的黑煙從縫隙中飄了上來。
“捂住口鼻。”
池驍以飛快的速度將一顆黑色的藥丸塞入徐曼衣口中。聞到黑煙的人都像喝了酒般醉醺醺的搖晃得厲害,那些骷髏竟也和那些人一般扭扭捏捏起來,撞在一起,還發出“嚓嚓”聲,如果不是因為生死攸關,徐曼衣隻會覺得這幅畫麵十分滑稽可笑。隨著骷髏的奇怪動作,那人竟也變得有些不對勁了,雖然隔了一些距離,但是池驍能夠感覺到那人身體的顫抖。
“天地正氣!斬!”
那人一聲暴喝,地麵的黑煙慢慢地升入了空中,那些骷髏也像癱軟的泥巴一般,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化作了一片片的黑水,在地麵冒著氣泡,觸碰到那些骷髏的人無不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聲,細看之下,他們的皮膚居然滲出了同樣的黑水。池驍沒想到那人連自己的黑毒陣都能破了,而且,這些骷髏看來隻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沒有用處時,可以直接拋棄。
“救我,救我,救我……”一雙泛黑的手伸向了徐曼衣,她十分不忍,想過去將那人扶起來。
“你做什麽?”
池驍警覺地拉住了她。
“這些水都有劇毒,隻要接觸到身體,都會中毒,隻要一盞香的功夫就會化成同樣的黑水。你想救他們,除非是不要命了。就算救得了一個,也救不了一群,別忘了,如果我們阻止不了他,那內城還有更多的人會死。”
聽了池驍的話,徐曼衣絕然地別過了頭,他說得對,現在他們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她必須堅強地活下去,不能讓爺爺白白犧牲了,因為他是放棄了自己而成全了她,現在天下雖大,卻已沒有了家和親人,如果連這條命都丟了,又怎麽對得起死去的爺爺,可是,這些骷髏裏有爺爺嗎?徐曼衣不知道,但是她不能心軟,即使有,那也已經不是她的爺爺了。
池驍有些不明白,剛才那人口中所念之咒是正派所用的辟邪術,可是他所做的事為什麽又如此天地不容?不過,由不得他多想,因為那些未被骷髏吸收而飄浮到空中的黑煙,竟被那些剩下的黑蟲吸收了,頃刻間,黑蟲似乎被糨糊粘住了般,慢慢地滾成了一大團,奇怪的事發生了,它們像是被融化了的鐵水,慢慢融為一體,然後又變成了一個奇大無比的新整體。而地麵骷髏化成的黑水也慢慢地聚集到一起,以奇快的速度變成了一個全身泛著黑金屬光澤的液狀人身怪物。徐曼衣僵硬著背,她的恐懼透過身體傳達打給了池驍,他莫名心中一動,可是卻別無他法。剛才的血太極已經抵擋不住這些怪物,那男子完全把他們玩弄於股掌間,勢如破竹,該怎麽辦?
黑色的身影居然就那麽穿過了血太極,來到池驍身邊。他伸出右手臂,露出了上麵的一條龍形刺青,池驍隻覺腦中一轟,周遭的所有似乎都離他遠去。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他?一個已經死亡年代不詳,卻是自己這輩子最崇拜的人,怎麽可能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冰涼俘獲了池驍的心,生命正在一點點冷卻。又粗又長的絲線從空中那隻巨大的黑蟲口中吐出,一圈圈纏繞住了池驍,直到他變成了一個人形的繭。
身邊的徐曼衣眼看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像顆粽子一樣被包了起來,生死不明,她鼓起勇氣怒視著麵前的男子。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做出這麽殘忍的事?你殺了我爺爺和那麽多無辜的人都不夠嗎?你還要把他怎樣?”
好有勇氣的女孩,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像極了他所愛的那個她。可是,她卻消失一億年了,而他也在她消失後,進入了似乎永無止境的沉眠期。多麽漫長的歲月啊,他的愛人,是不是到了該出現的時候了呢?夕煙,你知道我的封印已被解開,來找你了嗎?兩隻不同色的眼睛瞬間變得柔情似水。徐曼衣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殺人狂魔的臉上,怎麽可能會有這樣溫暖的表情?
“他沒有告訴你,如果使用血太極,會對施法者造成極大的反噬作用,全身的筋脈會被全部震斷,隻有找到萬年才能長成一株的蟲樹才能痊愈麽?或者,你希望我把他扔在這兒?”
徐曼衣聽了男子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是,這是在救池驍咯?天上由於沒有了大片黑蟲的遮擋,比剛才亮堂多了,不過,太陽已經沒了土。看看周圍,徐曼衣發現,在剛才的屠殺中,所有的人居然都已死絕,不禁心中一片淒涼。
那男子抬起左手,手心一個“卍”字放射出萬丈金光,打在那黑蟲身上,瞬間那隻蟲居然縮成一匹馬大小,不過也夠駭人了,它落到地麵,拖著滾成蟲繭一般的池驍,跟在男子身後,快速地往內城的方向爬去。那長大的黑色液狀人身怪物也走了過來,一把將徐曼衣抗在了背上,跟了上去,徐曼衣正想大喊大叫,卻在晃悠間,看見了爺爺跟在他們身後,那蒼老的容顏,她不會認錯的!喉中一陣哽咽。
“爺爺……”
“傻孩子,哭什麽?爺爺沒事,沒事……”
老人枯枝般的手抹掉徐曼衣的淚痕,徐曼衣吃驚地發現爺爺居然不再是老態龍鍾的模樣,走起來,疾步如飛,這真是她的爺爺嗎?像是感受到了孫女的疑惑,老人對她慈祥一笑。
“他沒有殺我,反倒讓爺爺的身體變好了。”
心中一陣感動,原來,她在這世上沒有形單影隻,原來她還有親人活著,這種感覺,真好!目光投向走在最前麵的男子,或許,他並不是壞到骨子裏了,或許,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或許,他也隻是在尋找自己的幸福……沒有了肅殺感和沉重的陰氣,徐曼衣的身體似乎也溫暖了一點點。
外城中,一陣陣陰風刮過,沒有人的存在,顯示出一股蕭瑟之氣,偌大的城牆上一片隨風飛揚的完整旗幟上,繡著的一個大大的“汝”字,像是在宣告著君主的偉大,它遙望著漸行漸遠的寂寞身影,宛如一隻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窺視著人心最深處的秘密。鳥瞰汝京內城,整片廣袤的土地在即將到來的夜幕下欣欣向榮,不過,馬上將沉入黑暗的人們不知道,一場屠城風暴正在慢慢向他們靠近……
我們好不容易穿過了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看看自己身上被荊棘刮得破破爛爛的衣服,以及被樹枝刮得亂七八糟如鳥窩般的頭發,我氣得渾身發抖。為什麽,為什麽我身後的兩人都是一身光鮮亮麗,隻有我是這幅鬼樣子?連這破林子也欺負我是新來的是不是?我不禁對著天空大叫了一聲“啊……”
叫聲還沒停止,“啪”地一聲,有東西砸到了我頭上。什麽玩意兒?好臭哦!我伸出手往頭上一抹,稀稀又濕粘粘的觸感。哇,如果我的感覺沒出錯,好像是鳥屎!像是為了肯定我的猜測一般,“呱呱……”一隻烏鴉在我頭頂盤旋了一圈,落在了我對麵的一棵樹上。我暴跳如雷地在地上撿了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地往那烏鴉擲去,“啪!”打中了?我興奮地跳了起來,結果卻是慘重的……
看著被樹幹反彈回來的石頭擊中額頭,腫了個大包倒在地上的南宮宓,西門楓隻覺得一陣頭痛。這妮子真是會找麻煩,看他太輕鬆是不是?烏鴉沒打著,她自己倒是倒下了。無奈地蹲下身將南宮宓擱在背上,得找個地方讓她洗個澡休息下,免得她沒事做精力過剩,盡給他添亂。
走了好一會兒,西門楓便聽見跑在前麵的姬萱高興叫了起來。
“那邊有個村子也。”
西門楓順著姬萱所指的方向看去,出了原始森林不久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坪,原以為附近都沒有人煙,他沒想到在地前麵平線快要消失的地方真的好像有片村子。不用西門楓說什麽,姬萱早就跑在了前麵,她從未出過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隻聽爺爺說過人類世界的故事,所以真的看到時,覺得興奮無比。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
姬萱敲著一間土屋的木門,半天沒有人回答,正在她覺得納悶,轉身要去別的房子看看時,門“吱呀”一聲開了,黑洞洞的屋子裏飄出來的灰塵把姬萱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對著屋內又問了句:
“有人在嗎?我們想來借個宿。”
“不用叫了,沒人。”
西門楓在姬萱身後說道。
“什麽?沒人?那我去別家看看好了。”
姬萱說完便要去其他人家看看。
“我說的不是這戶沒人。而是這整座村子都沒人。”
西門楓的聲音讓正要去別家的姬萱身體瞬間凍結。啥?整個村子都沒人,騙人的吧?那這門怎麽開的?莫非……姬萱不自覺地拉緊了自己的衣服,打了個寒顫,西門楓看著她的樣子隻覺好笑。
“怎麽?蛇妖也有害怕的時候?”
“誰,誰說我害怕了?”
姬萱瞪了西門楓一眼,轉身大步一邁進了那黑乎乎的屋子裏。
“哎喲!”
一聲慘叫後便見姬萱灰頭土臉地冒出了個頭。哪個該死的把這屋子挖空了,害她一腳踏空!
“不要回頭看。”
看見西門楓死盯著自己的背後,姬萱隻覺得背脊後“嗖嗖嗖”地陰風陣陣。有什麽?他在看什麽?越是不叫她回頭,她越想回頭看看。終於,姬萱忍不住轉過頭。哎呀,原來什麽都沒有嘛,這個西門楓,還真當嚇死蛇不償命啊!
姬萱噓了口氣轉過頭,赫然看見一個透明的身體立在自己身邊。她僵硬著臉傻笑起來。
“嘿嘿嘿……”
那個鬼也對著她笑了起來。
“爺爺呀,鬼啊……”
姬萱害怕得尖叫起來,震耳欲聾。
西門楓歎了口氣,早叫她不要回頭,她偏要,明明怕鬼,卻還要逞強,他算是領教到了這條蛇妖的真性情。
那隻鬼用手捂住了耳朵。
“你別叫了好不好?我們在睡覺被你吵醒還沒叫呢。”
姬萱聽了鬼的話,停止了尖叫。烏鴉,都怪南宮宓遇到的那隻烏鴉,就知道沒好事,可是為什麽南宮宓暈了,受驚嚇的卻是自己?那隻鬼剛才說的是我們,那就是說,這房子裏還有其他鬼?
姬萱想要爬上去,她手腳並用地攀住了地麵。唔……好重!她一回頭,頓時手腳一軟跌倒在那間黑屋子裏,原來她身後一雙雙閃著幽光的眼睛正好奇地盯著她,而且還有小鬼正抱著她的腿或是拽著她的衣服在那搖晃個不停。
西門楓隻聽到門裏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他正要進去看看,背上卻傳來了嗬欠聲。南宮宓這小丫頭總算是醒了,雖然她是不重,但一直以這個姿勢背著她走路,還是累得自己腰酸背痛。本來出了那片森林,他想要禦扇飛行的,卻怕她掉下來,隻得作罷。這下她醒了,可以自己走了,鬆了口氣,西門楓說道:
“醒了就快下來。知不知道你很重啊?背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睜開眯著的眼睛。哎,就這樣躺著多舒服啊,真不想下來。呆了一小會兒我沒動,眼見西門楓越來越臭屁的臉,我嘴角抽搐了下。什麽嘛,我走累了你背一下會死人啊?我極不情願地從他背上跳下來,揉著發痛的額頭。該死的!真的好痛哦!想起昏倒前瞬間的記憶,我恨不能把那隻烏鴉大卸八塊。
突然,我聽到那扇黑乎乎的門裏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再看看身邊不見了姬萱的身影。
“她在裏麵啊?”
“是啊。”
西門楓隨口答了句。
“裏麵有什麽好玩的嗎?我也要去。”
西門楓還沒來得及拉住南宮宓,便見她跑了過去。
霎時,門內傳來陣陣連老鼠都會嚇得四散逃竄的尖叫聲。
“南宮宓……我要殺了你……”
原來,南宮宓進去時,一腳踏在了姬萱的頭上,結果腳一滑,摔了下去,和姬萱滾抱成了一團。
房子裏的鬼都靠邊站著,唔,這兩個女的不知道是唱的哪出戲……太可怕了!
當西門楓跳下去將兩個女孩提起來時,見到的簡直慘不忍睹,她們衣服扯得亂七八糟,披頭散發,腦袋上還纏著蜘蛛絲,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處可以認出本來麵貌的地方。而且她們倆還在那不停朝對方比劃著手抓來抓去,害他不得不大喝一聲叫停。
“你們倆夠了,別再鬧了!天都黑了,難道你們不想搞清楚這鬼屋裏哪來的這麽多鬼,然後好問個地方歇腳麽?”
聽了西門楓的話,我才注意到他身後站了個透明的小孩影子,正在對著我笑。“嗬嗬……”幹笑兩聲,我白眼一翻,想要再次暈過去,卻被姬萱搶先了一步。
原來,這個世上,還有比我更怕鬼,膽小如麻雀的人啊!我不禁傻笑了起來,看來我的膽子不算小嘛!
西門楓看著身後一個女鬼問道: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鬼的?為什麽村子裏都沒有人?”
女鬼聽了西門楓的話,竟嚶嚶地哭了起來。原來,這個村子的人都是從遠方喬遷來的,剛開始人丁興旺,大家雖然生活的清苦,卻是自給自足,快樂地生活著,可惜好景不長,這裏的草坪上來了個獅妖,它說自己是這裏的大王,讓村民們每半個月都得交“土地使用費”,其實就是每半個月讓村民們交出一個人送去給它果腹,村民們怎麽可能答應這個條件呢,結果獅妖說,如果不交“土地使用費”,那就別怪它這個鄰居不講情麵了。害怕的村民們都決定舉家逃離這塊是非地,誰知獅妖早就給這塊土地下了結界,他們遇上了鬼打牆,無論怎麽走都會回到這個村子來,根本逃不出去。
之後,獅妖每天都要吃掉一個人,並把他們的骨頭埋在村尾的一棵櫻花樹下,一般的櫻花都會因為吸收了死人的血變得異常妖豔,可是他們村尾那株櫻花樹上的櫻花,卻吸收了骨頭中的所有東西,變得異常慘白。在他們村裏人被吃光的那天,那棵櫻花樹上居然結出了一把慘白如死人骨,卻連獅妖的牙齒都咬不斷的鎖,上麵刻著“錮魂”兩個字,一下子鎖住了獅妖所下的結界,把那獅妖也嚇了一大跳。開始獅妖還未引起注意,可是有一天獅妖要捕食,卻發現它自己也出不了這個村子了,它狂吼著施法要弄斷那把鎖,卻在用盡所有的伎倆元氣大傷時,變成了一縷青煙,被那把“錮魂”鎖給吸了進去。
眼見一天到晚威脅大家的獅妖被收服,這些鬼村民們喜極而泣,他們總算是可以去投胎重新做人了,可是當他們要出村子的時候,也有村民的鬼魂和那獅妖一樣被那把邪鎖給吸了進去。怕極的鬼村民們再也不敢硬闖要出村子了,他們隻得在這個村子裏做遊魂野鬼,就在這裏看著日出日落,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當然,其間也有人進過村,但是都隻有進沒有出。現在,那些進來的人也都和他們一樣,變成連胎都投不成的鬼了。
我聽了之後,暫時忘記了害怕,有些同情起這些鬼來。他們死得慘不說,連死後都得不到解脫,還真是可憐!拘了一把同情淚,我看著身邊可憐兮兮的小鬼,他們死的時候都不諳世事吧?那以後,還要以這副模樣,永遠悲慘的煎熬著嗎?
“你們的意思是說,隻要進了這個村子,就出不去了?那我們也會被困在這裏?”
懶得理南宮宓泛濫的同情心,西門楓一語點破了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