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朝之李家天下

第五節 武後手段：為樹威信，謀殺重臣

　　為謀求皇位，武則天打擊陷害異己。懦弱昏庸的高宗李治聽信讒言，使開國元勳長孫無忌蒙冤，李家江山在政治風雨中開始飄搖。

　　高宗登基後，長孫無忌進拜太尉，知尚書及門下二省事，長孫無忌再三辭謝，高宗仍令他以太尉同中書門下三品。當時，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悉習輔政，數進良策，高宗也尊禮二人，虛心納諫。“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貞觀之遺風。”

　　正當君臣同心、政通人和之時，武則天回到了宮中。武則天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她回宮後，就嫁禍王皇後，使高宗被激怒後廢黜王氏，立她為皇後。

　　高宗深知廢立皇後乃朝廷大事，必然會招致大臣的反對。經過仔細斟酌，高宗決定首先爭取權高望重的舅舅長孫無忌的支持。不久，高宗攜武則天親自臨幸了長孫無忌的府第。長孫無忌見聖駕光臨，深感榮幸，連忙設宴款待，席間高宗欣然任命長孫無忌寵姬所生的三個兒子為朝散大夫，並將隨身帶來的十車金銀珠寶和綾羅綿緞賜予長孫無忌。借著酒意，高宗幾次提到王皇後沒有兒子，暗示長孫無忌支持自己廢後另立。長孫無忌終於明白了高宗和武則天此行的真正目的，在長孫無忌看來，武則天曾經侍奉過先帝，萬萬不可立其為後，褻瀆王室。況且，王皇後是太宗和長孫皇後親自選定的，更不可隨意廢除。但他不便明確表態，便佯裝糊塗，頻頻轉移話題，高宗和武則天見狀，隻得怏怏而歸。武則天又讓母親楊氏出麵向長孫無忌求情，也被長孫無忌婉言拒絕。與此同時，善於政治投機的禮部尚書許敬宗為向武則天獻媚，多次遊說長孫無忌，均遭到長孫無忌的嚴厲斥責，使得許敬宗十分難堪。永徽六年，高宗不顧長孫無忌、褚遂良等朝廷重臣的強烈反對，斷然將武則天立為皇後。

　　武則天對長孫無忌等人在易後之事上的強硬表現懷恨在心。她考慮到長孫無忌是高宗的舅舅，又有佐命大功，一時扳不倒他，便先將與長孫無忌誌同道合的褚遂良貶為譚州都督，後又降職為愛州刺史。不久，褚遂良在愛州（今越南清化一帶）憂憤而終。曾經反對高宗冊封武則天為宸妃的侍中韓瑗，被誣陷與褚遂良潛謀不軌，貶為振州刺史，終身不準入京朝拜，不久，便卒於貶地。王皇後的舅舅原吏部尚書柳奭也從榮州刺史再貶為象州刺史。接著，武則天暗中命令許敬宗尋找機會陷害長孫無忌，以泄私憤。

　　顯慶四年，洛陽人李奉節告發太子洗馬韋季方、監察禦史李巢交通朝貴、朋比為奸。高宗命中書令許敬宗與侍中辛茂將他們拘捕審訊。陰險狠毒的許敬宗趁機濫用酷刑，逼迫韋季方供出長孫無忌。韋季方不願誣陷忠臣，自殺未遂。許敬宗便誣奏韋季方與長孫無忌企圖謀反，使朝廷大權歸於長孫無忌，由於事情敗露才驚恐自殺。高宗聽後吃驚地說：“舅舅受小人挑撥，或許會產生一些隔閡，何至於要謀反呢？”許敬宗回答道：“我對此事進行了周密調查，長孫無忌謀反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倘若陛下還持懷疑態度，恐怕會給國家帶來災難。”高宗不禁落淚道：“朕家門不幸，親戚間屢有異誌。往年高陽公主與房遺愛謀反，現在舅舅又圖謀不軌，使朕愧對天下之人。”許敬宗見高宗已經心動，趕緊火上加油：“遺愛乳臭小兒，與一女子謀反，勢單力薄，成不了大氣候。長孫無忌可就不同了，他助先帝謀取天下，眾人佩服其智慧；任宰相30餘年，眾人敬畏其權戚。萬一事情爆發，陛下派誰去阻止他呢？現在我們及時查出這個奸賊，真是件值得慶幸的好事。我擔心長孫無忌知道韋季方自殺，窘急而謀反，振臂一呼，同惡雲集響應，勢必危及社稷大業。”接著，許敬宗又舉出隋朝重臣宇文化及舉兵叛亂，傾覆隋室的曆史事實，說得天性懦弱的高宗不寒而顫，遂下令許敬宗進一步仔細審察。當晚，許敬宗並沒有進行複審，而是秉承武則天的旨意，精心編造了一套謊言。

　　第二天入朝，許敬宗上奏欺騙高宗說：“昨夜韋季方已經對勾結長孫無忌謀反之事供認不諱。我問韋季方：‘無忌乃至親，累朝寵任，為何謀反？’韋季方回答說：‘無忌曾經參與請立梁王忠為太子的事件，梁王被廢後，無忌深感不安，遂蓄意謀反。’我參驗辭狀，鹹相符合，請陛下速將長孫無忌收捕正法。”高宗聞言含淚道：“即使舅舅謀反證據確鑿，朕也決不忍心殺他，否則天下之人會怎樣議論朕，後世之人又會怎樣評說朕呢？”許敬宗見高宗仍然猶豫不決，就進一步煽動說：“薄昭是漢文帝的舅舅，也是畏佐文帝的有功之臣。薄昭不過犯了殺人罪，文帝就令文武百官身穿素衣為薄昭哭喪，然後令其自殺。至今天下之人仍稱讚文帝為賢明的君主。先帝與陛下對長孫無忌可謂恩重如山，他卻忘恩負義，陰謀叛逆，其罪行與薄昭不可同日而語。幸而奸行暴露，逆黨服法，陛下為何瞻前顧後，遲遲不作決定？古人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長孫無忌乃今日之奸雄，可謂王莽、司馬懿之流，陛下若再優柔寡斷，我實在擔心變生肘腋，那時可就追悔莫及了。”高宗本來就是個沒有主見的平庸之主，此時聽許敬宗引經據典，言辭又頗懇切，便對長孫無忌謀反之事信以為真，竟不再親自提審長孫無忌，便下詔削去長孫無忌太尉的官職和封邑，出為揚州都督，並遣使發州次府兵援送往黔州（今四川彭水縣）安置。許敬宗又奏稱：“長孫無忌謀反，由褚遂良、柳奭、韓瑗等構扇而成。”於是高宗下令追削褚遂良官爵、韓瑗除名。褚遂良兒子彥甫、彥衝於流放愛州途中被殺。長孫無忌之子秘書監附馬都尉長孫衝除名流放嶺表。

　　武則天不滿足於高宗對長孫無忌等人的懲處，又在高宗麵前造謠誹謗，挑撥離間。昏庸的高宗便令許敬宗等重新審核長孫無忌謀反之事。在武則天的授意下，許敬宗等暗中派其親信中書舍人袁公瑜趕到黜州，逼令長孫無忌自縊，可憐開國元勳就這樣含冤而死。許敬宗捏造供狀還奏高宗，高宗見供狀中牽連多人，不禁大怒，遂下令將韓瑗於貶所斬決，韓瑗已經去世，被開官戮屍。

　　武則天借此冤獄，又黜斥長孫無忌一派的官員20餘人，清除了平時不肯依附自己的朝廷大臣。從此，朝政大權一步步落入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