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李世民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除了籠絡天下百姓之外,還借用儒學來教化百姓,可謂煞費苦心!
道教在唐代以前雖然也盛行,但其勢力一直趕不上佛教。武德三年,有一晉州人向李淵報告說,他在浮山縣羊角山見到一位白衣老者,老者對他說:“為吾語唐天子,吾是老君,即汝祖也。今年無賊,天下太平。”聽到此言,李淵順水推舟,利用道教為自己的統治服務。他宣稱老子為唐先祖,遣使去往羊角山立廟致祭,並將浮山縣改為神山縣。武德七年十月,李淵又到了終南山拜謁老子廟。次年,又親往國子監宣布道教第一,儒家第二,佛教最後。道、佛二教盛行造成了社會弊端:寺院道觀占據了大量土地,聚斂了大量財富,許多人為了逃避賦徭,紛紛出家當和尚或者道士;政治上,上層僧侶、道士可以隨意出入宮廷,與內宮和大官僚們廣泛交結,肆意活動;他們為造寺院道觀,刻像寫經,更是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一些有識之士都紛紛呼籲要求革除這一弊端。
太宗李世民與高祖李淵對於道教的看法一脈相承,他也將老子尊為唐皇室先祖,將道教地位擺在佛教之上。他曾說:“老子是朕祖宗,名位稱號,宜在佛先。”太宗重複了高祖的一些措施,他一方麵借此抬高李唐皇室的家世;一方麵借機抑製佛教勢力。但實際上,在他看來道教與佛教都是一樣的,如果放任其發展起來,都不利於國家的興旺發達,長治久安。在太宗李世民的心目中,需要效法的既不是佛、道,也不全是黃老無為之術,而是儒家思想。
兩晉南北朝儒、佛、道並行,隨著庶族地主的興起,在中下層地主階級中湧現出了一大批文人。至隋唐,儒學的地位又逐步上升。太宗一麵批評佛、道的禍國害民,一麵再三對大臣們宣稱:“朕所好者,唯堯、舜、周、孔之道。”他在重新確立儒學的尊崇地位方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太宗沒有做皇帝以前,便喜歡與士大夫結交朋友。即位之初,他在弘文殿聚四部書二十餘萬卷,又將原弘文館搬到正殿之左;還精選天下文儒,充學士,“給以五品珍膳,更日宿值”,聽朝之後,即引入內殿,“討論墳典,商略政事,或至夜分乃罷”。太宗打天下最先依靠的是驍武之士,到天下穩定後,便轉而重視士大夫的作用,而注重文治。弘文館學士大多為東南儒生。太宗深深懂得,守天下除了要有武功之外,還需要大量依靠地主知識分子階層。為了培養更多通曉儒學的士大夫,太宗大力興辦學校。規定京師學校直接隸屬於國子監,稱為國學。貞觀六年,在隋時所設國子、太學、四門、書學、算學等五學的基礎上,又增設了律學,擴大為六學。為了充實國學的師資力量,太宗又廣泛招集儒士,賜給經費,令他們到京師治學。又於國學增築學舍一千二百間,增加生員三千二百六十員。國學的興盛,還吸引了高麗及百濟、新羅、高昌、吐蕃等地貴族的子弟入學。太宗也十分重視地方州、縣興辦學校一事。在太宗這一思想指導之下,各地紛紛建立孔子廟。後來,還根據官員的建議在州縣設立三獻官,專門管理祭奠孔子一事。
在興辦學校的過程中,私學與國學並存。國學、州(縣)學,都是官辦的學校,明文規定主要招收大小官僚子弟。而這些子弟家世貴寵,並不以學業為重,真正深造成才的,少之又少。因此,官辦的學校往往有名無實,白白的成為貴族子弟獵取官祿的途徑。與之相反,民間私學則主要招收庶民子弟,隨著庶族地主經濟力量的發展,私學也興盛起來。隋唐之際的著名人物如李密、楊玄感、竇威、王世充等皆入過私學。太宗的大臣如虞世南、張行成等也是私學門生,顏師古、王恭等人則興辦過私學。私學注重實用,講授內容並不完全限於經學,兼及文、史及其他,文學如《昭明文選》,史學如《史記》、《漢書》,特別是講《漢書》的很多。這正是庶族地主及新興士大夫階層在學術上的特點。私學的興盛,為唐代培養了大批有作為的地主知識分子,這給唐代儒學及其學風的變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當時學術上學派各異,空氣是活躍的,可以說,這與私學的興盛有極大的關係。
從今天看來,太宗李世民既不信仰道教也不崇拜佛教,唯獨尊崇儒學,在尊崇儒學時又不拘泥於經學及其章句之學,而是廣采博收,兼收並蓄,鼓勵各種學術、學派的發展,這種特點正反映了他在政治上講究實用、勵精圖治的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