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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怒獒突襲

  布達拉宮的門票需要提前一天預定。我們幾個就先去了布達拉宮西大門,憑個人身份證領取由布達拉宮管理處免費提供的“購票憑證”,要用這個“購票憑證”第二天才能換來真正的門票。

冷千姿這時還沒有完全恢複,孫文讓她再休息一天,徐純還是留下照顧她。小家夥興致勃勃地要出去看看,我們幾人就沿著拉薩河信步走去。像其他城市一樣,廣場上也有好多乞討的藏族孩子,一群群圍過來向我們要一毛錢。最好笑的是,在我們沒有零錢的時候,他們主動用手裏的零錢給我們換開,並且拿走其中的一張。

孫文說:“看見了嗎?西藏討錢的小孩都知道講城信,要是在別的地方,他才不找給你零錢呢!”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

孫文這時指著河對岸,說:“這就是著名的藥王山石刻。在大約公元7世紀,鬆讚幹布遷都,看見拉薩河對岸岩石顯出六字真言和佛像,當時感化,便命尼泊爾工匠鑿刻成形,這個便是藥王山摩崖造像的最早記載。一直到現在,這座岩石上已經刻了五千多尊神佛,大的可以高達數層樓房,小的隻要一個巴掌就能蓋住。”

我問他,“這個是西藏最大的石刻嗎?”

孫文說:“還不是。最大的石刻在拉薩城外一個叫做尼塘的地方。當我們離開拉薩去機場的時候就能看見。那裏有一尊“尼塘大佛”,矗立在水塘邊。這是刻在山崖上的一尊高浮雕,身穿赤紅袈裟,泰然端坐,通高近十米。”

這時,前麵的拉薩河裏,幾個人在水裏撈著什麽。

“他們在做什麽?捉魚嗎”小胖問道。

孫文搖了搖頭,說:“西藏忌吃驢肉、狗肉,一般也是不吃魚。估計這河有金沙,他們是在撈金子吧。”

“金子?!”小胖的眼睛立刻亮了。我把頭轉過去,看到牆角處蜷縮了一個老人,拿了一把鏨子,對著一塊青石清心寡欲地雕刻。

他在做什麽?他也是轉經的人嗎?

孫文看了看,卻說他是刻經人。

刻經人?刻經人又是做什麽的呢?

在藏區,常常能看到在路的拐角處有一堆堆的石頭,那些石頭裏必不可少的是白石。這些不是普通的石堆,卻是西藏特有的嘛呢堆。這些嘛呢堆,可以說是路標,被安置於旅行和轉經的山口、路口和拐彎處,為轉經者遠遠的指明了方向。

遠方千裏迢迢而來的朝聖者中,有很多人是第一次到拉薩,但是根據這些特別的路標,就知道應當在何處換上柏油馬路,在哪裏拐進狹窄的小巷,可以準確地沿著千百年未曾改變的朝聖小道,找到拉薩的各處聖跡。他們依據的路標,不僅僅是嘛呢堆,還有好多沿途藥王山摩崖造像、布達拉宮石經牆,以及哲蚌、色拉、大昭、小昭等各大寺院外圍的雕像。

我問孫文,“他雕刻的都是什麽呢?”

孫文說,他們一般分為幾種,一種是整部經書“唐多”,刻在薄薄的石板或石片上,刻好的石板叫“洞結”。另一種卻是為神佛的造像,最後一種便是人人皆知的“六字真言”。

“六字真言?”

我突然想起來曾在三叔的黃銅匣子裏也見過那六字真言,而且在那個古怪的荒島上也見過蛛網結成的六字真言。

這六字真言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孫文說,這六字真言是觀世音的大明咒,也是西藏石刻最常見的題材。據佛經所雲,當年的雪域藏地,有頗多妖孽為害人間,無量光佛為了拯救眾生,便舍身化為美妙如意的觀音降臨,當時開示大明心咒,救度了眾生。

這六字真言是在身、語、意三密之中最為意密的一種,而且是佛、菩薩所說秘密語,既真實又不虛妄,故被稱之為“真善”。

孫文說,好多家境不好的手藝人,一心向佛,或者是與佛法有結緣,便離家漂泊,也有的是攜妻兒老小一共出遊,就這麽走一路,刻一路,成為了朝聖者的引路人。這些人沒有固定的收入和住所,隻要找到施主,便簡單安頓下來,在岩石下搭一座簡陋的帳篷,一次可以刻上十天半月。

轉經的人都很尊敬他們,隻要路過他們身邊,都會施舍一點錢。要是有人家專門請求他們為自己刻經,也有些微薄收入。他們隨身帶著木碗,皮口袋裏裝著糌粑、酥油、奶渣和風幹肉,隨便在地上架起三角石,迎著風就算把飯吃了。雖然日子是如此的焦苦,但是因為信仰,他們卻保持著心頭的快樂和安詳。

小胖問道:“那他刻這個一定很賺錢吧?”

孫文淡淡地說:“他們雕刻東西,一般純粹是為了信仰才做,致死後仆人有家中有人生病、亡故,到寺廟找喇嘛卜算,選定要刻的咒文,也來找他們,這樣一般是可以收點錢的。但是價錢很便宜,大概每本經書要刻25天左右,差不多要用掉整整一拖拉機的石片。但是刻完一本經書,卻隻能收入450塊錢。就這樣算下來,就是一年辛苦勞作,最多也就能賺幾千塊錢吧。”

我們都歎息了,那麽沉重的勞作,卻隻收取那麽點滴的報酬。

這些石堆實在是指引他們的靈魂之石。我們不忍打擾他們,在風中站了一會,就默默地走開了。

走了一會,前麵出現了一條長河,我們想去河對岸看看,於是上了渡船。在渡船上的收費,遊人和藏人是不一樣的。藏人隻要一點錢就可以,遊客中中國人要交很多,外國人交的最多。

船行了一半,我看見一個藏民正在向江裏撒一種紙符,孫文說這是一種祭江神的符錄。

我問那藏民,撒這些東西於江中有什麽作用。藏民告訴我:江上每天都起風沙。此舉是為祈禱江神保佑船在江心時莫起風沙,等到船靠岸再起。小胖因為比藏人多交了錢,心裏不平衡,在那裏哼了一聲,顯然並不相信這紙符有什麽作用。

孫文說:“你不了解藏人,對於他們來說,宗教信仰簡直就是生命的全部!”他說,當年國家為了幫助藏族發展農業,特別委派了一些農業技術專家去西藏推廣技術。但是令人吃驚的是,藏民並不願接受科學技術,卻用宗教儀式發展農業。在那裏,假如莊稼遭遇了蟲害,藏民不會打農藥治蟲,卻去請廟裏的喇嘛念經驅蟲。雖然天氣預報測定的雹災要來了,他們通知要牧民們作準備,保護好牛羊,但是藏民卻不慌不忙,說大喇嘛可以念經把冰雹趕到外麵,牛羊不會受損。

我當年在西藏科考的時候,曾問一位去桑耶寺拜佛的藏民:‘喇嘛念經能驅走莊稼上的害蟲嗎?能把冰雹趕到一邊去嗎?’那個藏民十分肯定地說:‘能,大喇嘛通神,無所不能!’”

沒想到,沒多大一會,那雅魯藏布江上就起了漫天的風沙。那風沙黑壓壓的鋪天蓋地卷來,幾步之內不見人影,根本就不能睜眼睛。僥幸的是我們的船雖然在江中顛簸,始終安然無恙。藏民們紛紛叩拜,深信是因撒了紙苻的緣故。我也覺得奇怪,趁機多問了他幾句,據說他們乘船一般都帶這種符。這東西經大喇嘛念經加持過的,所以任何的妖魔鬼怪都不得近身!

雖然風沙滿天,不過小船還是安全抵達了對岸,我們下船走了一會,風沙漸漸減少,看到藍天下一個個白色的氈子,不禁走了過去。藏族人大多數還是遊牧民族,草原帳篷也是他們獨特的景觀。它是由牧人們編織,所用的材料大都取自犛牛,帳篷是犛牛毛織的,帳篷繩是犛牛毛編的。

正當我們靠過去時,幾隻巨大的藏獒猛烈地叫起來了,拚命向我們撲來,沉重的木樁子被它們拉的伸出來一大截。我們幾個嚇了一跳。這可是西藏高原上最凶悍的藏獒,據說連藏馬熊都要讓它幾分。

“狗!有狗!”小家夥嚇得連連後退。

這時,那狗暴躁地叫起來,後來竟然掙脫了鐵鏈子,直向我們撲來。不知道那裏來的一群小狗也慌張地跑過來,跟著亂叫。

一聲狗叫,一群狗叫,整個草原都彌漫著狗叫。一隻一隻狗出現了,有瘦小的癩皮狗、流浪狗,威風凜凜的藏獒,天哪,真不知道草原竟然有那麽多狗,而且這些狗都毫無例外的也有虎視眈眈的瞪著我們,齜著牙,仿佛隨時會撲過來。

怎麽突然出現了這麽多的狗?

小胖叫聲“媽呀!”轉身就要跑,孫文一下喝住他,說,都站著別動!誰要動,狗群瞬間就會把它給撕成碎片。

我們幾個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誰也不敢亂動,小胖的小腿肚子不停地顫抖著。幸好那些大狗隻是懶洋洋地看著我們,並沒有打算撲過來。

“驁多吉!驁多吉!”遠遠地突然傳來一陣詛咒般的聲音。

“遭了!”孫文說,“這是催動大狗攻擊的聲音,有人想害我們!”

群狗立刻沸騰開了,伴隨著這詛咒般的聲音,幾隻威風凜凜的大狗一躍而起,衝著我們就是一陣滾雷般的吼叫。

我這時突然想起來,曾在一本書裏看過,有一句話可以降伏藏獒。我趕緊喊起來:“瑪哈噶嘛奔森保!”

奇跡出現了。

群狗立刻不那麽瘋狂了,伴隨這那句話語,騷動慢慢平息下去,大狗們有的開始躺在地下,悠閑地曬這太陽。隻有幾隻小狗還在那裏驕傲的叫著,剩餘的狗逐漸散去。

小胖說:“你小子和它們說的什麽呢?它們怎麽那麽聽你的話?”

小家夥說:“天上哥哥念了一句詛咒,把狗給鎮住了。”

孫文說:“他念的是‘瑪哈噶嘛奔森保’,是十萬獅子之王馭獒大黑護法的稱名咒。這是遠古雪山的咒語,所有純種喜馬拉雅藏獒都聽的懂魔音。據說這句話出自古老的藏經,在最早最早的時代,藏獒就是被這句話降伏的,所以它們對於這話有種天生的尊敬。而且這句咒語不僅對藏驁管用,對那些凶猛的老虎和獅子一樣管用。”

小家夥問:“這詛咒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為什麽老虎獅子都害怕呢?”

孫文說:“我曾經做過試驗,專門去虎山和獅山試過這個咒語。發現狂暴的老虎和獅子聽到這個咒語後,都會立刻平靜下來,而且眼神迷離,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好象這咒語並不是降伏它們,而是在奉承他們,像‘你是老大,你是最強的’這樣的意思。我們幾個也哈哈大笑,沒想到這動物也和人一樣,喜歡聽奉承話呀。

群狗已經安穩下來,大狗小狗都眼神迷離地站在那裏,再沒一絲攻擊的欲望。那“驁多吉”的聲音也沒在出現。

這時,從氈房裏出來一個老婦人,看到了我們,嚇了一跳。她喊著:“金珠瑪米!金珠瑪米!”慌張著訓斥了幾條大狗,又慌忙地迎我們進氈房。

“紮西!紮西!”她向我們合十拜著。

我們也趕緊回拜著:“紮西!紮西德勒!”

她笑眯眯地看著小家夥,說:“拉姆,拉姆金珠瑪米!”

小家夥問孫文:“她叫我拉姆。拉姆又是什麽?”

孫文嗬嗬地笑了,說:“拉姆的意思是仙女。她是說你是仙女一樣的美女。”

曾雲就得意地笑了,又問:“還有金珠瑪米,金珠瑪米又是什麽?”

“金珠瑪米是藏語,意思是解放軍。在以前,這個詞的認知度僅僅次於‘紮西德勒’,和活佛一樣的至高無上。”孫文說。

“解放軍?”我們幾個笑了,原來她看見小曾雲一身軍裝,把我們當作解放軍了。

我感慨道:“沒想到解放軍,在這裏竟然那麽受尊重。”

孫文說:“藏族人是感謝解放軍的。你不知道,在解放西藏的時候,這裏還是處於很悲慘的農奴製度,廣大的藏族人民是沒有任何東西的。他們沒有牛馬,沒有酥油茶,甚至幾個人共有一個老婆。”

“幾個人共有一個老婆?!”小胖瞪大了眼睛。

“是的。”孫文給我們解釋著:末解放以前的西藏,是非常野蠻的製度。那時的藏族,在許多地區還有原始群婚的風俗,有一夫多妻、一妻多夫、母女共夫、父子共妻、朋友共妻等。

這是一項非常古怪的婚姻,就連恩格斯都曾經研究過這段曆史。他指出“印度和西藏的多夫製,也叫群婚。”那時有三種人被認為是黑骨頭的賤人,即鐵匠、天葬師和屠夫。這三種人的地位非常低賤,與一般人(包括農奴)不能同桌吃飯,不能同坐一條卡墊,甚至不管多窮苦的人家都不能與之通婚。

而在農奴中,由分為幾個等級,地位高點的,叫差巴。差巴認為,家中兄弟數人要是各娶一妻,就會令家業分散,導致無力應付繁重的烏拉、差稅。於是他們的婚姻模式一般大哥以長兄地位出麵迎娶,諸弟逐漸加入進來,最後是兄弟共妻。這樣兄弟們各有一居室,妻子輪流在各室居住,生下孩子後,就稱長兄為爸爸,其他則均稱叔叔。

當時的輿論是讚成這種這種家庭的,他們認為兄弟們能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團圓與幸福。甚至有讚美歌唱道:

熊熊燃燒的,幸福的草坯火三兄弟。

讓炊煙像五色的彩虹,嫋嫋升上了高高的房椽。

農奴中地位最地下的,叫做堆窮,而堆窮(農奴中等級最低微者)卻對這種婚姻則不以為然,他們同樣創造了民諺,雲,“一口鍋裏有兩個杓,生活怎麽會幸福。”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母女共夫,父子共妻,朋友共妻。其中兄弟共妻最多,父子共妻的是最少。朋友共妻的家庭,在西藏叫做“阿姆朵”。這些“阿姆朵”和父子共妻的家庭,在西藏是要讓人所不齒的。

小胖砸把砸把嘴,說:“看來‘朋友妻不可欺’的說法,在西藏也有點這麽的意思!”

小家夥也歎息著:“以前的女人真可憐,要嫁給那麽多男人。”

孫文說:“農奴還好點,最可憐的就是囊生。”

“囊生又是什麽?”

“就是奴隸。”孫文說,囊生之間的婚姻,是最可憐的,受製於農奴主的幹涉,要是有分屬於不同領主的農奴相互戀愛,那往往是愛的再深也不可能有結果。他們隻能暗中偷偷維持著與夏雪(情人)的關係。所以有一首民歌這般哀怨地唱道:

要心早已給你,身子卻沒有空閑。

權勢大的官家,早已把他(她)記入了奴隸的名冊。

自從解放軍收複西藏以後,這些黑暗的製度都已經廢除了。可想而知,藏人對於金珠瑪米是多麽感激了!我們也感慨著。

“當然了,”孫文說:“現在藏族人大多都有錢了,也有商品意識了。好多藏族人也知道利用各種資源賺錢了,比如照相時拍到他們的氈房或者犛牛是要收錢的。我們去年來這裏考察,不小心撞死了一頭犛牛,那藏族小夥子見我們開著車,以為是有錢人,硬是讓我們賠了三頭犛牛的價錢!”我們幾個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時那婦人從屋裏出來,手裏竟然捧了一條潔白的哈達,雙手給曾雲獻上。我們幾個不禁要目瞪口呆了。敬獻哈達是藏族最普遍最常見的禮節。在藏區無論是逢年過節、拜會尊長、致敬祝賀、還是朝聖拜佛、婚喪嫁娶、都有獻哈達的習慣。西藏的哈達之風之盛,甚至在藏族人出門時,都不得不隨身攜帶好多哈達,好在路上遇到親友時可以及時獻上。可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給小家夥獻上哈達。孫文趕緊低聲告訴曾雲,應將身體微微前傾,恭敬地雙手接過,然後繞過頭頂掛在自己頸上,以示謝意。

曾雲趕緊照辦,受寵若驚地說著:“紮西德勒!紮西德勒!”

老婦人也對我們說著“紮西德勒!”把我們迎進屋裏。

孫文說,在西藏要是見到長者或尊敬的人,要脫帽拿在手上,彎腰示敬;如果見到平輩,隻要把頭稍稍低下即可,帽子也可以隻拿在胸前;要是遇到尊敬的人,往往要合掌與鞠躬並用,合掌要過頭,表示尊敬。我們幾個紛紛合十向那老婦人敬禮,小家夥直接來了個合掌與鞠躬。

孫文這時專門給我們說了西藏的諸多規矩。他說藏人在接待客人時,無論是行走或是言談,總是要讓客人或長者為先,並且會使用敬語。在室內的話,就坐要盤腿端坐,不能雙腿伸直,腳底對著別人,也不能東張西望。接受禮品時要雙手去接,贈送禮品時,要躬腰雙手高舉過頭。要是敬茶、酒、煙時,必須要雙手奉上,吃飯時手指不能放進碗口。

這家有兩個孩子,男孩叫紮西,女孩叫卓瑪。這兩個名字是藏族人最常用名。藏族名多數男女共用,如達娃、尼瑪、格桑,但紮西和卓瑪分別寓意男孩和女孩,是為數不多有性別區分的名字。

孫文說,漢族人是有姓氏的,而藏族沒有,直接就是名字。有的漢族人遇見藏族人,也要問“您貴姓?”,弄得對方很難回答,因為好多藏族人是無姓的。

小家夥也好奇了,問為什麽西藏人沒有性氏呢?

孫文說,這次從前的舊西藏留下的習慣。在舊西藏,隻有占西藏很少的達官貴人和高僧活佛才有姓氏,絕大部分的藏族民眾隻有名字沒有姓氏的。西藏解放前,藏族的姓氏往往具有一定特權性質,像阿沛、拉魯等既是姓氏,又代表了自己莊園的名稱,而像帕巴拉、策墨林這個姓,則是活佛的封號。不過現在好多藏族人也已經有名字了,他們的的名字前經常加上出生的地名,當作為自己的姓氏。

小家夥咯咯地笑了,說:“用地名做姓氏,可真奇怪!”

孫文說:“用地名做姓氏,是為了防止出現重名的情況。在以前的西藏,父母多是帶孩子到寺廟請喇嘛取名字,這樣的話,那些名字的宗教氣氛就會特別濃,比如“多吉”——金剛,還有“丹增”——主宰聖教、掌執佛教的人。更有的父母因為貧窮,請不起喇嘛取名,就隨便用孩子降生日作名,如“達瓦”——星期一,“米瑪”——星期二。

這樣下來,西藏的名字就會大量重複,往往在一個地方就會有無數的“達瓦”和“米瑪”。比如在藏語中,邊巴是星期六的意思,次仁則是長壽的意思,好多人就把這兩個名字結合起來。往往一個班上,就有好幾個邊巴次仁,老師為了分辨,就隻好按年齡大小在名字前加上一、二、三、四予以區分。”

食物馬上上來了,除了熱氣騰騰地酥油茶以外,還有一盤麵食。“這個是什麽?”小家夥研究著桌子上的食物。

孫文說:“這個就是糌粑。”

“呀,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西藏食品糌粑呀?”小家夥追問著糌粑是什麽做成的,怎麽那麽奇怪?

我卻知道一點,告訴她,“糌粑是用高原上獨特的青稞做成的。要將把青稞曬幹、炒熟,最後磨成粉狀就成了糌粑。這是藏族人的主要食糧,一般要就著酥油茶吃。據說草原上原本是沒有青稞的,這青稞是文成公主來西藏時給狗做的口糧。後來人沾了狗的光,也跟這吃上了糌粑,而且還把青稞釀成了酒喝!所以西藏人就特別的愛狗,也尊敬狗!”

小家夥把一塊糌粑給小狗扔過去,說:“吃吧,狗狗!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了!”小狗吃了糌粑,得意地蹭著小家夥。小家夥咯咯地笑著,喊起來:“你們快看呀,它們把我當媽媽了!”

我們哈哈大笑起來,連聽不懂得漢語的藏人也笑起來。糌粑主要用青稞粉做成,可以直接用手捏成團狀吃,糙糙的有些象原來燕麥粉的味道。

小胖在那苦著臉,舉著酥油碗怎麽也喝不下去。

藏人的藏式茶幾上,一般都總是擺放兩隻木碗,大的是父親的,小的是母親的。據舊西藏的法典規定:“人有上、中、下三等,每等人又分上、中、下三級。”按照這個,藏人就被劃為三等九級。而且同樣的木碗,因家境的不同,又有不同究。

小家夥說:“西藏的禮節真煩瑣,連碗都有那麽多講究。”

小胖說:“我聽說在西藏還有用人的腦袋殼做碗的呢!好多人專門挖那墳頭,把那人腦袋挖出來做碗,賣到西藏來!”

一行人聽他一說,被他惡心得喝不下去東西。

我說:“關於骷髏碗使用,西藏的古書《格薩爾王傳》中還真有記載。據說當年格薩爾王和長臂妖魔大戰,苦無妙法,最後得到王妃梅薩的幫助,在頭蓋骨碗裏裝上毒藥水,使命根子海水幹枯,用金斧子砍斷命根地,用神弓寶箭射死命根子牛,並在妖魔額前水晶小魚發光時,用箭射中後才將魔國王製伏。”

孫文說:“藏傳佛教密宗盛行用人的骨骼製成各種法器。骷髏碗也稱人頭器,它是密宗修祛者舉行灌頂儀式時,在灌頂壺內盛聖水,頭器內盛酒,師傅將聖水灑在修行者頭上,並讓其喝酒,然後授予密法。灌頂的意義是使修行者聰明和衝卻一切汙穢。”

小胖說:“用人腦袋做法器,這也太恐怖了吧!”

這時大家也都陷入沉思之中,不再說話了。我看到老婦人在廚房忙碌,心裏過意不去,就過去幫她燒火。過去,廚房除做飯的人外,一般人是不準隨意出入的。隨著時代的發展,現在似乎不那麽嚴格了,但灶裏不許燒骨頭、豬糞、油脂等有異味或人們傳統觀念裏認為是不潔的東西,怕得罪了諸神,遭到懲罰。藏族人是燒幹牛糞的。

我這時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黑黑的灶壁上畫著白色的的蠍子,似乎還是兩隻鉗子朝灶或是衝著水缸;另外還寫了不少敬語、吉祥話及一些星星點點的圖案。

看到我的疑惑,孫文走過來給我解釋了一下。原來在西藏。蠍子,藏族稱之為“第巴然亞”,是龍女的化身,也是藏民族的灶神。藏族人講究灶具的衛生,也是敬重灶神的表現。如果燒茶或熬“突巴”(湯麵、稀飯)時弄髒了灶,做飯人就會大聲辯解:龍女阿,不是我,不是我!這是鄰居鍋裏溢出的,並且趕快收拾幹淨。如果溢了鍋又沒將灶及時清理幹淨,據說他就會夢見蠍子。

要是燒火時牛糞掉出灶,隻能扔回灶裏或掃到一邊,不能踩滅。要是誰臉上長了一種稱之為“龍瘡”的水皰,那就是因為他浪費了糧食而受到了龍女的懲罰。

我們從廚房出來又坐了一會,終於從那告辭。小胖才卻不過情麵,咬牙喝了那碗酥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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