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宅噩夢·嬰怨

第七十三章 你的靈魂還在嗎

　　“現在我可以解答剛才小米提出的問題了，就是何洋死後，他被自己割下的生殖器和手術刀哪裏去了？答案是，它們現在就在人民公園的落花湖裏。”陳劍飛望著躺在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小米。

　　“難道割下自己的生殖器後，自己把它連同手術刀一塊扔到湖裏去嗎？我們並沒有看見有東西被他扔下去呀。”小郭問。

　　“不，不是他自己扔的，是小米扔的！”陳劍飛肯定地說。

　　“小米！”盧大器、小郭和大劉都叫起來，“為什麽？”

　　“你們別忘了，上次我們去搜查複國路419號的時候，小米昏睡在樓上主人房的大床上，那是凶手對她實施了催眠，催眠後就能在必要的時候，短暫地控製她的意識。前麵的幾樁凶殺，都是由鍾牆的母親林莉在凶手的控製下把被害者的器官和手術刀拿走。何洋死的時候，凶手就沒必要讓林莉去收拾殘局了，因為我們埋伏在周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們刑警其中的一個去收拾。當時大家都比較吃驚，所以誰也沒注意到小米趁機扔掉了生殖器和手術刀。事後，回到局裏我發現小米的手上有血，當時有一點奇怪，不過也不以為意。現在一想，小米根本就沒有立即上前，血是濺不到她手上的，而且她也沒上來扶被害人，所以手上不應該有血，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動了被害人割下來的生殖器和手術刀。”

　　“對，靈魂隻能控製別人的意識，利用活人的手去做它要做的事。”明靚說。

　　“現在，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可是，我們要做的是要阻止他再殺人，如果我們辦不到，今夜還是要死一個無辜者。”杜美娟說。

　　陳劍飛轉過頭問明靚：“靈魂如果占據了一個人的肉體作為寄主時，那個人的靈魂還在不在身體裏？”

　　“不在了，但是如果惡靈離開，寄主的靈魂可以暫時回來。然而從理論上來說，要通過一些媒質。”明靚很高興自己掌握的靈魂知識能有幫助。

　　“會通過什麽媒質？”陳劍飛問。

　　“一些信息通道，比如電腦、電視機、收音機、甚至是鏡子。”明靚說。

　　“對了，”鍾牆說，“我母親經常會對著電視機和電腦發呆，她的目光常常穿透屏幕，好像跟什麽遙遠的東西在交流。”

　　“那就是跟靈魂在交流，也許是她自己的靈魂，也許是嬰靈。”明靚說。

　　陳劍飛繼續問：“如果一個人的靈魂被硬擠出去，會跑到什麽地方去？”

　　明靚說：“以前都會無所依附，可是現在有了電腦，靈魂可以通過信息通道進入電腦，從而依附在電腦上。”她佩服地看著陳劍飛，這個警察的思路異常清晰，隨著他的提問，明靚覺得自己好像漸漸明白了一些什麽東西。

　　“如果一個精神病患者，她的靈魂從肉體裏脫離出來，不再被束縛，會不會恢複正常？”陳劍飛緊緊盯著明靚。

　　“這個……”明靚有點卡殼了。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杜美娟插進來，“會的，會恢複正常，因為它不再受物質的影響。”

　　“很好。現在我有一個猜測，那個”對不起“並不是鍾牆的父親，而是鍾牆的母親林莉。是她的靈魂被排擠後暫時依附在電腦上，所以”對不起“一上線，鍾牆就發現母親坐在客廳裏，雙眼看著房間裏的電腦。”陳劍飛果斷地說。

　　鍾牆大大地一震。對，自己怎麽從來就沒有想過呢？“對不起”應該是母親，所以“午夜準時在線”一來，它就自動消失。

　　“現在我把整個事情做個初步的推測。”陳劍飛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1985年元月21日，林莉生下一對雙胞胎。我猜她是在家裏生下的，也許是因為來不及去醫院，所以查不到醫院的記錄。林莉生下後，發現自己生下的是一對連體嬰兒，滿腹的喜悅跌入冰窟，從此患上了抑鬱症。她不再去上班，夫婦倆誰也不敢告訴別人自己生了一對連體嬰兒。這樣過了五個月。終於，朱懷遠通過谘詢，決定給孩子做分離手術，但是醫生告訴他，隻能留下一個孩子，經過再三考慮，朱懷遠和林莉痛苦地接受了這個現實。6月23日那天，在市第一醫院給孩子動了手術。主刀是蘇醫生，第二第三術者是杜醫生和何醫生，呂書記當時是個實習醫生，麻醉師是萬華年，當值護士是盧靜。手術後，鍾牆活了下來，另一個嬰兒被判了死刑。屍體由林莉堅決要了回去，埋在院中的玉蘭樹下。這嬰兒怨氣難消，終於凝成我們通常說的冤魂。孩子的靈魂是沒有報複能力的，所以他要尋找寄主，長大後再報複他人。林莉由於悲傷過度加上原來的抑鬱症加重，精神失常。朱懷遠不願讓妻子觸景傷心，就搬離了G市。當然在搬離之前，很有可能在宅子裏發生過一些離奇古怪的事情，要不不會走得這麽匆忙的。林莉的精神失常，這就給嬰靈一個機會，它以母親做為寄主，慢慢長大。當它是五歲的時候，對離他最近的人進行了報複，就是自己的父親，也是動手術的決定者。朱懷遠的自殺，一定跟趙越一樣，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朱懷遠在自殺前有所預感，把林莉送進了精神病院，並交付了足夠一輩子的費用。他死後，鍾牆被送進了福利院。鍾牆長大後，把母親從病院裏接出來，就等於接了一個惡靈回家，接著就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這些事情我就不再重複了。現在我們來談談鍾牆的失憶。我想他一定是進入複國路419號以後，在嬰兒室裏看見了去拿手術刀的林莉。在與母親的爭搶手術刀時，奪下了林莉手中的小絨花。這朵小絨花可能是林莉一直保存的東西，她埋了兒子後唯一留下的東西，也可能是在嬰兒床上找到的東西。而嬰靈當然不願意鍾牆記得這件事，他就抹掉了鍾牆的這一小段記憶。”

　　“我不明白，為什麽非得要被接回家才進行報複呢？”小郭問。

　　“因為他最終要報複的是鍾牆，他本能地最恨鍾牆。本來他們是一樣的，結果鍾牆活得好好的，他卻被拋棄了，就像是利用完的廢物一樣！”陳劍飛說。

　　“這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總院的周圍是一大片墳場。我相信，這個墳場有些遏製嬰靈的東西存在，使它沒有能力跑出來報複。”杜美娟說。

　　“可是昨天不是把林莉送回病院了嗎？”大劉問。

　　“因為墳場不久前遷走了。”陳劍飛說，“所以，現實中沒有什麽可以遏製它了。”

　　“不，還有最後一個辦法。”杜美娟說，“就是把林莉的靈魂接回來，把嬰靈永久地封起來。”

　　“怎麽做？”小郭問。

　　“既然她的靈魂依附在電腦上，我們可以通過電腦來做到這點。給嬰靈設一個禁忌，就可以把它永遠封印。”杜美娟說，“現在，我們先把林莉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