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寂寞有染·呐喊

六十九、愛情來得很容易

　　我告訴張紅，今天我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張紅說晚上來不？我說不了，來也沒用。張紅說你怎麽那樣說呢？我苦笑了下，下了樓。

　　今天的事情並不多，我隻想老葉向證明一個問題：其實張紅沒有背叛我。

　　對了，老孟怎麽證明譚小玉沒有背叛了？是跟蹤到洗浴發現隻找了個女的按摩吧？那好，我就多花上一些時間，來證明我的張紅——她，很純潔。

　　老孟的證明方式傻的可憐，完全是自欺其人，我不會像老孟那麽愚蠢的，我不去跟蹤，我守株待兔，我就在張紅樓下呆著。

　　車停哪兒呢？得換個地方，不然我就純是掩耳盜鈴了。我可不像老孟那樣，我是真心求證的，我要讓我的證明經得起考驗。

　　好，我停好了。這個位置，張紅多半是不會看到的。這附近，還有一台和我同樣的車，正好擋在了我的前麵。

　　好了，我現在就坐在這裏，開始休息。

　　老葉，我可不是不認真的啊，我比老孟那種假惺惺的方式強多啦。

　　好了，我有些困了，我要睡覺了。就這樣，我睡著了。

　　被凍醒了，我打著火，開了空調，看下時間，我靠，中午啦。一個上午，我都沒發現什麽，老葉，張紅是純潔的，對吧？

　　那好，既然已經證明完了，我可要和張紅吃中飯啦。

　　我下了車，上了樓，抬手去敲張紅的門。可是，我的手剛揮到半空，便停下了。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異樣的。

　　不像張紅發出來的，張紅的聲音沒有這麽賤。

　　嗯，應該不是。有可能不是來自張紅的房裏。好，我確認一下。

　　我拿起電話，撥打張紅的號碼。手機裏傳出了鈴聲，附近也響起了隱約的弦鈴。

　　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手機有人接了，是張紅。她的語氣平緩，說：“徐明，你找我？”

　　“你在哪兒呢？”

　　“哦，我在單位。”

　　“我接你吃飯吧。”

　　“不用了，今天挺忙的，晚陣我打電話你。”

　　放下電話，我笑了。老葉，你聽到了吧？人家張紅根本沒在家，你一定也聽錯了。張紅壓根兒就不那人啊。

　　你還懷疑張紅？認為她一直沒有出去？傻啊老葉，咱那陣兒不是睡著了嗎？她出去你能看得到？

　　什麽，老葉，你不甘心？那我再撥打一下試試，我再證明給你看。

　　電話又撥了出去，朦朧的音樂又響起了。

　　現在，我的手僵硬了，我的腳癱軟了，我跌坐在地上。

　　我的嘴張合著，我對老葉說：不會的，不會的。

　　張紅的聲音代替了前麵的音樂：“半小時後來單位接我吧。”

　　現在，我掙紮著站起。我對老葉說：你可別誤會人有啊，人家在單位呢。

　　這時，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真掃興。”

　　我還聽到了一個女人說：“下次補上。”

　　男的說：“我真沒夠呢。”

　　女的說：“我還行。”

　　不一陣兒，門被推開了，我也被推開了，我被推倒在地上。

　　我看到了張紅驚愕的神情，她完全呆了。

　　我沒有呆，我邊笑著站起，邊朝樓下走去。並且，我的嘴也沒閑著，我說：“老葉你看，根本不是四個。小倪的話，不能信。”

　　我走了，走在街上，丟下了車子。

　　這是個晴朗的中午，沒有風，寒冷的空氣被凝固了，這並不讓人覺得很冷。

　　我步行在街上，懷揣著老葉。

　　我在笑，我在向匆忙的人群笑。盡管他們的目光嚴肅，沒為我的付出做出回應，我還是在笑。

　　這個中午，我見到了譚小玉。看到她時，她正從一輛新的“帕傑羅”裏跳出。這麽冷的早晨，譚小玉穿得並不多——一身白色的運動衣褲，唯一和季節沾上邊兒的，是脖子上那條雪白的圍脖。她邊吹著手，邊跳著腳。她看到了我，她說：“徐明，早呀，什麽事這麽開心？”

　　我繼續笑，我說：“我想找個對象，找個愛我的，你，愛我不？”

　　“你說真的？”

　　“是啊。”

　　譚小玉說：“你別逗了。”

　　我說：“我是認真的，你愛我不？”

　　“愛？談不上吧，反正對你有好感吧。”

　　“那就好，那你能不能愛我？”

　　譚小玉拍了我一下，轉身走了。她轉身的動作，我看得清楚。她回頭的那一刻，我發現了她微微紅了的臉。

　　我對老葉說：這就是愛情。

　　這個下午，我見到了小倪。

　　小倪說：“我和你說的事你記住了吧？”

　　我說：“記住了。”

　　小倪說：“你找我什麽事？”

　　我說：“小倪，你愛我嗎？”

　　小倪斜著眼睛看著我，說：“徐明，你瘋了啊？”

　　“沒，我是認真的，我想找個愛我的人結婚，你愛嗎？”

　　小倪撲哧撲哧笑。

　　我說：“我說的是真的。”

　　小倪不笑了，她隻說了一句話：“我和你，太熟了。”

　　我對老葉說：隻要再使使勁兒，愛情也會來的。

　　這個傍晚，我見到了李記達人的老板娘。她笑吟吟地望著我說：“徐明，你心情咋這麽好呢？”我說：“我是來問你個事兒，你和我好吧？”

　　老板娘說：“咋了？”

　　我說：“你愛我不？”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啊？怎麽這樣說？”

　　“我是認真的，你要離了和我過也行，要是做我情人也成，隻要你愛我就行。”

　　老板娘伸出了手，擰住了我的胳膊說：“你給我滾！”

　　我滾了，我聽到了老板娘遠遠的一聲呼喚：“你回來！”

　　我對老葉說：隻要我回去，愛情就來了。

　　我沒回去，我去找許俏了。

　　這個晚上，我和許俏坐進了咖啡廳。

　　許俏的穿著得體，顯得優雅。她所具備的這種氣質，這些年我都未曾發現。

　　我說：“你想和我複婚？”

　　許俏沒做聲，靜靜地望著我。

　　我說：“是真的嗎？”

　　許俏還是沉默著。

　　我說：“你愛我嗎？”

　　許俏依舊沒有回應。

　　我說：“應該是，你還愛我，對不？”

　　這時候，向我走過來一個人，是小姨子。她笑吟吟地望著我和許俏。

　　我說：“你那麽開心幹嘛？”

　　小姨子上來摟住了許俏的脖子，她說：“姐夫，我要結婚了。”

　　我說：“恭喜啊，這是好事。”

　　小姨子說：“姐夫，你說結婚好嗎？”

　　我說：“好啊，會有個愛你的人，疼你一輩子，一生幸福啊。”

　　小姨子說：“你倆說說，結婚是不是真的幸福啊？”

　　我說：“是的，結婚的人會越來越成熟的，越來越懂得愛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她，是我的女兒。

　　我站起，撲了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裏。我問她：“你愛爸爸嗎？”

　　女兒沒有回答，她隻是痛快地點著頭。

　　“你為什麽愛我？”

　　“我希望你和媽媽在一起！”

　　這時，我又笑了，哈哈大笑。接著，我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這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