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寂寞有染·呐喊

三十三、放你一百零二碼

　　張紅讓我上醫院。我說不去。張紅說那你就睡會兒。我說我舍不得。張紅說咋舍不得？我笑了下合上了雙眼。

　　我和張紅第一次上床起因於研究那個夢。關於那個夢，之前探討了很多次，當我把那個巧合告訴張紅的時候，她也睜大了眼睛。真的？真的？我開玩笑說那起詐騙案是不是與你有關。張紅說可能，我要不做那夢你可能就不會被騙。

　　有段時間許俏逼得很緊，我就很少跟張紅聯係，關於那個夢的研究也暫時中斷。直到我稀裏糊塗招了之後，才主動找到了張紅。

　　那天，我還是和張紅研究那個夢，由於談得比較深入，鑽研得比較刻苦，一直討論到晚上十點。飯店打烊了，我說換個地方。去酒吧？太吵。喝茶？肚子裏已經全是了。於是我就說要不上樓？張紅同意，我便直接在飯店開了客房。

　　兩人合衣而臥，一人占了個床位，又談了會兒，我有些犯困，張紅也哈欠連天。

　　那幾天張紅的老公正在辦理一些調轉手續，回了外地的原工作單位，孩子也沒在張紅身邊。我說你要困了就在這兒睡吧。張紅說行，在哪兒都一樣。

　　那幾天許俏吵得我心煩，我也決意不回家，晾上她幾晚。因此，我也決定不走了。

　　半夜裏兩個人默默無語，我望著另一張床上的張紅，感覺太浪費資源。於是我就說我冷。張紅說咋辦？要不喝點兒開水？我說行，我就喝了。接著我說還是冷。張紅說那你洗個熱水澡吧？我說行，我便洗了。接著我說洗了澡也不行。張紅說那咋辦？我說你給我暖暖吧。

　　這樣，張紅上了我的床。我說你穿得太厚了，溫度不夠。張紅便脫了一件。我說還是不行，還有隔著的。張紅又脫了一件。我沒法再說不行了，她隻穿著胸罩、底褲了，我便開始脫自己的。為了表達誠意，我把自己剛穿上的全脫了，總體上比張紅多脫了兩件。

　　張紅隻顧給我暖身子，沒有新一步的進展。我便主動把目標暴露給她，她才有所舉動。之後，她便比我急了，顯得衝動。接下就不需要語言上的配合，一切都變得簡單。對了，當時張紅說過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她說：徐明，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那次之後，我有些後悔，像同老孟說的。我又告訴自己決不再犯，結果還是犯了。最近則發生了變化，不但要犯，還要主動犯，主動得連睡覺都舍不得了。

　　現在，我睜開了眼睛，又想犯了。張紅拒絕得很堅決，說老實點兒，別累著。於是我很聽話地放棄了壞念頭，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再醒來已是中午。吃過飯，擺脫了早晨的困意，顯得特精神。我對張紅說我沒事了，你上班吧。張紅說反正請假了，就不去了。我說你得去，還是工作要緊，不能老膩在一塊兒。張紅說還是陪你吧，咱倆一起的時間太寶貴了。這下，我又被感動了，說那就不去了。這時，電話響了，老葉！

　　“徐明，我要走了。”

　　“什麽？你回來了？”

　　“是，我要離開這兒了。”

　　“啊？去哪兒？”

　　“沒定呢。”

　　“你的意思是要離開C市，不在這兒住了？”

　　“是。”

　　“為什麽？”

　　電話掛了。老葉最近老說半截話，會不會出了什麽問題？我再回撥他的電話，已關機。

　　有問題！老葉莫名的說離開這個城市，不說明原因，肯定有什麽大事。我有些急了。我對張紅說我出去有事，穿好衣服便匆匆下了樓。

　　來到老葉家，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我給老孟打電話，問有老葉的信兒沒？老孟說沒和我聯係。我說老葉要走了，沒告你？老孟說沒啊，他去哪兒了？我說行了，不廢話了。看來在老葉眼裏，老孟和我還沒法兒比。由此，我對老葉更要關心到底。

　　老葉要走，會去哪兒？坐飛機還是火車？天啊，這怎麽找啊。在路上轉了兩圈，還沒理出什麽頭緒，看來隻能回家呆著，守株待兔了。

　　又撥了老葉幾次電話，還是關機，我有些來氣了。你要真走，就消停走啊，別跟我說啊。你這是逼著我跟你著急啊，你這不害我呢嗎？還有，你那死氣沉沉的語氣，再加上目標都未確定的回答，分明是在尋求我的關心呢。另外，打打電話還關機，就他媽會關機，這他媽都和誰學的啊？許俏？對，張紅這事兒也幹過。老葉啊老葉，你他媽越活越出息了。

　　由此，我不急了，但心情不好了。我這一天又折騰沒了，啥正事兒沒幹。我可是有事業心的男人啊，老天啊，你還讓不讓我幹點兒事了？

　　我給老孟打了個電話，問貨明兒到底能不能到。老孟說差不多吧。我說你別廢話了，到底能不能？老孟說能。

　　我又給華小妹打電話，說貨明兒到了，幾天能賣出去。華小妹說半個多月吧。我說別“吧”，到底多少天？華小妹說十五天。

　　電話打順手了，我又想給誰打電話。於是我邊握方向盤邊想，想半天沒想出來，憋得我又心煩了。

　　許俏？行！我氣勢正旺。通了，還接了。

　　“許俏，姑娘到底在哪兒呢？”

　　許俏無語。

　　“聽沒聽著？你聾啊？”

　　許俏仍無語。

　　“許俏，我告訴你，孩子是我的，你放哪兒我都得要回來，你不給？沒你好！”

　　許俏還是無語。

　　“不說話我就不要了啊？藏起來我就找不著啊？許俏，你記著，孩子我要是要不來，我都不姓徐！”

　　我越說火氣越壯，越說越有理，越說越來勁兒，於是我就刹不住了。

　　“許俏，你不有錢嗎？告你，我也有，早晚比你多。打官司我打得起，養孩子也比你條件好。你不說話啥意思？心虛啊？告你，你媽就讓我氣的。對了，忘提醒你錄音了，好抓個證據。你那男的不能幫你出頭嗎？不還會報警嗎？趕緊再報啊，我徐明跟你說了，你不是跟我玩兒嗎？我跟你玩兒，我跟你好好玩兒，你們全家捏吧一起吧。讓你們先來，老子放你一百碼！不行我再讓你兩碼——”

　　正說興頭上，“咚”地一聲兒，追尾了。我罵了句“去你媽的”，丟掉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