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小倪很順利。我說我先走了,就站起了身,我輕輕拍了下小倪,她也站了起來,這讓我很有麵子。剩下的三個可能很詫異,我就要這個效果,向門外走時頭都沒回。
小倪一改飯桌上的冷若冰霜,先是扯住我的胳膊咯咯地笑,又蹲在地上捂了陣兒肚子。我說你快走吧,別讓人看著。
小倪笑夠了,三步兩步追上了我。說太巧了。我說是,沒想到你還剩在家裏。小倪說你真離了?我說是,一年了。
上了車小倪還是笑,我說你那報社的同學可夠有意思的。小倪說她哪是我同學啊,我同學的妹妹,也不是負責副刊的主編,頂多算是個實習的。我“哦”了聲。
身邊坐著小倪,我就邊開車邊東張西望了,跟做賊似的。以前張紅坐我車裏時我這樣,那年從小倪家出來時我也這樣,很怕後麵有車跟著,現在也是如此,說明我沒安好心。
小倪說夏雨沒說給我介紹對象,到飯店門口兒才說的。我又“哦”了聲。小倪說她男朋友不錯啊,感覺她倆不太相配。我沒“哦”,又有點兒不舒服。總之,一個女人當著我的麵誇另一個男人好,我都不舒服。就算我和老葉是朋友,那也不行。我心裏罵了句“操”,等會讓你知道我的好。
最近體力過剩,還有積火沒處發泄,正好碰上了小倪,就算是日語,也將就一下聽吧。
小倪住的還是以前那個房子,上了樓我就開始脫衣服。小倪說你幹嘛?我說洗澡。小倪說這兒又不是洗浴。這讓我愣了一下。小倪說我可不能跟你扯了,我歲數大了。
我又有了氣急敗壞的狀態,跟昨天晚上一樣。你小倪也這麽隨意把我的熱情傷害,以前可不這樣啊。
於是我又把衣服穿上,扣上了扣子。我說不幹你讓我上來幹嘛?小倪說誰像你那麽邪啊,上來聊聊天嘛。我說不想聊了,心情不好。小倪說坐下喝杯茶吧,去去火。我說不行,我得走。
我穿上了鞋子,準備推門,小倪扯住了我。說不能太用力,剛來完事兒。
我心裏罵了聲“操”,就開始脫衣服。脫光了我就奔小倪去了。小倪說你洗洗。我說不了,等不急了。小倪推我,嘴裏叫著不行。
不行也得行。她被我三下五除二地剝光了。小倪還是反抗,我繼續進攻。直到我癱軟到床上,小倪還在推諉。我說行了,別推了,你告我吧。
小倪沒告我,倒給了我一撇子,結結實實地拍在了我的腿上。接著又滾倒在床上,雙腿勾住了我的脖子,說徐明,繼續。我說我不行了,太監了。小倪說我還沒開始呢。也對,她還沒講日語呢。
於是我又咬咬牙堅持了一陣兒,等她講完了,才算完成了任務。由此,我沒根的感覺又來了。小倪讓我抱她一會兒,我沒有,我有些厭煩,澡都沒洗便開始穿衣服。
出了小倪的家,心情更壞了。以前感覺腳是飄著的,現在依舊。我自己都想不通了,以前是有家,沒根睡不著,現在自己過,怎麽還有這樣的感覺。包括和小倪在路上,我為什麽還要東張西望,我他媽的怕什麽?
張紅又打來電話,問我怎麽樣。我說挺好的,我依然活著。張紅說你別老這麽說話,積極點兒。於是我就開始積極起來。張紅問我幹啥呢。我說剛和個女的上完床。張紅說你臭美。
生活充滿了悖論,你說做了,別人不會懷疑,你說你自己正經,反而不像真的。
張紅沒拿我的臭美當真,她卻先臭美起來。她說,昨兒和我老公做了。我說怎麽樣,感覺好不?張紅說差點兒出事兒。哦?昨兒我叫他“寶兒”,他一愣,我從沒這麽叫過他。
看來上次我比較賣力,張紅把這個稱呼用多了,也做下病了,和老公時也用上了。
我沒笑,心裏有些不舒服,甚至感覺有點兒對張紅不起。
張紅說今兒你得請我吃飯。我問今天什麽日子?張紅說不是什麽日子,是補上以前的。補什麽?你想想?你生日?張紅不說話了,看來我猜中了。
真該死,張紅的生日又被我忘了。在我的記憶中,張紅的生日是每年天剛冷的時候,具體日期從沒認真記過,好在第一次就猜到了。
我有必要把張紅這個日子記牢,我說你生日到底哪天?張紅說你說看球那天。
那個早晨我起來就走了,根本沒往這上想。我心裏更慚愧了,人家大老遠從外地回來,就想和我過個生日,結果我不但沒陪,還和人家談了半天友誼,我真該死。再加上張紅講話的語氣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我又計劃著撞牆。
飯是一定得請的,還得找個差不多的地方。即使我此時的狀態頹廢得要死,即使中飯過後還沒怎麽餓,我還得往吃的上想。
這樣,下午四點我破天荒地買了束花,坐進了飯店,繼續和張紅談論對她老公稱呼的問題。吃完飯,又拎著花,第一次把張紅領回了家,在實踐中聆聽了一把。
那些年和許俏睡一張床上,怕她懷孕,幾乎沒怎麽放開過;和小倪不用工具,但擔心外流,還得忍著;張紅剛節了育,作案就什麽都不用管了,由此感覺發生了變化,我徹底放開了,從一條狗變成了頭牛。
我很滿意,張紅也是,除了“寶兒”的昵稱,又配合著說了些汙言穢語,於是我們又折騰不休。我計算了下,就算不計之前我和小倪的,都破了我平生的最高紀錄。我甚至認為自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由此,我心情好了不少,看來以前沒根是基礎沒紮牢。
隨著我心情變好,我就開始胡說了,我說要不咱倆過吧。張紅說你真這麽想過?我說是啊,等你和你老公過不下去的。
張紅的老公據說還不錯,在糧食廳工作,挺顧家的。他倆過不下去的可有性不大,我對自己的胡說比較有把握。
張紅說他出差了,過幾天才回來。我說晚上可以不走了?她說安排好了,孩子在奶奶家,家裏電話呼叫轉移到我手機上了。
這世上有多少奸夫就有多少淫婦,別看張紅表麵不像,但實際跟表象沒什麽關係。許俏在我心裏更不像,那也是我上了自己的鬼子當了。由張紅想到許俏,我也應該對張紅鄙視,但我沒有,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麵對這種判斷的時候,選擇基本都與我一致——回避。由此,張紅的做法隻會讓我愈加地佩服,更加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