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我跟醫院真是有緣啊,竟然再次住進了醫院。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花板上的一絲光亮映放我的眼睛,雪白的牆壁,白色的床單,正在病床上輸液的我。
我輕輕閉合了雙眼,試圖擋住這刺目的光亮,可是合上眼睛後,噩夢般的畫麵如影隨形——血流滿地的JACK,痛苦無助的我,滿眼冷酷的臭三八——這樣的畫麵讓我的腦袋疼痛起來,於是睜開眼睛,麵對現實之中這微微刺目的光亮。
蘇半夏站在床邊,陽光透過穿百葉穿格子,一明一暗地落在他白襯衫上,顯得無限的落寞蘊藉其中,他看見我醒過來,用糾結的眼神看著我,語氣糾結地問道:“你醒來了,還疼麽?”
“當然疼了,你試試讓腦門被砸這麽大的一個坑試試。”清醒之後,腦門傳來的疼痛讓我齜牙咧嘴,幾乎要掉眼淚。
腦袋清醒過來,我想起了JACK。“JACK怎麽樣了?他應該傷得比我重,他沒事吧?”我很緊張地問。
“醫生要你好好養傷,他在別的病房,他當然傷得比你重,活該那種人。”蘇半夏的眼神有點凶狠,我嚇了一跳,想不到這樣的花樣少男也會變得極端凶狠。
我有氣無力的扶著我的盆地腦袋,強顏歡笑的道:“半夏你別生氣,他已經盡了力不讓我受最大的傷害了。”
“哼,如果不是羅小麗說……”他止住了話,眼神躲開了我的疑問。“如果不是我在樓下看見你急匆匆地上了計程車,有可疑跡象,你和他處境堪憂,嘿!”
我這才知道原來是蘇半夏救了我們,他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去找我,然後看見我神色匆匆地上了車,覺得很可疑,擔心我,於是又截了另外一輛計程車追了上來,隻是還是遲了一步,他看見我進去了,酒吧又關了門,等了一會還不見有人出來,於是打電話報了警,警察來到的時候,我已經昏迷過去,JACK直到昏死還不忘死命用身體摟著我。
我一聽,眼睛一酸,JACK其實是一個好人,即使他用邪魅的外表掩飾他那顆容易受傷的心髒,即使我在不覺間傷害了他,可是,他真的對我很好。
隻是,他不是我想要的那杯茶,他是一杯帶著苦澀,帶著甜蜜,帶著酸味的咖啡,而我,隻想要一杯清香而清澈的茶,正如羅列,正如胥韋。
胥韋的名字躍進了我的腦海,想起了上次住院,我在他肩膀上哭的情形。那時候,他為我心疼,為我難過,還為我拒絕了宋小默。那次住院,真是雖傷猶榮啊,甜蜜得不像生活。
可是這次,他連個人影都沒有,這就是人走茶涼了吧?現在他的眼中也隻有宋小默了吧?難道他還會關心一個再次住院的前女朋友?不要開玩笑、自欺欺人,許童童!你忘了他吧,住院而已,又不是大不了的事,過幾天還是一條好漢,也許還要告那死三八,折騰別人總比折騰自己來得過癮吧。
蘇半夏張了張嘴,然後吞吞吐吐地說,“童童,你現在是不是特想見胥韋,是的話我再打電話通知他,你醒了。”
再?我的腦瓜有點糾結,所以聲音顯得有點飄忽。我說:“蘇半夏,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他知道我在醫院?但是他沒有來。”
蘇半夏點點頭,表情有點愧疚,有點難過。
我也沒什麽反應地點點頭,哦,他知道的,可是他沒有來。為什麽呢?當這三個字聚集在我的胸口,這才感覺很睹,很難受,很想大哭一場。
但是,我沒有哭。隻是對蘇半夏笑了一下,然後說:“為什麽要打電話給他?難道你不願意照顧我這個麻煩的病人啊?”
他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我別過眼睛,心裏很難過。為什麽我老是這樣,每次在胥韋那裏受了傷,就想在別的男生麵前得到安慰?我要證明些什麽?
於是我故作坦然地一笑,“我想看看JACK怎麽樣了,你能帶我去看看他麽?”
他點頭,說:“他應該也醒來了吧?童童,你其實是幸福的。”
聽了這話,我覺得很疑惑。
蘇半夏又說:“起碼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JACK雖然不是一個怎麽好的人,可是挺可憐。住了院,連親朋簽字做手術都沒有,還是我簽的字,更不要說親戚朋友照顧他了。幸好,他有錢,我幫他請了個看護;很奇怪,他的手機電話薄裏麵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你,許童童。”
他停頓了下來,很驚異地看著我,因為他看到我腮邊安靜的眼淚,它們終於忍不住在肆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