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很欣賞JACK,她覺得JACK很有味道,很體貼。所以每次她來的時候就像隻花蝴蝶一樣讓他陪著喝酒,無視癡男怨女的目光。
有點空閑的時候,我就會拿出手機來把玩,然後關掉,繼續幹活,如此重複,蘇半夏用好奇的語氣對我說:“童童姐,即使你看著電話,它也不會跟你說話啊。”
我笑了一下,有點牽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一開始的時候還試探著打胥韋的手機,打了兩次沒人聽,後來他回信息說他在洗澡,隻可惜我是第二天才看到的信息,可是,打了兩次電話後,我突然失去了打第三次的勇氣。
誰知道呢,也許第三次會是別的女人聽的電話,也許第三次依然是沒人聽電話,更也許我怕我失去了所謂的尊嚴。
但是總覺得,手機應該會知道我的期待,一種渴望的期待吧。我苦笑,開機,關機,成為我下意識的一種動作。
調酒師打斷了我亂哄哄的思路,衝我喊:“哥們,有人找!”我轉出吧台,見是一個直發垂肩的女生,眉目精致得惹人憐愛。
我說:“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她說:“我認識你,你叫許童童,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我並不驚訝。她叫得出我的名字,調查過我行蹤,大概是為了JACK而來的。這酒吧裏本來也有很多大學生來消遣。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有芳心蕩漾又勇敢無畏的女生跑來問我,你是JACK的女朋友嗎?你確定自己不喜歡他嗎?你為什麽不愛他但兩人關係曖昧?麵對這些迷途於愛情的女生,我總是心懷憐憫,一遍一遍解釋;一次一次勸慰;又一輪一輪剖析自我;乃至由最初的惴惴不安到現在學會好整以暇地盯著人看。
她果然沉不住氣,說:“你為什麽不好奇我來找你呢?”
我有點好笑,問:“為什麽我要好奇你呢?”
她說:“我是通過他知道你的。”
“他”字身份曖昧,我想是指JACK。不知他又跟小妹妹說了什麽誣陷我的話,誤導人家匆匆興師問罪。我正準備澄清事實,她忽然開口說:“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待蘇半夏的。”
我得承認,我嚇了一跳。
她說:“能給點時間和你聊聊嗎?”
我沉默著跟她走到角落處的位置上,然後她輕輕地說:“我叫姚莉莉,今年剛進校,蘇半夏是我的學長,我喜歡他。”
我靠!怎麽那姓蘇的小子認識的女孩都是有個“LI”音,何況喜歡他應該跟大“LI”談判,而不是老人家我吧。
我說:“姚莉莉同學,你戀愛了,你來詢問我對你愛情的看法對麽?我說你忽略了一個事實,我並不認識你,而蘇半夏的女朋友是叫羅小麗,羅小麗現在可是經常來光顧這家酒吧,你要我憑空給你什麽意見呢?”我笑起來,說:“你可以問羅小麗啊,看她同不同意把蘇半夏砍開一半讓給你。”
姚莉莉同學昂起臉說,這樣直率的勇氣讓我有一點熟悉。
“我為什麽要找她,我隻想知道你的事。我去過他家,偷看了他的日記,想不到,在他日記裏頻頻出現的女不是羅小麗,不是我,是許童童。”她又說:“許童童,被一個人這要愛慕,你為什麽不欣喜?”
我說:“有什麽好欣喜的,我又不愛慕他,他愛慕誰和我有什麽關係。”
她說:“你果真是傳說中的冷漠,我覺得他不愛羅小麗,也不愛我。”
“你們就和他好好溝通,來找我有什麽用。”我麵部抽搐了一下,關我什麽事,姑奶奶還遭人背叛呢。
姚莉莉看上去很懊惱,委屈地說:“我想不通啊,為什麽他不愛我?”
年輕的時候以為凡事總有個因果,像好好學習會拿到一百分,好好做人會得到長輩誇張,付出總掛念收獲,執著於發問,困惑於現實,這不能算是個缺點。
出於過來人的好意,我告訴她,得不到的東西最好放棄,你要知道,愛情這回事有時需要放棄,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慢慢會讓自己崩潰,太不自愛,連自己都輕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