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終於能見到光了!
我們三人見到光線,頓時力氣大增,越爬越快,幾下就爬出了洞口……
終於重見天日!
遠處的東方已經開始露出魚肚白了,我們在墓裏麵整整待了兩天的時間……
“終……終於出來了……”我一把抱住胖子,淚水一下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居然就是最初那個溶洞上方幾十米的一個突出的平台上。我們都歸心似箭,於是劉名趕緊從包裏掏出繩子固定好,準備下去。
我擦了擦眼上的淚水,又轉身看了一下背後幫助我們逃生的小洞,心裏頓時感慨萬千……
“看什麽啊,要不你再進去?”胖子說。
“去你的,就是給老子一千萬老子也不進去了……”我回頭看著胖子說。
胖子此時全身隻剩下一個大褲頭了,滿身的肥肉都沐浴在晨光中,他全身橫七豎八都是傷口,血淋淋的,尤其是手上和腿上,我知道那是爬洞的時候爬的,我身上也是如此,不過我比他要好,至少我還有條長褲。在我們三人中,隻有劉名還能入眼,他雖然也是衣衫襤褸,但起碼還有褲子和襯衣。
我問:“那……那紫玉盒子還在吧?”
“放心,還在,現在它老實多了。”說著劉名就拍了拍背包。
“趕緊下去吧,我餓得不行了。”胖子催促道,說著他拽著繩子就往下滑。
我和劉名也先後滑下,三人都下去之後,一齊往山下走去。
還好村裏的人都還沒起,於是我們趕緊到村公路旁欄車。我、胖子、劉名現在的狼狽模樣,很多車都不願意拉我們,最後還是胖子以身犯險,站在路中間不動,終於攔了一輛大貨車。
我們謊稱是遊客,在山裏迷路,想讓他拉我們回城裏。貨車司機開始不願意,不過最後在胖子的利誘和劉名的威逼下,司機終於把我們帶回了縣城裏的賓館。
剛一到賓館,我們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狼狽地衝進房間,趕緊洗澡,各自收拾東西,準備回洛陽。利用中間空閑時間,我把那紫玉盒子從包裏拿了出來。隻見那盒子現在呈半透明的紅色,材質我竟然不能辨認。在盒子的四角為了防止破損而鑲金,金上雕刻著同樣的圖案——眼睛!
這些倒沒什麽,最奇怪的是,降頭在裏麵毫無動靜,和在墓裏的時候完全不同。無論我們怎麽搖動盒子,都沒有反應。
“這……這盒子打不開?”最後洗完澡的胖子站在旁邊,看我和劉名在研究那盒子,就問道。
“打開是能打開,但是這裏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咱們得回到洛陽後才能打開。”我對胖子說道。
“都收拾好了嗎?”我問胖子。
“差不多了……”胖子說道,說著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劉名。
劉名一個人坐在我旁邊發呆,由於已經快兩天沒有睡眠,我們都疲憊極了。而劉名臉上除了有疲憊的感覺外,更多的是一種悲傷,我知道他是在為程濟的事情……
我小心地問:“劉名,你沒事吧?咱休息兩天後再走?”
“沒事,咱們就今天……”說著劉名用雙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和父親失散多年,終於重逢,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父子親情,父親卻又……我知道,對劉名來說,任何安慰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我上前去拍了拍劉名的肩膀,把盒子塞到包裏,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趕緊坐車離開這裏,到車上咱們再休息。”
劉名點點頭。胖子在一旁,無聲地歎息。
在火車上經過了一天半的顛簸,我們終於到了洛陽。一下車我們就趕緊打車朝王教授家趕去。我們現在隻有去找王教授了。
沒一會兒我們就趕到王教授的家門口,沒想到,竟然在門口看到了王教授的助手。
“我……我們找王教授……”胖子說道。
就在此時,我忽然看到,助手胳膊上帶著黑紗!我心中一驚!
“王教授他……已經走了,現在就在學校的靈堂裏,我在這裏就是為了等你們,告訴你們這個消息。”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我們才離開洛陽不到一個星期呢,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劉名不相信地問:“教授……教授怎麽會……”
“你們別太傷心了……”那助手見我們如此失魂落魄,安慰我們,然後讓我們上車,往教授的靈堂開去。
在路上我們了解到,就在四天前,教授就已經離開了我們。師母早上起來後發現教授躺在床上離開人世,死因不明,因為師母和教授的外孫女堅決不同意醫生做死亡鑒定。並且,本來是昨天就要火化的,可是師母她堅決不肯。
車趕到靈堂前,我們幾個背著大包小包從車裏爬了出來,教授在考古界是泰山北鬥,來送行的人比較多,我們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直接奔到了靈堂裏。
剛一進靈堂,映入我眼簾的就是教授那慈祥的遺照和停在靈堂中間的棺木。我一看,不覺得兩眼一熱,然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教授的靈前!
這個時候,胖子早就忍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
我也是淚如泉湧。自從我上大學的那天起,王教授就一直對我和胖子另眼相看,對我倆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在我倆知道他和我爺爺以及胖子爺爺的那段曆史後,我倆已經完全把他看做了自己的爺爺,而現在他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我們……
“誌龍,你們……你們終於回來了……”師母看見了我們,上前一把拉著我嗚咽道。
“師母……”我哽咽著。
“去……去吧,就等著你倆了,你們去給教授上支香,教授在臨走的時候還惦記著你倆呢……”師母傷心地拉著我和胖子說道。
我一愣,師母好像是話裏有話。不過我也來不及多想,旁邊一個穿著孝服的女孩子拿了幾支香走過來,遞給了我和胖子。
我和胖子給教授上了香,然後又去瞻仰教授的遺容。
上個星期離開前,我們還和教授徹夜長談。可是現在……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又是一陣巨大的悲傷……
“你倆就是孫誌龍和陳隆吧?”就在我看著教授的遺體傷心流淚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響起這樣一句話。
我回頭一看,對我說話的是剛才給我和胖子遞香的那個女孩子。
我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是的,我們是教授的學生孫誌龍和陳隆。”
“外公經常和我提起你倆,外公到現在還不下葬,等的就你們兩個……”她眼含淚花,說道。
原來她就是教授的外孫女,而教授不火化居然是在等我們!
我轉頭眼望著教授,心中更加悲傷。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眼前的教授好像有點奇怪……
教授穿著他最喜歡的那身西裝,但是從教授的遺容上看,教授好像很痛苦。
難道王教授死於心髒病突發?
可是這並不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到底哪裏奇怪?
明白了!
教授戴著手套!
這是十分不協調的,並且也沒有這個規矩,可教授確實戴著手套!
難道教授的手……
我猛然想到了程濟!
此時我忽然發現,教授的外孫女正在朝我使眼色!
顯然她的意思是想讓我別說出來……
我心裏就是一陣恐慌……
原來教授也中了和程濟一樣的蠱!
可是王教授他怎麽會中了蠱呢?這不可能的啊……我的心裏疑惑、驚恐、迷茫,一陣一陣襲來。
“誌龍……”胖子忽然說,聲音極小,但是掩飾不住一種驚恐。
我還沒等胖子說下去,急忙一把拉住胖子,悄聲說道:“別……別聲張……”
此時我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顫動,我一愣,隨即明白,一路上很老實的那個降頭此時正在盒子裏使勁翻滾著!它的動靜比在古墓裏的時候小多了,可還是把玉盒弄得啪啪直響。
這個時候,我猛地想到了墓裏的幹屍!
難道教授……
一想到這裏,我全身都是一陣顫抖,然後腦袋一片空白……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那女孩子察覺到了我的異狀。她臉色一變,上前對我悄聲說道:“快拿出來!”
我一愣,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又說道:“整個事情我都知道,快拿出來!這裏這麽多人,萬一我外公……”
我沒有別的選擇,隻好放下背包,迅速把玉盒拿了出來。
那女孩接過盒子,隨即把自己的右手放到嘴裏,猛地咬破指尖,然後趕緊把滴著血的手指放到了那個小鎖眼裏!
我在旁邊看見,鮮血剛一進盒子,降頭馬上停止了翻滾,把頭湊近那鎖眼貪婪地吸吮著!
我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倆趕緊拿著這盒子離開這裏,我在門口等著你倆……你倆出去後,務必把盒子給放到一公裏以外的地方……”這女孩子把盒子塞給我,拖著我倆就往外走。
我和胖子連忙和師母打了聲招呼,朝外麵慌忙走去。
到了門口,那女孩說道:“你們趕緊現在回洛陽古玩市場,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會去找你們……”
“洛陽古玩市場128號……”我急忙對她說,這是胖子家在洛陽古玩市場的店鋪位置。
“我知道……”她說完,轉身又進去了。我和胖子、劉名一起,趕緊打車朝古玩市場奔去。我知道,此時我們和這個盒子離那靈堂越遠越好。
我實在不敢想象,如果王教授從水晶棺裏蹦出來,情況會變成什麽樣……
一路上,劉名一直在問到底怎麽回事,但是在車上我根本不敢多講什麽,我隻是一個勁催促司機開快點。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回到了洛陽古玩市場胖子家的店鋪。
已經是下午快六點鍾了,店是胖子的叔叔看著,我讓胖子把他叔叔支走,等胖子的叔叔一走,我們馬上關門打烊,門一關,我把剛才在靈堂的事情說了一遍給劉名聽。
“那女孩是誰?”劉名驚訝於那女孩子怎麽會有剛才的表現,問道。
“她是王教授的外孫女,就是在美國留學的那個。”我回答。
“她……她怎麽回來了?”劉名問。
“不知道……也許是王教授去世後回來的。”胖子插口說道。此時我又把那紫玉盒子拿了出來。
降頭竟然又老實了起來,紋絲不動。
“他娘的,這東西見鬼了,這一路上它都老實,可是一到靈堂它就不老實了,現在一回來就又老實了。”胖子用手輕輕捧著那盒子,在燈光下仔細端詳盒子裏的降頭。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馬上轉身在櫃台裏翻出個剪子,然後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誌龍,你瘋了!”劉名嚇了一跳。
我舉著流血的手指,趕緊對胖子說:“快,快把盒子給我……”
胖子急忙把盒子遞到我麵前,我接過盒子,馬上把受傷了的手指湊到了鎖眼上。
我那冒血的手指剛一到鎖眼,我馬上明顯感覺到盒子裏的降頭迅速翻動了起來,隻見它一下就遊動到了鎖眼口,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我把血擠進去,血液一進盒子,降頭就開始吸吮。
“這……這東西真喝血啊!”劉名結巴著說。
“你倆出去後把盒子務必給放到一公裏以外的地方……”
我忽然回憶起在靈堂門口那女孩對我和胖子說的話。
“我……我明白了……”我激動地對劉名和胖子說。
“你……你明白什麽?”劉名和胖子頓時緊張起來。
“現在,現在還不敢確定,但是我想應該和我的推想差不多……”我說。
“到底是什麽你趕緊說啊?”胖子簡直要忍不住跳起來抓著我問了。
我剛想說,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誰啊?”此時關門了還有人來敲門,胖子顯然很不滿意。
“哦,黑三的房東,我聽說你們回來了,我想找一下黑三,他都兩個月沒交房租了。”外麵的人也沒好氣。
不提黑三還好,一提黑三最來氣的就是胖子了。在雲南的時候胖子沒少吃黑三的虧,所以當那人一說黑三,胖子破口就罵:“你他娘的!黑三欠你房租你找我胖爺做什麽?”
“他……他不是和你們一起……”外麵的人顯然怕胖子,一聽胖子發怒,口氣頓時軟了。胖子的爺爺雖然不在了,但胖子家畢竟是洛陽古玩市場上的大戶。
“黑三那王八蛋被胖爺我給……”
還沒等胖子把話說完,我上前一把就捂住了胖子的嘴,然後趕緊接道:“哦,黑三剛回來就被陳隆給支到別的地方買東西了。”說完我鬆開胖子的嘴,朝胖子狠狠瞪了一眼。
“那……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啊。”外麵的人又問。
我剛想說再過幾天,忽然見劉名直朝我做手勢,比劃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我馬上明白了,劉名指的是黑三床底下的那個箱子。
“哦,黑三他過一陣子才能回來,不過他已經交代我們替他交房租了。”我沒說話,劉名接口說道,說著就馬上起身去開門。我一見,趕緊抄起紫玉盒子給胖子,讓他鎖到保險櫃裏。劉名開門的時候,胖子已經把盒子放好了。
“嗬嗬,黑三交代我們了,他欠了多少房租我們給。”劉名說。門口站著個個子矮小的中年男子,此時他正滿臉無奈地看著劉名,可是一聽劉名說付房租,馬上又喜笑顏開了。
“嘿嘿,不多,兩個月的四百塊。”那人趕緊說。
我從口袋裏掏出四張老人頭塞給他,說:“你點點。”
那人趕緊接過錢,說:“對了,對了,不用點。”說著轉身就想走。我一看趕緊攔住他,說:“大叔啊,黑三過段時間才能回來,我們有幾樣東西還在他房間裏沒拿,可是他忘記給我們留鑰匙了,我們正不知道怎麽辦呢,你正好來了,你就幫我們打開吧。”
“這……這……不太好吧,再說我也沒鑰匙啊。”那人麵露難色。
胖子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抓住那人拿錢的手:“他媽的蒙誰呢?!你出租房子你不自己留鑰匙?都給你了房租了,我們還能拿你什麽不成?要不等黑三回來讓黑三給你房租得了。”說著就要搶那人手裏的錢。
這一招還真奏效,那人一下就慌了神,說道:“別……別啊,我能不相信你們幾位嗎?房租你們都替他交了,我幫你們開就是了。”那人趕緊改口。
胖子一聽他這樣說,佯怒說:“現在不要你開了,你把鑰匙留下就好了。”
“這……”那人更為難了。
“這什麽這,再這我胖爺去扒了你房子你信不信?”胖子厲聲說道。
看來這胖子在古玩市場也夠橫的啊,我在心裏偷笑。
“別,別,我給不就成了。”那人趕緊從袋子裏掏出一串鑰匙,然後取出其中的一把趕緊交到胖子的手裏。
胖子拿到鑰匙就說:“去吧,沒你的事了。”那人一聽,逃命似地跑了。
“我怎麽沒想到黑三的那個盒子呢?也許真的能從黑三那裏找到些什麽。”我對劉名說。
“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劉名麵無表情,顯然他還沒有走出喪失父親的傷痛。
“咱們趕緊去吧,別等去晚了再被別人先進了。”胖子在旁邊早就等不及了。
“咱們現在就去。”我對胖子說。我們隨即動身。出門後胖子到隔壁交代了一下隔壁他們家另一個店裏的工人,然後我們就一起朝黑三家走去。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胖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緊鎖著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