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由得都後退了幾步。
“這……這是什麽東西,竟然咬得隻剩隻腿?”劉名看著那血淋淋的鴨腿結巴道。
胖子也已經呆了,嘴使勁抽了幾下,結巴道:“他……他娘的,幸……幸好剛才沒……沒進去。”
程濟一句話也不說,走上前去彎腰拿起那隻鴨腿看了看,臉色凝重,說:“看來我們是遇到大家夥了。”
“大家夥?”我問道。
“是不是粽子?”胖子在一邊也急忙問。
“不知道,但是看著鴨子被咬的口子來看這東西小不了。”程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那……那我們現在還下去嗎?”劉名看著程濟說。
程濟慢慢從身上摸出一支煙,然後顫抖著點著,使勁抽了口,吐出一股煙霧,然後看著那黑幽幽的洞口說:“進。”
“什麽?還進啊?”胖子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隻有進,現在就是想退也退不出去了。”我往後看了看前麵那扇巨大的石門,恨恨地說。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劉名對程濟說,“如果現在不往前走,那絕對是死,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剛才我檢查了那大門,隻能進不能出,別說是我們三個人了,再來十個人也弄不開。往前走說不定還能避開那怪東西找到別的出口,就算避不開也能痛快了結,總比在這裏慢慢等死強。”
“那……那裏麵如果是粽子呢?”胖子問程濟。
程濟把手裏的煙給掐滅了,說:“娘的!粽子?粽子老子也不是沒殺過!”
“什麽,你殺過粽子?”我們三個人頓時驚呆了,我們實在不相信程濟竟然見過粽子,並且還把粽子給殺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再放隻鴨子下去看看情況……”說著程濟起身去抓籠子裏剩下的鴨子。
我們趕緊上前去幫忙,迅速把鴨子綁在繩子上,胖子把墨水塗在了鴨子身上。
程濟起身,看了看我們,說:“這次不管結果如何,等會咱們都得進去,為了能省點力氣,咱們把多餘的工具給放棄了,隻帶上吃的和必需的工具。”
程濟說完就把鴨子給提起來,用火機燒了一下,又給扔進了黑洞裏。鴨子一聲慘叫,使勁往裏麵跑,而程濟手上的繩子越放越長。
我們三個人都緊張地看著程濟手裏的線,生怕再有什麽東西冒出來。
“看什麽,快把裝備給收拾下。”程濟一看我們三個傻傻地看著他手裏的線,就朝我們說。
“哦!知道了!”胖子頓悟道。說著先翻開自己的包開始整理東西,我和劉名也隨即行動。
“胖子,手電的電池是不是在你那裏?”劉名翻著包問。
“沒……沒有啊,我記得在賓館的時候我買回來後放在床頭,後來啊你拿了啊。”胖子抬起頭看著劉名。
“拿個毛啊!我是看一下什麽牌子的!誌龍你拿了嗎?”劉名一聽胖子竟然沒拿電池,氣急敗壞地說。
我一聽沒拿電池,心裏一緊,馬上說:“我也沒拿,我還以為你倆拿了呢!”
“你們這做什麽的鳥事啊,在這裏沒燈光一步都走不了!”程濟一聽我們竟然都沒帶電池,一下子火了。
“我,我以為劉名拿了……”胖子嘟囔道。
“我以為是你拿了呢。”劉名辯解道。
程濟怒道:“現在吵頂個屁用?都檢查一下自己的手電能堅持多久!”說完就先滅掉了自己的手電。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電,趕緊也滅了,說:“我的最多再支撐四十分鍾。”
“我的最多半個小時。”劉名說完也馬上關了自己的手電。
我們都抬頭看著胖子的手電,現在四個人中隻有他的手電還在亮著,但是看情形最多也就能支撐不到半個小時,胖子的臉上全是愧疚,因為帶電池和燈的事情全是他負責的。
“我們帶了多少根蠟燭?”程濟一見胖子的樣子就沒好氣,問道。
“半打。”胖子小心地回答。
“還不先去把地上那些死人的蠟燭揀起來點著用?趕緊把手電給滅了!”程濟朝胖子喊道,程濟氣得不輕,顯然是嫌胖子帶的蠟燭少。地上的蠟燭倒是挺多,不過就是不知道經過了那麽長的時間還能不能用。
胖子一聽趕緊把手電給劉名,自己去揀地上的蠟燭。程濟這個時候繼續往裏麵放著繩子。我一看程濟手裏的線,這時候已經放了將近一百五十米了。
“這次怎麽沒……”劉名也看到了程濟手裏的繩子,剛才放了一百米多一點那鴨子就被咬了。
劉名還沒說完,程濟就示意他別說話,然後繼續往裏麵放繩子。這時候胖子已經揀蠟燭回來了,看來揀了不少,足有幾十根。
胖子拿起火機就點,可是沒想到那蠟燭怎麽點不著,我接過來一看:“娘的,這怎麽能著?這都石化了的,變的跟石頭差不多了。”說著我把胖子地上那堆蠟燭全翻了一遍,發現在幾十根中,也就是十多根能使,於是趕緊點著一支,讓胖子把手電給滅了。手電能省就省,到緊急時候手電還是比蠟燭管用。
我剛把蠟燭點著,劉名就喊道:“怎麽?那東西不見了?”
我趕緊回頭一看,竟然發現程濟手裏的線全都放完了,但是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隻在那裏一抖一抖的,我知道那是鴨子在拉。
“他娘的,這洞得多深啊?”程濟自言自語。
“那……那東西沒咬?”胖子結巴地問程濟。
“不知道,先下去再說。”程濟說著把繩子綁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又回頭問我們:“怎麽樣,東西都弄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隻帶了幾件必需的工具和一些吃的,電池已經完全沒有了,現在我們手裏的所有電池所剩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個小時。”劉名對程濟說。
“那能用的蠟燭有多少?”程濟看著胖子問。
“加上我們帶的,和剛才揀的,也就二十多根。”我看胖子低著頭不說話,就替他說了,顯然胖子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夠了,聽我說,手電能不用就不用,得留著關鍵的時候用。現在我們每個人都點根蠟燭拿著工兵鏟跟我下去,千萬記得按照我的腳印走,誰都不能亂來。還有,遇到什麽事情千萬別亂跑,我怕裏麵有機關,如果真有什麽髒東西就馬上大叫,然後先拿鏟拍了再說。”程濟咬著牙對我們三個說。
“知道。”我們三個都神色凝重,點點頭說。我們都知道現在的情況,千萬不能胡來,否則恐怕就得把小命交代在這裏。
說著我就把蠟燭就又給點了三根,三人分別給了一根。
四支蠟燭一點,整個漢白玉大棺材裏充滿燭光,雖然亮度沒有手電那麽強烈,可是已經完全能夠看得清楚東西了。
程濟一見我們都準備差不多了,就隨手抄起地上的一件死人衣服,用蠟燭點著,頓時那衣服熊熊燃燒起來。程濟迅速把衣服扔進了洞口裏麵。
燃燒著的衣服剛一落地,就把那過道照得清清楚楚。我伏身看了一下,火光照射的範圍有限,我也就看見不到五米的距離。隻見裏麵寬度大概也就六米左右,高度將近四米,有經過人工修整的痕跡,但是還是十分粗糙,坑坑窪窪,和我們現在處的這個漢白玉大棺材的做工和精修比起來那是差遠了,幸好看起來還是很幹燥。
我一看心裏也有了底,因為看情況應該就是運送工程材料的通道了。
胖子一看那衣服快燒完了,又趕緊在地上拽了一件扔了下去,那衣服落在火上,又“轟”地一聲著了。
兩件衣服都快要燒完了的時候,程濟回頭看了看我們說:“跟緊點……”說完把手中的蠟燭給我,一個彎腰,扶著牆壁就下去。
程濟站穩後迅速舉手接過我手裏的蠟燭,輕聲喊:“動作快點。”
我回頭對胖子和劉名說:“你倆先下,我最後下。”隨後胖子、劉名、我先後下去。
我下去之後,趕緊接過劉名手裏的蠟燭,看四周的情況。剛才看不到天花板,現在我抬頭一看,發現石壁頂上掛有東西,燭光昏暗,看不清楚。
“程叔,那是什麽?”胖子也看到了石壁頂上的黑影,也沒看清楚。
“那是掛在頂上的青銅油燈,以前給運送工料的工人們照明用的。”程濟下來最早,看清楚了四周的情況。
我這才放心,低頭去看地麵上的紅色印記,是那兩隻鴨子留下的。這紅色的墨水痕跡下了台階,一直往遠處看不見的黑暗中延伸過去。
“都跟緊點,千萬記得,我的腳踏在哪裏你們也跟到哪裏。”程濟不放心,又交代我們。
我們連忙點頭,程濟就率先沿著那紅色的印記下了台階!
我們趕緊跟上,最先的是劉名,其次是胖子,我排在最後。隻見程濟手裏拿著蠟燭,小心翼翼往裏麵走著。我們一步都不敢亂走,一是生怕碰到什麽機關,二是忌憚把第一隻鴨子吞掉了的怪物。
我們往前走了七八十米,誰都不說話,都保持了高度警惕。
“程叔,再往前走就到那鴨子失蹤的地方了吧?”胖子小心地問程濟。
程濟不說話,隻是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拿著那條還綁著鴨子的繩子,走一點收一點,神色有些疑惑。
“對,再走……”劉名見程濟不回答胖子的問題,就替程濟答道。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就猛然站住,原來是前麵的程濟停了下來,我和胖子也跟著停了下來。
我心裏緊張,伸頭往前看:隻見我們前方三米多的地方,地上是一片淩亂的墨水痕跡,看來這裏就是那鴨子被咬的地方。
我正想著,胖子用手一指,失聲喊:“爪子,血爪子……”
我定睛一看,就在那片淩亂的墨水痕跡的邊上,有幾個血紅的爪子印赫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這,這是什麽東西的爪子?”劉名問道。
那爪子有六個腳趾,掌心的部位隻是淺淺地印了個痕跡,看不出是什麽動物的。
“不清楚,不過這顯然是爬行動物的腳,肯定不是粽子,是什麽動物我也看不出來。”
“看來現在這東西已經不在這裏了,我們再往裏麵走走看。”劉名見隊伍停下來研究起那爪子,就有點著急,他是想早點進去看個究竟。
“管他什麽娘的東西!你們幾個聽好了,隻要見不對的東西,給我先拍了再說,繼續往前,跟緊了。”程濟堅定地說道
繼續走了一段時間,過道裏一直是這個樣子,沒有一絲變化,我正奇怪這洞到底有多深的時候,程濟突然又停了下來。
我剛想開口問怎麽又停下來,忽然發現了第二隻鴨子。程濟收了幾下繩子,就把鴨子給拉了過來,然後拿蠟燭照著仔細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我們走過的那將近二百米的路,說:“這個過道沒有設機關,還真個運送工料通道,不過那怪物怎麽沒出現了呢?”
我們聽了,都是亦喜亦憂。
“那東西到底有多大啊?”胖子問。
“不知道,但是從它剛才拉繩子的力氣來看肯定小不了。”程濟邊伸手往背包裏摸東西邊說。
“這山裏有什麽動物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並且還能把鴨子給一口吞了?”劉名嘟囔道。
這時候程濟已經從包裏摸出來了一把冷光棒,他使勁往身上一甩,一下全亮了,幽幽地放著冷光。然後隻見程濟掄圓了胳膊使勁把冷光棒扔向了遠處的黑暗。
看來程濟是想看看前麵還有多深,我在心裏正想著呢,突然隻見那一大把冷光棒扔出去還沒有二十米的距離,就在黑暗的半空中突然停頓下來,然後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聲音很是清脆。
“到……到頭了?”胖子結結巴巴地問。顯然那冷光棒是遇到了牆的阻擋才落在地上的。我心裏則是一喜,心想:真是千辛萬苦才到了這裏,現在終於能見到了墓牆了,見到了墓牆那離墓室也就不遠了。
“走,快上去看看。”程濟說著,就率先打開了手電往前奔了過去。
我也趕緊跟了上去。
我剛跑上去,就一下呆住了,因為就在這石道的盡頭根本不是什麽墓牆,而是裸露著黃褐色的夯土的一麵大牆,而就在牆的底角赫然有個圓形的洞在那裏,洞的大小剛好能容一個人進出,這顯然是個盜洞。牆邊上的地上有一堆一堆的土,這些土肯定是當時挖洞的這個人挖出來的。
夯土是古人的混凝土,就是把土和糯米汁和在一起,然後給一層一層的給堆起來,堆上之後還要一層一層的夯實了,這樣的牆十分的結實。最初夯土用作軍事用途,目的是為了防止敵軍的人破牆而入,在兩軍陣前很有效果。
這種技術後來給用到了陵墓的修建上。在墓穴完工後,用這些夯土把墓給一層一層埋上。盜墓賊就是想盜也得費些工夫,因為加了糯米汁的土,質地十分粘重而不好挖掘。
“娘的,忙活半天還是被人挖過的墓。”胖子有點不甘心。
“高手,高手啊!”程濟這時候已經把手電給關了,而是用蠟燭照明,在洞口仔細看著那盜洞,不由得讚歎。
我在旁邊一聽,急忙上前看個究竟。
剛看一眼,我就知道這個洞果然非同凡響。這個盜洞洞口渾圓,上窄下寬,洞壁光滑,甚至在洞口還支上了一個支架。支架早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看樣子這洞口怎麽說也有幾百年的曆史。
一般的盜洞年代久遠以後,都會因為水汽或者土質的變化而坍塌,可是這個盜洞在經曆了這麽長的時間竟然還是完好無損,看來當年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因為真正的高手在挖盜洞的時候會根據夯土層的土層土質,水分含量,夯土的密度等等來決定洞口的大小、洞的走向等等,隻有這樣挖出來的洞才能穩固,不會坍塌。而不會盜墓的人往往會亂挖一氣,根本就不顧及那麽多,所以經常發生有些盜墓的正在挖的時候洞就坍塌了,那麽可憐的盜墓賊也就陪墓主人長眠了。
而我現在這個盜洞做工之精細,簡直就不是為盜墓挖的,而是為了給後人挖路一樣去挖的,一看就是是經過精心思考和研究,最後巧妙施工的。
我忽然想到什麽,說道:“這恐怕不是盜洞。”
“什麽?”劉名和胖子都十分驚訝。
“不錯,誌龍說對了。”程濟說道。
“這麽個大洞在這裏你說不是盜洞?”胖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劉名也沒看出其中的端倪。
“一個人盜墓的能把盜洞給挖到這樣的程度,那麽他的盜墓技術已經遠遠超過了我。不過真正的盜墓者在出來的時候會把自己挖的盜洞給堵上,而這個盜墓者並沒有堵上自己挖的盜洞。”程濟一邊把手上的蠟燭固定到洞口,一邊說。
“那他要是進去了沒出來……”劉名還是懷疑。
“你聽我說完。另外,盜墓的人挖洞就是想盡快進墓穴,所以盜洞暫時不會坍塌就好了,沒有必要這麽精細。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必要。可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洞不僅堅固,而且簡直就像個藝術品。所以說這不是個盜洞,而是有人為我們準備的盜洞,準確點說是挖洞的人為日後能進到這裏的盜墓的人挖的洞。”程濟沒等劉名把話說完就一連串說道。
“那是誰挖的洞?你該不會告訴我是墓主人給盜他墓的人挖的吧?”胖子調侃道。
“當然不會是墓主人了。”劉名說。
“說的也是,可是誰沒事在這裏給後人挖個盜洞幹什麽?”胖子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