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名一聽可火了,瞅準了胖子的P股就是一腳:“看你個毛,快點吧,四點前我們還得上去呢。”因為四點的時候村裏就有些生意人醒來幹活,而現在已經快兩點了。
胖子不情願地把手張開,我和劉鳴各抓一個胳膊,然後同時一使勁,把胖子給推到了半空中,並用手撐著,然後慢慢往下滑……
慢慢地,胖子的腿已經過了懸棺,緊接著是腹部,然後是頭……
這時候懸棺已經近得觸手可及了,我瞄了一眼,看清楚了:這個棺材不是什麽好的木材,露在外麵的那節棺材油漆早掉完了,並且因為風化的原因變得好小,和裏麵那漆黑粗大的棺身很不和諧。
小雖小,但基本上還算完整。我心想這可能也就是族裏哪個長輩的墓吧,不可能是族長或者是有錢的人的墓。
我扭頭看劉名一眼,他也在使勁支撐著胖子那肥胖的身體。而胖子滿臉緊張地看著他胸口前麵那半截棺材,生怕自己碰上去。我會意劉名慢點。
因為動作慢,我的胳膊已經酸得不能行了。我咬緊牙,不敢分心,拚命用勁撐著。
“啊!”
胖子忽然一聲驚叫,剛叫出來,聲音就被風吹走了,但是在旁邊的我和劉名還是聽到了,嚇的我和劉名差點尿褲襠,緊接著就是他雙臂猛地一收縮,我和劉名一下支撐不住,同時撒手,瞬時他的身體落空,頭向棺材撞去……
就在胖子的頭即將要撞到那懸棺上的時候,我迅速地抬起左腿擋在胖子即將要撞的那個地方,還未等我發力胖子的頭已經頂著我的腿,一下就撞了過去。
“嘩”地一聲響,我的腿一下在嵌在棺材裏麵,胖子的頭也一下子鑽進去了一半。
由於露在外麵的那部分棺材經曆了幾十年的風吹雨曬,早就腐爛的不堪一擊,在胖子體重重力作用下,我的腳和胖子的頭一下子就撞爛了棺材,從棺材裏伸出了一對早已腐爛隻剩白骨的腿,我的小腿全嵌在那白骨中間,胖子的整個頭部進去了三分之二。
我心裏罵道:你個鳥胖子,正滑著呢你叫個毛啊,還竟然把手給抽回去,我迅速把胖子的頭給拔出來準備罵他,胖子竟然暈了,此時正反著白眼呢,我心想:不會吧,撞的這下沒多重啊。我剛想把腿給抽出來,就聞到一股腥臭撲麵而來。
“摒住呼吸!”剛一聞到這個味道我就對劉名叫。
說完我就用手捂住鼻子憋住呼吸,另一隻手迅速地捂住胖子的鼻子。胖子已經像死人一樣懸掛在懸崖上不能動,幸好那小子身上的繩子夠結實……
看來胖子是吸著屍氣了,我心想。
上大學時教授講過,人下葬後在棺材裏會慢慢腐爛,產生很難聞的氣體,如果棺材的密封效果好的話,這種氣體會一直存在棺材裏,慢慢就變成一種味道極怪的氣體。
道上倒鬥的叫這種氣為屍氣。屍氣是有毒的,但是毒性不大,根本不會要人命,隻是讓人受不了那味道,誰也不願聞這樣的味道,單聽屍氣這樣的名字就讓人惡心。
屍氣在幾百年的古墓裏是沒有的,一是因為年代太久棺材早變的千瘡百孔,屍氣就揮發完了。二就是時間久了這些屍氣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就算棺材密封得再好也一樣。根據一些古書上說,這是由於屍氣在棺材裏時間太長都又回到了死者身上。如果這個死者的屍骨早就腐爛完了,屍氣重新回到體內是沒有事的,但是如果死者的屍身保存還算完整的話,屍身就容易變成粽子。而這是讓所有人都害怕的事情。
現在這具棺材裏的屍氣跑出來了,我反而感到欣慰,因為既然有屍氣出來,自然不會有粽子,而且看來之前對這些墓的年限估計也是沒錯的。
過了一小會,劉名示意我把手拿下來,我手挪開一聞,味道什麽也沒有了。
懸崖上風大,一會就把屍氣給吹沒了。
“這胖子做什麽呢,下到一半他叫什麽?”劉名問我。
“不知道,誰知道這小子,現在這小子暈了,怎麽辦?還下嗎?”我問劉名。
“問問黑叔怎麽辦。”劉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這麽說。
說完他就去看胖子的情況。而我從背包裏拿出對講機,剛想低頭呼叫黑叔,突然屍體的那雙腳竟然往我這邊動了一下!我一哆嗦,手裏的對講機一下子掉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抬起腳就使勁踹在胖子身上,胖子旁邊的是劉名,他倆也一起往旁邊彈了出去。
“別往洞口挪。”剛踹出去,我就朝劉名喊,劉名反應也快,抱著胖子迅速抓住旁邊的石頭停了下來,而此時我也已經蕩到了離洞口大概五米的地方。我把身體固定好,往那邊仔細一看,頓時啞然失笑。原來是自己嚇自己:一個木頭片卡在那死者雙腿間,風大,吹著木頭片動,腳就也跟著木頭片動。
我把心放下,然後一使勁就蕩到劉名身邊。
“怎麽了?有髒東西?”劉名驚詫地問我。
我笑了笑說:“看錯了。”然後問,“胖子怎麽樣了?”
“他吸了屍氣,一時半會醒不了。”劉名說。
“那怎麽辦,我對講機也掉下去了。”我無奈地看著劉名。
“要不上去吧,明天再來,帶著這樣一個死活人根本就動不了。”劉名說道。
“不行,來一次不容易,必須摸清楚再走。”我不想就這樣走,剛進入墓群就回去,我覺得太虧了。
“那怎麽辦,總不能帶著他下吧,也不能就讓他吊在這裏吧,再說時間不多了。
“要是對講機在就可以問一下黑叔。”劉名顯得有點焦急。我看了下表,已經兩點多,我們隻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我一扭頭,看見了剛才那個墓洞,洞口大概不到兩米高,除了中間那個棺材外,兩邊還各有一米左右的空間。我靈機一動,就對劉名說:“要不你和胖子先呆在那個懸棺墓穴裏,我自己一個人下去看看,你想辦法把胖子弄醒,等我回來咱們一起上去。”
劉名看了看那洞穴,又看了看我和胖子,歎了口氣說:“也隻能這樣了。不過你行嗎?別下去了找不到方位。”劉名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那地方的特征我早記在心裏了。”說著我已經蕩回到那個墓穴的洞口,拉著繩子鑽了進去。
墓穴從外麵看好像滿高的,等進去了,才發現在裏麵隻能貓著腰,透過夜視鏡基本能看清楚裏麵的布局:
墓穴深度大概有三米多,外麵的地方寬,裏麵的特別窄,也就剛好能盛下棺材。高度也一樣,裏麵的窄,外麵的稍微高點,旁邊各有一米左右的空隙,留這樣的空隙是為了下葬的時候人們能更好地把棺材給塞進去。
洞穴的中間放著那具剛才被我們撞爛的棺材,洞穴裏的棺材比外麵那段保存的要好得多,黑色的油漆還能看得到,但是絕大部分都已經開始起皮了,露出木材的本來樣子。
我雙手合十作了個揖,嘴裏道:“前輩,對不起,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要回洞口接劉名和胖子,剛抬腳就被東西給絆了一下。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死者的靈牌。我彎腰拾起,上麵寫著:先父吳輔之墓。
看來這個死者叫吳輔,我用袖子把靈牌上的灰塵擦了,做靈牌的木材不錯,到現在還保存得好好的,隻是上麵的字不是很清楚了。我又轉身貓著腰把靈牌放在棺材的那頭,邊放邊念叨:“吳前輩,我和朋友今日打擾了,望見諒!”說完就轉身去接胖子和劉名。
我之所以這樣做是黑三早在上麵交代過的,他說這本來就是缺德的事情,對死者是很不敬的,所以不管進什麽墓都得懷著敬仰的心情,切記不能對死者的靈位和屍體進行破壞和不敬,要會出不吉祥的事。
這些規矩我是知道的,因為在學校的時候教授和我們這樣說過:就算是國家要對哪個古墓進行挖掘,那也得先對死者進行祭拜,這是人應該有的倫理。人家在下麵安頓得好好的,你不說一聲就來打擾人家,還對人家不敬,這是很不好的。人們對鬼神之說一直都是半信半疑,所以好多倒鬥的在墓穴裏規矩是很多的,有的甚至很離譜,但是他們對這樣的規矩是一條都不會去破壞。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拜一拜也不費我什麽事情。
到了洞口,我費勁地把劉名拉上來,然後我倆一起把胖子給拖了上去。劉名坐在洞口,胖子就斜躺在他腿上,我又慢慢爬出洞口,重新係好繩子,扣好扣子,就又吊了下去。
“小心點,看了後趕緊上來,別耽誤時間。”劉名交代我。
“放心吧,我知道,你看好胖子,趕快把他弄醒,等一下還得上去呢。”我對劉名說,我低頭看了下繩子的刻度:247米。我記好這個刻度,因為等下還要來這裏和胖子和劉名會合。然後開始往下滑。
一個人下滑方便多了,見到洞口隻要蕩過去就好了。不一會我就到了三百二十米的地方,我停下來,把扣子給固定好,通過夜視鏡打量四周……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那一片懸棺位置的中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古墓,我的左手邊就是一個墓穴,我探著頭往裏看,這個墓裏的棺材早就爛得剩棺材板了,什麽都沒有。
憑我原來的記憶,我覺得再往右邊走三個墓穴就能到那個墓了。
我把扣子鬆開,往右邊蕩過去。一個,兩個,三個……我在心裏默數著,下一個就是。
我蕩到洞口一看,心裏一下子涼了:不是,不是個那奇怪的墓穴。我又四處看了看,發現身邊的那幾個墓穴全是這樣,根本沒有那個墓穴。它到底在哪裏呢?
我已經累得不行了,這樣吊在懸崖上是很痛苦的事情,我手上早就磨出泡了。
先進這個墓穴休息會吧,然後再找。我心裏想著。
我沒多想,拉著繩子一使勁就跨進了這個大約百年前的墓穴……
墓穴的大小和剛才那個差不多,高度稍微要低一些,洞穴的正中央靠後,應該是放棺材的地方。但是現在棺材早已腐朽,隻剩下幾塊棺材板在地上。連靈牌都看不到,更別說屍骨了。
我低著頭把身邊的繩子給收拾好,然後就坐在洞口大口喘著氣,也真夠我累的了,從上麵一米一米的蕩下來,弄得我是精疲力盡。
懸崖上的風依舊很大,我看了看表,已經兩點四十五了,也就是說我剩下的時間不足兩個小時了,但是到現在我還是沒找到那個墓穴。於是我坐在洞口,探出頭去觀察四周的情況。
我處的這個墓穴周圍還分散著至少五個懸棺墓穴,我頭上的那個墓穴顯然不是,因為我沒看到那個很突出的棺材,因為在照片上那個棺材樣子是很特殊的,最明顯的特點就是那棺材要比它周圍的要大很多。下麵的墓穴也不可能,因為根據我們事先對懸崖高度的測量,以及對墓穴位置的定位,它的高度不可能這麽低。
我低頭看了看下麵,很模糊,基本看不到什麽,雖然帶著夜視鏡,但是也就能看到周圍十米之內,十米外的地方基本上就看不清了。
我扶了扶臉上的夜視鏡,想把它摘下來擦擦,因為帶的時間太長,上麵蒙了層白茫茫的霧氣,並且那帶子也勒得我眼睛難受。
我放下背包,騰出手來把眼鏡摘下來,又手在包裏摸專門擦夜視鏡的布,但是背包的拉練拉開得太小,我摸了一下沒有摸到,於是我放下左手的夜視鏡在地上,用兩隻手把背包拉開找眼鏡布。
等找到眼鏡布,我回手摸夜視鏡……
夜視鏡不見了!
我的頭皮頓時炸了起來!汗一下子全冒出來了!
難道這裏還有人?不,絕對不可能有別人,那會是什麽?鬼?粽子?這是我的第一念頭,一想到這裏我就坐在洞口不敢動了,用耳朵靜靜聽著四周的動靜,我心想,隻要一有風吹草動我馬上就跳出去。
我進來後基本上沒動這裏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不幹淨的東西吧?
按照以前老祖宗所流傳下來的說法和盜墓者的經驗,活著的人進入了墓穴,隻要不動死人的東西,一般都不會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所以這也就是盜墓的人進入墓穴後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就是動也有好多規矩。例如點鬼燈,盜墓的人進入墓穴後要在墓室的四個角落點上四支蠟燭,然後開始按照盜墓的規矩進行活動,如果在動某件東西時有任何一支蠟燭滅掉,那麽盜墓的人就應該馬上停止一切活動,把那件東西給原封不動地放回去,然後馬上離開。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些東西要麽是什麽法器,要麽就是上了詛咒的器物,是動不得的,如果動了還不馬上放回去那就得遭大殃!
但是我就在洞坐了那麽一小會,沒做任何事情,沒碰任何東西,不會那麽倒黴吧?第一次出來倒鬥就遇上粽子?
我在心裏一個勁地祈禱,可千萬別發生什麽事情,我還沒結婚呢,怎麽也得等我有了後再死吧?
我豎著耳朵聽了大概有一分鍾,什麽也沒有聽到,於是我慢慢地把頭給轉過去,身後是一片漆黑,沒有夜視鏡什麽都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什麽也沒有。
我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因為至少沒見什麽髒東西。可能剛才取眼鏡布的時候不小心把夜視鏡給碰到一邊了吧,想到這裏我的心一下就寬了。
於是我摸著黑把背包裏的冷光棒給拿出來,使勁在身上摔了幾下,頓時一片暗藍色的冷光就充滿了墓室。
這種冷光棒是專門夜間工作應急用的,我們買的是最好的,所以光很充足也很持久,但是我知道不能用太長時間,因為太明顯了,這就像是在懸崖上支起一個白熾燈一樣,要是讓別人發現我們就會走我那位東北老前輩的路了。
我坐在洞口,手拿著冷光棒,透過冷光低頭四處尋找夜視鏡。
“咦”怎麽沒有,我心裏一下子又緊張起來,但是由於有光所以並不怎麽害怕,我把冷光棒又往裏麵照了一下。
我長出了口氣,在離我有兩米左右的地方,也就是棺材底板附近,我看到了夜視鏡。
剛鬆了口氣,我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麽夜視鏡離我那麽遠?就算碰到,也不會跑那麽遠啊。
洞穴有點低,我已經站起來貓著腰準備走過去拿夜視鏡,但是一想起來有點不對勁,便馬上停下來,就這樣站立著觀察四周。
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啊,和剛才那個墓穴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墓穴裏的棺材風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