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啊?這麽多?”在賓館裏,劉名一邊看著我們剛洗出來的照片一邊說。
照片上的懸崖,密密麻麻排的全是棺材,有些早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高焦距照相機照出的照片十分清晰,有些甚至都能看出棺材的大概木質……在路上的時候我看這些照片就頭疼,粗略算了下怎麽都得有個二百來具棺材。
“日,那不是要爬二百多個墓穴?”胖子抓著耳朵說。
黑三和劉名也在苦惱著件事情,如果把著二百多個棺材全給倒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人家哪個村子的人全是傻子,就算可以按照最快的速度一天一具的速度怎麽也得大半年啊。
我順手拿起一個鏡頭拉得很近的照片,照片上照了大概有10多個棺材,這些棺材由於年代太久都腐爛和風化得不成樣子,露在外麵的那截棺材已經基本不見,隻剩下一個個黑乎乎的洞……
“嗯?你看。”我對他們三個人說,“這張照片有問題。”
劉名把頭伸過來看了看說:“不錯,是有點問題。”黑三這時候也看出了照片上的不和諧。
“怎麽了?哪裏不對啊?”胖子一把照片抓了過去。
“你看這張照片上的墓都被風化得差不多了,但剩唯一的一個卻保存的完好,甚至能看到那棺材比一般都大許多,好像是個楠木的。”我對胖子說。
“不奇怪啊,說不定剛葬下去沒多久唄。”胖子反駁我。
劉名又從那堆照片裏抽出張照片甩給胖子:“你看清楚,少數民族的懸棺都是按照一定順序排列的,也就是一批一批下葬,基本上屬於一個年代的都會聚集在一起,而這張就是離我們比較近的年代,上麵的棺材基本都比較完整,而那張照片上的墓看起來至少也得有幾百年的曆史,可是別的棺材都風化了,惟獨那個完好,並且比它旁邊的都大得多,並且還像是個楠木的棺槨,暫且不說棺槨隻有漢族才使用,就這楠木就讓人生疑,著個村子上包括以前我想也沒有什麽貴族的人吧,可是竟然使用罕見的楠木,所以……”他說到這裏就微笑著看胖子。
楠木直到現在都是比較貴重的木材,古代隻有皇家貴族和特別有錢的人才能使用,就算是這些人,也不過是照著普通的棺材的大小做個楠木棺材,很少能有這麽大的棺,這主要是因為楠木不好找,並且大的楠木更是少得可憐。
而這時我已經從一堆照片裏找出一張懸崖的全景照,並把那個比較奇怪的墓穴給標了出來。
“八卦陣!”在旁邊看著我的黑三驚叫道。
“八卦陣?不會吧?”劉名驚問道。
“不錯,是八卦陣。”這時候我已經看出來了,“你看,這個墓在所有墓的中央,分散在旁邊的墓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可是……”說著我把照片整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劉名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叫道:“這是個方八卦,不是所謂我們平時看到的圓八卦,而是古書《奇門遁甲》裏麵所提到過的一個陣法,和圓八卦的作用一樣,但是威力卻差了點,但是人們所熟悉的都是圓八卦,對方八卦研究得很少,所以從這方麵來說能破圓八卦的人未必能破方八卦。”
八卦陣在古代一般都作軍事用途,用來迷惑圍困敵人,諸葛亮也憑幾堆小石頭就能困住幾十萬大軍,靠的就是八卦陣。
後來,八卦陣在兩軍對戰中漸漸就沒用了,因為用得太多,好多人都熟悉了。但是八卦陣卻沒有被廢棄,而是用作別的用途了。好多貴族建造墓穴的時候使用八卦陣,把墓穴設計得跟迷宮一樣,目的是為了防止盜墓賊進墓偷盜。
但是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小山村墓葬地竟然出現了八卦陣,並且是曆史上少見的方八卦。這樣無疑給我們增加了難度。雖然我們在照片上找出了那個棺材的位置,但是真正到現場去找的時候就難了,因為在照片上我們看的是總局,而到了懸崖上我們隻能看到局部,所以不好找。
雖然這個陣法不會造成什麽危險,但是會浪費我們的時間,說不定還會迷路,導致無功而歸。並且這個墓葬地的風水很是凶險,說不定會真有粽子,這才是我們真正怕的……
“不管怎麽樣,東西既然準備好了,那今天晚上就準備行動,第一個就是這個墓穴,先開了再說。”黑三咬著牙說。
“對了,管那麽多,先開了再說,準備那麽久還沒行動過呢。”胖子在旁邊摩拳擦掌。
“不過,咱們必須先把路線和方案定下來。”黑三神色凝重地說。
我和劉名一起點頭同意,因為畢竟準備了這麽久,總不能老沒有行動吧,就算不成功也能先去摸摸底再說。
“那我們還得確定好墓的位置,不能一到上麵就迷了。”劉名在旁邊說。
我沉默了一下,說:“我們不能全上去,要留一個人在上麵總體指揮,因為我知道這方八卦不是那麽容易破的,隻有有個人能看到大局,指揮我們行動,這樣才能很快找到正確的墓。”我對黑三說。
黑三滿意地笑著,看著我說:“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去弄個對講機,我留在上麵指揮你們,對於方八卦我還了解點的,隻要大的方向不錯,一般沒什麽問題,再說我著把年紀了下去也不方便,也正好給你們放風。”我們三人也覺得行,就點頭同意了。
現在已經接近十月份了,雖然地處南方,但是由於季節和地勢的問題,現在氣溫已經降了下來。尤其是晚上,雖然不至於像北方那樣冷,但是有風的話還是感覺得到陣陣涼意。
到了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小山村對麵的小山上待了個兩個多小時了。
從中午開始我們就租了輛小麵包車,自己開著繞到山的另一麵,然後再走了段山路,爬了老半天。到了夜裏九點多,才到了我們事先選好的方位。
這時候的山是很瘮人的,尤其是想到腳下的山裏還埋了幾百具屍體,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並且從山上往下看,墓地那邊不時有磷光鬼火閃出,看了更讓人心神不定。
山的海拔大概有一千多米,山上風太大了,吹得呼呼響,給我們凍得夠嗆。
胖子把衣服緊了緊罵道:“娘的,凍死人了,還不能生火。”
“廢話!你想讓人抓個現成啊?”黑三罵他。
“要不是為了看看那鳥書裏到底有什麽秘密,再順便弄點東西,老子才不來這鳥地方。”胖子嘟囔道。
我看他越說越不像話,就笑著朝他P股上踹了腳:“娘的,不願意就滾回去。”
胖子回頭看了看身後那片黑洞洞的荒山,咽了咽口水,便不說話了,慢慢往劉名身邊湊。
“黑叔,我看時間可以了。”劉名竟然出乎意料地叫黑三為黑叔,我一想也是,從一出門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黑三安排的,的確少了我們好多麻煩事情,心想這不愧是老江湖啊,平時看不出來,遇到事了才能看出來這人不簡單啊。
黑三把手裏的煙掐滅了,看看手腕上的表:“十一點四十五分了,是可以了,現在村裏的人應該都睡了,至於守夜的人,我白天已經讓熟人給他送了幾瓶好酒,現在可能早就醉得不成樣子了。”
看來黑三想的比我們周全得多,我本沒想到守夜這一細節,因為我還以為晚上行事的話不需要顧忌什麽,但到了地方才知道,在這寂靜的夜晚,隻要稍微有點動靜就能傳得很遠,剛才我還在為這個問題發愁呢,沒想到黑三早就做好部署了,看來老爺子真的是選對人了。
“我再交代你們幾句,下去後一切聽誌龍的,因為隻有一個對講機,還有一定得注意安全。”黑三再三交代道。
“黑叔,放心吧。”現在就連我都叫他黑叔了。
在月光下,我和胖子還有劉名把三條繩子固定好,然後穿上特製的工作服,把粗大的扣子扣在繩索上,這種繩子是日本登山專用繩子,別看細但是同時經受二十個人的重量也沒有問題。
“把包背上,往下二百多米後從包裏拿出對講機,然後打開冷光棒,我看你們的位置,然後告訴你們方位。”黑三說著,把兩個包扔給我和劉名。
我背上包,轉身對胖子和劉名說:“怎麽樣,準備好了嗎?”
“走吧,真羅嗦。”胖子早就等不及了。
我和劉名會了下眼神,看著下麵微微點了下頭。
“下!”我對胖子和劉名說道。
我、胖子和劉名每人順著一條繩往下滑,我在最底下,其次是胖子最上麵是劉名。剛下滑了有十米,胖子在我頭頂就低聲叫道:“誌龍,不行,太高了,我頭暈。”
我知道的確高,底下就是懸崖,往下看黑乎乎的,就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淵,隻有遠處的小山村能依稀看出個輪廓。
“娘的,誰讓你往底下看啊?”劉名這時候已經下滑到胖子剛才的位置上。
“我在底下仰著頭對胖子沉聲道:”你他娘的把頭往上看,誰讓你往下看啊。等到地方站住了腳你不往下看還不行呢。”剛說出口,聲音就被風給吹走了。
其實我也不敢往下看,一看我就腿肚子發軟手沒勁了。
這時候胖子和劉名已經下滑到我的位置,胖子在我倆的中間。月光下胖子的臉都變了顏色。我一看就知道,如果這樣的話胖子是下不去的,我正想激他下呢,劉名在旁邊說了:“娘的,早知道那麽慫就讓你來了,還他娘的什麽古玩世家,毛啊。”
胖子一聽可火了:“我操你祖宗劉名,老子就隻說頭暈沒說害怕。”說這話的時候,胖子臉憋得通紅。
“吵個鳥啊,不想下現在就給我上去。”說完我給劉名個鬼臉,也就是想緩和下緊張的氣氛。胖子和劉名都不吭聲了。
“胖子,你別往下看就行了,你跟著我往下滑,再說你身上的扣子和著繩子連著呢,你暈個鳥啊。”我看胖子臉都綠了,忍住笑說。
“沒事,繼續。”胖子大義凜然地對我說,然後轉頭白了劉名了眼。
劉名無可奈何地看著我,我心想看來劉名著小子是給我背黑鍋了,因為本來想說這話的是我。
我道了聲“小心”,然後就又順著繩子往下滑。胖子這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仰著頭往下滑。
前麵二百米什麽都沒有,全是石頭壁,隻有下滑到二百五十米左右的時候才能進入到懸棺群,我看了下繩子上的標記,已經下滑到了二百三十多米的地方了。
再往下就到了懸棺群了,還得繼續往下滑,我們的目標是下滑到三百二十多米的地方,那個奇怪的懸棺就在三百多米的地方。
我停了下來,胖子和劉名也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說:“再往下滑就到懸棺群了。”
我把身體懸在空中,從手裏掏出對講機打開,然後呼叫:“黑叔,我們到了。”
我剛呼叫完,對講機裏就傳出黑三的聲音:“把你們的冷光棒打開。”
我迅速從包裏取出冷光棒在身上摔了幾下,冷光棒一下子就亮起了綠色的冷光。冷光是不能照明的,隻能做信號燈,正好那些屍體發出的磷光和冷光棒的顏色一樣。也幫我們掩蓋了冷光棒發出的光。我手裏拿著冷光棒在空中揮了幾下,給黑三發出信號。
“你們再往下十七米會碰到第一個懸棺,等滑過這個墓後再往下四十米還有一個,你們到了那裏再呼叫我。”
黑三說完就關了對講機。我相信胖子和劉名也聽到了,我把對講機放回包裏,對胖子和劉名說到:“小心點,別輕舉妄動。”說完我特別看了胖子一眼。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讓他們注意安全,二是別讓他們亂碰東西,對於劉名我放心,我就怕胖子手多事。到時候他亂碰把什麽髒東西給招來就麻煩了。之前黑三的朋友告訴過我們,這裏發生過好多怪事,這裏的懸棺有很多是倒鬥者垂涎三尺的,但是就是沒人敢動,一是村子裏看得緊,二就是曾經有過怪事情發生。他說了這樣一件事給我們聽:
在五年前,曾在東北盜墓界被公認為老大的張三守就是在這裏神秘死掉的。
五年前,張三守看上這塊墓葬地,便帶上幾個倒鬥的兄弟以幫村裏的人蓋房子為名混進了村子,然後在晚上把守夜人打暈,用古老的方法,也就是攀登的方法上去了。
他們的方法和我們不一樣,他是由底下往上爬,而我們是由山頂往下滑。張三守由於心太急,沒做細的打算就這樣上去了,剛上去沒多久,就被村裏的人發現了,張三守一看被發現了,就趕緊隨便找了個墓穴就躲了進去。
後來的結果是那夥人全都被抓了,而隻有鑽進墓穴的張三守不見了。
村裏人把仇恨全撒到了他們抓到的這幾個人身上,全村人的一頓拳打腳踢竟然打死了其中兩個,剩下兩個也就交到公安局了。至於張三守,村裏讓人在底下守了一個多星期都沒見到他,就以為他要不逃走了,要不就是在上麵的墓穴裏遇到什麽死了。
全村人本來想這件事過去了,可誰知道半個月後,村裏人在一個早上發現有個人吊在半懸崖上,人們上去把人給弄下來,發現是張三守,竟然被枯藤給吊在懸崖上,人早死了。奇怪的是他身體上的衣服一點都不淩亂,穿得整整齊齊的。他在山上半個月沒吃沒喝的,竟然一點都沒瘦,並且兩隻手都裏抓著塊破布,破布上沾滿了新鮮的血,但是他身上是一個傷口都沒有,哪來的血呢?
更讓人害怕的是他死的時候看起來還好像很快樂,臉上透著一種詭異的笑容。
村裏的人也不能解釋為什麽,然後就慢慢有人傳說,上麵的祖宗顯靈,這是祖宗對盜墓賊的懲處。這件事情後,外麵傳的更是神乎其神,說什麽鬧鬼還是粽子,說什麽能吸血不留傷口之類的謠傳,所以基本上再也沒有倒鬥的人敢來這裏了。
因為在東北橫行那麽多年的盜墓高手張三守就在這裏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說還有別人敢打這兒的主意嗎?
對於這樣的事情我一直都抱有懷疑的態度,因為這隻是傳聞,說上麵鬧鬼,可是誰也沒真正看到過,就連天天住在山腳下的村民都沒見過。
我聽了這件事情後,心想可能是村裏人為了嚇唬盜墓的編的謊言吧。但是不管怎麽樣張三守死在懸崖上是真的,再加上這地方又是個容易產生粽子的極陽之地,所以我讓他倆小心點,尤其是胖子,就怕他亂來。不管怎麽樣,安全是最重要的。
“滑吧。”胖子不耐煩地對我說。我心裏隻有禱告這小子千萬別胡來,然後我用眼神知會劉名,意思是讓他看緊點胖子。劉名會意地點點了頭。到了懸崖上後我們盡量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一是怕說話驚到村裏的人,二是很可能剛一開口,風就把你的嘴給灌滿了。
我戴上夜視鏡,然後往下揮了揮手,低著頭邊滑邊看,滑了那麽久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高度,腳底下還是一片黑,能見度很低,但是戴上夜視鏡還是能看到下麵五十多米的地方,這時候胖子和劉名也戴好夜視鏡往下看著滑。
腳下十多米的地方,從黑洞裏赫然凸出來一截棺材,在夜視鏡下看得清清楚楚。這應該是個新墓,當然,這也是相比較而言,從棺材表麵風化的程度來看,怎麽也得有個幾十年,但是棺材保存得還好,並沒有太大破損,隻不過上麵的油漆早已脫落。
我們三個順著繩子一厘米一厘米往下滑,不一會就滑到了棺材所處位置的上方,但是我並不是正對著棺材的,正對著棺材的是胖子,我和劉名各處在兩邊。我轉頭對胖子說:“把你的手給我和劉名,你的身體懸在空中,我們用手頂著你,這樣把中間的位置給空出來後再往下滑就能順利的避開棺材了。”
“我想看看。”胖子在旁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