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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世孽冤

  穿著剛買的小皮鞋去湛山寺晃悠,就被個算卦的老頭拖住。

  白須飄飄,衣衫蕭蕭,還真有點兒神仙的架勢。

  他滿臉怪異地看著我笑,我打了一個冷顫。

  “你會嫁給一個千年的僵屍,還會有不平凡的經曆。”

  我真想K他,看在他年紀老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一定是腦子有問題,這可是春光明媚的21世紀,哪裏來的僵屍?

  我不理他,回頭就走。

  聽到後麵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我回過頭,正想狠狠地K他,人卻不見了。

  不會吧!難道碰到神仙下凡點化我?

  我忙拉住路邊賣香的大嬸:“你有沒有看到那個白胡子的老爺爺?”

  她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你神經病啊!大早晨就看到你自己站在馬路上自言自語,真晦氣。”

  “啊!”見鬼!

  我回頭就跑,傳出一聲慘叫聲。

  路邊賣香的大嬸搖搖頭:“不買我的香,就知道你要遭殃。可憐的小姑娘,出門遇到鬼,被車一撞,肯定是去閻王那裏燒香了。”

  頭好痛,真是出門遇怪事。

  感覺渾身軟綿綿的,伸了一下懶腰,睜開眼,看到頭頂上麵黑乎乎的屋梁上,一隻蜘蛛趴在上麵,一邊吐著絲,一邊悠閑地看著我。

  外麵傳來了狗叫聲,我一骨碌爬起來。地上有兩隻長著黑色羽毛的大公雞,來來回回在屋裏瞎晃蕩。

  我睡在一個土炕上。忙拿手去揉揉眼睛,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突然看到晃蕩在眼前白嫩嫩的小手丫,為了確認是不是我的,又揮了揮。

  “啊!”我的慘叫聲。

  一個慈眉善目、穿著清朝粗布衣服的老爺爺跑進來,把我抱在懷裏。

  “我的鳳兒是不是餓了?一會兒爺爺就把飯做好了。”

  我瞪著眼珠子看著他,然後暈了過去。

  醒來,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

  我穿越了,還鑽進一個三3歲小女孩的身體裏。人家穿越都是做個皇帝的老婆什麽的,吃香的,喝辣的。我怎麽這麽慘?還要做小孩!

  現在是清朝末年,這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

  我努力地走出家門,揮動著小胳膊、小腿。出去散散步吧,天天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悶死了,連個電視都沒得看,真是懷念以前的日子。

  好不容易爬到一塊大石頭上,想欣賞一下沒被汙染的自然風光,就和石頭一起掉進了地洞裏。

  我摸著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腦袋站起來。

  巴掌大的地方放著一口大棺材,裏麵露出個死人頭骨,瞪著黑洞洞的“眼”,陰森森地看著我。骷髏裏麵爬滿了成團的毒蛇和怪樣的蟲子,我害怕地捂住嘴,眼睛驚恐地看著那堆在我腳邊亂爬亂動的蛇。從小到大我最怕蛇了,還是這麽一大堆,早晨吃的飯都吐了出來。

  一邊哭著往上爬,一邊看著對我吐著芯子的毒蛇:“你別吃我,你別吃我,我一點也不好吃。你去吃那個骷髏頭吧!它好吃。”

  一不小心,我沒抓住上麵的草,重重地摔了下來。

  有個東西擱著我的P股,摸出來一看。兩眼立刻放光,好大的金塊!

  我擦了擦金塊,揣在自己的布兜裏。

  感覺有個東西在看我,頭皮發麻,後背冒涼氣。棺材“哢嚓”一聲散開了,那個骨頭架子突然坐起來,左右擺晃著腦袋,從棺材裏站起來,衝著我陰森森地笑。

  我一邊拚了命地抓住草往上爬,一邊大聲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有骷髏頭要吃人了。”

  它帶著腐臭氣朝我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好像隨時都要折斷了,站在下麵轉動著骷髏頭,看著我拚命蹬踏著搖晃的雙腳,伸出沒有肉的白森森骨頭手要拉我,嚇得我一頓亂蹬,並騰出一隻手,拾起手邊的石頭朝他扔過去,看到它手臂斷成兩截,掉在了地上。

  我趕緊蹬著腿向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去,一路快跑。一股腐臭順著風吹過來,感覺有人在後麵跟著我。

  跑進院子裏,看到爺爺坐在炕上喝著茶,我慘叫著跑進屋撲到爺爺的懷裏。

  爺爺看著門口,滿臉懷疑地看著我:“鳳兒,你是不是拿了別人的東西?”

  我捂住金塊,使勁搖搖頭。

  爺爺撫摩著我的頭笑了,笑得讓我心裏有些發虛。他從懷裏掏出一小疊符咒,分別貼在了門上和窗戶上。

  我好像看到有個東西站在窗戶外,正看著我。——陰森森的骨頭架子,眼睛位置的黑窟窿似乎射出惡毒怨恨的光芒。

  我害怕地鑽進爺爺的懷裏,使勁地捂住金塊,到我手裏的東西就別想吐出去。你死了也用不著了,別那麽小氣,送給我算了。真不明白,死了還那麽貪財,難不成要在陰間留著娶小老婆?不過,想到我可以拿著它回到現代買漂亮的房子、泡好看的帥哥,還可以去看我最喜歡的明道。……越想越美,趴在爺爺的懷裏睡著了。

  第二天,跟著爺爺下地幹活。

  嘴裏含著根草坐在地頭上,無聊地咂著草裏的甜汁,聽著滿地的蟋蟀亂叫喚,看著螞蚱亂蹦躂,恨恨地把草吐到地上:“你們再叫喚,我就把你們烤烤吃了!”

  在這個貧窮的古代可真可憐,天天吃餅子、鹹菜,連個肉星兒都沒得吃。嘴都吃破了,真懷念現代的牛排、雞腿。我躺在草裏,歪著腦袋。鬱悶!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回去,還是永遠回不去了?

  無聊地拾起一根木棍掘著地下的土,一個死人的骨頭從地裏露了出來。

  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晦氣地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把手裏的木棍扔在地上,使勁踢了它一腳:“怎麽天天碰到你們在我眼前晃悠!”

  一縷五彩的光從土裏麵射出來,我忙把土刨開,隻見白森森的骨頭上戴著個翡翠扳指。我兩眼放光,一把將扳指擄下來,卻不小心把它的手骨頭折斷了兩根。忙拜拜它:別怨我,以後發財了給你燒紙錢。

  擦了擦,看了看,真不錯!這翡翠扳指拿到現代一定能賣很多錢。別說,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好東西還真不少。閉上眼一陣陶醉,好像看到漂亮的別墅、有型的“寶馬”、酷酷的帥哥在向我招手。

  站起身,卻發現腳被那個死人骨頭給抓住了,嚇得拿腳一陣亂踹。也太小氣了,死了還不放手,一定是個比我還摳門的守財奴,這麽點兒東西你說也值得和我拚命?

  它的另一隻手從土裏也伸出來,抓住了我另一隻腳。我慌忙拿起旁邊的木棍使勁一頓亂打,腳被鬆開了,它的骨頭都被我戳成了粉末。我害怕地跑到爺爺身邊,順便手把那個翡翠扳指揣到了懷裏。

  感覺後麵陰風陣陣,回頭看到一股風卷成團向我吹過來。

  不會是它在後麵跟著我吧!我驚恐地咧著嘴看著風越刮越近。

  真是的,你可小氣到家了,這點兒東西也值得你費這麽大的力氣變成風來吹我?難不成你纏住我,就是想讓我把你的骨頭拿去喂狗?

  我在心裏剛說完,就感覺到身上的寒意退了,風也不刮了。真是人善被鬼欺。你對它凶,它反倒沒毛病了。

  爺爺含笑看著我,我心虛地低下頭,怎麽都覺得他笑起來像個老狐狸。

  可憐的古代!最大的娛樂就是一群八婆聚在一起,討論誰家的姑娘好看,那家的漢子養人。

  我掏掏耳朵,真是一群名副其實的八婆,就不能說點有用的?!

  隔壁的張大媽一臉神秘地說:“聽說東邊那個老宅又鬧鬼了,隔著好幾裏路從那裏走都能轉迷糊。還聽到女鬼咯咯的笑聲,陰森森的,真是嚇人。”

  陳大嬸撇了撇嘴:“可不是,當年幾十口人就那麽死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聽說是給一個女鬼禍害死的,造孽啊!”

  “可不是,聽說裏麵有好多的金銀珠寶,可誰有膽量去拿啊?前幾年一個外鄉人進去,就再沒出來!”王奶奶插嘴道。

  珠寶、金銀,我兩個耳朵就聽到這四個字。我仿佛看到無數珠寶在眼前晃悠,伸手去摸,卻從板凳上掉了下來,遭到眾位八婆的嘲笑。

  爺爺看著我,眼神有點奇怪。

  在一個晴朗無風的日子裏,我勇敢地拿著個破包袱溜出了家門,向那個傳說有女鬼出沒的地方進發。

  還真是有點破。蜘蛛網、螞蟻窩、鳥糞,我笨拙的身子好不容易越過了這些障礙。

  誰讓我現在的身子才四歲呢。

  聞到一股腥臭腐爛味,惡心地我把昨天吃的玉米吐了出來。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個骨頭架子,一個個骷髏頭瞪著黑呼呼的大洞。

  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你們不是我害死的,不要來找我。”

  “哇!”我眼睛發出賊光,地上落滿了金牙、耳環、簪子,我真的要發財了。

  趕緊裝在自己的破包袱裏,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四下張望,卻什麽也沒有發現,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

  一聲怪叫,兩隻烏鴉從我頭頂飛了過去,還在我頭上拉了一泡熱呼呼的臭屎,我欲哭無淚。

  一轉身,我不小心碰到了正中央的梳妝台,上麵嵌著塊好看的犁花鏡子。其他東西都髒乎乎的,它卻出奇得幹淨,閃著奇怪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去看。

  裏麵多了一個美人,她衝著我笑,粉腮紅潤,楚楚動人,如芙蓉出水。

  她坐在鏡子旁一邊梳著秀發,一邊甜蜜地笑。後麵是一個漂亮的粉紅色幔帳百花大床,旁邊的銅獸香爐裏冒出繚繞的青煙,櫃子上放著古箏和琵琶。古代的美人都喜歡玩這個,勾引帥哥。

  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身穿白色書生服的漂亮男人在旁邊看著她,兩個人甜甜膩膩的,我看你你看我。

  另一個男人從門裏走了進來,穿著百花醬色綢緞衣,胖胖的,醜得像頭豬,笑起來像蛤蟆,哭的時候我擔保他是青蛙。

  那個女子驚慌地站了起來,看來她很害怕這個男人。那個醜八怪像個色狼一樣抱住了那個漂亮女子,急得我隻跺腳,真想跳進去揣那個男人幾腳。

  我看到她哭喊著伸出手向第一個男人求救,可憐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掉下眼淚。那個男人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胖男人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遞給第一個男人,我看到第一個男人的汗水從臉上流了下來,兩眼放出貪婪的光芒,看都不看那女子,抓起銀票,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我都不忍再看了,那個男人真是王八蛋,自己的女人都可以賣。剛才還柔情蜜意,轉眼間就……真想殺了他,才能解恨。

  少女滿臉怨恨地看著那個醜男人滿意地從她身上起來,血從她的身下流了出來。

  那個醜男人走了之後,少女慢慢地站起來,穿好衣服,在鏡子前細細地化好裝,然後把白綢搭在房梁上,頭伸了進去。

  “啊——”我嚇得一聲慘叫。我看到鏡子上淌滿了鮮血,她的舌頭伸得老長老長,滿臉鮮血。我害怕極了,回頭就跑。

  “我是不是死得很冤枉?”一絲陰森森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

  “啊——”她活生生地站在那裏,穿著一件不知道什麽料子的白衣服,伸著老長的舌頭,滿臉血跡,恐怖地伸著舌頭,看著我,一陣狂笑。

  我忍不住地到退,嚇得撒腿就跑:“你不要來找我,不是我害的你。”

  她在後麵跟著我,我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我一口氣跑到房間裏,關上門,呼呼地喘著氣。爺爺奇怪地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爬到炕上,坐到爺爺懷裏。

  隻見窗戶上貼著一個蒼白的人影,惡狠狠地朝我笑,笑得太嚇人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你又去搶死人的東西了?”爺爺笑著摸摸我的頭,“她也是個可憐的鬼啊!跟著你肯定是有事請你幫忙,你能幫她,就幫她一把吧。”

  我瞪著爺爺,簡直要暈到了,讓我幫鬼,爺爺還真能開玩笑。

  我看到她在外麵怨恨地看著我,嚇得閉上了眼睛。

  夜裏,我夢到她來找我。

  還別說,她洗幹淨了臉還挺好看的,風鬟霧鬢,斜插著水月蘭花簪子,淡掃娥眉,眼含秋水。隻可惜,是個鬼啊!

  我嚇得白了她一眼:“你來幹什麽?告訴你,可別嚇唬我,我爺爺可是會法術的。”

  我雖然同情她,但她畢竟是鬼,我可不想惹上她,讓她天天纏著我,一不小心也把我拖去做小鬼,想到這裏我就發抖。

  她哀怨地看著我:“你要去幫我找那個負心人。”

  我白了她一眼,說:“你說找就去找,我去哪裏找?”

  “我也不想讓你幫忙,可是其他人都看不到我。”

  “爺爺他就能看到你,你找爺爺去,我害怕看見你。”

  她搖了搖頭:“他幫不了我,隻有你能,因為我要你找的人,他已經死了。”

  我差點兒沒從夢裏蹦起來:“死了?那你還讓我去找個什麽呀?你死了,他死了,不錯,都死了,我還是睡覺吧!”

  她可憐兮兮地擦著眼淚:“你一定要幫我,我找遍了陰間地府都沒有找到他。”

  真困!大半夜和個鬼說話,我覺得自己真是有病。沒好氣地說:“沒找到關我什麽事啊?誰像你?死了不去投胎,天天出來嚇唬人,他一定是去做小孩了。”

  她搖搖頭:“沒有,他一定還在陰間。隻有一個地方我沒有去,就是幽靈穀,那裏有天神把守,我進不去。”

  “拜托,你和我說這些東西幹嗎?天下的男人那麽多,你隨便找個吧!那麽個負心漢,你要他幹嗎?我不幫你,你快走。”

  她突然吐出了舌頭,鮮血淋淋,麵目變得猙獰起來,伸出手,指甲足有三尺長。

  我嚇得從床上跳起來,睜開眼,她竟然就這副模樣站在我麵前。

  “你、你、你這是恐嚇。”我語無倫次地結巴出幾句。

  她笑了。

  天呐!我重重地搖搖頭,為什麽鬼笑比鬼哭還難看!

  “救命啊!”我使勁推爺爺,爺爺一動不動。這老頭睡覺怎麽這麽死啊?我又湊在他的耳朵上大聲吆喝:“你孫女快死了,快給鬼殺死了。”爺爺還是沒有反應。

  “你找那個鬼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想嫁給他吧!你真是死了還沒有想明白,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愛!”

  她垂著頭:“我就是想讓他親口告訴我,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我幾乎要暈倒,救救這個可憐的鬼吧!

  為了這麽一句話,就讓我去找他,而且還是去陰間,真能想得出來,我看這種人是活著有病,死了更有病,活該被人甩,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看你這種人,死了就去投胎,和老天爺祈禱,再生得這麽漂亮,到時男人都排著隊讓你挑、讓你采、讓你泡,反正你想怎麽玩都可以,還用在這裏這副模樣?”我指指她渾身髒兮兮的樣兒,“和我裝什麽可憐?!”

  她眼冒藍光,流著血,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嚇得不住的回退:“你,你,你有話好好說,你看都流血了,血可是很寶貴的東西。”

  她突然又哭了:“實際我是嚇唬你的,我傷害不了你。”

  我睜著眼好奇地問:“為什麽?”

  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靠近你就被彈了回來。”她冷笑到,“要不是這樣,你早就死了,在你家門外,我遇到兩個鬼,他們恐怕比我更想殺了你。”

  我瞪著她,感覺自己都要暈了,我什麽時候有了這功能?真是好人有好報。看到她冷笑的樣子,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真是的,求我辦事還給我臉色看,真是沒有天理了。

  “隻要你幫我辦事,我就把那座老宅子的珠寶全給你。”她似乎很真誠地說。

  “珠寶?”我聽到最快樂的話語,就是別人和我說這兩個字,聽起來悅耳動聽。

  “早說嘛!我就說你做鬼真失敗,這樣的好事不早點說,有錢什麽都好辦,要我的命都給你。”

  她“撲哧”樂了:“從來沒見過你這麽貪財的人。”

  我心裏想:你沒見過的多了,你見過一個18歲的女子鑽到一個3歲小孩的身體裏麵嗎?看在錢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你現在怎麽著也是我的老板了。

  “那個,那個就算我想幫你,可是去地府,你以為我是神仙嗎?”

  “別人不可以去,但你可以,明天你早點睡覺,我來叫你。”聽著像聊齋裏的故事,我回到現代,別人聽了這樣的事肯定不會相信。

  我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怎麽鬼都喜歡把自己變得這麽醜。剛才還誇獎她好看,現在就弄出這個模樣來,愛美也是女人的天性嘛,怎麽做了鬼就不一樣了。

  “既然都這樣了,那你就走吧!你在這裏,讓我怎麽睡覺?”

  她可憐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想回去,那裏太陰冷。”

  天呐!有個鬼看著我睡覺,還不如讓我去死,嗚呼嗚呼。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邁著小胳膊、小腿,跟著爺爺去趕集。

  我總覺得這個老頭不地道,我就不相信他昨天什麽都不知道。算了,我還指望他給我做飯吃呢,沒有他保護,以我四歲的小個兒,還不讓人踩死?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一個算卦的老頭盯著我看,我還真怕了這些算命的,一個個跟神仙似的,真想上去給他兩腳,免得他又說出驚人的話,害我再去什麽倒黴的地方修煉。

  “小姐。”他討好地叫住我。

  “打住,我是鬼不是人。你隻給人算命不給鬼算命,那咱們兩個沒有什麽好談的,回見。”最好再也不見。

  他哈哈大笑,摸著他的山羊胡。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再笑就把你的山羊胡燒了做柴火。”

  他委屈地看著我:“我隻是想送姑娘一件禮物。”

  “禮物?”我咽了一口口水。露出我最漂亮的笑容,拍了拍老頭衣服上的土:“您的山羊胡,”我趕緊捂住嘴,“您的美須真是養眼。”

  他哈哈大笑,遞給我一個木盒子。

  我打開一看,鼻子差點兒被氣歪,除了個白色的破藥丸以外,什麽也沒有。

  他是不是在玩我?再抬頭,沒有人影了。耳邊卻聽到有人和我說話:“今晚睡覺前,含在嘴裏,切記切記。”

  什麽東西?難不成他是神仙?

  爺爺在旁邊笑咪咪地看我,我趕緊把盒子塞在懷裏。

  這古代的集市真不錯,東西全是沒有汙染過的,比起現代的化肥農藥培養的強多了。

  我站在大街中間,三匹快馬朝我飛奔而來,我兩眼發直,四肢發木。我不想死,我的錢還沒花呢。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看著我,眼裏含滿了笑。原來我被一個人抱著,他身上有股好聞的香氣。

  我眨眨眼,吸了口氣,看他用漂亮的手帕輕輕地把我臉上的泥擦去,然後撫摩我的頭發。第一次在古代看到這麽養眼的男人,隻可惜……“少主,我們快點趕路吧!”一個滿臉刀疤的大漢大聲催促道。

  他輕輕地放下我,一身白色的羽袍,頭束發冠,優雅貴氣,又有一點王者的風範。

  看他那個樣子,也就七八歲,我隻有4歲,什麽想法都想不出來,我真想哭,看他騎在馬上,英姿颯颯,我卻感覺自己嗚呼嗚呼。

  用手摸摸小臉,有淚流下來,這是來到古代我第一次流淚,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難過。

  爺爺拉住我的手說:“以後,你還會見到他的。”

  “見到他?”我眨眨眼,這老頭似乎也成神仙了。

  “他這一世,是為你而來的,也是你們了斷的時候了。”

  看著他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心裏罵了無數遍老狐狸,老狐狸。

  說不定我就是被他弄來的。

  晚上,我把那個藥丸含在嘴裏,有點兒苦。

  閉上眼睛,越想睡越是睡不著,還真是賤。

  我剛閉上眼,就看見她站在我麵前了,我氣憤地指著她:“你不是說,我睡著以後,你才能叫我嗎?怎麽我剛剛閉上眼,你就來,不地道。”

  她卻不理我,拉住我的手,把我拖了起來。

  我摔開她的手,鼻子都要氣歪了:“等等,你不說你不能碰我嗎?說謊話的鬼,可不是個好鬼。”難道是那個藥丸在作怪?抬起頭,卻看到她滿臉驚訝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妒忌、不敢相信。

  我拿手在她眼前晃晃:“你傻了?”

  她指指我的臉和我的身體。

  我奇怪地看著她:“怎麽了?啊?”

  低頭一看,我穿著白色的裙子,隱隱散發著香氣,身後披著白色的羽毛。伸手摸摸,卻好像是長在身上似的。我什麽時候變成鴨子了?太不可思議了。

  女鬼掏出鏡子對著我,“啊!”我簡直就要暈了。

  風鬟霧鬢,光豔逼人,瑰姿豔逸,清眸流盼,堪比巫女洛神。

  我指指鏡子妒忌地問:“她是誰?真是天理不公,她怎麽能長得那麽好看?”

  女鬼撲哧一聲笑了:“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我傻了,看著身上的白色羽毛,五彩漂亮的尾巴,頭頂上還有兩束華麗的冠子羽毛。

  我呆呆地跟著那隻破鬼,走出家門,看看四周,覺得有些奇怪。天天走,怎麽和現在的景色不一樣?

  街上人來人往,但都臉色沉沉,不像人樣兒。

  來到一片樹林外,女鬼站住了,說:“他叫做莫生,你見過他的,我就在這裏等你。”

  我恐懼地拉住她的手:“我一個人去,你也太不地道了。給你辦事,還好意思讓我一個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使勁推了一下,一頭撞在了樹上。我感覺自己在往下沉,不大一會兒,我落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媽媽在路邊擺了個茶攤,正好,我渴得要命。

  “來壺茶。”話一出口,才想起自己沒帶錢。

  她看見我,吃了一驚,然後陰沉著臉,倒了茶水給我。

  我隨口問到:“你這個茶攤不錯,開了多少年了?”

  她奇怪地看著我,沒好氣地說:“和冥王一個歲數,也就七千多年。”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妖怪,妖怪,七千年還不長?難道還有比我更貪心的?這杯水怎麽也不敢再喝了。

  她一臉怨恨地看著我:“以前的鳳王,總是喜歡和冥王來喝茶,我是看著他們長大的。當時的鳳王還是鳥的時候,就認識了冥王,也不知道冥王喜歡她哪裏,不但用自己的血使她脫胎換骨,還用千年修為讓她長生不老。可哪裏知道,那個鳳王去了一趟人間,竟然愛上了一個人間的男子,我們冥王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凡人。可憐的冥王,一氣之下,殺死了那個凡人,被玉帝責罰下凡,投胎為人。”

  她鬧恨地看著我,我挖挖耳朵,這老婆子是不是有病,和我說這些幹嗎?人家鳳王喜歡誰就嫁誰,關她哪門子事。誰規定報恩就要把自己送給他的,還是那個冥王有毛病?算了,不和她玩了,還是問問幽靈穀怎麽走吧。

  “問個事,老媽媽,幽靈穀怎麽走?”我上前禮貌地問。

  她一把從我手裏奪過茶碗,回頭進屋了。

  我惹你了嗎?真是有病!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好可憐啊,還背著一堆大羽毛,這麽重。

  走出茶攤,我無奈地發現我真得很渴,隻好吞了一口唾沫,潤潤嗓子,誰讓人家不拽我。

  “我認識你,你是鳳王。我認識你,你是鳳王。”一個怪聲音從我頭頂不斷地傳過來。

  我抬頭一看,一個怪物在我頭頂撲打著翅膀,是一隻醜得要命的大鳥,長著一張娃娃臉,在衝我傻笑。

  “啊!妖怪,妖怪。”我嚇得趴在地上。

  “啊!妖怪?妖怪在哪裏?”他撲扇著翅膀,驚恐地看著我。

  我沒有話說了,誰讓我碰到個白癡。

  他用翅膀擦了擦臉上的汗:“醜女人,你為什麽要騙我有妖怪?我最怕妖怪了。”

  還不是一般的白癡,知道他為什麽長得這麽醜了,反正長漂亮了就他那智商也是浪費。

  “醜女人?”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這個醜八怪,你說誰?”

  他把臉湊到我眼前,不回答我的話,卻說道:“你說我醜?可爺爺說我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我想吐,差點兒沒把那口潤嗓子的唾液吐出來。我白了他一眼:“你爺爺當然不會說自己筐裏有爛杏了。”

  咦?那隻破鳥去哪裏了?我四下巡視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俊美男子,怎麽看都和剛才那隻破鳥有點像,隻見它頭上束著瑩綠的黑玉,額頭有一塊月亮的印記,誘惑得人隻想撲過去啃他兩口。

  他優雅貴氣地向我伸出手:“過來。”

  我呆呆地,沒有思想地走過去,嘴裏流著口水,兩眼死盯著他那張迷死人的臉,把我的小手塞在他的大手裏,趁機還占了他兩下便宜,皮膚真嫩。

  他的笑意更濃了:“我好看嗎?”

  我流著口水隻點頭:“好看,好看。”

  我正想親他的小臉兩下,帥哥就不見了,我欲哭無淚,早下手就好了。

  聽到頭頂傳來嘲笑聲,那隻破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又鑽出來了,拍打著翅膀,破壞了我的好事。

  他用翅膀捂著嘴在偷笑。敢嘲笑我?!我撲上去采了他兩跟羽毛,痛得他大喊救命。

  我得意地拍拍手,四處尋找我的王子。

  那家夥坐在一顆樹上看我蹲在地上:“醜女人,你在找什麽?”

  我氣憤地看著他:“都是你把我的王子嚇跑了,你要賠我一個。”

  他哈哈大笑:“真不知道冥王怎麽喜歡你這樣的笨女人,我以為過了一千年你變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那麽笨。”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會你就是……”我捂住了嘴,敢耍我,知道我抗拒不了帥哥的誘惑。

  他搖晃著腦袋:“你看到的那是我修煉的原神。”

  我流著口水:“能不能再讓我看看。”

  他晃蕩著翅膀:“不行,爺爺說我不能天天和小孩兒玩。”

  “我扯住他的翅膀,你說誰小孩?我比你大多了,敢說我小孩!”

  “不要告訴我你也七千歲。”他拿著他翅膀上的羽毛數了數:“我每三千年修煉一次,到現在修煉了六十次。”

  我幾乎要暈過去了,得出一個結論:在這裏比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比歲數。

  我懶得再搭理他。

  “啊!”我一聲慘叫。

  一群沒有胳膊,沒有腿的死人從我眼前飄過,渾身腥臭。我嚇得眼珠子亂轉,再看那隻死鳥,竟然丟下我飛走了。

  眼前出現了一條黑水滾滾,臭氣熏天的大河,裏麵不斷有人頭、人手,冒上來又浮下去。

  有一條小船停在河邊,那些鬼都爭先恐後地往小船上爬去。有的被同伴推下水,有的自己踩空了掉下去,傳來一陣陣淒涼的慘叫聲。

  我摸著雞皮疙瘩,心驚肉跳地挪過去。兩個鬼從後麵推了我一把,差點沒摔到河裏去。

  船老大衝我搖搖手,我立即討好地跑過去。他把那些鬼一竿子掃到了河裏。好殘忍啊!等我死了就自己帶條船來,我這樣想。

  “鳳王是要過河嗎?”他討好地看著我笑,但我感覺他笑得不地道。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都叫我鳳王。奈何這裏隻有一條船,沒有選擇,我也隻好假冒一把鳳王了。

  我點點頭,爬上了船。

  他看我上了船,就不再理我了。

  我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他把船搖到了河中間,站在船上衝我冷笑。

  我害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他厭惡地看著我:“你把我們冥王害得那麽慘,還敢來我們冥界。要不是你,老冥王也不會死,現在冥界沒有王,亂成一團,都是你這個壞女人造的孽。”

  “我不是什麽鳳王,我隻是過來找人的。”

  “你還想騙我,雖然我沒有見過鳳王,但你身上的翅膀卻錯不了。”

  我指著他:“你,你想幹什麽?”

  他哈哈大笑:“我要讓你掉進這冥界河,讓你永不超生,以慰老冥王在天之靈。”

  我揮動著大翅膀,驚恐地看著他,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幫那個女鬼。現在倒好,小命要沒了,誰幫我花錢去?

  他伸出竿子戳我,嚇得我“啊!啊!”大叫。

  “你這個笨蛋,你不是有翅膀嗎?真是一隻笨鳥,連飛都不會了。”

  我抬頭,是那隻怪鳥:“我,我。”我揮動著翅膀,卻怎麽也飛不起來。一竿子掃過來,我感覺我要掉到水裏去了,不住地大叫。

  有人在我頭頂拍了一下:“笨鳥,你已經飛起來了。”

  我真得飛起來了。我得意地繞著船老大頭頂飛了兩圈。

  他著急地衝我大喊:“笨鳥,小心一會兒沒力氣掉到河裏去。”

  還真被他說中了,我感覺翅膀越來越沉,為什麽這條河這麽寬,累得我隻喘氣。我越飛越低,一隻手從河裏伸出來,拽住了我的翅膀。

  “啊!救命啊!救命。”

  那隻怪鳥趕緊拖住我另一隻翅膀,我覺得我自己要被掙碎了。一串死人拽著我從水裏出來了。不管了,我拚命地揮動著翅膀,飛到了岸上。

  那堆死人不住地向我道謝,我揮揮翅膀,死了比活著還慘,沒有天理,我還以為死了就能享福了。

  幸虧我沒有想過要自殺,否則我會後悔一背子。我開始羨慕起那隻笨鳥來,可以活到幾千歲。

  他坐在地上,變成了人形,大口地喘著氣。

  我摸著他的小臉,色迷迷地看著他。這樣的人給我做老公就好了,天天看著帥哥,還是個永遠不老的帥哥,我一定能長壽百歲。

  “你真是個笨女人,還敢來冥界?他們可都是冥王的忠臣。”

  我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是什麽鳳王,是他們認錯了人。”

  他重重地敲了我一下腦袋:“那是因為你已經輪回九十九次了,還喝了孟婆湯,所以才不記得自己是鳳王了。”

  我爬起來四下看看,這個地方到處都是陰森森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個吊死鬼伸著舌頭衝我笑,我趕緊躲在了怪鳥的身後。

  嗚呼,嗚呼。我死了真的不想來這個地方,好嚇人呢!

  “你不是想去幽靈穀嗎?就在前麵,那裏可是蛇神在守著。他以前是最反對你和冥王在一起的人,你可要小心了。”

  他拍拍翅膀飛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那裏。我好想哭,我好可憐啊!

  真是靠人不如靠己啊!誰讓我貪財,早知道這麽危險,說什麽也不來。

  拍拍P股上的土,我站了起來。那個怪鳥說什麽就在前麵,我看看那個黑乎乎的小樹林,還真嚇人。菩薩、菩薩保佑我,不要再讓我遇到什麽怪事了。

  裏麵還真安靜,連個鳥都沒有。我搖晃著腦袋,害怕地左看看右瞧瞧,哼著壯膽的小曲。

  樹叢裏突然露出一個東西,閃出五彩的光,走近一看:“哇,好漂亮的花。”想不到這個鬼樹林還有這麽好看的花。綠綠的葉子,開了一朵大大的黃色的花,嬌豔美麗。我兩眼放光,這要是拿回現代,一定可以賣很多錢。

  突然,我感覺後麵的P股痛得厲害。

  “啊!”那個破花的葉子竟然咬住了我後麵的羽毛,還在不斷地吞吃。

  我大聲喊:“救命啊!有花吃人了。救命啊!有花吃人了。”

  “拜托你,能不能叫點兒新鮮的,我不吃人,難道你讓我吃我自己?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白癡啊!”

  我四下看看:“誰在說話?”

  “白癡,是我在說話。”我看著花瓣一開一合,吐出人語。

  “啊!妖怪,妖怪。”我大聲叫道。

  “花吃人是妖怪,那人吃花是什麽?”

  我眨眨眼睛,老實地回答:“不知道。”

  真是欲哭無淚,我申請死了去天堂。

  “你這個破花,你放開我的尾巴!”我使勁往外拽。

  “不放,就不放。”

  我拿腳去踹他,被他咬走了鞋子。

  “你這個壞蛋,你這個妖怪,放開我,你吃人死了下地獄。”

  “不用你操心,我已經下了地獄。”

  “我的尾巴不好吃,沒有肉。”

  “我就喜歡啃骨頭。”那花瓣依舊一開一合,很無賴地說。

  我沒有話說了,拚命地拽尾巴,好不容易拽了出來,光禿禿的,一根羽毛也沒有剩下。

  那隻破花開得老大,朝我撲過來,我回頭就跑,它就在後麵追。

  天呐!什麽時候花也會跑步了?那隻怪鳥哪裏去了,也不來救救我。

  一片小綠葉跑得最快,咬住了我的胳膊。

  我從頭上拔下簪子,朝它刺過去,那片小樹葉看到了,嚇得縮了回去,難道……我拿簪子一頓亂刺,它嚇得回頭就跑。

  我飛起來去追它,它縮在一個樹叢裏,不見了。

  我又拿棍子戳,從裏麵跑出個小孩來。身上穿著樹葉,頭上長了朵黃花。我一把抓住他,敢吃我?!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我:“不是我想吃你,是我沒辦法。”

  我惡狠狠地踩住他頭上的黃花:“你吃人,還分有辦法沒辦法?”

  “誰讓我摸了玉帝小妾的P股,被貶在這裏看守黑樹林,要吃夠一千個幽魂野鬼,才可以再回天庭。”

  我好奇地問:“誰是玉帝的小妾啊?”

  他白了我一眼,說:“就是從你們人間上來的那個狐狸精——嫦娥。”

  我同情地看著他:“那你在這裏多少年了?吃了多少個?”

  他鬱悶地撇著嘴:“也就四萬年吧!剛開始還吃了兩個,到最後他們知道我吃人,就不來了。”

  我還真的有點兒同情他了,看來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可憐的。不過,我現在自身難保,可幫不了他。

  我拍拍P股和那個倒黴蛋告別,同情地灑了兩滴眼淚。

  拽悠著沒毛的尾巴,撲扇撲扇發麻的翅膀,我看到前麵一片白色的細毛擋住了去路,閃著光澤,摸摸,還軟軟的。我拿出刀子,割下一綹,係在了光禿禿的尾巴上。不錯,這樣就和兔子尾巴差不多了。我把剩下的也割了下來,蠻結實的,回家編個繩子用,省得花錢買,我美滋滋地想。

  “哢嚓”一聲,就像半空中打了一個響雷,我趕緊捂住耳朵。

  “這覺睡得真不錯,也好回天庭和太上老君下盤棋了。”

  一個白衣服、白眉毛、白胡子的老頭,胡子亂七八糟的,看看我尾巴上係的白毛,再看看我手裏的……我趕緊扔了手裏的胡子,撒腿就跑。後麵傳來號啕痛哭的聲音,我捂住耳朵,裝做沒有聽見。

  前麵飄來玫瑰花濃鬱的香味,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有一座氣派雄偉的宮殿,飛龍走壁,雕梁畫棟。

  這不會就是我要找的幽靈穀了吧?!不對啊!這是房子,不是山穀啊!管他三七二十一呢?看看去。

  一條黑色的大蛇打著呼嚕在睡覺,粗得和我一樣高,身子圍著宮殿纏了三圈,張大的嘴足以吞下一頭大象。這不會就是那隻破鳥說的守護幽靈穀的蛇妖吧?!我驚恐地捂住嘴巴。好嚇人!

  把頭藏在玫瑰花叢裏,我連氣都不敢喘一口。

  “怎麽有生人的味道?”說完,那條大蛇不見了,隻見一個黑臉大漢伸著懶腰。

  我擦擦頭上的汗,錢可真不好賺啊。等我做了老板,再也不來受這種罪了。

  “汪——汪”一條白色的小狗趴在地上看著我。

  “噓,不要吵,小心讓那個可怕的蛇妖聽見吃了你。”我小聲地說。

  誰知,它毫不領情,還衝著我狂叫,並一口咬住我的羽毛,死命地把我拖了出來,那個黑臉大漢瞪著眼睛,凶神惡煞般看著我,我困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冷笑著看了我一眼,滿臉的鄙視:“冥王都不在了,你還來幹什麽?看我們冥界的笑話嗎?”

  我趕緊灑了一滴眼淚出來,裝作很難過的樣子:“好可憐的冥王啊!誰會那麽殘忍地傷害他啊?”偷偷地看黑臉的大漢,看他的臉色,似乎暖和了起來。

  我又灑了幾滴眼淚:“我就是想他了,才來看看他住過的地方。”

  大汗瞪了我一眼:“我們冥王對你多好,我大老黑就沒看到他對誰那麽好過。我們冥王不在了,你又跑來哭,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真倒黴,前世做錯了事,讓我這個後世背黑鍋。

  我眨眨眼睛,拚命地又擠出幾滴眼淚來,一副懺悔不已的樣子,幾乎哀求地說:“我想進去懷念一下和冥王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他厭惡地看著我,“哼”了一聲,說道:“也不知真的假的,進去吧!不過,院子裏的那株黑色的花不要碰。”

  一進去就聞到令人作嘔的味道,差點兒沒熏暈,好不容易才站住腳。

  院子裏栽著一株黑顏色的花,黑漆漆地散發著惡臭。黑色的葉叢中長著一朵黑色的大如輪盤的花骨朵,真不知道它開花後會不會把人熏死。

  花上有個死人躺在那裏,皮都開了,血不斷地流到花上。我搖搖頭歎息到:“真慘,腸子都流出來了。”那株花可真奇怪,血流到葉子上就不見了。

  他衝我一笑,我便“哇”的一聲,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我撇撇嘴,皺著眉頭看著他:“你怎麽笑得那麽惡心,就算做鬼也應該漂亮點。”

  他兩個血紅的眼珠子掉了出來,又縮了回去。“惡心吧!”他壞壞地看著我。

  怎麽那麽麵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對了,就是那個女鬼讓我找的負心漢,難怪長得那麽惡心呢。

  “真惡心。”我點點頭。

  “那你要不要上來試試?很舒服的。”他眨眨眼。

  我搖搖手,說:“那上麵太舒服了,我怕我不習慣。”這壞家夥想騙我,都是我騙人家。

  “那你給我擦擦臉好嗎?我都一百年沒有擦臉了。”還掉了兩滴眼淚,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我眼珠子轉了轉,拿出手帕剛放到他的臉上,他就伸手把我抓住,一把拖到花上,自己卻跳了下去。

  我看到他的腸子縮了回去,皮膚立即愈合了。

  他哈哈大笑,邪惡地看著我:“終於等到一個比我還傻的白癡了,你就在這裏等著再找個替死鬼吧!”

  我眼珠都要掉下來了,終於知道什麽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他驚訝地盯著我,然後看看下麵的花。

  我悠閑地坐在花骨朵上,風一吹,便像蕩秋千般飄飄悠悠。

  “你為什麽沒有出血,你是誰?”他奇怪地問我。

  花竟然在慢慢地綻放,我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

  我的眼睛慢慢地合上了,平躺在花上,一種熟悉的感覺在我全身蔓延開來,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鳳兒,你會和我永遠在一起嗎?”如夢如幻。

  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一隻白色的鳳凰拖著長長的大尾巴,落在了獵人的陷阱裏,美麗的眼睛含著恐懼。它看到一個身穿白色、繡著神獸衣服的男人,黑暗都擋不住他絕美的容顏,鮮花在他身後盛開。他含笑地看著她,伸出手把她抱了上來。她感覺到一絲溫暖,抬頭看他,水在他的眼睛裏晃動,像天上明亮的星星。她嬌羞地低下頭,深深地呼吸著他身上的香氣。

  他把自己的手指咬破,血滴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子在慢慢地舒展,羽毛漸漸地褪盡,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了天地間。

  她看到了他眼裏的驚訝,嬌羞地看著這個給了她生命的人,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他看著她,眼神裏寵愛無限。

  突然,天地間的顏色都變了,出現了另一幅畫麵:黑雲滾滾。

  他怒視著她:“你是不是愛上了那個凡人?”

  她痛苦地看著他不信任的眼神,賭氣地說:“我是愛上了那個凡人,怎麽樣?”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可怕,然後,憤怒地離開了。

  她失魂落魄地遊蕩在樹林裏,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少日。

  天色突然大變,天兵天將從雲裏閃出,展開聖旨,道:“鳳王私通凡人,使冥王違反天條,無故殺害人類,罰鳳王九十九世嫁於此人為妻,償還冤孽,冥王永睡地下,不人不鬼。”

  一道閃電劈下來,她倒在血泊裏,他痛苦地呼喊:“鳳兒,鳳兒……”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心裏湧出無限悲傷。

  眼淚滴在花朵上,慢慢地綻放,慢慢地變成了白色,散發出他身上的香氣。

  我睜開眼睛。

  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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