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背麵

第12節

　　彩虹知道王小慧完了，為了避嫌，在整頓的那些日子裏，她想方設法地躲著王小慧，有時候麵對麵碰到了，彩虹也隻是很含蓄地笑一下，全然沒有過去“王姐”“王姐”般的親熱。

　　其實不僅僅彩虹如此，那些天鄉政府機關其他幹部見了王小慧，不是遠遠地躲開就是繞道走，實在迎麵擅上避不過，便低頭匆匆而過，或者幹脆佯裝沒看見。機關幹部不怕沒後台，怕的是後台倒了的人，別人生怕被牽連沾上黴氣，唯恐躲之不及呢，誰還敢跟你說話。王小慧深刻感受到了世態炎涼，不過她不怕，大不了回家種地，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王小慧不怪罪彩虹和其他人，頭上懸著一把刀，誰敢不低頭呢？

　　彩虹的心思不僅僅是低一下頭躲一陣風那麽簡單，她要亂中取勝，於是，在一個合適的時間裏，她把自己打扮了，敲響了張升辦公室的門。

　　“書記，我想找您匯報匯報思想。”

　　“歡迎，歡迎啊，我一直等著你，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沒有讓鄉黨委失望。”

　　“我，我有許多毛病，我是來檢討的。”

　　“年輕人哪個沒點毛病，改了就好，就怕死不悔改，最終害了自己啊。”

　　彩虹低著頭，不知道往下該說什麽，心裏恨自己不爭氣。張看出她的窘迫，嗬嗬笑著說：“跟我還有什麽不好談的，有啥說啥，放開點。”

　　“我……”

　　“你看，我這一天忙的，連飯都沒顧上吃，這肚子裏鬧意見了。”

　　“我，我去給您買點飯吧。”

　　“那就麻煩你了，順便弄瓶酒，解解乏。”

　　彩虹開心地應著，推門出去了，不大的工夫，就提回來三個菜、一瓶酒。

　　“不錯不錯，來，坐下一起吃吧。”張升夾了一筷子菜，讚賞地說。

　　“我吃過了，我看著您吃就成。”

　　“那像什麽話，再說，一個人喝酒有啥意思，一塊兒喝點。”張升一邊招呼彩虹坐下，一邊起身鎖了門，給彩虹解釋說，“一會兒有人敲門別吱聲，誰敲咱也不開，今天晚上，我要好好聽你匯報匯報思想。”

　　酒像一把火，慢慢地把彩虹的身子燒軟了燒化了。剛進門的窘迫消失得無影無蹤，在推杯換盞中，她感覺自己懶了、困了，當張升的手伸進她的上衣握住她的乳房的時候，也沒有力氣推擋了。張升的手在她身上遊弋著，從上到下，從外到裏。彩虹的胃裏有點疼，但剛一疼，就被酒精的火掩蓋了。她恍恍惚惚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已經做好了這方麵的準備，雖然她還不適應，還自覺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還有些屈辱和惡心，但她還是在酒精的幫助下努力迎合著。她的身體被托起來，托到沙發床上，她閉著眼睛，感到兩側太陽穴上的血管怦怦地跳著，像要脹破似的。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她知道自己一絲不掛了。有什麽壓下來，是張升滾燙的身子，除了張升，還有誰呢？有硬硬的東西碰到了她的腿，彩虹心裏猛地緊了一下，她想睜開眼，反而把眼閉得更緊了。張升的嘴壓下來，彩虹聞到了一種陌生的氣味，輕輕扭了一下頭，那嘴便落在了她的脖頸上，又順著脖頸往下滑，滑到她胸前的乳溝裏。那嘴一拱一拱的，把她的乳房拱得晃來晃去，像兩個滾動的球。乳頭被銜住了，有舌頭在撥弄，有牙在咬，接著，一根硬邦邦的東西逼近了，在彩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猛地一下插進了彩虹的身體。彩虹疼得微微叫出來，她覺得自己被穿透了，於是咬緊了下嘴唇。張升的身體在上下浮動，彩虹便一陣陣地被穿透，疼痛慢慢消失了，接下來是無法遏製的灼熱。彩虹不自覺地叫起來，眼淚也不聽話地順著兩側的臉頰往下淌。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頭頂上有一片朦朧的光。

　　有了第一次，彩虹便把端著的一些東西放下了。那次過後，她的下身火辣辣地疼，看著沙發上暗紅的血漬，張升顯得很開心。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是個處女，我他媽的真有福氣！不過，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把你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彩虹端了水濕了毛巾將血漬一點點擦去，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徹底失去了，她希望失去的東西能換回她想要的東西。這樣的交換是有些冒險的，但好在結果不錯。

　　那次過後彩虹便很少在自己的宿舍睡了，和第一天晚上一樣，她會在合適的時間敲響張升的門，順便帶去菜和酒。彩虹已經沒有了屈辱和惡心的感覺，她甚至不習慣一個人睡覺了。當她發現她的身體有些離不開他時，把她嚇了一跳。她拷問過自己，是肉體離不開了，還是靈魂離不開了；是後來接受了或者說習慣了，還是一開始就接受了。她一時說不清。也許女人多半是肉體接受了，慢慢的靈魂也就接受了，或者幹脆說認命了。

　　總之，彩虹已經慢慢適應了這樣的思想匯報方式，張升很滿意，說：“真是一塊辦公室主任的好料啊！”

　　“王小慧當得好好的，我咋能想那美差？”

　　“把她拿掉不就成了嗎？”張升拍著肚皮說，“早就想拿掉她，辦公室主任不聽領導招呼那哪成，拿掉了她我就把你提上來，你這麽關心領導，就該當這個主任的。”

　　彩虹其實也是有些矛盾的。她也在分析。彩虹想，反正這次王小慧是無法幸免的，即使沒有自己也無法保住主任的位置，與其讓別人占了，還不如自己呢，當了主任，等過去這陣風，再照顧照顧王小慧，良心上也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張升在一陣子痙攣般的抽動後綿軟地躺了下來，彩虹趴在他的身上，撒嬌似的看了看他。這一刻，她從心裏記恨張升。

　　“你立即寫一封檢舉信，反映一下子王小慧的經濟問題。”張升說。

　　“她有經濟問題，我怎麽會知道？”

　　“你不是愛寫文章嗎，要展開想象。”張升撫著彩虹的頭說，“你不寫也會有別人寫的，但結局就不一樣了，懂嗎？”

　　彩虹聽出了張升話裏的意思，她的心裏糾纏起來。

　　事情很順利，兩天後王小慧就被撤了，同時宣布辦公室主任一職由彩虹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