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同人之墓城

第一章 舊樓之鬼梯

　　麻七恢複了知覺，雙腿卻抽筋似的絞痛。

等他徹底地清醒過來，睜開疲憊的雙眼，發覺自己被海水衝到了沙灘上。

太陽正緩緩西沉，海浪吻著沙灘，在幽靈船上習慣了黑霧的籠罩，現在聽著波浪聲，仿佛那都是些冤魂在呻吟。

麻七身上的衣服都被海水浸泡透了，海風吹來，麻木的四肢已經感覺不到冷。

“這是在哪裏？”

麻七雖然沒見過大海，但眼前無邊無際的水麵，還有自己開裂的嘴唇，鹹鹹的感覺，他也知道自己是躺在海邊的沙灘上。

自己和楚瑩、胡八一還有胖子，在清官渡挖盜洞進妖塔裏麵，發現了許多僵屍，搞得清官渡雞犬不寧。當晚逃走不是跳上了一艘鬼船麽？那是在長江邊上，現在怎麽躺在了海邊？

想到鬼船，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死寂的幽靈船，四周黑漆漆地鎖著一團濃霧，他們不知在船上待了多少天。

船上沒有水和食物，就在四人萎靡不振地靠在甲板的木舷上，以為會這樣死去的時候，幽靈船居然開始下沉。

黑暗中的腳步聲恐怖，四周的黑霧也恐怖，可是更恐怖的是幽靈船下冒著寒氣的死水，不知有多深，不知藏著什麽凶險！水底仿佛有股恐怖的力量在操縱，巨大的漩渦如怪獸般張著嘴把幽靈船吸進了嘴裏。

幽靈船終於沉下水麵，他們拚命地掙紮！掙紮！

失去知覺後又醒來，麻七再也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活著，而且是倒在沙灘上！

“楚瑩、胡大哥……”麻七腦子清醒了點，首先想到的是夥伴。

麻七艱難地爬起來，吹來的海風讓他打了個哆嗦。

夕陽下的海邊，白色的沙灘，海浪泛起如雪的浪花撲上沙灘，整個海灘上沒有半個人影！

恐懼如海浪般湧入麻七的心頭，他直覺得雙眼癢痛，一股淚水奔湧而出，他本是強行靠意誌站起來的，想到夥伴們生死未卜，雙腿一軟又坐倒在沙灘上。

突然，麻七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個人影。

他用手抹去眼框裏打轉的淚水，見是一個少女，正踩著沙灘向這邊跑來。

女孩明顯是看到他才跑過來的。

她的腰很纖細，穿著一身校服，看起來是個高中女生。

女孩喘著氣，還沒跑到麻七麵前，就叫道：“%##%%%……”

麻七聽著她喊的話，頓時傻眼了，腦袋一暈，天啊，她是說的什麽鳥話？難不成自己網絡小說看多了，居然也碰到了穿越？麻七幾乎絕望地叫道：“我不要玩穿越啊！”

女孩來到了麻七的麵前，看見麻七如此“激動”，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麻七也傻傻地打量著麵前的女孩，白晰的麵孔，身材像是日本動畫片裏的美少女。

“日本少女？！”想到日本的動畫片，麻七雙眼睜得巨大，倒把站在他麵前的少女嚇了一跳。

麻七心裏喚道：“天啊，她剛說的話不就是有點日本人嘰嘰呱呱的味道？古代哪有這樣的校服，裙子這麽短。自己不是穿越，而是碰到了日本妞？NND，這到了哪裏啊？難不成到了日本？”

上大學的時候，麻七雖沒學日文，但英文還是過了六級的，這日本少女是在校學生，應該聽得懂英文吧？想著，便脫口用英文講道：“日本？”

女孩拚命點頭，也用英文說：“這裏是橫濱啊！你的名字叫麻福麽？”

麻七點頭，驚叫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叫麻福？你是不是遇到了我的那幾個朋友？”

女孩點頭：“是啊，我在那邊海灘上，看到兩個男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姐姐被海水衝上岸，他們都筋疲力盡的樣子，他們說還有一個朋友不見了，我就跑過來看一下。找到你就好了，他們都好著急呢！”

麻七聽說楚瑩他們都沒事，頓時放下心來。

女孩道：“你能走麽？他們還坐在那邊沙灘上休息，天快黑了，咱們得快點回去！”

“我沒事，隻是體力透支罷了！”說著努力站起來，跟著女孩往沙灘那邊走。

麻七不擔心胖子和胡八一，隻是想著楚瑩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自己是男的經過折騰都受不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走過前麵沙灘上突出來的岩石，入眼是一個海灣，楚瑩和胡八一他們正坐在一塊岩石上。

這一片海灘看起來很僻靜，麻七對身邊的女孩說道：“這裏好像很少人的樣子，你怎一個人到這裏來玩呢？”

麻七突然對麵前這個日本少女感起了興趣，那是他看到楚瑩他們沒事，心裏突然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們莫名其妙地被鬼船送到日本橫濱，四個人可是沒護照的，算不算是偷渡者？沒有護照，旅店都不能住，難道睡大街不成？而眼前這個美女，看起來挺熱心的。

女孩聽了麻七的話，指著海灣前方一道白色的堤壩說：“看到前麵那道海堤沒有？那裏麵就是城區了，我就住在橫濱巷，我爸他們都在九州島工作，每個星期才回來一次，我放學回家一個人無聊，就常到這海邊來看日落。沒想到今天發現了你們！”

“你是在哪所學校上學？”

“我就在橫濱大學啊，在我家的陽台上，都可以看到學校裏的青石湖。咯，姐姐在叫咱們呢！”

麻七和女孩轉過岩石，楚瑩、胖子他們見到跟在女孩身後的麻七，都興奮得直揮手。麻七回應了兩下，對女孩說：“咱們在海上所有的東西都失落了，連護照也沒了。”

女孩道：“剛才姐姐都給我說了，今天這麽晚了，你們先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到警局去申報，補辦這些證件。”

麻七聽得一愣，沒想到楚瑩已經把眼前這個女孩擺平了，自己還枉自在這費腦子。看女孩眼睛靈動，楚瑩應該沒對她作什麽手腳。麻七見此反而有些納悶，她一個人住在家裏，怎能這樣隨隨便便就留他們四個陌生人在家住啊？

女孩像是看穿了麻七的心思，畢竟眼神是不分國籍的，她低頭說道：“我家住的是橫濱的一條老巷子，我一個人在家裏心裏也害怕呢，有你們作伴那是再好不過了。而且你們也不像是壞人呐？”

正說著話，胡八一和胖子、楚瑩已經迎了過來，楚瑩和麻七一樣，走路腳有點瘸，可能她的腿也像麻七的腿一樣在抽筋。

麻七本來走路就很吃力，被胡八一迎上來捶了一拳，如果不是麻七旁邊的女孩拉住麻七，他差點就坐到地上。

胖子叫道：“我的老天，你沒事吧？”

麻七咧嘴笑了一下，“沒事！看到你們龍精虎猛的別提多開心了！”

女孩在旁邊說：“看你們一個個身上都濕透了，天也快黑了，咱們快回去吧！”

聽著女孩說了話，胖子和胡八一都轉頭看著楚瑩，楚瑩照原話給他們翻譯了一遍，敢情胡八一和胖子兩個聽不懂女孩說的英語。

……

橫濱巷確實是一條老巷子，水泥路麵都是才翻新的，兩邊都是舊舊的樓房。

小巷有點冷清，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坐在巷子兩邊的門棟口，年輕一輩的人可能都從這條老巷子裏走出去了。

小巷走到底有一座貼著白色牆磚的六層小樓，女孩帶著他們走進小樓的大門，樓道陰暗，不過還挺幹淨，但是幹淨也並不能掩飾小樓的舊。外牆上那白色的牆磚應該是最近裝修才貼上去的。他們跟著女孩從外麵走進樓道，裏外形成強烈的對比。

天色已經黑下來，樓道裏很暗，走在前麵的女孩回頭說：“你們小心點上樓梯，樓道裏下麵三層的感應燈是壞的，物業的說是線路老化了，都沒人來修。”

四人跟在後麵點著頭表示理解。女孩走到四樓跺了一下腳，樓道頂上的感應燈立馬亮了起來，發出淡淡的白光。

這幢舊樓是一層兩戶，女孩掏出鑰匙打開靠左邊的鐵門，同時按了門內客廳的開關，廳裏明亮而柔和的燈光立時透了出來，對比之下，樓道裏的燈光顯得慘白無比。

貼在樓道牆上的那個“四樓”標示，在客廳的燈光下，連上麵的灰塵都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是誰，居然還在這布滿灰塵的標示上留下了幾道爪痕。

胖子見樓道雖然破舊，可房裏都是木地板，女孩把鞋子脫了穿著襪子走進去，胖子看到自己身上還在滴水，愣在那裏。

“進來啊！髒了等下擦一下就行了！”女孩對堵在門口的胖子說。

等麻七他們都進來了，女孩守在門邊，親自把門給關上，說：“我呢，就和姐姐睡那間臥室，我爸媽的房間進不去的，你們三個就隻有睡在客廳裏了。”

客廳不大，但除去正麵牆下擺的電視櫃，和房子中間一張極矮的桌子，剩餘的空間睡三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楚瑩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問女孩浴室在哪裏，“身上濕漉漉的難受死了！我要先去洗澡！”

女孩指著側門說：“就在那裏麵，姐姐先進去，我去給你拿我的睡衣，咱們身材差不多，你一定能穿的！”

楚瑩進了浴室，女孩也把睡衣送了進去，出來看著麻七三個，說：“你們可怎麽辦呢？我爸的睡衣都在他的房間裏，沒有衣服給你們換了！”

麻七道：“看來隻有下去買了，這附近有可以刷信用卡的商場麽？”

麻七身上雖然沒有日元，但是在學校的時候申辦的學生信用卡還帶在身上，貌似雙幣的，沒想到會在這裏派上用場。

女孩聽麻七想下去買衣服，臉上的神情變了一下，說：“明天再去買吧，我想起來裏麵還有幾條大浴巾。”

胡八一和胖子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大約猜得出些意思，對麻七說：“咱們下去還得買些吃的，我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

胖子也道：“我是餓得沒感覺了，難怪頭暈眼花的四肢無力。這麽久沒吃東西，咱們下去弄一堆吃的上來。小日本愛吃生的，什麽生魚片啊什麽的，不知咱們下去能不能買到合口味的東西！NND，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麻七和胡八一聽了胖子最後一句，心裏也是一陣悶火，在祖國多好，也不知幽靈船怎麽把他們弄到這鬼地方來受這鳥罪！

胡八一和胖子說的話，女孩也聽不明白，看著麻七，麻七道：“有浴巾咱們還是得下去買點吃的，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

女孩聽了宛爾道：“沒關係，我也是一個很懶的人，廚房的冰箱裏我買了好多吃的東西呢！我去拿出來給你們！”說著就往廚房去，麻七看著她的眼神覺得有點怪怪的，仿佛她不想讓他們下去買東西似的。

胡八一和胖子也看出點異樣，胖子道：“不會是她報了警吧？我就說呢，一個女孩子，那麽爽快地答應咱們到這裏來住，其中肯定有問題！”

胡八一道：“她不像要害咱們的樣子，我倒覺得她見著咱們到這裏來住，挺高興！”

三人正說著，女孩已經從廚房裏擰了許多東西出來放在客廳裏的矮桌上，牛奶、麵包、三明治、火腿！

她看著三人用怪怪的眼神看著她，說：“不喜歡吃這些麽？”

幾人都搖搖頭。

胖子看到桌上的牛奶和火腿，拿起來就吃，麻七和胡八一也是真餓了，跟著胖子一起狼吞虎咽起來。

女孩靜靜地坐在旁邊地上，看著他們三個吃東西，神情有些落寞。

“你們明天去警局登了記，就要走了嗎？”

三人吃著東西，聽女孩說著這樣的話，胡八一和胖子反正是聽不懂，麻七覺著她這話的意思，好像有點不舍得他們那麽快離開似的。

咽下嘴裏的食物，麻七問道：“怎麽了，你有什麽事麽？”

女孩看著麻七，欲言又止，仿佛不知從何說起。

麻七懇切地看著她，“有什麽事說吧，你救了咱們，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做！”

女孩又看了看胡八一和胖子兩個，說：“其實，其實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好害怕，晚上都不敢一個人下樓，因為這個樓道太邪門兒了！”

看著女孩說出這話，還有她臉上的表情，麻七打了個冷顫，難不成這裏也鬧鬼？

胡八一和胖子兩個不明所以地看著麻七，希望他翻譯一下，不過麻七沒理他們，聽女孩繼續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好麽？”

麻七點點頭，知道女孩接下來講的事絕不平常，因為她說到這裏，臉色已經有點發青了。

她說的就是她的故事。

她從小就住在這幢樓裏，住了十多年，每天從樓梯上上下下沒有十回也有八回，熟悉得閉著眼睛上樓下樓小跑都沒問題。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她下樓去買東西，那時候下麵三層的樓道燈剛壞，她當時也沒想那麽多，手裏拿著錢，關了門就往樓下跑。

住了。憑感覺這應該是到一樓了啊，怎麽還沒看到大門呢？如果到了一樓大門口，通過大門就可以看到小巷子裏的燈光。

但當時她也沒在意，以為自己少下了一層，漆黑中，她扶著樓梯的扶手又往下走了一層，前麵還是黑乎乎的，並沒有看到大門。這時她心裏已經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怎麽辦呢？回頭跑回自己的房裏去？

雖然知道回頭也看不到什麽，但她還是往後看了一眼。

樓道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女孩心裏沒來由地感覺到自己麵前站著一個人，雖然在黑暗中她看不到，但她感覺得到。麵前的人呼出的冷氣，仿佛都吹到她的臉上來。

女孩大驚，叫道：“誰？你是誰？”

但她耳朵裏隻有自己的回聲。

女孩嚇得在黑暗中摸著樓梯的扶手飛快地往下跑，心裏希望下一層就是一樓的大門。可是她跑啊跑，本來隻有六層的樓，感覺好象跑了十幾層，樓梯卻還在往下延伸，仿佛是要通到地獄裏去一般。

而身後那個之前感覺到的人似乎在追著自己，因為她感覺到冰冷的呼吸就吹在自己的後頸。她終於支持不住，驚得暈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有人下樓上班，看到她睡在二樓的轉角處，把她叫醒，她麵無人色的樣子把那個人嚇了一跳。

在她的學校女生宿舍裏，也有同學遇到過這樣的事，那時她的同學說起來，她還以為她是嚇她們的呢！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遇上。

如果當時沒被嚇暈過去，一直往下跑，是不是真的就能跑到地獄裏去？如果是那樣，說不定第二天別人發現的，就不是倒在樓梯上睡覺著的她，而是一具屍體了吧？女孩根本不敢往下想。

後來她在學校叫了同班同學智子和她作伴。

接下來的兩三個月都是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女孩幾乎以為那天是她的幻覺，慢慢的也就沒在放到心上。

再後來，也就是一個多月前的某個晚上，智子的“那個”來了，剛好她家裏沒有，智子一個人下樓去買。可是智子那晚出去後，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回來。

她心裏安慰自己說智子一定是昨晚沒買到，回學校宿舍去睡了。

可是第二天她到學校一問，同學們都說昨晚智子沒回來。

智子就這樣消失了！哪裏都沒有，真的消失了！

每天晚上，她一想到智子消失了，就會想到那道漆黑中一直往下延伸的樓梯，夢中還會做到那個黑暗中跟在她身後吹著冷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