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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午夜的豔遇

  胡八一、胖子、Shirley楊、大金牙從西藏回北京後,胡八一取下摸金符準備跟著Shirley楊去美國。

盜墓是打擾亡魂的事,胡八一和胖子倒鬥以來,大墓沒少摸:新疆沙漠腹地的精絕古城、太原古藍縣龍嶺迷窯、遮龍山獻王墓、西藏無底鬼洞,險死還生,到頭來也沒發財,反而受了詛咒般背後長出了眼球形狀的紅色淤痕,至今都還未完全褪盡。

最後他們悟出個理來:靠摸金倒鬥發財不行,現在還能好好的活著,實屬僥幸!古墓裏有太多不可預知的凶險,自古有多少摸金高手不是死在墓中陪伴亡靈?還是跟Shirley楊去美國賺點鬼佬的外匯,改行做個生意人是正經!

但天不從人願,就在他們準備飛往美國的那天早上,胡八一接到老家的電話:“我是西城派出所,你是胡八一嗎?你家裏兩老瘋了,請速回來一趟!”胡八一掛了電話心裏就納悶,家裏兩老身體一向好好的,怎麽突然間瘋了?還是由派出所打來的電話?

胖子和胡八一出生入死,自然是跟胡八一共同進退,一起回胡八一的老家清水城。Shirley楊呢?美國那邊還有教授他們幾個等著她呢!於是,胡八一叫她先回美國。

胡八一家裏兩老突然瘋了,這事得先從清水城附近的清水城大學的混混麻七說起……

那天,麻七從網吧出來,已經是午夜。

從學校出來上網玩遊戲,原來沒有這麽麻煩的。學校雖然是建在清水河邊,清水河繞城而過,屬於城市的邊緣,但是從城區到學校有一條五百米左右的公路相連,沿著通往學校的公路邊都建起了房子,其中就有幾家網吧。不過近來政府出了一條規定,學校周圍五百米內不許經營網吧、錄像廳、歌舞廳等娛樂場所,所以現在麻七上網隻能跑到距學校五百米以外的獨石大街。

獨石大街兩旁都有路燈,出了獨石大街,通往學校那一段路,就隻能借著公路兩旁房子裏漏出的燈光走回學校。不過近來不知怎麽回事,公路兩旁的小店關門都很早,連著幾個晚上,麻七都隻能摸黑走回學校。兩邊的房子如兩排影子,模模糊糊地立在黑暗裏。

走這條路,麻七倒不是怕遇到什麽髒東西。對於麻七來說,走夜路遇到髒東西,就如捉蛇的遇到蛇一樣。

麻七的祖上就是鄉裏有名的道士,改革開放以來,迷信都被封為邪說不準宣揚,麻七的爺爺輩隻得轉而老老實實種地過日子。那時候還不興經商做生意,因為做生意會被認為是走資本主義道路崇洋媚外。到了麻七的老爹這一代才開始做起了生意,東邊收些東西拿到西邊去賣,賺點差價幹起了個體戶。

麻七小時候在鄉下的村辦小學讀書,放學回家他爺爺就揪住麻七給他講祖上的故事,麻七聽得有趣,纏著爺爺教他畫符燒紙的本事。家道中落,麻七他爺爺說起祖上的故事總會唉聲歎氣,現在見孫子纏著自己要學祖上的本事,遂從箱底摸出本發黃的書,開始教麻七認識書上小篆般的怪字。如今麻七已上大學,對畫符燒紙的本事已有些道行,不過在朋友同學麵前從不好意思顯露,怕被人說成小神棍。

這晚,麻七從獨石大街出來,就悄悄地把自己畫的一張符藏在了袖子裏。有了這張避邪符,一般的髒東西都不敢近身。

麻七雖然不怕鬼魅,但這幾天這麽晚回學校,他心裏倒是有點擔心會遇上學校那群混混。

在麻七班上,有個叫何楚楚的女生,長得水靈靈的。她家住在西城區。有天下午,麻七放學就去獨石網吧上網,在路上看到何楚楚正被學校的幾個混混圍著調戲。何楚楚是麻七班上的,而麻七對何楚楚暗戀已久,見天賜英雄救美的良機,麻七二話不說衝上就擋在了那幾個混混的麵前。何楚楚見有人攔住那些人,忙逃開了去。那幾個混混見美女都走了,麻七又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便丟下幾句狠話掉頭走了。最近幾天聽宿舍的同學說,那些混混知道麻七天天晚上去獨石網吧上網,準備在路上找麻七的麻煩。

從街上回學校的路走到一半,城裏的燈火已經在身後變得很遙遠,前麵學校的燈光還看不到。這條路並不是直的,要轉過一個彎才能看到學校。在轉彎的地方有一片槐樹林,槐樹本就是墳頭的樹,夜風吹過“嘩嘩”作響,如無數冤魂在哭泣。麻七的背脊莫名的發冷,但他知道,走夜路越是害怕越不能回頭,回頭隻會自己嚇自己。他加快腳步,希望早點走過那片槐樹林,同時捏了捏袖子裏的紙符。手指碰到紙符沒感覺到什麽異樣,麻七放下心來,如果有什麽髒東西近身,紙符會發熱。這時麻七想到,學校那些混混絕不敢半夜在這條路上等自己,不禁一笑。這心裏一放鬆,也沒了什麽顧忌,不自覺地便回頭瞄了一眼。

這一回頭不要緊,竟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吊在自己身後,麻七直覺得一股涼意霎時從腳底直衝到頭頂。他下意識地把藏在袖裏的紙符甩出,紙符拋在白衣女子身上,那白衣女子反倒被嚇得驚叫一聲,蹲到地上。

麻七看她蹲在地上發抖的樣子,心裏湧起一股歉意,問道:“你沒事吧?你剛剛把我嚇著了!”

麻七幾乎聽得到她牙齒相磕的聲音。那女子好半天才平靜過來,說:“你這樣突然回頭才真的是嚇死我了!”

麻七道:“你也是回學校的吧?跟在我身後幹嘛不早點出聲?一起走有個伴多好!走吧?”

麻七見女孩平靜了些,抬腳就往前走,雖然現在有了個伴,但還是先回學校為妙。今晚和平常有點不一樣,越接近前麵的槐樹林,麻七心裏沒來由的越煩躁。

女孩趕急兩步緊跟上麻七,“如果不是看到你回學校去,我根本不敢從網吧出來!”

麻七一愣,問:“你也是在獨石網吧玩到現在?”

女孩說:“我本來是想七八點鍾就回學校的,那時人多。沒想到玩著玩著就十點多了,正不知怎麽辦,抬頭就看到了你。”

麻七道:“你跟在我身後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女孩說:“人家穿的波鞋嘛,本來想給你打聲招呼的,但是你從網吧出來就一直往前走,頭都沒回一下。”

說著話,麻七和女孩已經走到槐樹林邊,麻七拉著女孩低頭直往前走。夜裏走路千萬別四處亂瞧,特別是路邊的樹林。午夜本來有風,樹林裏又是影影綽綽,四處亂看隻會草木皆兵地自己嚇自己。

可是越是想著不要往槐樹林裏看,心裏越覺得發冷,傳進耳朵裏的聲音不但有風吹槐樹的“嗚咽”,好像還有許多腳步聲夾雜在風裏,仿佛槐樹林裏有許多人想要走出來。

女孩緊緊拉著麻七的手,手心都沁出了冷汗。麻七這次真的不敢側眼往槐樹林裏瞄了,因為符紙剛才甩了出去,他真怕忍不住往槐樹林裏一瞄,會看到什麽。

兩人都沒說話,仿佛怕驚動什麽似的。手拉著手急急地走過了槐樹林。走出了老遠,麻七終於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片槐樹林,遠遠的看去,像一群人影在招手叫他們回去。

走到學校大門前,麻七心裏長長地呼出口氣,借著校門口的路燈,麻七看到捏著自己手的女孩,額頭也已沁滿了冷汗。麻七心裏暗想,那片槐樹林從前也不知是什麽地方,陰氣竟那麽重。

走進校門,那女孩才發覺自己還緊緊攥著麻七的手,忙羞澀地鬆開,道:

“到了,謝謝你!”

麻七看著她低頭急著往女生宿舍那邊走去,手空出來掐指一算,拇指從食指開始掐過去,來回數遍,終於停在無名指第二節指頭上。拇指的指甲如刀片一樣把無名指劃破了一道口子,鮮血如一條小蛇一樣蜿蜒流下,麻七卻渾然不覺。無名指通心連神,第二節更如蛇之七寸,乃要害死穴,剛才能有命從槐樹林邊走回學校真是僥幸!

從前午夜時經過那槐樹林都沒這麽凶險,今天是六月初三,是什麽日子?和那片槐樹林有什麽關係?

回到宿舍,宿舍裏的其他幾個人都已經上床準備睡覺了,還有幾分鍾就要到關燈的時間了。麻七上鋪的炭頭見麻七回來,衝麻七叫道:“你的膽子真大,我晚上都不敢上街去,槐樹林那裏真的有點邪!稍晚一點走到那裏,後脖子上就好像有人在吹冷氣。”

麻七搖搖頭,決定以後晚上還是少到獨石網吧上網為妙。又想到今晚碰到的女孩,本是兩個陌生的人,卻是因那片槐樹林手拉著手回了學校,不知這算不算豔遇?可惜當時太緊張,都沒看清她的樣子。

第二天中午,麻七到菜香樓吃午餐。

菜香樓聽起來像個大酒樓的名字,其實就是學校門口的小餐館,提供三五塊的炒菜配一份飯。

麻七到菜香樓來吃午飯,主要是因為它有二層,從二樓的落地窗戶,可以看到不遠處靜靜流淌的河水、從獨石大街通往學校的公路,還有公路轉彎處的槐樹林。

麻七在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一個女生跟著從旁邊的桌子移了過來,坐到麻七的對麵,麵帶笑容地看著麻七,“這麽巧?”

對麵的女生紮著兩條辮子,水靈靈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麻七看著她心裏就“嗵嗵”跳了起來,從她說話的聲音,麻七認出是昨晚和自己一起回學校的女生。當時因為神經太過緊張都沒看清她的樣子,現在她清清楚楚地坐在自己對麵,竟然是學校的銀座美女韓瑩!

昨晚就一起走了短短的幾百米路,再次見麵卻像是見到同過生死的朋友,麻七裂嘴笑了一下,說:“原來是你!”

“醫係二年級,韓瑩。”

麻七在心裏暗道,不用介紹我也認得你!學校漂亮的女生除了麻七班上的何楚楚,次席就要數麵前這位韓小姐了。昨晚黑燈瞎火的,她攥著麻七的手從槐樹林那邊走回來,麻七當時愣是沒認出是誰,今兒一見,麻七真的有些喜出望外,忙說道:“我叫麻福,你叫我麻七就行,我的兄弟們都這樣叫我的。”

韓瑩說:“昨晚幸虧遇到你,不然今天還不知怎麽樣呢!你聽說了嗎?女生406宿舍,有幾個同學昨天出去逛街也是很晚才回學校,聽說她們一回宿舍就滿嘴胡話,今天早上被同宿舍的同學送到校醫那裏,校醫說她們可能是在街上吃了什麽東西,食物中毒引起高燒,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

麻七一驚,“真的?!”

韓瑩點頭道:“現在都轉到城裏醫院去了。”

“是食物中毒嗎?”

“誰知道呢?”韓瑩回答著麻七的話。這時她點的菜也炒好了,一個服務員端過來放在桌子上。

麻七想到晚上那片槐樹林讓人打心眼裏發寒的感覺,心裏好奇心起,哪有食物中毒滿嘴胡話的?說不定是昨晚經過槐樹林時被嚇的!想著便瞄了一眼正在用茶水涮著筷子的韓瑩,“晚上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圖書館?”

韓瑩不解地問:“去圖書館做什麽?圖書館等下吃了飯就可以去呀,晚上會關門的。”

麻七左右看了一眼,見周圍人多,便趴到桌上湊近韓瑩小聲道:“我說的是老圖書館!我老早就覺得那片槐樹林有點邪,咱們學校也差不多有近百年的曆史了,我本想找找學校的校誌,看看上麵有沒有記錄一些學校附近的怪事。但圖書館裏,都沒看到過什麽校誌。”

韓瑩睜大了眼,“你懷疑老圖書館裏有?”

麻七衝她點了點頭,“你也知道老圖書館?如果找到校誌,可以查查上麵是否記載了和槐樹林相關的事。等咱們弄明白了那片槐樹林為什麽那麽邪,說不定就不怕了。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感到恐懼!”

學校的圖書館其實隻有一個,就是教學大樓右邊那座兩層的建築,但這座圖書館建起來之前,圖書館是在教學樓後麵的池塘邊上,是一座三層的建築,現在改成了醫學係的標本實驗樓了。

不知學校為什麽不新建一座實驗樓,而是把圖書館挪出來做實驗樓,然後再修一座圖書館。新圖書館建好後,舊圖書館裏的圖書並沒有全部搬到新圖書館來,而是留了一些書架在那裏。學校把放著那些書架的一間房子從外麵上了鎖。

如果不是圖書館的老頭,麻七還真不知道醫係那幢實驗樓裏還鎖著幾架子書。

韓瑩道:“我們每次去實驗樓上解剖課,都能看到解剖室旁那扇鎖著的鐵門,還是從高年級的同學那裏聽說那裏從前是圖書室。那幢樓很邪,白天去都冷森森的,咱們還是不要去了吧?何況那扇門是上了鎖的,晚上去了咱們也進不去啊!”

麻七道:“那裏我去看過,可以從實驗樓後麵的那顆槐樹爬上二樓,從窗子爬進解剖室,然後再從解剖室這邊的窗戶翻到那間鎖著的圖書室裏去。學校把那幾架書鎖在那裏不搬到這邊圖書館來,肯定有秘密。”

韓瑩聽說要從解剖室翻過去,臉色都有點發白,急道:“我可不敢去!咱們宿舍裏有人說,晚上那幢樓的窗戶裏有個女的坐在窗戶邊梳頭,晚上打死我也不去的。”

麻七聽她一說,頭發根都差點豎起來,男生宿舍裏也有人說過,在有月亮的晚上,那幢樓的窗戶上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女的在梳頭。

吃過午飯從菜香樓下來,韓瑩說下午沒課,和幾個同學約好去城裏逛逛。麻七笑著對她說:“早點回來啊!”韓瑩說:“哪還敢晚回來啊,逛一圈天沒黑就回來的。”

和韓瑩分開,麻七剛走進校門,迎頭就碰到何楚楚和一個胖嘟嘟的女孩走過來。

何楚楚見到麻七點頭笑了一下,然後就和那胖嘟嘟的女孩與麻七擦肩而過。

麻七看著她的笑容呆了半秒,自從上次給她擋了一回流氓,何楚楚見到麻七都是這樣點頭一笑,但同時也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這次何楚楚從麻七身邊走過時,麻七突然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是哪裏不對勁呢?對,是臉色不太對勁!

麻七想到何楚楚家在西城,每天早晚她都得經過那片槐樹林,忙回頭對她叫道:“楚楚!”

何楚楚剛和麻七擦肩而過,猛不丁地聽麻七叫她,而且還是叫的“楚楚”這麽親密,嚇了一跳。麻七那色迷迷的眼睛本就讓她有點怕,上次他救過自己一回,如果他真說出什麽自己怎麽回答?何楚楚滿臉疑惑地回頭看著麻七,隻見麻七呆呆地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臉,何楚楚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麻七忙道:“我是覺得你的臉色不太好,這個對你或許有用。”

說著從袖子裏摸了張折成正三角形的避邪符遞到她麵前。這個符是麻七昨晚臨睡前畫的,本來是怕自己撞邪放在身上的,今兒見何楚楚臉色隱隱發青,書上說這叫青胎邪跡,是撞邪的跡像,所以麻七也沒多想,順手就拿了出來。

何楚楚看清麻七手上的東西,愣在那兒不知該不該接,“什麽嘛?”

麻七看到她的神情心裏立時就有點後悔。

何楚楚旁邊的那個胖妞看到麻七手上的東西當時就笑了,“這是什麽?男生膽小迷信也就算了,還拿這個送女孩啊?你、你真是頭一個!”

麻七見她們倆的樣子,就要把手收回來。何楚楚忙道:“你不是把它給我嗎?”說著從麻七手裏把符拿了去,說了聲“謝謝”,拉著胖妞走了。

麻七哭笑不得,撞了一鼻子灰,沒來由地自找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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