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先由一人探路,還是一起下去找出路?”女人果然比較謹慎。
“我先去探路吧!我水性比較好,有什麽事情也好脫身。”張天一貫做得比說得多。
“可是,我怕水路過長,你出去後沒力氣回來。”我說出了我的擔心。
“沒什麽可是的,我會注意控製時間和判斷形式的。如果這水下通道我都能出去,那麽你們就肯定能出去了。”張天直接打斷了我的話。這倒是實情,他是我們四人中最魁梧的,他要是都能出去的話,就說明水道足夠寬敞。
我們這次本來也沒準備要水下作業,所以根本沒帶潛水裝置,隻有張天手裏的兩個裝有空氣的塑料袋,都不知道是吃什麽東西剩下的,洗一洗也就用上了。
隨著張天潛入水中,我們剩下的三個人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為了節約用電,我們把手電都關了。
寂靜的黑暗中,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麵對未知的命運,大家都顯得很沉默。
通道裏安靜極了,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也不知道胡思佳心裏在想什麽,而我是在不斷地回想著一路走來的一幕幕場景。初來這裏的十二個人,到現在隻剩下我們四個了,我們能不能走出去?!我的心裏深深地擔憂。張天這麽久都沒出來,看來下麵確實應該是有通道,隻希望他不要遇見什麽危險,能夠快快回來的好。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在黑暗的空間中,也不知等了多久,突然“嘩啦”一聲水響,一個物體從水裏衝了上來。盡管一直有心裏準備,可還是把我們嚇了一大跳,三隻手電立刻打亮了,一起照射過去……
果然是張天!不過此時的張天麵色有點發青,臉也有點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顯得有點萎靡,看來這來回的水下穿梭讓他累得夠戧。
或許是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隆重接待”,張天慌亂得用手擋住手電的光,“你們幹嘛?快拿開,晃得我頭暈。”
我們連忙不好意思地把手電移開。
“怎麽樣?這水裏能出去嗎?外麵是聯通到哪裏?水裏有沒有危險或者障礙?”虎子看來憋急了,連珠炮一樣地發問道。
“唉,你等等,別急,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歇口氣再說?”張天被問得有些頭暈,走出水池,來到通道的牆邊,斜斜地靠了上去。
張天動作讓我心裏有些發涼,他本來已經算是我們幾人中體力和耐力最好的了,連他都累成這樣,可見這個通道短不了。
歇息了一會,張天的呼吸均勻後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水池下麵的通道能出去,外麵的口子就在那山穀的水池下麵。”虎子一聽這話,立刻歡天喜起來,但是我和胡思佳都沒有說話,我們知道,張天還沒有說完。
果然,張天立刻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水很涼,那通道也很有點長,而且出口離水麵也有點距離,我擔心虎子和胡小姐的體力和肺活量不夠,我後來回來都是抱著個石頭才下來的。”
一聽這話,虎子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而剛才他的笑容還沒消完。
張天在一邊休息,我們則開始準備起來。其實也沒什麽好準備的,也就是又找出幾個裝食品的塑料袋子,把食品都倒在一個袋子裏麵密封好,然後將袋子清洗了出來,把背包拉好(我們這背包是探險專用的,隻要拉好後就能防水)。接著活動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熱熱身,以免下到水裏麵被涼著了。
這樣過了一會,張天也休息夠了,大家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慢慢下水了。
張天先慢慢地下到水中帶路,虎子緊跟著他,接著是胡思佳。我們每個人的腰上都綁著兩至三個塑料袋,以便憋不住氣的時候用來換氣呼吸。
冰冷的潭水像無數支針紮在我的身上一般,渾身都不舒服。
由於我們的手電是水陸兩用的,我們打著手電,沒一會就找到了水下通道。這個水下通道非常的窄,剛好可以過一個人,看樣子是天然形成,然後經過人工加工的。
我盡力地憋住氣不讓水進到我的嘴裏。偶爾有幾隻魚遊過來,但是它們一見到我們的手電光就害怕地往回跑了。手電的光照在黑暗的水中,顯得陰森恐怖。
忽然,前麵胡思佳手中的手電筒被通道裏一塊凸出來的石頭撞落了,她想去撿起來,我跟在後麵,心裏暗暗地皺眉頭,挺聰明的一個姑娘,這會怎麽就犯暈了呢?張天都說了,這通道有點長,她和虎子就是盡力遊,也不一定能憋住氣,還在這裏浪費時間,這不找死嗎?
我連忙快遊兩步,推她往前遊,並做了下手勢,胡思佳體會到我意思,繼續向前麵遊去。
通道確實很長,好容易才看到通道口。剛出通道口的時候,我就把腰上的最後一袋空氣吸了進了嘴裏。忽然,我發現前麵的胡思佳在向上遊的時候有些不對勁了,動作僵硬起來。難道她氧氣用完了?我連忙兩步遊了上去,抓住她亂掙紮的雙手,然後摸索著探到她的嘴唇,將我嘴裏最後的一口空氣渡了過去。
或許是我渡過去的空氣起了作用,又或許是被我這“突然襲擊”弄得有點清醒了過來,胡思佳不再胡亂掙紮了。我連忙抱著她向水麵上遊去。
由於將嘴裏的空氣渡給了胡思佳,而離水麵卻還有一段距離,我隻能死死地閉住氣,拚命地手腳並用向上滑。
還好我們的武器都是微衝和手槍一類的,比較輕,不是很影響我們的上浮,不然估計我們都遊不上去。就是這樣,我背上的微衝還是掉落到了水潭裏。
我的腦袋裏越來越渾濁,四肢漸漸有些麻木抽搐,心裏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我真的要和胡思佳在這裏做一對亡命鴛鴦?有美女同穴,其實也不錯。
就在我已經半昏迷的時刻,原本幽暗的水麵突然一亮——我已經遊出了水麵!外麵滿天星鬥,反而比水下明亮多了。雙腿用力,拚命地把頭探出了水麵,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活著的感覺真好,這是我第一個念頭。
水底和水麵巨大的明暗光差晃得我眼睛裏一片雪花點,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胡思佳已經有些昏迷了,也不知道喝了幾口水,緊閉著眼睛,完全是在本能地擺動著四肢。
我攬住她的脖頸,讓她的頭完全露出水麵,奮力地拖著她遊上岸,才發現張天也已經拖著虎子倒在了岸邊。
上岸以後,胡思佳已經完全昏迷,雖然按常識而言,她隻是被水嗆暈,不會有生命的危險,但我的一顆心卻不爭氣地“砰砰”亂跳。
我查看了她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腳、脖頸,沒有發現任何破損,我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心情一放鬆,我甚至顧不得還抱著她,倒頭栽在草地上就累得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香,後來估計是被自己的肚子給餓醒的。
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整個天空顯得格外的美麗,躺在草地上,連空氣都顯得格外的清爽。經過昨晚瀕死的經曆,我現在覺得天地間的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特別是懷裏的美女那清秀的臉龐,和透過身體感受到的熱量,讓我覺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不過我馬上想到了我的父母,現在,我們還沒能找到他們。他們到底在哪?是生是死?真的是在那第二個通道裏麵嗎?
這時我才觀察起我們所處的環境來,原來我們已經來到了山穀內的那水潭的左邊一處靠近山壁的地方。
正在這時,我懷裏的美女醒了過來。
剛張開眼睛,就感受到了我和她現在的曖昧姿勢,胡思佳立刻羞怯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又偷偷地張開眼睛看了過來,結果直接對上我圓睜的雙眼,立刻兩頰緋紅。看來,她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沒事吧?”我們倆同時出聲,又同時停住,都等著對方說話,氣氛登時變得有些怪異,劫後餘生的重逢喜悅夾雜著些許的尷尬。
胡思佳支撐著身子後退了兩步,離開我的身邊,然後坐了起來,蒼白的臉又湧上幾分紅暈。可能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遊離了我的注視,眼睛向四周看去。
我正想說兩句話調節下氣氛,忽然,我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