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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七月半

  “阿生,考得怎麽樣?來,給我看看。”一隻手不客氣地從我身旁伸了過來,一把就將我的中五會考成績單搶了過去。“還能怎麽樣,老樣子唄!”雖然我可以很輕易地就躲閃過去,但是我沒那麽做,一來是沒心情,二來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虎子這家夥。“哇?老大,不是吧?你怎麽混得比我還慘啊?就地理和曆史及格了,我看看,還都是90幾分,別的科全是30到50分之間,你也太天才了吧?等等,你英語怎麽都沒及格?平時你英語不是說的很順溜嗎?哈哈,59分,你也真夠黴的!”我白了這幸災樂禍的小子一眼,沒理他。或許是遺傳了父母的“優良因子”吧,從小,我就對數學、化學、物理這些沒興趣,反而對地理、曆史、古文,甚至機關武器什麽的雜學很感興趣。由於我五歲前都是在美國長大的,所以,英語口語一直是我的強項,可是,那討厭的語法,我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偏偏筆試考語法的題最近增多了。所以,這個英語成績,也就掙紮在及格線上下。其實,我一直都對風水這一塊比較有興趣,而且我知道,明爺爺和胡叔叔都有點神秘,風水、周易什麽的,他們都懂點,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始終不肯教我。這東西,沒人教,靠網上那點東西,誰要是能學會,那才真是太有才了。所以我最後也隻有放棄了。反倒是我旁邊這個瘦猴樣的家夥,還真的懂點風水方麵的知識,這家夥和我從小玩到大,五歲就號稱會算命,不過依我看,那多半是他去揩人家小妹妹油的把戲而已。他爺爺楊老先生雖然是風水界的大師,可從來沒聽說會算命的。但是不得不承認,群眾的盲從心理還是很嚴重的,這小子靠著他爺爺的招牌和自己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還真把上了幾個小妹妹。要是他爺爺知道他的名聲被他這麽使用,不知道會不會吐血而亡。想起這小子的名字,我就想笑,楊爺爺也不知道請教了哪位相學大師,在他一生下來就斷定,這小子小財可以發點,但是命不夠硬,受不起大財,到了最後,給這小子起的名字是楊一。說是“十取其一”的意思,更深的意思我就不清楚了。

為這名字,楊一沒少被大家嘲笑,“楊一毛”一直是他的外號,直到他想到用算命騙妹妹開始,大家才開始叫他‘楊半仙’,似乎他自己也挺滿意這名字的,從來都是有叫必答。而且,他媽媽看他小時候長得結實,虎頭虎腦的,給他起的小名是虎子。沒想到長大後,長成了這瘦猴樣,剛一米七的身高,單薄的好像風一吹就能上天。“對了,阿生,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麽去?”虎子難得認真地問道,由於從小就被家裏要求學說普通話,所以我和虎子對話一般都是用的普通話。“還能幹什麽?你也知道,就我們倆這成績,根本就不可能參加中六考試,反正我也十八歲了,明爺爺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後天就去體檢,成的話就去當兩年兵再說,總不能混著啊,你呢?”對於好朋友的去向,我還是很關心的。“我?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不過也對啊,你這一米八三的身高,長得又帥又壯,當兵肯定沒問題,那就先祝賀你啦!”看著虎子眼睛裏的一抹落寞,我知道是為什麽,但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身體是父母給的,想變也變不了。回到家,父母如同往常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跑哪考古去了。都已經快半年沒見過他們了,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負責的父母。十四歲前都是請的周阿姨在照顧我,十四歲後基本就是我自己一個人過了。隻是不知道我參軍前他們能否回來一次。參軍的頭一天,父母好歹還是回來了,雖然他們回來的比較少,但是看著他們慈愛的眼神,我的心裏還是暖洋洋的。回來後,父親看著我,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但是卻次次都欲言又止,這讓我有點奇怪,父親平時的性格很直爽啊,和我也是有什麽就談什麽,今天這是怎麽了?但是我也沒多想,繼續準備著行李,而父親不知何時回了他的書房。“阿生,叫爸爸出來吃飯了。”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好的。”我站起來向書房走去,父親的書房隔音效果很好。推開書房的門,父親似乎沒想到我會進來,顯得有些慌亂,似乎努力地想掩飾什麽東西,但是我的眼睛可很好使,早看清楚了,那是個半個巴掌大、銀色的棺材樣東西。奇怪,父親拿這東西幹什麽?不過我也沒深想。“爸,吃飯了。”“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馬上來。”

盡管父親裝作很鎮靜的樣子,可是我還是從他眼裏看到了一絲莫名的慌亂。轉過身後,從落地玻璃窗上,我發現父親的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搖了搖頭,我走了出去。晚飯時,我們一家人倒也難得的其樂融融。飯後,母親給了我一個護身符,雖然不知道裏麵包的是什麽,但是看著上麵那略顯粗糙的線,我知道,這東西肯定是母親親手縫的。“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體檢和政審都很順利,按理說,原籍士兵是不能在當地當兵的。也不知道明爺爺通了多大的關係,我居然順利地成了駐港部隊的一名新兵。新兵訓練的半年時間,盡管夥食不怎麽樣,但由於鍛煉的原因,我不但沒瘦,而且還長高了兩厘米,看上去更加強壯了。分兵的時候,我居然被分到了海邊的一個哨卡,對麵就是深圳,真的不知道他們怎麽搞的,這種地方,應該是海軍管的吧?哨卡不大,一共就八個人,班長是個叫做老胡的家夥,他是四川人,說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到後來,大家都熟悉了,也能聽懂四川話的時候,他幹脆不說普通話了,天天都用四川話在那說著。香港的白天就是香港人的夜晚,而夜晚就是他們醒過來的時候。

由於香港就這麽大點地兒,每天晚上,城市裏都燈火通明的,對麵的深圳也是。我的軍旅生涯就這樣平淡地過著,除了每天的拉練,以及不怎麽可口的食物,別的一切都好,既沒有想象中的驚險,也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東西。就這樣過了一年多一點。這天晚上,夜班崗的名單下來了,我和新兵劉剛,外號“劉大膽”,還有個叫羅毅的老兵值10點到2點的夜班,口令是“保家”,回令是“回家”。盡管口令我從來就沒見用過。早就沒有初次巡邏的興奮和緊張感了,我們三人背著槍,草草地巡邏了兩圈,就聚集在離哨卡不遠的一塊礁石上了,這塊礁石挺大,我們沒事的時候挺喜歡在這上麵吹著海風聊天的。“嗯,今晚的月亮怎麽這麽亮?”這一坐下來,我才發現,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照得地上纖毫必現。“你不知道?今天可是十五啊,阿生,你前天才值過夜班吧?”羅毅隨口說道,眼神似乎有點奇怪。“嗯,是啊,今天老胡說他不舒服,叫我和他換一下的。”我搞不清楚羅毅怎麽想起問這個。“按我們那邊的習慣,今天正好是陰曆的七月十五!民間說‘七月半,鬼亂串’,正是鬼門關打開的時候。”這時,一片烏雲飄過,把月光擋了一下。等烏雲過後,隻見羅毅的臉正對著我,在銀白色的月光下,他的臉顯得很蒼白,配上那奇怪的眼神,顯得詭異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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