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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該死的人

  萬分小心地從屍體中間開辟了一條安全的通道出來——不用問,幹這個苦力的自然是我這個可憐無比的“傷患”了,實際上我一直很奇怪,的確在昆吾玉沒有戴在身上之前我是怕蠱的,但是在這之前我就能古怪地把蘄蛇毒死了。

盡管胖子教唆慫恿我到醫院查查怎麽回事,因為畢竟事實證明了並非是我的血有毒,那個時候在草原上為我止血的人沒有一個有事。我可不敢聽他的話。但是我知道大金牙已經偷偷拿了我的血跑回北京城找人化驗去了,沒關係,不是我本人就好,想來這個頭腦有的時候很糊塗的家夥還不至於把我完全賣出去給人當小白鼠吧。同樣中失情蠱的還有兩個老道和蠱教的六個老頭。當然看他們那樣子就知道這些老家夥們肯定是用什麽辦法壓製或者解掉了。剩下的就隻有卓言和大金牙了,當初大金牙沒有給蛇咬過也沒有遇到狼群,所以是不是我這現象也難說,現在又吃了金線幽蘭的果實解了蠱,更沒法子論證了。

而卓言,我早就放棄從他嘴裏挖出任何秘密的希望了。大家小心翼翼地從遍地屍體前走過。一邊走一邊罵這幫老家夥的歹毒心腸,要不是有個不怕蠱的人在,恐怕還真的給這屍體擋住了再也進不去了,當然硬要走,一接觸到立刻中蠱。看你運氣好壞,來決定你生死了。這些屍體粗略地一看,也已經有約莫五天以上的死亡時間了。要不是這古墓之中陰氣森森,在這麽熱的夏季,隻怕屍體早已經腐爛得讓我們連靠近都不能了。為什麽會突然打起來了呢?算算日期,大家的臉都有點白,難道是蠱教那三個祭祀和茅山李長老的死被知道了?雖然當時沒有外人在了,但是誰也不敢肯定這些講不清楚本領唯物主義解釋不了科學更是無法沾邊的家夥們有什麽怪異的感應或者像是演義小說裏說的那些本命燈這般象征物有了變故。

“算了,大家也不要杞人憂天了。”胡八一忽然說:“不要忘記,這畢竟是座古墓,而我們是摸金校尉。”一句話說得大家都點頭認同,連臉色如冰的卓言麵上也緩和了些。沒錯,這畢竟是在古墓裏,你們這些家夥就是再詭異莫測,就是本事再大,也比不上摸金校尉!一進入登仙門,大家都沒有再說話。畢竟還記得這墓道兩側上是開滿了血紅色的詭異花朵,而這石蠱就是循著聲音綻放到的。可是等我們進了一看,四周墓道上和地麵上的石頭硬是不知道給什麽人削下了一層,全部堆積在墓道兩側。那些詭異無比的紅花則是完全不見蹤影。被人破了,還是解了?我們完全不能理解。但是原先漫長而漆黑的墓道變得如此坑坑窪窪,再也沒有我們第一次走的時候那種悠遠深邃、狼眼的光伸到遠處就似乎被黑暗吞噬了一樣、恐懼慢慢侵襲過來的感覺了。所以這一段路我們走得很快。

接下來就完全是卓言在帶路了,我們全部不認識這裏麵的暗門彎道什麽的,當初走到這裏的時候也因為被蠱驚駭立刻沒命的狂奔,現在誰還記得是怎麽走的了。

墓道裏依然是死寂,隻有呼吸聲、腳步聲和衣服摩擦的聲音。隻是一直消散不去的血腥氣讓人越來越不安起來。“該死,又聽見了。”那遠遠的,傳過來的低微呻吟聲,很可能是因為聲音折射的結果,但是現在誰不小心翼翼,誰敢保證那不是劉憨子的女兒,那個行屍所發出來的聲音。

卓言謹慎無比地走在漆黑一片的墓道裏,他甚至熟悉到了毫不猶豫就拐彎選擇岔道,看也不看敲也不敲地就打開暗門,正當我們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的時候——卓言正伸手打開一道暗門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我們全部嚇了一跳,慌忙避開,手快的已經把黑驢蹄子握在手裏了。狼眼的光迅速打過來,我剛剛看清楚這屍體是一個典型北方漢子,蒼白的臉上布滿了血汙,身材高大無比,所以剛剛倒下來的時候才那麽嚇人。但是粗略一看我們就覺得有點奇怪,這似乎也不像是倒鬥人,難道是那些道士?就在這時我們聽見卓言發出了一聲短促但是極其尖銳的叫喊來。我們都嚇了一跳,心裏暗叫不好。這聲音在死寂一片的漆黑古墓裏是如此淒厲可怕,估計連粽子都能聽得見他這聲叫了,希望那幫老狐狸不要趕過來看個究竟。

“怎麽了?”胡八一很是緊張,因為如果性格冷漠的卓言都這麽失態起來,一定是大事。

卓言完全顧不上回答,他衝過去,完全不顧及那屍體上會有什麽蠱或者其他暗算的,就拚命地用衣袖擦拭屍體臉上的血,等到那張臉完全顯露出來的時候,卓言隻瞄了一眼,就後退了兩步,一跤跌得坐倒在地,嘴裏喃喃念著什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完了……完了……”他低聲又急促的說。我也忍不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這個人是誰?”卓言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低聲道:“劉憨子!”“劉憨子?”我們同時驚呼起來。“他怎麽死在這裏?”小蔡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我也忍不住睜大眼睛,看著這個老實巴交得如同把“憨”字寫在臉上的山裏人,四十來歲的年紀,臉上皺紋卻和秦教授臉上差不多了。屍體僵直地躺著,胸口有一個血洞,好像是被人用水果刀戳出來的一樣(街麵混久了自然有經驗能看出來),但是明顯要深得多的傷口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李長老那把木劍。

難道是——“不管是嶗山還是茅山的家夥們,你們殺了這家夥,可闖了大禍了!”卓言氣急頓足,“這下完了!”我們都茫然地看著他,完全不明白劉憨子的死值得他這麽惶急嗎?“你們不知道這劉憨子是——唉!”卓言欲言又止,顯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說才會讓我們明白,幹脆就不說了,焦急地往前奔去:“快跟我來!”大家隻好滿心疑惑地跟了過去,胖子嘴裏不住地嘀咕:“娘的,一個兩個都這樣,守著口風比誰都緊,幹嗎呢?”墓道越走越熟悉,到最後一個轉彎,竟然拐進了一間熟悉無比的墓室,正是那王皇後的墓室。隻是此刻裏麵的殉葬品已經全部破碎,橫七豎八的到處是屍體,隻有那具粗陋的石棺依舊放在原地。那墓室的東南角,依然亮著三支蠟燭。我看得一陣頭暈目眩,就想瘋了,哀號道:“不是吧,這見鬼的蠟燭一直就沒有滅過?”我一眼就看出,這正是我當初,因為和卓言、大金牙捷足先登,所以先點下的蠟燭,可是事後怎麽也滅不掉了。眼看已經一個月過去,我們再進來,可這蠟燭還是好生生的亮著。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真的是粽子不讓我們走了?

蠟燭四周空蕩蕩的,微微的光隻照亮了墓壁上班駁的青苔。齊刷刷的三根一排立著,說不出的詭異莫名。上麵更是一點蠟油也沒有,當初多長它現在還是多長。

“端哥,你確定,確定這是蠟燭嗎?!”

沒好氣地狠瞪他一眼:“你說呢?”“是潘家園東麵老李家5分錢一根的那種?”羅六指也不安地補充一句。“當然……”我泄氣地看著那三根蠟燭,完全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了。“秦教授當初也說了穴有二主,千載罕見。估計正主不出,這全當本命燈的蠟燭就不會滅。”胡八一看著那蠟燭,慢慢說。“我知道,是有這條規矩的!但是——”我拖長了聲調,驚怒道,“但是一個月不滅?”“你難道沒有發現,這火焰其實在燃燒的根本就不是蠟燭嗎?”卓言冰冷地說,“它燃燒的是空氣裏的蠱!”眾人全部失色,不明所以。“你以為我會莫名其妙帶你們再到這裏來嗎?自然是因為這裏便是蠱屍安葬之地!他們都不知道……”

我突然大笑起來:“卓言,你這話騙騙別人也就罷了,為什麽還拿來騙我們,沒有鏡子和玉印打不開虯龍門,這可是我親眼所看見的記載,東方朔總不會騙我吧。”

“他是沒有騙你,但是你難道真的相信,這座在他主持建造的墓裏沒有其他通道?漢武帝當年沒有另外打主意?”我笑聲戛然而止,看著卓言,冷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冒險去草原,你明明知道如何能打開墓門的!”卓言看著我,冰冷地說:“我是知道,但是我打不開!而且除了你和劉憨子,誰也打不開!”“你說什麽?”卓言完全不理會我們,徑自走到那亮著蠟燭的東南角,蹲下身去,也不知道怎麽擺弄了一番,那麵牆壁立刻全部移了開來了,出現了一道完全由玉石所雕刻的大門。就和我們第一次所見的蓬萊登仙門一樣。隻是這次上麵的龍長有翅膀。應龍門!上麵同樣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陰世文。需要血來開啟的登仙門,卓言的確打不開。我是什麽原因估計大家都清楚了點。可是這又關劉憨子什麽事了?慢著,漢武帝當年又做了手腳?按照規律來排,這應龍門本來應該是在虯龍門後麵的第三道登仙門,怎麽會跑到這裏來——除非是私下改動了東方朔原先設計好的古墓格局!而且會給劉家皇室留下一條後路,所以用血來打開的門,恐怕也能是……一瞬間我腦子裏幾乎所有的謎都解了開來!

劉憨子這個不起眼的鄉下山裏人,和我一樣能打開這道門,他必定是西漢劉家最直係的後人了,隻怕這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當然能在這墓裏來去尚稱自如了!苗疆蠱王,這種在傳說裏堪稱沒有天敵,足以操縱天下一切蠱物的粽子,而且一旦蘇醒據說是生前靈識不泯,隻要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西漢皇室自然可以千秋萬代的傳下去,所以曆朝曆代的劉家君王都在拚命尋找玉胎和鬼鏡,甚至不惜直接向匈奴索要。當年劉秀也是知道這個秘密,所以直接逃到這裏來了,因為西漢末年,王莽篡位,劉家已經危在旦夕。

隻是那一路追來的王莽最後得知了什麽,就無法得知了。總之劉秀與更始帝劉玄怕是在暗中有一番爭鬥,最後王莽被謠言所害分食街市,劉玄死劉秀稱帝,將王莽的女兒葬於困龍勢,劉家王朝如風水所示一樣再次複興,隻是東漢王朝根基薄弱異常,自從光武帝劉秀以後就一直是朝野混亂,最後導致軍閥格局三國鼎立東漢覆滅,難道就是因為風水不是由龍脈而起?

腦子裏一時翻滾著無數念頭,我隻能抓著眼下那最重要的不放。“你當初為什麽不說!”我忍無可忍對卓言吼,想到白跑了那麽多路,白吃了那麽多苦,就忍不住徹底火上心頭。

“因為我自始自終的目的都與你們不一樣,你們的理由各種各樣,但是與我絕對相反!你們的最終目的不管如何都是為了進墓,我卻恰恰相反,就是為了不讓你們進去。”卓言從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一直到剛才我看見劉憨子的屍體之前都是如此想的。”

“那就是說,你小子根本從開始就打算帶我們轉圈子,就不想讓我們去!”胖子怒吼,“什麽最安全的一條路,我看那有可能是最危險的一條路吧!”

卓言也不答他,徑自道:“而且最關鍵的是我一定要得到玉印和鬼鏡!”四下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不等胖子發怒,胡八一就一把拉住了他,看著卓言,試探著問:“你不是秦教授那種人,也不像是那群被迷了心竅的家夥,你這麽做,隻有一個解釋,難道要我們相信那個荒謬的解釋嗎?”卓言沉默。羅六指忍不住問:“什麽解釋?”“他剛剛已經說了,與我們所有人的目的都截然相反……”一直沒出聲的Shirley楊突然道,“你說還能有什麽?”小蔡腦子裏一亮,忍不住驚叫起來:“他是想把那蠱屍放出來?!”墓室裏一片死寂,人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論斷驚得有點目瞪口呆。好半天,卓言才慢慢點頭說:“反正現在事情已經一塌糊塗,無可挽回了,我不如就和你們坦白了說——在很早以前,卓家就在古宅裏發現了一條類似於秘密通道的路,後來在證明這根本不是什麽達官貴人修築的逃命通道,而是一條墓道。可惜卓家當時沒有一個人知道那是誰的墓,但是希望得到一筆財富,於是暗中派人去挖墓,可惜那些人都被流沙埋了。這件事情就擱置了下來。到了我父親那一輩的時候,正好是日本來侵略中國,家族裏的生意一落千丈,本來的家財幾乎在亂世裏丟光了,而且連性命也朝不保夕,卓家的人也死了很多……”

說起那曾經烽煙淒厲的混亂年代,每個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但是因為不甘心,加上幾近窮困,所以大夥又都把主意放在了井中密道裏的那座古墓裏。為了這個伯父在外麵東遊西蕩的找那些真正的倒鬥手藝人,希望能學到兩手真本事。他在外麵漂泊了數十年,終於回來的時候,卓家卻已經山窮水盡,連人都幾乎死光了,隻剩下我的父親和我了。

但是更不幸的是,在外麵的見識和多年的經驗,讓伯父立刻判斷出,家裏這座墓,是一座西漢古墓,還是倒鬥人最不能動的道門中人的墓。他三番五次試探,終於明白了那是誰的墓,這下徹底絕了念頭。”

卓言點上一根煙,停了一會繼續說:“三年自然災害那會,我父親死了,一直對倒鬥很有興趣的我,這下就立刻自己在外遊蕩,就在那年,我‘追龍’到了太行山。”(“追龍”是風水上用的詞,就是尋著地勢找龍脈。)“所以早在十幾年前,我就發現了這座墓!”一個摸金校尉發現了一座大墓還能幹什麽,當然是下手了。“當時也認出來這是困龍勢——忘了說,我當時也是在村子裏聽了劉憨子又失蹤的傳言,所以準備深夜去水裏看看,結果發現的!接下來的事就非常走運了,那蓬萊登仙門是開著的——不用這樣看著我,那是劉憨子開的。於是我就在這古墓裏摸索了好長時間,結果最後找到了這個墓室。

當時也是準備點蠟燭,但是走到這東南角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一個人的聲音。而且是在和我說話,問我是什麽人……”說到這裏卓言連連苦笑起來,我們聽得都是心中一凜。“那聲音用的就是這附近山裏土腔,但是話說得很慢很慢,當時我進墓就覺得前麵已經有人進去了,雖然覺得有可能是劉憨子,但是一個山裏人如何開得了神秘的登仙門,我就以為是一個不小心中了陷阱的倒鬥人,立刻就用倒鬥的唇語切口和他說話,可是——那個人明顯不懂,隻是輕聲問我,是不是能幫他。”

卓言狠狠地把煙頭甩在地上,一向溫文冷漠的他情緒激動異常地說起粗口來了:“我他媽的那時候就一笨蛋,在古墓裏還不謹慎,就隨口問了一句怎麽幫?那個聲音就說,你先進來……”

你先進來?一陣寒氣從我們心頭襲上來。

粽子!

我們同時感覺到這種相當的恐懼感,雖然鄉野傳言多有厲鬼驅使人去做事來為禍一方,但是這是座千年古墓啊!那種事情隻會發生在新鬼身上,古墓如此倒是極其罕見。

“然後我就看見這東南角墓壁移開,出現了這道門,還沒等我仔細看清楚,然後這門也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山裏人,那個人,就是劉憨子!當時心裏慌張,仔細一打量,覺得這出來的的確是一個活人,就鬆了口氣,因為太好奇,就和他走了進去。雖然他說的也是這山裏的土腔,但是卻不是與我說話的人。然後……”

卓言苦笑不已:“一進去我就傻眼了。等到見到與我說話的人,心裏就恐慌極了,我年輕時做事雖然很少想想,但是還沒有愚笨到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那是粽子!

以後的事就複雜了,沒有丟命,但是在這墓裏住了半年,斷斷續續,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說來那劉憨子也當真是笨得可以,真的以為那是個活人……算了,這個說不清楚,至於為什麽命能保住的理由,這就得感謝我家裏的那座墓了。

有人,不,這不能說是人,就說‘他’吧!他可是想出這座墓很久了,為了找回當年你祖宗故意丟失的東西,可是沒有辦法,天下之大,要到哪裏去找……”

“於是你就替粽子找?”胖子不敢相信地怪叫道,“姓卓的,你腦子不清楚了?你才是被鬼,不,被蠱迷了心竅呢!”

小蔡也相當恐懼地退開了才說:

“難道是粽子威脅你?”

卓言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們也都知道他以前是什麽人的,又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隻是無辜受害。被所有人遺棄,連東方朔最後也背棄了他,雖然隻要玉胎不碎鬼嬰不活,他就不會醒不能出墓室一步;而沒有鬼鏡和玉印,就不能打開墓室的門。

但是東方朔也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意外,一個九歲的孩子落水誤入古墓,也不知道怎麽發現自己的血能開這門的,可能上天注定,這個孩子看見沉睡不醒的他自然很是好奇,就上去推了推,接觸到千年以後所相聯係的血,終於——當然如果他一直不醒,這一切自然是好的,人死了,就徹底沒有煩惱了不是嗎?”

“你——”我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但是……一個摸金校尉要和一粽子講起交情來,那不是荒謬至極?

“那玉胎和那港商,是怎麽回事?”

“那港商是李瑞殺的,港商本來是到這山裏來找劉憨子,想拿更多的好玩意兒,結果劉憨子沒有理會他,他又把這裏種種奇怪的事告訴了秦教授,後來他們起了衝突,李瑞當時因為不知道屍骨玉鐲的事,所以殺了人卻沒把那玩意兒拿走。玉胎這我不知道……”卓言冷道,“我估計是‘他’借了劉憨子為媒介下蠱,讓大金牙碰到玉胎以後,那些蠱把玉胎外麵的那層玉給‘吃’了罷。”

“你說這話,現在可是死無對證了!”“那我管不著,你們愛信不信。”“別忙!”胡八一斷然道,“你在這裏說這些,難道是說給‘他’聽的?”所有人一凜,想到我們就在當年發生這事的墓室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那蠱屍就會用從劉憨子那裏學來的土腔說起話來,就忍不住一身冷汗。好在過了半天,這墓室裏一點聲音也沒有。卓言冷漠地看著我們不自主地和他們拉開了距離,以及我們臉上那異常難看的神色,忍不住冷笑起來:“不用擔心,劉憨子死了,玉胎又被重新封印,他根本不會醒著,自然聽不見我們說話的聲音。”說著看著那登仙門:“不管如何,東方端華,你開門吧!”“不!”我厲聲道,“難道我會明知道你的目的,還會把那麽恐怖的一個家夥放出來?”卓言沒有絲毫動容,隻是伸出手指著應龍門,用一句話就徹底打消了我的意誌:“金線幽蘭就在裏麵!”我啞然,看著其他人,這下可徹底沒有辦法了,隻好見機行事,希望在最後關頭能夠攔阻下這明顯已經不太正常的卓言。本來還以為他是所有人裏麵最理智的一個,現在想來,恐怕是他的精神狀態最瘋狂了吧。

鮮血滴在那九條龍上,這次,沒有出現任何意外,九龍動,蓬萊現,天門開。石門無聲無息的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向兩邊退入了石壁裏,露出了黑幽幽的洞口。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蠟燭熄滅。回頭看了一眼王皇後的石棺,心裏苦笑不已,當初還真是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子啊。跨進墓道,走了隻有一分鍾,立刻看見了前邊出現了一扇門。這真的隻是一扇門,用檀木造的門上麵精致無比的盤刻著雲霧和龍,就是一扇相當古老的門,除此之外,連門閂都沒有。我遲疑著停下了腳步,我身後的卓言毫不猶豫地伸出手,隻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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