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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重回王莽嶺

  王莽嶺壯觀之處,莫過於日出。每逢晴日,峰巒沉浸在魚鱗般茫茫雲海中,從灰蒙蒙至五色染雲至金鱗閃耀,一輪紅日冉冉升起,一時間霞光萬道,群山盡染,其磅礴輝煌之勢,令人心曠神怡。

那北部巍岩相迭,青蓮秀出,群峰連綿。仰瞰之間,怪石嶙峋,濃綠淺翠,流泉飛瀑。正是晴日,千奇百怪的峰岩,青中帶紫,近看山形勾勒分明,遠眺如畫中寫意,朦朧如幻。

“真是好地方啊!”我站在岩石上極目眺望,忍不住讚歎道,“八百裏太行,隻有王莽嶺最美。”看慣了空無一物的茫茫大草原,又重回到這山野之間時,真是感覺到心曠神怡,那白色的雲霧漂浮不定地纏繞著群山,好像真的變成仙境了。

“的確是好地方!”胡八一也走到我身邊,看著層層疊疊的群山,呈現出異常美麗的青翠和淡紫,風起,樹木起了一陣陣美麗的波瀾,偶爾有飄落的葉子,也以異常曼妙的弧線劃落下去。

“有錢的話在這裏蓋一個公園,一定賺翻了!”“胖哥,如果你說話不提到錢的話,我會萬分感激的!”“小蔡,你懂什麽,這叫發現商機。”胖子得意洋洋地秀著他剛剛從Shirley楊那兒學到的新鮮玩意兒。“美是很美,但是這山路太不好走了!”Shirley楊一直皺眉,“就算是好地方,也沒有幾個人能來吧?”我們沿著響水河繼續往前走。大金牙到底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我們六個人也沒有把他拖得來,那小子一直在裝死,表明他是真的不行了,真的不願意再進這趟太行山了。響水河,大約發源在王莽嶺南麓,曲折延伸,相當秀麗。再走一會,我們就要到龍王潭了。隻過了大約二十分鍾的樣子,就看見百丈深的峽穀之上,龍王橋橫空臥波;橋下十幾丈高的瀑布如一條條彩練,直瀉而下,落入深不可測的龍王潭中。透過瀑布,隱約可見那後麵有二個洞穴,神秘幽深,當地人稱之為龍穴。打在石子上的水珠,如落入玉盤,清脆悅耳。我們全部都找了塊地方坐下來休息。“嶗山的那個何長老,在什麽地方?”羅六指突然問。“估計就是在我們上次爬下來的懸崖下吧!畢竟那是唯一知道的出口。”

Shirley楊說。“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去找他!”我突然抬頭說。

“恩?”所有人都抬頭看我。“有了鬼鏡和玉印,我們完全能夠打開那扇虯龍門,而玉胎隻是為了不讓蠱屍出來而封印的,既然嶗山的何長老現在把它重新封印了,又保護得嚴嚴實實,那不是很好嗎?”我用力揮了揮手,說,“我這一個多月以來已經給這件事情弄得心神憔悴了,要是再來上一個心懷叵測的人物,我腦子還得炸掉了,何況我們要怎麽和他解釋秦教授和李長老死的事?”“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別忘了還有一個或者幾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在虎視眈眈。否則你怎麽解釋墓室裏多了一個人,而劉憨子的經曆又是怎麽回事?”Shirley楊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指地看著一直沉默著的卓言。要說謎,還是這家夥身上的最多。可他擺明了一副什麽也不說的樣子,誰也沒轍。“既然那老道士守在那出口的懸崖下,指不定剩下的三個蠱教的老頭也在那兒待著,我們雖然能從那四十三米深的潭水裏再跳一次,但是總要出來啊,那幫老家夥守在下麵,我們的小命就懸了,總不能指望他們也自相殘殺起來吧!”胖子嚷嚷。

“這個,倒不是大問題。”我也看著卓言若有所思地說,“反正有人對這座古墓的地形是了如指掌,我們還需要擔心什麽?”出乎意料這次卓言卻開口說話了:“但是我隻知道墓地的外圍。”這下確認可是讓我們喜出望外,雖然曾經進去過一次,但是對於那裏麵的複雜我們卻沒有絲毫把握再找到路到那扇虯龍門前,除非出動直升飛機飛到那個懸崖上方,再從繩子下到平台上,穿過密道再次進墓去。但是這麽大的手筆我們可沒那個能耐,估計秦教授以科學考察的名義也沒有那個本事。“那麽再找一個新的入口進去,想必也沒有問題了?”小蔡激動地問。卓言先是想了想,然後點頭。“太好了!不用跳那四十三米深的水潭了!”胖子一跳老高。有腦子的都不想再領教一次,尤其是我。自從被迫在幽靈湖裏,在那充滿了灰色蠱蟲的湖水裏遊上來以後,現在看見湖水池塘都有點發抖。“我還是有一件事情怎麽也想不明白。”Shirley楊很是鬱悶地說,“那個劉憨子,到底怎麽打開的蓬萊登仙門,到底怎麽在那個墓裏讓我們找不到……這裏麵怎麽也說不通的啊!”

“有些事情,看著離奇,但是對於事情本身來說,指不定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胡八一想了一下,才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株長在懸崖上的柏樹說,“說不定就和那棵樹一樣,對它來說,它這樣存在著,是件相當正常的事。”

那是一棵倒生柏,生長在離龍王橋大約有兩百多米的懸崖上。頭朝下,根向上,陰差陽錯地生長在岩縫間,乍看相當離奇。“那麽就是說,他能進去,就必定具有我們無法預料的變數!”我沉吟了一下說,“這個劉憨子,看來本身也不簡單。”“怎麽可能,他不就一憨人嗎?”小蔡嘀咕。“憨人也有可能不簡單的!”突然說話的卓言不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已經又站起來,往前繼續走了。夜幕降臨,整個錫崖溝都是一片徹底的漆黑。這個時候誰也不會看見溝邊的峽穀前有七個顯得鬼祟的影子在悄悄移動。

“你確定,這裏?”小蔡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條險峻異常的峽穀,就是當初我們下去後被一個奇異陣法困住,就是在錫崖溝人的代代傳說裏,住著一戶特別有錢的人家,但是隻要去過的人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峽穀。

橫劈而出的這道峽穀險峻異常,從上麵看是深不見底,穀底突出來的是密密麻麻的尖銳石峰,這峽穀不正常,它過於安靜,從上麵聽不見穀底傳來半點野獸低吼和蟲子的鳴叫。我們去過,所以知道,那下麵全部都是巨蛇。

根本沒有其他的活物。“當然確定!”“可是這下麵是,是——”

”“我知道,所以大家都在身上抹上雄黃藥粉吧!”卓言的話立刻讓我和小蔡的臉蒼白異常,而胖子幾個全是很有興致地準備見識一下我們口中曾經提到過的上古奇陣和那個會攔路搶劫把屍骨玉鐲奪走的巨型飛天蜈蚣。“難道,沒有別的路了?”我不死心地問。“這是最安全的!”卓言看我一眼,平靜地說。我卻給他一句話嗆得差點沒有翻白眼——什麽叫這是最安全的?這麽危險的地方哪裏還算得上是安全?上古奇陣加上堪比洪荒巨獸的怪物,難道還算不是最危險?那其它通道要危險到什麽地步?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風水之中,有穴名為困龍,其勢連綿起伏,頭尾相交成盤龍。乃陽極而陰生,非陽壽未盡之女子不可葬。其墓者,入口眾,然無可返。風水奇勢也!入口眾,然無可返!墓地說到底,一切都是人為,既然我老祖宗能偷偷留下一個出口來,別人自然也能。小心翼翼地用繩索往穀底墜,這時一股腥氣已經隨著山風撲麵而來。

我緊張得不行,看著下方那崖壁上蠕動著的無數條色彩豔麗的巨蛇,從峭壁上倒垂下來,吐著藍色的蛇信子,糾纏在一起。那些看起來像是嶙峋峭壁的東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呢?

“嘖嘖,這蛇果然是有點不正常!”幾乎沒有人去理會胖子的品頭論足的發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地看著周圍的環境,那些巨蛇可沒有什麽人想去招惹。

“說實話我覺得我還是幹我那老本行比較好!”羅六指在嘴裏嘀咕著,“起碼那沒有啥生命危險,你們幹的這刺激是夠刺激了,來錢來得也快了,可是想把自己的小命攥緊不弄丟,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那是,古墓本來就是陰世道,既然想進去玩弄手段,那自然就是在陰陽之間徘徊了!我們一向都把得手出墓,稱為重回陽世的。”小蔡難得一本正經地說話,他畢竟是那大家族出來的,平日裏父輩耳提麵命的很多,哪裏像我們,幾乎都是在自己琢磨和轉悠。

“怎麽走?”胡八一看著卓言。

這也是大家覺得這個家夥還算可信,估計有可能是卓言一向的傳聞都是一個孤僻而且執著講究規矩的人,雖然不能說什麽疾惡如仇,但是好歹也不算是個壞人,這次倒鬥從頭到尾他雖然表現得甚是奇怪,也三番兩次地壞規矩,但是人向來是聽信傳言向來是先入為主的動物,所以要相信卓言對我們完全沒有惡意,這很難。但是相信他不是要害我們,這個卻很簡單。

“不要去找路,等著路來找我們。”卓言說的話很是奇怪,但是既然這是一個奇門陣法,當然是得聽懂這個的人,誰要是質疑那就請他自己走吧。七個人下到穀底,卻沒有移開一步,看著那群蛇纏繞著在峭壁上,緩慢地遊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我實在不耐煩的時候。卓言卻動了,他直接朝一座上麵纏滿了巨蛇的峭壁走去,而且一點也沒有要拿東西打開那些蛇的意思。小蔡驚得幾乎要叫出來,但究竟還是捂住了嘴。卓言就這樣直接在我們麵前消失了。那峭壁還是峭壁,蛇還是蛇。胖子忍不住也衝了過去,很快那搖晃著的肥碩身影也從我們眼前消失了,互相交換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目光,我們都走了過去。隻感覺到前麵的峭壁突然就沒有了,而那些蛇實際上也離我們走的通道很遠,回頭一看,到處是蛇,就隻有剛剛我們所走的那條路沒有什麽阻礙。卓言繼續在前麵走,走的路彎彎曲曲,不管前麵是蛇還是岩石,都沒有絲毫猶豫,實際上隻有仔細觀察一下,就發現除了這條路以外,到處都是蛇。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裏。來得是如此突然,以至於我忍不住喊了出來:“海市蜃樓?”

蛇群受驚,紛紛揚起了頭,蛇信子四處亂吐。卓言立刻停下腳步,回頭狠狠地瞪著我。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停下來,不敢再輕舉妄動。好半天,蛇群才逐漸安靜下來。可是蛇群已經都離開了它們原先待的地方,這個方向一變,估計卓言也拿不穩怎麽走了,站在原地不動。“小端,你暈頭了,叫那麽大聲?”胡八一也狠狠瞪我。“端哥這明明是這山裏,哪來的海市蜃樓啊?”小蔡也很不滿。“看得倒是清楚,但就是不長腦子!”卓言冷森的話說得我是兩眼冒火,要不是在這鬼地方,估計我拳頭早就過去了。“什麽?!”Shirley楊不敢相信地低呼道,“真的是海市蜃樓?怎麽可能?”沿海的某些地方,有的時候能看見到一種奇怪的現象:天空晴朗,但是水麵沒有一點波浪,霧氣也逐漸消散,在平靜的海麵上忽然出現青山綠水,城市村莊,在城門周圍,還有行人、車馬來來往往。美妙的景色似乎浮現在半空中,又似乎飄動在水麵上。再過一段時間,就逐漸消失,海麵恢複了茫茫無際的碧波。

還有一種怪事:夜深人靜的時候,海麵上突然傳來了熙熙攘攘的人聲。仔細一聽,有的在說,有的在笑,有的在數錢,有的在量米麥,有的在討價還價。伴隨著這種聲音,遠處海麵上還可能泛起紅光,許多零散的燈火在那裏來來往往。

那就是海市蜃樓。古人一直認為那是“蛟蜃之氣”變幻出來的。蛟就是龍,蜃就是大蛤蜊,據說它們住在海裏,經常吞吐變化。所以有形無聲的叫“蜃樓”,有聲無形的叫“海市”。但是最好不要接近它,因為海市是鬼市,是沉沒在海底的鬼在做買賣。誰要是能到那裏就能看到無數奇珍異寶,但是往往都回不來。所以漁民都叫這些為“羅刹海市”。羅刹就是梵語裏的“鬼”的意思。眼前這些重重疊疊交錯的如果就是傳說裏的那種有形無聲的“蜃樓”,將遠處的景象交錯在真實的峭壁與蛇群間,當真是真假難辨,無法走出去。但是,但是海市蜃樓雖然的確是出現在夏季,但是隻出現在海麵上和沙漠裏。在深山老林裏麵,又怎麽會有海市蜃樓?“我還真當是什麽奇妙陣法呢,原來隻是鬼市!”胖子很是鬱悶地咋呼。Shirley楊白他一眼:“如果真有那麽簡單就好了!”“不,楊姐,陸地上也是會有這樣奇怪的狀況的。”小蔡很是認真地說,“在我家鄉不遠的湖南湘潭,那裏有一個方廣寺,據說每到四月初一,東麵牆上就會出現江蘇揚州城樓那裏的景象,可惜那座寺現在沒有了。”

“那又怎麽樣,我還看到過說是唐朝有一個人在挖井的時候,挖了很長時間也看不到水,到後來,卻聽見下麵傳來‘轟轟’的車馬響,還有人的喧鬧聲,這聲音特別真切,就像是隔了座牆傳過來的一樣,嚇得他以為挖到了傳說裏的酆都城,官府趕忙派了人來把井給填上了。”

“光線,折射,空氣密度,一個都不能少!”Shirley楊也不管我們能不能聽懂,就直接下了結論,“總之一個潮濕陰暗,全部是蛇的深山峽穀裏是絕對不會出現海市蜃樓的!”

“海市蜃樓的確不會在這種峽穀裏出現,但要是有人故意造出來的呢?”卓言有些不耐煩的地說。眾人全都張大了嘴:“故意造出來的?”在那個迷信思想泛濫的時代裏,要是能造出這種東西給人看見了,那還不立刻給人當成是神仙啊?就是現代,也沒有人有這個本事吧?“少見多怪!”卓言輕微地冷笑一聲。“慢著慢著。”胡八一很是仔細地想了一下,才問,“難道那些個傳說裏的布陣奇才,什麽將才的,都是會造這玩意兒的,然後把這些真的假的放在一塊,攪和了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卓言這回倒是很認真地看他一眼,然後才說:“差不多吧!”所有人都有想暈過去的衝動了,小蔡忍不住低叫道:“那什麽五行八卦,什麽八門九宮的,都是用來唬人的?”“怎麽可能?”卓言冷靜異常地說,“如果是用來唬人的,我怎麽能找到路帶你們出去?”“你,你懂陣法?”這回是我驚訝得不得了。

“皮毛而已,這東西真正的內容早就失傳了。”“真正的內容?”羅六指像是傻了一樣地重複了一遍,這實在不怪他,無論是誰,如果半點也不懂風水五行陰陽的話,聽起這個來就像是在聽天書一樣,沒有當場睡死過去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就是類似於怎麽造出海市蜃樓這些玩意兒來的東西。”卓言隻是淡淡地說著,全然不顧我們的驚駭和目瞪口呆。海市蜃樓之所以出現,就是因為夏天這個氣溫的變化實在太大導致的。難道這裏的機關總樞,其實也在用這樣一個通過溫度差異來控製的辦法嗎?不管怎樣,反正我的腦子是無法理解了。“沒關係,隻要看清楚了,明白了道理,反正——假的真不了!”卓言一邊說一邊看著四周,終於又重新邁步,走一條彎彎曲曲,但是明顯不會有任何阻礙的路。“我明白了,反正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對吧!”羅六指那完全已經暈乎了的腦子,終於徹底弄清楚了該怎麽想。走著走著,忽然前麵出現了一條彎曲的小道,一座精致無比的樓台出現在眼前,那簷角所懸掛的銅鈴,上麵纏繞著無數精美異常的金絲花紋,造型古樸而大氣。胖子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速度,要超過卓言,走過去好好看看那玩意兒。胡八一卻把他一把拉了回來。“老胡,你這是做什麽?沒看見那個漢朝的古金銅鈴嗎?那玩意兒既不大又值錢,市場裏怕是能值五個數!”

(五個數就是上萬的意思。)胡八一很是無奈地看看他,然後說:“你就不怕那是假的?”“啊,假的?”胖子仔細地打量,疑惑地回頭,“不是已經走出陣法了嗎?”相當遺憾,卓言緩緩搖頭。“那是假的?”羅六指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是這麽多人裏最好的(廢話,偷兒麽),可是任憑他怎看也不覺得那隻是個虛象。要知道他明明還看見在這夜晚裏,樓台頂上的琉璃瓦片在月光下微微發亮。

風吹過的時候那樓台上的珠簾也相應的微微起伏,怎麽可能都是假的。

先前也說是真的峭壁和假的峭壁,真的蛇和假的蛇混在一起讓人不好分辨,可是這小小的樓台可是讓人看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都說了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卓言也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要不你們現在回頭看一下我們身後!”我們疑惑地回頭,可這一看,我差點沒再次失聲尖叫出來。兩個極大的紅色眼睛就在我們身後三米不到的地方。一左一右,完全占據了這個本來就不算太大的峽穀,那漆黑的,龐大的頭顱上猙獰無比的口器在往外滴著紅色的口涎,雪白的巨大無比的鉗子正高高舉著,好像馬上就要狠狠的把它麵前的我們撕成碎片一樣。“娘的,這,這什麽玩意兒?”胖子的聲音都在抖,往後一退,正好撞在驚駭得站立不穩的小蔡身上,兩個人立刻一起栽倒在地。“老子剛才就一直就在想不要遇到不要遇到,沒想真的這麽背啊?”我絕望地低吼起來。“飛天蜈蚣?”胡八一現在的臉色難看到可以一張白紙媲美了。

“什麽,這,這就是,飛天蜈蚣?”羅六指話都說不周全了,如此龐然大物,乍一看見誰能發現它的本來麵目?不管什麽東西,放大無數倍以後都失真了吧。眾人都給嚇得三魂沒了兩魂,就更別說本來在內心裏對這些蟲子什麽的就相當恐懼的女人了,Shirley楊全身發抖,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峭壁上投下了無數道漆黑的影子,它在緩緩擺動不知道多少雙腳,向我們挪移過來,那雙燈籠那麽大的紅色眼睛裏,流露出看著食物的興奮光芒。紅色的口涎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地麵立刻被無聲無息的腐蝕得坑坑窪窪,一些細碎的骨頭從它的嘴裏慢慢溢了出來。蛇骨!“還看著做什麽,跑啊!”胖子從地上爬起來,狂喊道。一眾人才從驚駭裏回過神,本能的就要往那個通往樓台的小路跑去,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卓言卻像是眼瞎了一樣,直直地朝那恐怖無比的蜈蚣走了過去,而且是朝那大張的口器裏走過去,活像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死一樣。

(五個數就是上萬的意思。)胡八一很是無奈地看看他,然後說:“你就不怕那是假的?”“啊,假的?”胖子仔細地打量,疑惑地回頭,“不是已經走出陣法了嗎?”相當遺憾,卓言緩緩搖頭。“那是假的?”羅六指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是這麽多人裏最好的(廢話,偷兒麽),可是任憑他怎看也不覺得那隻是個虛象。要知道他明明還看見在這夜晚裏,樓台頂上的琉璃瓦片在月光下微微發亮。風吹過的時候那樓台上的珠簾也相應的微微起伏,怎麽可能都是假的。

先前也說是真的峭壁和假的峭壁,真的蛇和假的蛇混在一起讓人不好分辨,可是這小小的樓台可是讓人看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都說了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卓言也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要不你們現在回頭看一下我們身後!”我們疑惑地回頭,可這一看,我差點沒再次失聲尖叫出來。兩個極大的紅色眼睛就在我們身後三米不到的地方。一左一右,完全占據了這個本來就不算太大的峽穀,那漆黑的,龐大的頭顱上猙獰無比的口器在往外滴著紅色的口涎,雪白的巨大無比的鉗子正高高舉著,好像馬上就要狠狠的把它麵前的我們撕成碎片一樣。“娘的,這,這什麽玩意兒?”胖子的聲音都在抖,往後一退,正好撞在驚駭得站立不穩的小蔡身上,兩個人立刻一起栽倒在地。

“老子剛才就一直就在想不要遇到不要遇到,沒想真的這麽背啊?”我絕望地低吼起來。“飛天蜈蚣?”胡八一現在的臉色難看到可以一張白紙媲美了。“什麽,這,這就是,飛天蜈蚣?”羅六指話都說不周全了,如此龐然大物,乍一看見誰能發現它的本來麵目?不管什麽東西,放大無數倍以後都失真了吧。眾人都給嚇得三魂沒了兩魂,就更別說本來在內心裏對這些蟲子什麽的就相當恐懼的女人了,Shirley楊全身發抖,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峭壁上投下了無數道漆黑的影子,它在緩緩擺動不知道多少雙腳,向我們挪移過來,那雙燈籠那麽大的紅色眼睛裏,流露出看著食物的興奮光芒。紅色的口涎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地麵立刻被無聲無息的腐蝕得坑坑窪窪,一些細碎的骨頭從它的嘴裏慢慢溢了出來。蛇骨!“還看著做什麽,跑啊!”胖子從地上爬起來,狂喊道。一眾人才從驚駭裏回過神,本能的就要往那個通往樓台的小路跑去,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卓言卻像是眼瞎了一樣,直直地朝那恐怖無比的蜈蚣走了過去,而且是朝那大張的口器裏走過去,活像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死一樣。

“希望不要真的遇上那家夥才好……”小蔡顯然沒有心情與我繼續說下去,喃喃著憂慮萬分。這時Shirley楊突然開口說:“既然是海市蜃樓,那就說明這些虛象並非完全的假想,而是另外一個地方的真實投影,那麽那個蜈蚣——也是真實存在的?”我慢慢點頭。Shirley楊的臉頓時又慘白起來:“真的有那麽龐大,沒有經過光線的……呃,誇張嗎?”小蔡緩慢而堅定地搖頭。這次,所有人臉色都白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期間多次因為虛象是將我們引入絕路的所以不得不返回,這一來大家倒是真的佩服起卓言來了,居然能分辨得出什麽虛象是路,什麽虛象是誘人走的絕境,我隱隱猜到這並不是他看出來的,而是通過對陣法裏九宮變化的精通而推算的。

這家夥要是在古代,說不準還能出人頭地,做個軍師什麽的呢。我在腦子裏古怪地轉著如此荒唐的念頭。就在此時,卓言突然停下腳步,“從現在開始,千萬別回頭!”啊?所有人都一愣,不知道卓言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我還偷偷往後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啊?“也不要抬頭看!就隻能看著前麵!”卓言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們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看一向冷靜的淡漠的卓言居然額頭都冒出豆大的汗珠來,自然是不敢怠慢,如他所說的那樣,每個人都僵硬地看著前麵,隻能用眼角的餘光瞄一下周圍。

四周很安靜。慢著,這也太安靜了吧,為什麽一點聲音也沒有?這個時候天空的月亮似乎被雲朵遮住了,霎時沒有了光亮,峽穀裏的風聲倒是變大了,再過了一會,風停了,但是大家還是僵直站著不動。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隻感覺到頸子都僵硬了的我,實在忍受不了準備動一下。突然——麵前的峭壁消失了,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頭顱,那血紅色的眼睛,那無法合攏的口器裏慢慢溢出來的紅色涎液——“又搞這種幻象出來嚇人……”胖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身上一重,低頭一看,原來是小蔡驚駭得整個人都靠到他身上了。這時,風裏麵傳來了一陣讓人頭暈目眩的甜膩氣息。“滴答……嗤嗤撕——”被紅色涎水滴中的岩石立刻冒出一陣青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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