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帽子和夏侯淵各自去查看自己兄弟的傷勢,我也走回去看看韓詠絮怎麽樣了。
胖子跟我走回來,一邊道:“猴子,這些童子就這麽放在這裏嗎?”
我道:“不放在這裏還能怎麽辦?你不是想錢想瘋了,要把他們也帶上吧?”
胖子道:“當然不是,我總覺得把他們放在這裏不放心,萬一他們掙斷繩子呢?”
聽胖子這麽說好像已經有辦法了,我道:“願聞張將軍妙計。”
胖子“嘿嘿”笑了兩聲,道:“炸藥啊,等胖爺稱好分量,保證叫他們灰飛煙滅!”
我想了想,道:“算了吧,別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胖子無奈地搖搖頭。其實我也很矛盾,要不炸掉那些童子,總是一個隱患,但要是炸掉他們,我又於心不忍,他們被作為殉葬品已經是個悲劇了,現在又讓那老兒當了棋子,就更加可憐,要一下子就炸掉他們,讓他們形神俱滅,我實在下不了這個狠手。
韓詠絮癱坐在地上,比先前好了一些,但還是木木的,兩眼呆滯、無神。
帽子在另一邊喊道:“趕緊收拾一下,咱們快走!”
胖子卻突然驚恐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聽到了嗎?”
我納悶地道:“聽到什麽?”
胖子急道:“怪物啊,我先前聽到的怪物來了!”
不等胖子說完,帽子和夏侯淵齊道一聲:“不好,快走!”
眾人匆忙地收拾一下,我背上包扶起韓詠絮,帽子背著老四,夏侯淵扶住王真山,胖子背上帽子的背包,當下急急往前走去。
“嗚嗷,嗚嗷……”
這下我聽到了,好像是什麽野獸在叫。那聲音初聽似乎很遠,但細聽卻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後麵的長廊裏已經響起了野獸奔跑的聲音,聲勢浩大,氣勢洶洶,看來野獸的數目不在少數。
大家都著慌了,可無奈又是背又是扶的,傷員過多,實在走不快。
胖子本來打頭,現在轉成了殿後,一步一退,眾人也都戰戰兢兢,邊走邊回頭,恨不得背後也長上一雙眼睛才好。
這時大家走上了一個吊橋——橋下赫然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流,好像正是先前我們經過的那條河,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又走過這條河,好像來來回回,我們一直在圍著這條河打轉。
胖子沉聲道:“來了!”
我一回頭,看見不下二十幾隻黑影,正迅速地朝我們這邊疾衝而來。隻是距離還遠,光線又暗,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麽野獸,看情形有點兒像是狼。
我道:“胖子,裝上炸藥,把橋炸掉。”
帽子立刻否定道:“不可!炸了橋到時候咱們也甭想回來了!這橋上鋪了木板,把木板掀掉就行了。”
胖子道:“那現在就得掀。”說著蹲下身去,又是掀又是用狼牙棒砸,但一點效果也沒有,不由急道,“不行啊,這木板都是用鐵索固定的,一時半兒恐怕弄不掉。”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慢慢地點了點頭。現在顧不上留退路了,隻能先解決掉眼前的問題再說,否則讓那些怪物追上,以大家現在的樣子,實在不敢設想會有什麽後果。
我大喊道:“上炸藥!”
就這麽會兒功夫,怪物已經衝到了我們先前大戰童子陣的地方,借著狼眼的光看去,竟是一群像狗不是狗像狼不是狼的東西,有黑有黃,個頭都有小牛犢大小,看來甚是駭人。
正當大家都奇怪怎麽怪物到了那裏都停下來不走的時候,怪物突然又發出了“嗚嗷,嗚嗷”的聲音,接著一群怪物都圍到了一起,互相廝咬,高大壯碩的軀體,白森森的獠牙,綠盈盈的凶狠目光,讓人看一次就感到這輩子都忘不了。
帽子突然哽咽道:“老三……”
老四也已看不到了,靠在帽子身上痛哭失聲。
我還道為什麽那些畜牲忽然之間會自相殘殺,原來是在爭奪到口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隔了這麽遠,我竟好像聽到了皮肉撕裂的聲音,還有嚼骨頭的聲音,“咯嘣,咯嘣……”
我使勁搖搖頭,驅走這種又恐怖又惡心的聲音,心想還好韓詠絮現在神智不清,不然看到這種場麵她哪兒受得了!
但想到韓詠絮我突然一驚,他二哥恐怕也已經……
想到韓詠絮的二哥也慘遭了如此的噩運,我不由又看了韓詠絮一眼,老天對她實在太殘忍了,她也實在太可憐了,這麽短的時間內卻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每一件都讓人難以接受,每一件都讓人傷心欲絕,即使換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承擔。
我不由歎了口氣。
這時那些怪物已吃完了老三的屍體,一個個都伸著血紅的舌頭,瞪著貪婪的眼睛,“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再次循著蹤跡向我們追來。我一看胖子還在橋頭裝炸藥,急喊道:“胖子!快回來!”
胖子一看怪物刹時到了近前,慌忙中弄好炸藥,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衝到邊上歎一口氣,道:“剛才……剛才你們沒看到,太……太恐怖了。”
我沉聲道:“我們看到了。那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古墓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還好裝上了炸藥,不然我看咱們就全都交待在這裏了。”
胖子拍拍胸脯,道:“那是,關鍵時刻還得靠胖爺。”
眾人邊說邊撤,但後麵的聲音卻緊追不舍,有幾隻打頭的怪物顯見已經追到橋頭了。
我心下納悶,問道:“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不炸?”
胖子突然間打了個寒顫,一拍腦門道:“糟了,我忘了接上引信了。”
“你——”眾人一時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也一下子全慌了神,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不堪,大家都沉浸到了一種無限的恐慌中。
帽子絕望地道:“我看大家也別跑了,準備拚命吧。”
大家都抽出手槍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正發了瘋一樣往前狂衝的怪物,心中湧起一股壯烈的情感。
胖子自責不已,不等怪物跑到近前便搶過我手裏的步槍,瞄準一隻便打。可沒想到步槍已經壞了,應該是剛才打童子的時候摔壞的。胖子氣得把步槍扔還給我,抽出手槍射擊。
其他人也都紛紛用手槍射擊,連王真山和老四也不例外,我想現在大概誰都不害怕了,越是到了真要以性命相搏的時候,人往往感覺到的就不再是恐怖了,而是無比憤怒,無比悲壯。
“叭、叭叭……”
幾把六四的聲音霎時重疊在一起,但六四的口徑確實太小了,打在這種凶殘而且體形龐大的怪物身上效果極不明顯,往往是一個彈夾打光了,還不能將一隻徹底打死!
而我們狂風暴雨般射出的子彈也徹底激怒了怪物,怪物怪叫著,“嗷嗷”之聲不絕於耳,在這一空曠處聽來瘮人異常。
“這麽下去不行!”夏侯淵大喊道,“這些怪物太凶了,咱們邊打邊撤。”
眾人答應一聲,各自邊射擊邊撤退。
“大哥,大哥!”
眾人都專注於對付怪物,都沒聽到老四的叫聲。
“大哥!”
老四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像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整個人也似乎都軟了,有氣無力地靠在帽子肩上。
帽子驚慌地側過頭道:“老四,怎麽了?”
老四道:“大哥,我不行了,別讓我拖累了你們,給我一槍吧。”
帽子怒道:“放屁!有我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死的。”
老四搖搖頭道:“大哥,我真的不行了,你也不想看著我還沒死就讓那些怪物分屍吧?求求你大哥,給我一槍,讓兄弟死個痛快吧!”
此情此景,縱是豪氣幹雲,血氣方剛的漢子,也不禁為之動情。
胖子炸藥的事情沒有弄妥,正自責得不行,聽老四這麽一說,忍不住道:
“老四兄弟你別胡說,隻要有我胖子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你死的!”
老四感激地看了胖子一眼,又轉向帽子道:“沒用了,自己的傷自己知道,就算不遇到這些怪物我也活不長了,大哥,你就成全了兄弟吧!”
帽子仰起頭,微張著嘴,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不行,我已經死了兩個兄弟了,我絕不能再讓你死。”
老四低下頭,兩行熱淚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突然,老四猛地推開了帽子,踉蹌著向怪物衝過去。
“做兄弟的無以為報,就讓我做最後的事吧!”
胖子在最後麵,見老四不顧一切地往怪物衝去,情急之下也來不及思索了,忙抬起一腳向老四踹去,老四受傷本就極重,這一衝已是盡了全力,給胖子一踹立時立足不住倒在地上,這裏的地勢正是一個上坡,倒地之後老四餘勢未停,“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竟一直滾到了深不見底的河裏,許久,才響起一聲落水的聲音——“撲通!”
帽子感激地看了胖子一眼,但胖子的心裏卻也不是滋味,自己這一腳雖然避免了老四被怪物口分食,但無疑也相當於他親手殺了老四。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大家互相招呼一聲,趕緊往前衝去。剛才耽誤了那麽一會兒,怪物離我們已近在咫尺。
王真山雖然情況比老四好很多,但也是力不從心,剛才又親眼看見老四為了不拖累大家而自殺,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其實這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有人為了大家而甘願犧牲,那另一個情況相似的人肯定覺得沒有顏麵苟活了。
我怕他也因此說出什麽輕生的話,便趕緊道:“雖然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但大家一路走到了這裏,前麵還有無數未知的危險,咱們還要一起麵對,誰都離不開誰,咱們之中再也不能有誰犧牲了!”
大家都沒說話,但肯定都聽在了心裏。
衝上眼前的上坡,趁著居高臨下的有利位置,大家終於打死了幾隻怪物,胖子則抓緊時間做了一個炸藥包扔了下去,眾人慌忙轉身再逃,真正一個不管不顧,有路就逃。
這時遼陵的形勢已經再不像先前那樣,單純是石室,或者是甬道、長廊,而往往更多的是高大的空間,又高又大,手電根本照不到穹頂或邊際。地上偶爾會有石梯,沒有石梯的地方也是鋪滿了青石板,看來應該是到了核心地帶附近了。
匆忙中狂奔,大家一時都慌不擇路,等到感覺後麵的怪物短時間內追不過來的時候,這才敢停下來觀察一下我們所處的位置。
胖子蹲下身,敲著地上結實的青石板,道:“光顧著跑也沒注意,這是跑到什麽鬼地方來了?除了地麵,什麽都看不到。”
眾人四處看了看,都說不出這是什麽所在,太大了,加上光線不好,根本看不清這裏麵的情況。
帽子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粗喘了幾口氣道:“我看咱們還得跑,恐怕後麵那些怪物一會兒就追上來了,那些東西鼻子比狗還好使。”
胖子擺擺手道:“放心吧,估計剛才胖爺的那個炸藥已經送它們上路了。”
我道:“胖子咱炸藥帶的不多,你可省著點兒用啊,出去沒準全得靠炸藥,你用光了咱們的退路不是斷了嗎?”
胖子嚇了一跳,隨即道:“還有還有,別緊張。”
夏侯淵道:“現在最好是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大家休息一下,吃點兒東西,相信咱們離目標已經很近了,準備做最後的一拚吧。”
這樣最好,眾人立刻打著手電往前找去。
不知道是剛才沒有注意還是怎麽回事,隻覺得周圍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安靜了,除了我們幾個人的腳步聲之外,似乎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雖然這裏空間很大,不可能有什麽機關,而又沒有別的人,安靜也很正常,但我卻感覺到了一種詭異,好像周圍正潛伏著什麽無法預知的危險。
我突然想起了美人草,自從在宮殿裏見到胖子之後,為了騰出手來照顧他,我把美人草放到了背包裏,此後迭遇凶險,竟忘了有美人草這麽回事了,而胖子顯然也忘了,竟然一直都沒有問我。
想到這裏我立刻反身取下背包,可拉開一看,嚇得我又趕緊拉上了,生怕讓胖子看見。因為美人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折斷了,在背包裏蔫拉吧唧的。
“大家快來看這是什麽?”帽子突然在前麵喊道。
聞聲我快步跑過去,卻看見一個石柱,一米粗細,高不見頂。在石柱的上麵,雕了一些動物的圖形,還有一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誰都認不出來。
“這是幹什麽用的?”胖子奇道。
帽子道:“好像是圖騰柱。”
夏侯淵道:“好像是,但也未必。”一停,又解釋道,“雖然少數民族都有圖騰崇拜,但這遼陵裏處處透著古怪,現在咱們最好別輕易對這裏的東西下結論。”
我一聽夏侯淵這麽說心裏頓時生出一種厭惡之感,現在大家不過是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並沒有下什麽結論。所謂三個臭皮匠,頂上一個諸葛亮,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你一句我一句,大家將各自的想法湊到一起,沒準就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但夏侯淵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不讓別人說,那你倒是說出點兒實質性的東西來啊!
胖子道:“算了,我看這玩意兒也沒什麽用,咱們還是快找個地方休息吧。
還別說,胖爺我這身板算不錯了,現在也是累得厲害。”
我也不想在這東西上較勁,隨著胖子道:“我也是,咱們還是抓緊吧,一會兒肯定還有一場惡戰。”
眾人都點點頭,正要往前走,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來。
那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先前在童子陣時我和胖子聽到的幕後黑手——韓老兒的聲音。
隻聽他道:“沒想到呀,你們居然還沒死!命真是不小,幾乎要讓我刮目相看了。不過,你們害死了我辛辛苦苦養起的狗狼,你們準備拿什麽來償還呢?”
胖子大罵道:“我呸!你個老不死的,縮頭烏龜,有種出來說話!”
老兒並沒有回應胖子,自顧自地道:“就用你們的命吧。”
在老兒說話的時候,我們都屏息靜聽,但卻無論如何聽不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出來的,我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忙再運起精神去聽,可這時候忽然覺得四麵八方都是老兒的聲音。老頭的聲音絕對不大,可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我們的耳中。
夏侯淵突然道:“韓元景,你不用在這裏裝神弄鬼,你真以為你的那些伎倆沒人知道麽?”
夏侯淵說出這些話我們如何吃驚不難想象,眾人此前對於遼陵所知不多,對於守護遼陵的人更是一無所知,我和胖子算和那老兒打過照麵,但仍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此刻,夏侯淵居然一下子就叫出了老兒的名字,而此前他根本什麽都沒有跟我們提過,叫我們如何能不吃驚。
我又是吃驚又是憤怒,還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帽子的感受大概也跟我差不多,要不是現在那老兒正在附近,我們幾乎立刻就要讓夏侯淵說個明白。
但夏侯淵說完那一句話之後,對方卻突然沒了動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正當眾人以為那老兒已經消失的時候,那老兒的聲音又響起來。
“嘿嘿,想必你就是夏侯了?別以為你找了替死鬼,你就會有什麽好下場。”
知道聽老兒的聲音辨不出他的方位,我索性不聽了,隻專注聽他說話的內容。
他說夏侯淵找了替死鬼,那替死鬼是誰?是我還是除了他之外這裏的所有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看來一定有什麽事情我沒有想到。還有,會不會是那老兒在離間我們?一路走來,我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就剩我們幾個了,要是我們內部之間再出什麽亂子,那還能不能活著出去就不好說了。
隻聽夏侯淵又道:“你以為你說這些就有用嗎?那些人都是你直接害死的,現在倒推到我頭上,打得好算盤!”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了,大聲道:“韓老兒,你要還有點人性就別再害人了,害死你的親生孫子還不夠嗎?你看看你孫女,現在都被你害成什麽樣子了?”
那老兒不痛不癢地道:“我孫子?我孫女?哈哈,哈哈……”
帽子早已怒火攻心,此時聽到韓元景不但毫無骨肉親情,甚至為此爆發出一種得意的狂笑,實在忍無可忍,大罵一聲:“我去你娘的!”抽出手槍就是一梭子子彈。
隨著槍聲慢慢地止歇下來,四周又陷入了可怕寂靜之中。
胖子又大罵了一頓,但顯然那老兒已不在了。
我正想質問夏侯淵,到底他拉誰來當替死鬼,那老兒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卻突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音,聽上去像蠶在吃桑葉,但誰都知道肯定不是。
胖子拉開槍機,同時大叫一聲道:“大家小心!”
聲音剛落,就聽見“沙沙”聲越來越多,驚慌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蠍子!”
我低頭一看,差點兒沒嚇死,哪兒是什麽蠍子,不知從哪裏爬出來的,有大有小,無數的屍鱉正潮水一般向我們圍攏而來。
“這邊走!”夏侯淵大喊一聲,已扶著王真山向我們來時的方向反衝回去。
雖然我現在已非常不信任他,但也沒辦法,他可能知道的事情要遠比我們多,所以現在跟著他,實在是不是辦法的辦法。
胖子邊跑邊喊道:“這裏又沒有棺材,哪來這麽多屍鱉啊?”
這一句提醒了我,我緊緊拉著韓詠絮,一邊跑一邊道:“這裏沒有棺材,但不保證沒有屍體,這裏太邪乎了,也許還有更多咱們想不到的東西!”
屍鱉的速度出奇的快,而且先前我們根本就沒有注意,等到我們聽到“沙沙”的聲音,它們已經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了。我扶著韓詠絮,韓詠絮腳步不靈便,幾個屍鱉順著她的褲腳爬了上去,張開兩個大螯就要往肉裏扣,但還好讓我用槍托砸掉了,算是有驚無險。
胖子正想說什麽,但被帽子打斷了,帽子道:“我看這些屍鱉好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也許地上那些青石板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