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地上,我平視著天空,想從星象中找點兒線索出來,因為凡是上等吉穴,也必然與天上的星辰相應。這時候中天的一顆最亮的星星映入眼簾,正衝懸空山中這池天然的井穴。在那顆最亮的星星周圍,還有八顆稍微暗淡的星星拱衛……
看到這裏,我已經沒有懷疑了,先前的猜測全部都得到印證。最亮的星星,便是這位墓主的穴位;另外八顆,則應該代表著這八個洞穴。其中每顆星星比例皆與地麵的洞穴遙相呼應,分毫不差。我不得不暗歎起這奇穴的設計者——這樣的天象,無論高一點或者低一點,都不會看到。而且,這工程也非小打小鬧,單這八個洞穴,那便絕不是一人之力,一天之功。更何況這裏的風水格局,分明還不全是人工而為。這說明,這位高人在造這個墓之前,便已經知曉下麵定然有陰陽聚合,氣脈外化,乃形成這些天然洞穴。而高人所做的,隻是取山就形因勢利導。此等功夫,我輩俗人又怎可做到萬一。
想到這裏,我不自禁暗暗讚歎了一下。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我就從帳篷裏爬出來,伸伸胳膊踢踢腿,活動了一會兒就把大家都叫醒了。胖子扭扭捏捏地想賴床,讓我揪著耳朵給生生拽出了帳篷。
我從背包裏找出地質錘,走到昨夜算出的虛位上,輕輕地敲擊著岩壁,先是一個點,然後逐漸將敲擊麵擴大,但聽上去都是實心的,看來裏麵並沒有什麽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但我還是不死心,於是招呼胖子拿登山鎬過來刨刨看。
胖子完全是一副大馬金刀的架勢,掄圓了胳膊就砸。
其他幾個人看得目瞪口呆,楊大善人實在憋不住了,問道:“夏侯兄弟,這是幹什麽?”
“找出路。你們趕緊開飯,戰鬥馬上就要打響了。”
他們一聽全都來了精神,當下招呼著分發食物。
胖子砸了一會兒,沒有什麽進展,對我道:“猴子,你看是不是不對勁啊?
怎麽我砸不動?”
我也很納悶,心想除非那人不惜把事情做絕而不留生門,否則必定是在這裏。
“你再往上點兒砸。”我道。
胖子掄圓了就是一下,“嘩啦”一聲,砸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
我走近看了看,一點兒不錯,出路果然在這裏。我用小錘敲了敲,敲不動,定睛一看,原來這裏的岩壁全是用石灰漿住的,足足有一寸厚。
胖子道:“得了,還是我來,您歇著吧!”說完又是幾下下去,這時洞口已經相當大了,我招呼胖子住手,先去吃飯,大家也都別圍著看了,都去吃飯吧。
我則向下一跳,爬進了洞裏。
洞不大,甚至可以說,非常窄小,直上直下,左右各有台階樣的凸起,看來是雙腳蹬住兩邊再用兩手撐著往上爬的,隻是不知道上麵的封頂有多厚,如果夠厚的話,那恐怕又得費一番周折。不過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既然已經知道了出路,那應該是奮力進軍的時候了,況且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我對那墓已經產生了很大興趣,憋到現在,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收拾好帳篷等物,我在原來支帳篷的地方當先開個頭,眾人便接著輪流向下挖去。大概半個小時後,一個不大不小的盜洞便挖了出來。然後又換成我,我跳下去,用工兵鏟往下試探,試了幾次,並沒有什麽不同的東西,便又向下挖了有兩鏟的深度,就在我又往下插鏟的時候,突然“喀吱”一聲,鏟頭碰到了硬物。我知道,這是挖到墓的寶頂了。寶頂就是墓上的一種建築,起保護和裝飾兩種作用。同墓有大有小一樣,寶頂自然也有大有小,有好有次,真正大墓的寶頂,那是相當巨大和奢華的。當然,可能裏麵的機關也更厲害。
挖到了寶頂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把土都清上來,這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寶頂的外部,略微拱起,而不是拱起較大,由此可以推斷這個墓應該不小。
寶頂全用石灰結結實實地澆鑄而成。胖子在上麵喊道,“是不是挖到了?”
“是,”我道,“已經挖到寶頂了,不過恐怕這寶頂裏有防盜措施,得再挖一個洞才行。”
胖子道:“那好辦,你上來。”
我道:“胖子你小心點兒,這墓怕是不小,你得斜著挖。”
“知道了。”
然後我爬上來,胖子又跳下去,一邊挖土一邊往上送,楊二和羅鍋李幫著散土,楊大善人則目不轉睛地盯著胖子工作。
等胖子挖好了,我跳下去,用鎬狠勁砸下去,幾下過後,出現了一條裂紋,我又輕砸幾下,裂紋變大,這讓我想起了一句歇後語,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向後一退,貼著盜洞筆身而立,這時裂紋越來越大,慢慢地開始從裏麵湧出流沙,而且越湧越多。我暗叫好險,幸虧打了個下沙洞。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鍾,流沙才差不多完全瀉盡。我又輪起登山鎬刨了幾下,寶頂轟然而開,我差點沒站住給寶頂破裂的餘勢帶將下去,不過好在寶頂還算堅固,破完之後便無動靜。
我讓胖子給我遞了一支帶有吊繩的蠟燭下來,點著,然後慢慢地放進去,燒了有幾分鍾,發現火苗一直旺盛而且穩定,看來墓裏的空氣足夠呼吸了。
“誰在外麵望風?”我從下麵衝上喊了一聲。這可是摸金校尉幹活的規矩,不管是在人煙密集處,還是像現在這樣隻有我們幾個人,規矩不能破。再說,留一個人在外麵接應總是沒有什麽壞處的。
上麵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想留下望風。最後還是楊二道:“我來吧。”
其他一幹人等立刻都戴上口罩,爭先恐後地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