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同人之加勒比墓島

第二十三章 地下遺民

　　說話之間隻覺得脖子上一線冰涼，低頭一看是一把短劍。短劍的樣子非常獨特，長約30厘米，握柄與劍身是一體打造，劍身中間隆起剖麵呈橄欖狀，有斜格雕刻紋圖案，劍刃在微光的照射下泛著寒光，顯得異常的鋒利。從劍的樣式來看，像極了在博物館看到的戰國時期的青銅劍，我一時看得出神。

　　身後的人見我沒有反應，又在短劍上加了力道，劍刃已經淺淺地壓進了皮膚，疼痛感迅速蔓延。身後的情況不明，對方一定是一個十分有經驗的老手，雖然劍架在我的脖子上，但是我根本無從判斷他的位置，咆哮的瀑布聲將對方的氣息完全淹沒，無奈之下我隻得舉起了雙手。對方似乎不止一個人，看我舉起了手也不答話，馬上有人將我的手扳到身後用繩子捆上，而後一條黑布罩住了我的眼睛。

　　“你們是什麽人？”在被對方蒙上眼睛的時候，我忍不住問道。

　　“妖孽，住口，休想巧言惑眾。”

　　什麽？妖孽？真是莫名其妙。我剛想開口辯解，後背就被人拍了一下，頓時覺得舌頭一麻，我馬上失去了對舌頭的控製，嚐試了幾次隻是在喉嚨裏發出“嗚嗚”聲，甚至連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接著他們把我推向前方，我現在雙手被綁，雙眼被罩，已經全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隻能任由他們推著我向前走去。

　　雖然是被人押著，我的腦子卻沒有停下來，聽對方的口音十分怪異，是中文，但是又摻雜了許多其他的語音，頗有古風。我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些預感。

　　路一會兒上升一會兒下降並不好走，我一路上磕磕絆絆，感覺走了很長的路，轉過許多彎後終於押送我的隊伍停了下來，耳邊一陣的嘈雜之聲，似乎站著很多人。

　　眼前的黑布被人取下，使我得以仔細觀察身處的地方。這裏是一個麵積極大的地下洞穴，四壁高懸著許多發光的物體，散發出淡黃色的柔和光線，雖然不能和地麵相比，但也能讓整個地下洞穴一覽無餘。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座規模不小的村莊，單從村莊的格局、房子的結構來看，不禁讓我想起了無名島地下的那個被廢棄的村莊。然而，比眼前突然出現村莊更加令我吃驚的，是那些圍繞在我周圍對著我指指點點的人。

　　這些人與我多次看到的大眼人的雕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一雙巨大的眼睛幾乎占去了臉部的1/5.這些大眼人的身材不是很高，身軀瘦小但是相當的結實，頭部相對於身體來說實在有點不成比例的大，五官也顯得比較粗獷，須發濃密，而穿著卻很簡單，從服裝來看，像極了中國古代的樣式，不，就是中國古代的服裝。

　　我正看著眼前這些大眼人吃驚的時候，突然聽到那無比熟悉的聲音：“老胡，他們把你也帶來啦？太好了，快讓我看看，你沒有受傷吧？”隨著聲音Shirley楊分開人群，快速衝到我的麵前，我看她精神飽滿、健步如飛沒有一點被挾持的樣子，備感奇怪。

　　“老胡，你沒事吧，又沒有受傷？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Shirley楊看我還是愣愣的沒有反應，開始擔心起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Shirley的手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回去找你，發現你和老普都失蹤了，可把我嚇壞了。現在這是演的哪出啊？”說著，我又看了看圍在我周圍的大眼人。

　　Shirley楊笑道：“怎麽被外星人嚇蒙啦？放心，他們很友善的。

　　我們進去說，村子的長老在等我們呢。還有，把那個可惡的防毒麵具摘了。”說著，Shirley伸手就撤掉了我的防毒麵具，拉著我分開人群向村中心的一個石頭房子走去。

　　村子的中心是一個廣場，廣場的一側有一棟兩層的石頭小樓，這裏就是Shirley楊所說的長老的家。當我走進長老家的時候，看到胖子、老普和洛卡都席地而坐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聊得火熱，雖然看上去交談起來還有點困難，但並不阻礙他們的交流。

　　看到我進來，胖子第一個跳了起來：“老胡，你可來啦，我還怕你找不到這裏呢。”

　　我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長老，冷冷地說：“哪兒能呢，我閉著眼睛就能來到這裏。”

　　長老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笑道：“上仙勿怪，隻是上仙的麵具讓小的們誤會了，一會兒讓士明那小子帶手下的人給上仙賠罪。”

　　什麽上仙？剛才還妖孽呢，怎麽一會兒的工夫成上仙了。我疑惑地看了看胖子，胖子得意地搖了搖頭道：“老胡，他們就是那個神龍見首的鬼洞族了，應該算是弟妹的直係同族，說起來我們和他們還真有緣分呢，從精絕古城開始就不斷看到關於他們的雕塑，如今可算看到真人了。”

　　Shirley楊在我身後拉了我一把道：“我的族人都是極其友善的，他們管自己叫洞族。之所以叫我們妖孽，都是因為那該死的防毒麵具惹的禍，剛才族人們把我們當成了老鼠精。至於為什麽管你叫‘上仙’，那是因為我們和當初的大秦方士長得非常相似。”說著拉我坐在地上。我們五人正好圍成一個半圓弧，而核心就是那個長老。

　　接下來的時間，通過與長老和胖子他們的交流，我了解到了許多信息，許多原先縈繞在我腦海中的疑團得到了破解，但是更多的疑團卻也隨之產生了。

　　原來，Shirley楊和老普目送我們的獨木舟離開後，為了抵禦洞底的寒冷，支起了帳篷，點起了馬燈，但是光源卻引來了洞族的哨兵。需要說明的是，我們下來的那個樓梯，洞族人稱之為天梯。當時仙人告誡：

　　隻有仙人才能上天梯，如果洞族人走了必遭天譴。仙人還安排了大蜘蛛和老鼠把守天梯。所以，那個洞底是洞族最外圍的警戒點。洞族哨兵發現了Shirley楊、老普後，趁其不備摸到了帳篷，一舉把他們抓獲，但是當哨兵看到Shirley楊的眼睛便立刻放開了兩人，並且下跪稱之為“仙族”。Shirley當然也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異樣，這一年來她走訪了許多地下種族的遺脈，對於族人的出現相當敏感。Shirley楊立刻摘下了防毒麵具，哨兵們看到Shirley楊的真麵目後，更加肯定了她的身份，包括老普也被他們認定為同族。

　　遭遇如此變故，Shirley楊首先向哨兵了解了大致情況，而後在哨兵的一再請求下，從秘道來到了他們的村子。說到這裏，Shirley楊抱歉地看了看我道：“我當時太激動了，終於讓我找到了純血的族人，而且哨兵們說一定會有人將你們帶入村子的，讓我們不用擔心，所以我就沒有等你。”

　　胖子聽到這裏道：“老胡，我們和你一樣是被劫持來的，是弟妹為我們解的圍。”

　　我看了看Shirley楊，柔聲道：“沒事兒就好，這也算是件高興的事，終於讓我們找到正主兒了，看來這次行動一定會有收獲。”Shirley楊微笑著看了看我。

　　除了這些，最關鍵的是我從長老嘴裏了解到了鬼洞族的具體信息。

　　長老名叫士吉，這個地下部落幾乎所有的人都姓士。長老是這裏的93代長老。根據部族曆史記載，2000多年前，上仙們到達了他們過去的家園，在將神術傳給地下種族以後，地下種族卻受到了火神的詛咒，原先的家園被毀，上仙們拚死將部分族民帶到這裏，從此他們定居下來，這裏從食物、氣候等各方麵來說，都比原來的地方要好很多。定居後不久，上仙就都消失了，隻留下一段提示：當有一天上仙再次從天梯而降，就會將帶他們去更加美麗富饒的地方，那裏是上仙們的家，那裏有更加蔚藍的天空，更加沃野的土地……說到這裏，士吉長老抑製不住，激動地看了看我們，說道：“沒想到部族傳到我這一代，終於等到了上仙們的到來。”

　　“為什麽你就認定我們是那些上仙說的人？”我不解地問道。

　　士吉長老平靜了一下，道：“你們和宗祠裏供奉的上仙像長得一模一樣。”

　　胖子驚訝道：“不會就這麽簡單吧？”

　　“當然不是這麽簡單，上仙的到來必定要有人指引，這位楊小姐就是‘指引使’，她是我們這個種族與上仙和親後的信使。”

　　我沒有想到Shirley楊會有這樣的稱謂，不禁扭頭看了看Shirley楊。

　　Shirley楊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表示她原先並不知道。

　　除了這些，我們還得到了一個大大的驚喜——大金牙還活著。他在一個地下鹽洞被哨兵發現後帶回了部落，並用泉水為他浸泡身子，目前所中的瘟疫已經好了大半。

　　洞族幾千年來始終清苦，這從他們安排的晚宴就可以看出，除了一些地下生長的菌類，地下河裏的魚蝦（當然包括我們遇到的小龍蝦），就沒有其他的吃食了，但是對於長老來說，這似乎已經是最高的禮遇。

　　我們禮貌地完成了這次簡樸的晚餐，在長老的安排下，分別住進了村子裏最好的幾座房子。

　　洞族計算時間的方式是那些上仙留下來的沙漏，漏完一次是兩個小時，也就是古時的一個時辰。地下沒有春夏秋冬也就沒有了節氣，但是曆法還是按照地上的計算，一年365天。這些是我在吃飯的時候向長老了解到的信息。

　　經過一天的亡命之旅，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當士吉長老安排我們到部落特有的地下溫泉洗澡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了一陣歡呼。

　　這泉眼在村子的東側冰水河邊，地上有幾個大水池，上方籠罩著溫暖的濃濃白霧，池中央“突突”往外冒水。眾人嬉笑著躍入水池，那種溫暖的感覺瞬間充斥了全身，躺在其間全身都徹底的放鬆了。這種感覺讓大家都安靜下來默默地享受，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傳出了呼嚕聲，當然不用問那個人一定是胖子。

　　正在我也要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我扭頭一瞥，隨即驚得往邊上一跳，就聽道：“老胡，是我啊，老金，你怎麽成驚弓之鳥啦。”是大金牙的聲音。我揉了揉眼睛，果然是大金牙，不知他什麽時候已經跳到了我們這個池中，正對著我笑呢。

　　我一陣激動，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兄弟還以為你為國捐軀了呢。”

　　大金牙笑笑道：“我倒是想啊，可哪兒那麽容易捐呢。”

　　我們相視而笑。

　　大金牙並不知道那天他離開帳篷以後發生了什麽，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安置在這溫泉裏，那個長老每天都過來看他，說他中了鹽腥瘟疫，隻有這溫泉可以讓他徹底治好，但必須連續浸泡七天。算起來大金牙已經泡了有大半天了，雖然這池水效果真的很好，但是這麽長時間的浸泡已經讓他有些受不了了。我聽到這裏緊勸大金牙要繼續泡，隨後把今天我們碰到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驚得大金牙一陣陣發抖，說道：

　　“還好我被長老所救，不然也和那兩個白衫人一樣被射成篩子了。”

　　浸泡完畢，眾人陸陸續續回到長老安排的房間。當然，大金牙通過我的教育之後，老老實實地繼續待在了溫泉裏。

　　關起門來，房間裏就剩下我和Shirley楊。Shirley楊輕輕靠到了我的懷裏道：“老胡，今天真對不起，我看到了先族的遺民，太過激動，沒有考慮你的感受，讓你白擔心了一場。”

　　“沒想到還真有‘外星人’，這要讓張教授知道了還不激動死啊。”隨後，我環緊了Shirley楊，輕輕地說道，“辛苦你了，今晚好好休息，一切事情明天再說吧。”

　　那夜，是我進入死亡穀後最好的一夜。

　　洞族人由於常年生活在毫無自然光的地下，白天黑夜沒有任何區別，生活起居全靠數千年流傳下來的習慣，加之仍然處在相當原始的社會形態，所以生活節奏極其緩慢，都10點多鍾了，村子裏依然是一片靜悄悄。詢問了哨兵才得知，除了幾個負責警戒的族人早早離開村莊去換防，村中絕大多數人還在睡覺。

　　軍旅生涯已經在我的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隻要能得到四五個小時踏實的睡眠，再累也會在早上7點鍾醒來，而Shirley楊更是不會睡懶覺。如此機會十分難得，所以雖然已經醒了，但是我倆還是相互依偎著靠在牆邊，誰也不舍得下床。

　　“小楊，你對整件事情怎麽看？”由於這一年來聚少離多，仍不知道和Shirley楊聊什麽好，於是我一開口就是這相當棘手的問題。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太多的匪夷所思，瘟疫、活秦俑、毒霧、鬼洞族，包括老普他們莫名其妙的出現，我隱隱在這其中感覺到絲絲的聯係，但是一時也無法將它們串接起來。

　　Shirley楊想想道：“從士吉長老的講述可以看出，這一支鬼洞族顯然是被那些找尋長生藥的秦朝方士帶到這裏來的，至於方士們是出於什麽目的要帶這批族人來到這裏，昨天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頭緒。當時從無名島帶出來的鬼洞族人大部分已融入了地上的生活，為什麽要讓這一支仍然保留著最原始的生活狀態呢？”

　　我聽得頻頻點頭，腦子裏似乎抓到了什麽，等Shirley楊說完了，我的一個想法順口而出：“在‘十六字風水秘術’中有一種家族世代守陵的說法，你看那些方士是不是打的這個主意？”

　　Shirley楊好奇地問：“什麽叫家族世代守陵？說來聽聽。”

　　“古時的貴族和富人，有時會找一個與他們家族大運互補的窮苦家庭來一起生活，這個窮苦家庭如果接受了條件，就會由方士施法將兩個家族的命運連接起來，而後窮苦家庭的氣運就成了貴族家的氣運的附庸，也就是說，以犧牲自己家族的氣運來補充貴族家。附庸家族的人通常就會被安排在貴族家的祖墳附近居住，民間一種通俗的叫法就是‘世代守陵’。”

　　“這麽做會對附庸家族有什麽不良的影響麽？”

　　“那是肯定的，附庸家族的大部分運勢會被主家轉換走，雖然經過了方士的施法可以令家族不會滅亡，但是世代逃不出單傳的命運，不可能再開支散葉，這樣也就永遠跳不出附庸的命運。”

　　“上帝啊，太邪惡了，那些窮人家族怎麽會答應這樣的安排呢？”

　　“在古代，特別是戰亂年代，普通的窮人家族生活根本沒有保障，碰到饑荒易子而食的現象都可能發生，而如果能夠攀附上一個貴族，雖然自身家族不能壯大，但延續家族的煙火是不成問題的，除非貴族家族本身出現了問題。”

　　“確實如此，古代的貧民是沒有一絲保障的，世界各地都是如此。”Shirley楊歎息道。

　　我聽著點了點頭繼續道：“當然，關於這一支鬼洞族是否被方士利用了，這純粹是我的猜測，我想既然兩個家族之間可以形成互補，那麽民族之間也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那麽民族守墓人當然也有可能存在。”

　　“老胡，你是說洞族被作為了漢民族的附庸種族？如此一來，世世代代就會將運勢都轉嫁到漢族身上？”

　　“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也許方士們的用意是讓這個種族守護長生藥，隻是我們想的多了而已。今天如果有機會，還要向士吉長老探聽一下陵墓的秘密。”我苦笑道。